秘境塌了 宴川被小徒弟瞪了一眼,……(1 / 1)

宴川蹙起眉看著眼前的白鶴,似乎正在腦海裡艱難搜尋關於這張臉的記憶。

白鶴也不惱,笑嗬嗬道:“多年前在天音宗,曾與您有過一麵之緣。您提醒我,在勘透天道之前,千萬彆……”

白鶴話未說完,寧知倏然回神。

她遊完前世今生,方從玄之又玄的頓悟狀態中醒來,滿意地看著識海內渾然天成的金色內丹——她這是無痛進入金丹期了啊!

其實想想也不奇怪,和溫故在沙漠遊蕩這些日子,她已不知殺了多少頭魔獸,頓頓魔獸肉,即使變著花樣都吃得都膩味。

到了地底,這頓海鮮自助餐更是將她空虛的靈海反複填滿、擠壓。

體內靈力被壓得實實在在,向內坍塌收縮,又被白鶴幾句真言點撥,這才凝結出了此枚金丹。

可惜寧知還未來得及同大家報喜,就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來不及恐慌,目之所及,所有人皆同她一樣。

溫故與顧三,一個持劍一個橫刀站在她身前,手抬在半空中不曾落下,而綠蘿咬著筆杆麵帶笑意地望著大家。

漓望宗眾人張著嘴似在不依不饒說些什麼。

大家都好似被按下了暫停鍵。

隻除了宴川與白鶴。

“——千萬彆晉階。您說,天道不允。”

隨著白鶴最後一字落下,停滯的空間如同驟然乍起的春水,再度流淌起來。

鮮活的聲音須臾便充斥滿地底。

溫故與顧三晃了幾晃,綠蘿歪著頭又開始奮筆疾書。

寧知茫然眨眨眼,他們沒有聽見?

她向來擅長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不帶一點猶豫湊過去戳戳溫故:“你剛剛聽見白鶴說的話了嗎?”

溫故被嚇一跳:“聽到了啊!你怎麼這麼快就醒了?晉級了嗎?升了幾階啊?築基中期?後期?還是大圓滿?等等……你該不會金丹了吧!”

寧知胡亂點點頭:“金丹了。聽見了那你們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溫故徹底傻了:“這就金丹了?!你還是個人嗎你,跳級比吃飯還簡單啊你!我還比你先修行三年呢,這就被你追上了?”

“小聲點你!”寧知拍他頭,“蘇暨南就在旁邊,你生怕他不知道我什麼境界是嗎。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溫故撓頭:“哦……你說剛才白鶴真君對師尊的敬稱?聽到了呀,師尊這麼厲害,輩分高點也正常吧?”

寧知了然:“那就是沒聽到了。”

溫故頓時不依:“沒聽見什麼!你和師尊又有什麼小秘密了不告訴我!”

寧知雙眼一彎,笑著威脅道:“你要是還想吃我做的食物就給我閉嘴。”

“真是怕了你了,小祖宗。”溫故雙手舉起做投降狀,不再糾纏寧知,跑到綠蘿處看她又寫了些什麼。

寧知鬆了一口氣,可氣還沒喘勻,便被宴川似笑非笑剮了一眼。

……師尊老是盯著她做什麼,他以為她很想知道這麼多秘密嗎!

一不小心小命就要不保了啊!

宴川被小徒弟瞪了一眼,悶笑著收回眼神。

他上下打量一把白鶴,神色便多了幾分漫不經心:“可惜。見你今日這幅模樣,想來是當初沒把我的勸誡聽進心裡。”

白鶴老臉一紅:“……有些事,總要自己走過方才知曉風景幾何。”

“噗嗤。”寧知被白鶴一副小學生犯錯時的羞赧樣逗笑,看著年長的,在年幼的麵前擺出這幅下位者姿態,反差不可謂不大。

白鶴被寧知一笑,生出幾分惱意:“醒了就趕緊走趕緊走,我這一縷殘魂,苦苦撐到現在,總算是等到你了。如今撐不住多久便要散了。趁秘境還沒塌,趕緊走。”

仿佛為了印證白鶴的話一般,地底赫然抖動起來,頭頂的泥沙開始撲簌簌掉下,落了眾人滿頭塵土。

宴川抬抬手,三個透明罩子便籠到了綠蘿、寧知與他頭上。

溫故:我和三師兄是什麼很多餘的人嗎?

宴川看他一眼,仿佛知他心中所想,勾了唇慢條斯理道:“這是在給你二人成長的機會,還不多謝為師?”

“真是多謝師尊了。”溫故咬牙切齒。

宴川笑了:“好說。”

地底抖動得厲害,眾人皆是搖搖晃晃站立不穩,漓望宗幾個修為低下的修士更是全靠人攙扶。

“天啊!!秘境快塌陷了,我們得趕緊找到出口才行!”

“找什麼出口,過往秘境不是有傳送陣便是需要斬殺魔獸,魔獸如今被寧知殺空了,傳送陣又沒見到!”

“秘境主人就在這兒啊,白鶴在乾什麼呢!”

白鶴在乾什麼……

白鶴在忙著把人塞給寧知。

寧知一雙杏眼圓睜,無辜道:“你到現在都沒告訴我他是誰,出去後要我將他送去何處?”

