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古古:罵我?記下來當笑話聽(1 / 1)

隨著古古的一句又一句話出,越來越多人濕了眼眶,心像泡在熱水裡一樣,酸酸脹脹。

【二十歲之前,元鴻不是因讀書天賦高而被人人誇讚的天才,相反,根本沒多少人知道他的大名;】

【二十歲之後,見多了天下苦難人、諸多不平事,元鴻變得越來越不愛讀書,他開始覺得讀書根本就是無用功,壓根救不了天下芸芸眾生!因為無論他幫了多少人,明天永遠會遇到另一個人需要他幫助的人。】

【這是當然,一人之力終究有限,他又不是神,哪能救得了天下所有受苦受難之人?】

【正是這個殘酷的現實,給了當時滿腔熱血、一心想要救濟世人的元鴻一個沉重的打擊。】

【離家三年後的一天夜裡,他對月思考了良久,然後第二天就吩咐自己的書童將那馬車中的書送回去,之後也不必再跟來,因為他不再需要書,也就不再需要書童。】

【他要棄文從武!】

?!

從沒有人聽說過元鴻還有這一段經曆的,無數人驚訝。

隻有此刻在徐州的元家眾人齊齊發出一歎。

是啊,當初元鴻的書童拉著一車的書回來並帶回這個消息時,氣得當時的元家族長差一點就要將元鴻從自家族譜上除名,好險是被人攔著才沒真這麼做。

因為那時的元鴻,已經是他那一輩裡才學很不錯的子弟了,所以他們才在聽聞這個‘噩耗’時,如此心痛氣憤。

【後來,元鴻帶著自己的護衛開始了自己長達七年的遊俠之旅。】

【這七年,他不再讀一本書,也不再聽任何一個文人名士的教言。】

【他就像是換了一段人生,前半生的貴族士人元鴻與他無關,隻有永遠走在路上的市井遊俠元鴻。】

【他學了武藝,打架的功夫一天比一天厲害,懲罰起惡人來也更得心應手,他以為自己實現了夢想,他應當會快樂。】

【剛開始的確是。】

【可隨著時間的過去,一年又一年,他開始感到了迷茫,又或者不應該說是迷茫,而是無力,一種當初他棄文從武時就感受過的無力、憤怒以及對世俗和人力的無可奈何。】

【彼時,三十歲的元鴻不禁開始思考,他這一生習過文也從過武,幫助過的人不計其數,他以為他能改變這個世道,可到頭來卻仍是一事無成。】

【那這些年來,他到底是為什麼而努力著?】

【他想要實現的目標和理想又是什麼?他該往何處去?】

古古小幅度的搖晃著腦袋,不急不緩的聲音很好帶動人的思緒,光幕外的人聽著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老師從前還當過遊俠?”

元鴻的十一弟子今年十四歲,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少年人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自家盤腿坐在樹下的老師,眼中滿是向往和崇拜。

元鴻也不否認,“是的。”

“那老師為何後來開設學院,做

了教書育人的先生?”

元鴻思索片刻,答:“因為,這大概就是為師想要實現的理想。”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掃過麵前依次圍坐的十二個弟子,出了這處學院後山庭院,前頭的學院中還有數百名學院學子欣欣向學。

聞言,他的十二個弟子們或眼神微動已有明悟,或沉思不語,亦有不解。

【於細微處見真理,於微末時見人心。】

【元鴻當初棄文從武與家族關係鬨僵,後又七年的遊俠生活飽經風霜,很快,他就從一個雄姿勃發的少年變成一個型容落魄的中年漢子,甚至,家人對麵不識。】

光幕外,數人短暫的一頓,亦有人表示唏噓。

這年頭,少有這樣的富家子弟愛找罪受,元鴻這人顯然是他們當中的特例。

當年他不接受家族的安排,入朝為官,執意出門說要找尋自己的理想,幼稚又天真。

結果數年過去了,不見有任何水花濺起,岌岌無名的成了個落魄先生,隻混到老來才在民間有了少許名氣。

一眾人想著,完了心底又泛起一絲心酸,因為曆史上的元鴻後來成了他們望其項背的存在。

古古悠悠呼出一口氣,【教育這個話題,從古至今都在被探討和研究,那歸根結底,到底什麼才是教育?】

【真正的教育學家元鴻給出了他的答案,元聖曰:‘人不同,所擅亦有不同,當因材施教,人不教而不成才,人不學而不成人,人非生而知曉萬物,唯學無止境也。’】

一種全新的教學理念回響在大宸境內,鑽入每一個人耳中。

不少人身體均是一頓,麵容也微微一滯,陷入思考。

【那一年,在外遊曆十年的元鴻回歸徐州,於城外道旁與他昔日的好友親眷相遇。可惜他已非昔日少年,他的那些朋友親人卻依舊光鮮亮麗,他們乘車出城時雙方偶然相遇,卻無一人認出元鴻。】

【恰好彼時元鴻也正處於一事無成、無顏得見親朋的失意中,所以隻敢一路悄悄跟在後麵,想要找個恰當時機再相認,不敢大聲叫人。】

【可跟著走了沒多遠呢,車隊就和一個趕著羊的老翁和孩童正麵撞上,一隻羊好巧不巧的擋了車隊的路,還趕了兩聲也不走,於是趕車的仆從二話不說就一刀砍死了羊,直接扔到道旁。】

