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天,請的客人不算多。
無論是季舜卿還是應缺,都沒有什麼親戚,加之季舜卿也不打算留在本市發展,從前認識的圈內人也沒有了維係關係的必要,他隻請了一些關係還算不錯的朋友,應缺那邊,更是隻有班裡的同學,即便算上他們帶的家人,總共加起來也沒有十桌人。
應缺覺得這樣不夠熱鬨,乾脆請當天到酒店的,隻要願意,就可以來免費參加婚禮,免費吃喜宴,當廳裡坐下三十幾桌,場麵總算好看不少。
就是來參加喜宴的客人有點苦惱,左看右看都是陌生人,有免費喜宴不吃白不吃,但是一個人參加陌生人的喜宴也實在奇怪,乾脆打電話把在附近的朋友也叫來。
白舒就是被朋友叫來的朋友。
他看著眼前場麵盛大,酒席一看就不便宜的婚宴,和朋友一樣瞠目結舌,“你什麼時候認識的這麼富貴的朋友?”
朋友笑容尷尬,“今天認識的。”
白舒:“???”
在聽說完情況後,白舒深深感歎有錢人的錢都不是錢,竟然願意拿來給陌生人打水漂。
既然大家都是來婚宴上湊數的,那都在今天是一家人,白舒是個自來熟的性子,很快就愉快地在席桌間轉悠起來,和誰都搭兩句話。
能來參加陌生人的婚宴,都不是什麼臉皮薄的人,大多也都很能聊的來。
白舒還真認識了幾個合眼緣的。
“哎喲,對不起!把你腳踩到了!”感覺踩到彆人,白舒連忙轉身,連連道歉。
“我來給你擦擦。”見自己踩的是個年輕小帥哥,對方還穿著看著就比較正式的衣服,似乎還是婚宴真正請的客人,白舒頓時有些緊張,尷尬笑笑,抽起紙巾就蹲下身給對方擦起鞋來。
季承此時感覺到了反應慢的缺點,他根本沒來得及說沒關係,對方就已經先動上手了。
“好了,沒把你踩疼吧?”白舒起身抬頭問。
季承望著他的笑臉,愣了愣,才搖搖頭。
白舒看他們一桌都是年輕人,“你們都是學生?上大學了嗎?”
季承見他年紀也不大,便道:“馬上高三了,你呢?”
白舒眼尾微揚,“我馬上大學了,等你們考上大學,我就是你們學長。”
季承:“不同學校的話應該不這麼叫吧?”
白舒十分熱情邀請:“歡迎你到我讀的學校,到時候學長一定會好好關照小學弟的。”
他拍了拍季承的肩,笑道:“我叫白舒,即將就讀Z大,到時候歡迎來找我,小學弟。”
作為今天婚禮主角之一的應缺,本該是最忙的人,此時卻在角落裡偷懶。
很多事隻要青青做了,他就沒必要也去,反正青青會帶著他的。
將季承那邊的情況儘收眼底,應缺滿意收回視線。
999才是真的愣住,半晌才反應過來問:“宿主,難道你是故意的,非要舉辦婚禮,還
非要多擺幾十桌,請陌生人參加,就為了給主角攻受製造機會?”()
白舒就是原劇情裡的主角受,也是最後會和季承走到一起的人,他的樂觀積極會像小太陽一樣給他灰暗的心帶來溫暖和光明,甚至逐漸勝過已經去世,永遠存在於記憶深處的那輪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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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屬於他們的劇情。
應缺:“你終於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前些天我要青青開放場地請陌生人參加婚宴的時候,你還說我敗家。”
999一方麵覺得宿主不可能這麼正常,還要撮合主角攻受,但另一方麵又覺得宿主說的好像沒錯。
“抱歉,是我沒有想到宿主的用意。”
“不過宿主,你的戲份也沒有要撮合主角攻受這件事啊。”
應缺:“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嗎,隻要主線正確,其他都可以成為變量。”
以談戀愛為主的故事主線當然是主角攻受的愛情,隻要他倆在一起,這個世界就穩了。
見999還真認真反思,應缺沒忍住笑了。
一如既往好忽悠,他說就信啊?
應缺是能為了彆人委屈自己的嗎?
是能為了彆人委屈青青的嗎?
他自己都吃著軟飯,能花青青的錢就為了撮合主角嗎?
當然是因為他就是想要熱鬨啦。
沒有觀眾,那他請的表演團演給誰看?