白鶴在不斷落下的泥土中,歎了口氣,灰頭土臉道:“當年我雖沒聽你師尊的話……但總算留了個心眼,他是我分化出來的一縷魂體,吸食這天地靈氣而生。”

“你可將他當做我,亦可將他視為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他雖是我在這天地間的一縷魂魄,可他全然沒有我的過往記憶,待我意識消散,他便是全新的個體。”

寧知斂了玩笑神色:“你要消散了?”

白鶴看穿寧知心中所想,暢快地笑了幾聲:“幾千載歲月走過,天下美食儘數享用過,老夫此生,已是不虧。”

“莫要為我感懷,小丫頭。”

“這個小子,煩請你帶他出秘境吧,此後路要如何走,便是他自己的人生了。”

白鶴轉頭望向已是神色鬱鬱的赤炎:“這次是真的要走了。”

“開懷些吧,老友。我們都尋到了很好的傳人啊。”

在白鶴一陣陣朗笑聲中,秘境開始寸寸崩塌,灼熱耀眼的赤紅日頭猛地穿過變得虛幻的白鶴與秘境本身。

大片的流沙灌注而來,一副要將眾人吞噬的架勢。

“現實與秘境開始重疊了!秘境要破,大家做好出去的準備!”蘇暨南低聲喝道。

寧知沒經曆過秘境坍塌,隻覺天地間抖得厲害,索性將小男孩摟在懷裡,準備用身軀為他擋去碎石與泥沙。

然而預想中的狼狽沒有出現,天旋地轉間,視野猛然一白。

天地在刹那間的寂靜後,色彩與光線再度恢複——她們正踩在一片金黃的細沙之中。

不遠處寧知先前糊在虞正念臉上的大餅,還靜靜躺著。

她們出秘境了。

“姐姐!你們終於出來了!”莎茜歡快朝寧知奔來,“你們沒事吧,我和爹爹在此處等了你們三日三夜!”

“姐姐,這小弟弟是誰呀?怎麼這幾個哥哥嘴裡都是泥沙,你們卻沒事呢。”

寧知緩緩放開捂在小男孩眼睛上的手,自己閉眼又睜開,好不容易適應了猛然變得刺眼的光線。

就見到溫故像個地底裡鑽出來的泥人似的。

全場唯一乾淨的三人便是師尊、綠蘿師姐和她了。

對上溫故哀怨的眼神,寧知心裡幾分因白鶴消亡的惆悵,終於也被衝淡了些許。

寧知摸了摸莎茜被太陽曬得通紅的小臉,溫聲道:“辛苦你等姐姐了,姐姐沒事,這小弟弟以後也許會是姐姐的師弟……”

“呃,師侄?”瞧見宴川眼裡明晃晃的不滿,寧知緊急改了口。

“寧知!該算算我與你的總賬了!”蘇暨南打斷寧知。

寧知看都不看他:“沒空,發癲找彆人去。”

“哈,現下知道怕了吧!定是感知到我蘇老大金丹期的修為,不敢吭聲了吧!”尖臉修士又跳了出來,“不怕告訴你,他日前已進入金丹期!特意壓製了修為來此處秘境,如此修行速度我還沒在同期修士中見過!怕了的話還不速速跪下求饒!”

寧知默默看了一眼自家師門遍地走的金丹……

嘖,這哥們還是見識少了。

寧知的沉默震耳欲聾,顯然傷害到了蘇暨南,他衝著尖臉修士喝道:“住嘴!”

“不就是個金丹,我師妹方才也進入金丹期了啊,他們到底在豪橫什麼?”綠蘿拿筆敲了敲頭,眼神裡充滿了真誠的疑惑。

沙伊達滿臉驚喜,朝寧知恭喜:“什麼?不過短短三日,修士竟能突破境界,想來在秘境中定有一番奇遇了!”

寧知拿出白鶴原先使用過的菜刀,不舍地遞給沙伊達:“我確實見到贈你刀的老前輩了,可惜他滯留天地間太久,意識已經徹底散去。而這把刀……承載著他的情意,還是還給你吧,權當做個紀念了。”

沙伊達怔然接過刀,回想起與寧知口中老前輩見麵的情狀……

“嘶……”漓望宗人群中有人倒抽一口涼氣,“我想過寧知有可能會跳階,但屬實沒想過她能直接進金丹……”

“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這比暨南師兄還要猛了吧?”

“暨南師弟好歹是一步步升上來的,沒有跳階,他隻是修行速度略快過我們普通人。”

“他快是因為什麼?還不是聞人師妹……”有聲音頓時不服氣了,“若是聞人師妹選擇與我雙修,那我說不定比他還快呢!”

“胡說什麼!一會兒彆叫聞人師妹聽見了。”

溫故環視一圈,皺著眉問:“聞人竹呢?”

蘇暨南一直落在寧知身上的目光驟然收回,帶著幾分慌張地在人群中尋找聞人竹的身影。

“阿竹?阿竹在何處?可有人見到過阿竹?”

“壞了,從進入秘境起就沒見過師妹,她不會還在秘境裡吧?!”

“當然不會了,秘境坍塌後,秘境內所有人都會被自動傳出,大家都會一齊回到進入秘境的地方。”

“那聞人師妹怎麼不見了。”

寧知看著蘇暨南慌亂的神色,好整以暇道:“那當然是趁你們不察……悄悄離開了呀。”

“胡說!”蘇暨南臉色鐵青,矢口否認,“所有人散開!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聞人竹,一旦有了她的蹤影,立刻以符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