【老翁嚇的如同驚弓之鳥,連忙跪地求饒,生怕車上的貴人們怪罪。】

【而他的小孫子卻很不忿,想要衝上去理論。因為明明是對方傷了他家好不容易養大的羊,為什麼現在他們還要求饒認錯?】

【老翁卻趕緊捂住自家孫子的嘴巴,生怕人家怪罪,直到看著人家不計較,走遠了之後,他才心有戚戚的對自家孫子說:‘不過是一隻羊,我們如何能與貴人爭論?貴者過,鄙民當讓之。’】

古古笑了,笑容輕蔑又充滿感歎,【多可笑啊,就因為一隻羊無知擋在貴族前進的路上,為了省事兒就直接將羊砍死,明明隻要費點時間和力氣趕走不就行了?

古古知道在那個時代,貴族的這種做法不稀奇,算是正常的,但他就是有些受不了古代那種階級的壓迫。

【要知道那時一隻羊對一個貧民家庭來說很有可能就是一家半年的收入了。】

【而更可笑的是,老人竟教育他的孫子不要與貴人爭論,還說貴者過,鄙民當讓之?哪是不能,其實是不敢而已。】

為了活命,為了保平安,老人這種做法是明智的,不算錯。

不然,你一個平民難道還能爭的過貴族世家嗎?拿什麼硬杠?拿命嗎?

歸根結底,古古隻是看不慣,他以一個現代人的思想很難接受古代這套階級理論。

他說道:【然而,卻不知老翁口中的這句話,是當時哪個不知民間疾苦、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大學士說的?】

【就因為當時有許多百姓不知法、不懂法,以為那些讀書人說的就是對的,可他們說的真的就是對的嗎?】

古古心裡氣憤,所以連語氣也格外冷凝。

【崔正曾言,任何人,膽敢以文亂法,就是在禍亂朝綱,當處斬首!】

無數人都被這雷霆一語驚的心中一慌。

光幕下,崔正挺直身子,昂首望向光幕。

此言,甚得他心!

古古氣憤完,表情很是譏諷,【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麵若古聖人,口吐慈悲,習的是聖賢書,學的是仁義道德,實則……】

【實則空有其表,心如蛇蠍!聖賢書不離手,學到頭儘是些無情無義無恥之偽君子!】

【當然,這話不是說的所有人,特指那段曆史上榮登黑榜的那幾位!後世罵他們的人不知道多少,我這說的還算文雅的…】

雖說後麵加了這麼一句,但效果甚微。

前麵那一連串的話實在是犀利又直戳人肺管子,可把大宸無數讀書人氣的不輕,一群老學究氣的更是哇哇大叫。

“黃口小兒!怎敢如此大放闕詞!!!()”

粗俗!!後世怎會有你這般子孫?!?[(()”

“豎子無禮!怎可如此侮辱我等讀書人!”

更甚者還有罵的更難聽的,自己對號入座的人還不少,一掃評論區全是對自己的謾罵,這可看懵了古古。

因為他的一席話,真的在無形中狠狠踩到了某些人的痛腳,所以他們怎麼可能還坐的住?

可他們每個人每次直播也隻有一次發言的機會,但儘管如此,光幕上的評論區中仍舊有大片的罵言。

古古先是懵逼,然後是不解,可看著這些人的罵言,太難聽了,雖然明白過來是演戲,但難免心底真的被激出了一點火氣。

他端正神態,表情嚴肅,【我有三問,敢問評論區裡這些罵我的前輩可敢回答?】

既然是演戲,那古古就配合他們,非要將這些人懟的無話可說為止!

“問就問!我等豈會怕你?!”

有人不屑。

【一問,大宸律法中可有哪一條是說人家牲畜擋了彆人路的就該被砍死?】

【二問,貴者過,鄙民當讓之,這句話又是對應了大宸哪一條法律?若是不讓又該如何?是否該判有罪?】

【三問,當日車隊中的那些人分明無一是官,隻是世族家眷,這一點後來得元鴻證實過,彆說主播胡說!

那麼我現在請問,他們有什麼權利令普通百姓給他們下跪!

又或者換句話說,那對放羊翁爺孫該不該給他們下跪行禮致歉?】

古古冷笑著,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手上不緊不慢的拿起了紙和筆,慢悠悠說著:【不急,你們一個一個說,我把你們說的都記錄下來。】

古古:演戲而已,動動工具更具效果,來啊,演啊,造作啊,他今天還就奉陪到底了!

卻沒想,這可無意間把一些人給嚇到。

記錄下來?

記錄下來乾什麼?

大宸有人心頭湧起不好的預感,這時就聽古古慢悠悠補充:【我記完,改明兒也拿去給彆人看看,大家一起樂嗬樂嗬,這有笑話當然要同享才對嘛。】

頓時,許多人隻覺眼前一黑,就差當場暈倒。

更有人氣的全身都在發抖,手指著光幕中的古古半天罵出來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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