正想著,現場燈光忽然一換,頓時從明變暗,還不等眾人詢問怎麼回事,台上燈光一打,旋轉起來掃遍全場的舞台光頓時把這婚禮現場變成了演唱會表演。
歡快動感的音樂響起,保證全場每個角落都能完美照顧到。
而此時應缺請的表演團隊也上場了。
好幾個穿著不同顏色青蛙裝的人上台,就這樣跳了起來。
是的,就是前段時間很火的那種賣崽青蛙玩偶裝,他們開始跳舞了。
還是女團舞。
全場眾人:目瞪口呆.jpg
白舒筷子都要掉地上了,瞪大眼睛看著台上的表演,豎起大拇指,愣愣說了句:“今天這場婚禮的主角……人才啊!”
他甘拜下風,論騷操作,他服了。
這下誰還分得清這是婚禮還是表演秀?
現場已經有不少人舉起手機,將今天這場特彆的婚禮分享給廣大網友,讓廣大網友們也見識一下雲婚禮,體驗一下他們的混亂感。
“兄弟,你有煙嗎?”一個人湊到應缺身旁,對方雙眼迷茫,顯然被這場婚禮震得不清。
“聽說今天的婚禮現場禁止抽煙。”應缺提醒。
因為今天參加婚禮的人員複雜,安保方麵加強不少,除了餐桌上的菜品需要,不允許出現明火。
大酒店的服務還是很到位的,至少每桌都安排了專人看著。
大概也是因為這樣,身邊這個黃毛才不得不起身離席。
“沒事,我就是咬咬,不點,你有沒有?”黃毛問。
() “抱歉,我不抽煙。”應缺低頭,將兜裡不知道乾什麼的小票卷了卷,遞給他,“不介意的話,可以拿它假裝是煙。”
999:“……”
黃毛一愣,用像看台上表演一樣迷茫的目光看了看應缺,“謝、謝謝啊……”
應缺微微一笑:“不客氣。”
黃毛接過他的小票煙,視線在他臉上轉了轉,“不是,咱倆是不是在哪兒見過?我怎麼瞧著你有點眼熟呢?”
應缺也看了看他,“沒有吧?可能就是長得像。”
黃毛也疑惑了,“是嗎?”
他還是覺得有點眼熟,不隻是相貌上的要求,還有對方給人的一種感覺。
眼前這年輕人也不是大眾臉,他見過應該記得啊。
“你也是被請來參加婚禮的?不是那些烏合之眾?”他又問。
應缺眨了眨眼睛,“算是吧。”
“那可能就是以前見過,都是卿哥朋友。”
原來是青青的朋友。
應缺態度也和善許多,“沒關係,現在也算認識了,你這頭發哪裡染的?還挺好看,改天我也染一個。”
黃毛:“……我這是天生的。”
黃毛:“不過你要是想染,我可以推薦你一個理發師。”
應缺:“好啊,謝了!”
沒一會兒,應缺手機響了,電話裡傳來季舜卿的聲音:“在哪裡,快過來,要上場了。”
掛了電話,應缺和黃毛告彆,“先走了。”
黃毛以為他有事離開婚宴,見人走後,自己也回了座位。
這桌都是季舜卿以前有點關係,現在還願意繼續這段關係的朋友。
他們剛收到季舜卿要結婚的消息時,沒有誰不震驚。
前段時間季永年的事鬨得沸沸揚揚,還沒過去呢,季舜卿就說要結婚,還辦婚禮?emmm是不是哪裡不對?
真的很難讓人不懷疑,季永年這結局,季舜卿背後沒有出力,不過想想對方還把季永年告上法庭,這豈止是背後處理,人家正麵也出力了。
圈內多少人說他是個狠人,儘量少來往,免得被坑都還不知道。
不過他們不在乎。
季舜卿邀請他們參加婚禮,他們當然要來啊,這可是季舜卿的婚禮誒,在圈內人普遍在十幾歲就開葷的現在,一直守身如玉到現在,連女朋友都沒有過的季舜卿的婚禮誒。
他們能不來才怪。
眾人對那位能拿下季舜卿的嫂子都很好奇,不過前段時間還聽說季舜卿和一個高中學生不清不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也不知道這位嫂子會不會在意。
表演結束,青蛙們下台,音樂也從動感換成了婚禮專用曲目,司儀十分專業地上台,“今天大家能在這裡參與一對新人喜結連理就是有緣,或許這輩子隻有今天這一次相遇,讓我們給這位新人送上祝福的掌聲,歡迎他們上台!”
現場本就熱鬨的氣氛頓
時被推向高朝!
這是應缺製造的幾十桌來自各處、身份各不相同的陌生人婚宴(),才能創造出獨特的婚禮現場氛圍?[((),也是剛剛那場熱鬨非凡的表演帶來的歡樂遺留的影響還籠罩在現場。
或許他們這一生,都不會再有今天這場奇妙的相遇。
就像還有許多網友也正跟著現場客人的視頻追隨著婚禮現場,體驗這場特彆的雲婚禮。
五湖四海,齊聚一堂。
共同見證著台上那對新人。
季舜卿帶著應缺上台。
黃毛坐在台下,看著台上剛剛還和他胡侃的兄弟現在就站在季舜卿身邊,儼然是這場婚禮的另一位主人,他頓時瞪大了眼睛。
不僅如此,他看了看季舜卿,又看了看應缺,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聯想起了什麼,也終於想起自己為什麼覺得應缺眼熟了,這特麼就是去年碰瓷了他八百的那小子!
兩個男人,似乎在今天這場婚禮上,算是最微不足道的小意外。
沒有人去在意。
應缺對著現場眾人微微一笑,話筒將他的聲音傳到現場每個地方:“感謝大家來參加今天這場特彆的婚禮,其實今天請大家來,就是想讓大家幫忙見證一下。”
他望著季舜卿,調皮地眨了下眼睛,眼中笑意盈盈:“這位,站在我麵前的季先生,曾向我許諾,等我好好回來,就風風光光娶我,現在我回來了,今天就是他兌現諾言的時候。”
現場掌聲雷動,現場和網上的年輕人們已經為這對新人的故事構思了五六七八個版本,此時,目光紛紛聚焦在季舜卿身上。
季舜卿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在應缺身上,沒有偏移半分。
他看著他身處人間,渾身煙火氣,看著他言笑行趣,看著他那雙時而含笑時而嗔怪,喜怒哀樂永遠那樣直接又坦蕩,毫不收斂地傾付於自己的眼睛。
唇邊笑意越深。
“是啊,今天娶你。”
應缺略帶傲嬌地說:“那你可還要答應,以後都不許丟了我,”
他環視一圈,最後又回到季舜卿臉上,“這麼多人都看著呢,你要是食言,大家都會譴責你。”
季舜卿:“你不跑,我怎麼會丟掉你。”
眾人:哇偶,難道是霸道總裁小逃妻?這麼刺激的嗎?!
應缺:“……”
季舜卿不知道應缺心虛,他摸出戒指盒,“應先生,請問,你願意戴上它,從今以後都屬於我,被我擁有,被我獨占,永遠都不離開我嗎?”
現場響起一陣尖叫,好多直播間快速刷著網友們的彈幕。
【好霸道!】
【啊啊啊啊!!!這段話好殺我!!!】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不在現場?!不敢想象要是我在現場會有多興奮!!!】
應缺心跳加快,季舜卿的每一句話,都讓他感到一股想要擁抱,想要依賴,想要歸屬的衝動。
他心中難得生出一點後悔,不多
() ,隻有一點點。
如果上個世界他活得久一點,如果不是從一開始他就展現出的及時行樂的玩玩心態,青青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狠心?他是不是能得到青青更多的甜言蜜語和偏愛?
這是他時隔這麼多年,第一次反思。
應缺從不後悔,上輩子死時沒有,和池眷青相伴不相見那幾十年沒有,來到新世界還沒見到青青的時候沒有。
如今,他什麼都有了,健康,時間,還有青青,他卻忽然反思,有一絲後悔了,真奇怪啊。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很快,應缺心裡就隻剩下一種情緒。
應缺:“我好快樂啊!”
他笑眯了眼睛。
微微傾身吻住季舜卿,“……我願意啊青青。”
他將其中一枚戒指戴在季舜卿手上,又才任由對方戴上另一枚。
現場掌聲震天,全場歡呼,為這場彆出心裁的婚禮,為今天的奇妙相遇。
“在一起!”
“新婚快樂!”
“祝99啊!!!”
夾雜在這些歡呼聲中的,還有一道近乎淒厲的喊聲:“騙子!那是碰瓷的騙子!卿哥彆相信他!”
可惜黃毛一個人的音量實在不足以抗過其他人,任憑他喊到嘶啞,台上兩人都沒有看他一眼。
他們四目相對,滿目歡喜。
下一刻,他們相擁而吻。
無視周遭所有人,所有聲音,所有目光,所有鏡頭……
仿佛世間隻剩下彼此。
滿堂賓客,八方喝彩,不及你眉目舒懷。
越過三千風雪路,清風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