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一。曆史中,可稱文聖者,寥寥可數。】
【但能被人稱為文聖之人,一定是有著非凡成就。】
【說完神昭大帝的第一任老師柳尚,接下來我們來詳細說說他的第三位老師——元鴻。】
【他也是唯一一個被神昭大帝親封文聖的男人,看他又有著怎樣的偉大事跡!】
正式開始之前,古古抓緊時間喝口水潤潤嗓子,又看了看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已經開播一個小時,今天再講一個多小時就可以結束了。
因此他沒有耽擱,整理了一下語言就開始。
底下聆聽的眾人嚴陣以待,認真的不能再認真。
他們都想知道,為什麼元鴻能被稱為文聖,擁有這個文人畢生追求的最高稱號。
【文聖元鴻,生於慶安一十九年,出身自徐州的一個舊世家貴族,世代書香門第,祖上曾出過三任公卿,才子能人無數。可惜到了他這一代,家中讀書有天賦的隻出了他這麼一個好苗子,其他人的才乾就很一般。】
光幕外,徐州元家的族長和族老幾人紛紛垂頭歎氣,可不是嗎,對這一點他們亦是多有遺憾。
可惜就算是元鴻,一想到他當年做出的事,他們更想歎氣了。
愁,實在是愁啊。
古古就好像知道他們心底為什麼愁一樣,開始笑的彆有深意。
元鴻大抵明白自己的那些陳年往事是瞞不住了,無奈一笑。
罷了,惹人笑話就笑話罷,反正笑笑也就過去了,並非什麼不可公之於眾之事,順其自然吧。
【但元鴻這個好苗子的形容,可不同於柳尚這種人們印象裡的天才。相反,他小時候其實在讀書這方麵的天賦也就平平。】
【但他小時候也是有過一鳴驚人的時候的,是因為什麼事呢?】
古古嘿嘿笑的可樂極了,津津有味的樂道:【彆看曆史上記載的元鴻是個慈祥又和藹的老人家,但他小時候那可是能乾出火燒老師胡子的熊孩子!】
【包括他青年時外出雲遊時,路見不平,拔劍狂追歹徒百裡也要將其繩之以法的事可沒少乾!整個一熱血青年。】
一番話落,好幾人呆立當場。
景德帝半臥著躺在內監搬來的軟榻上,像笑又不像是笑,眼神陰鷙,“孤竟不知,元老先生年輕時竟有如此風采?”
他眼底的冰冷是對蕭臨淵的不滿,還有對光幕上古古的氣憤。
因此,此刻的心情很不好,隻要是支持蕭臨淵的那就是跟他作對。
所以聽見古古誇元鴻,就開始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暗惻惻嘲諷了。
但要數吃驚,還是現在元鴻書院裡的那些學生和弟子。
聽見這話,他們麵上或多或少都露出驚詫之色。
一個個不敢置信,這是他們老師???
坐在元鴻左側的大弟子收回臉上的驚訝,轉頭看向元鴻,卻見後者笑
嗬嗬的沒有否認,神情淡定自若。
“沒想老夫年少時的窘事竟也被禦史寫進了史書當中呐。”還寫的這麼詳細。
這就是變相的承認了古古說的,不是假話。
底下一眾弟子聽的目瞪口呆。
看不出來,原諒他們真的看不出來,素日裡待他們溫和有禮又慈祥無比的老師,年少時竟還有這麼熱血的一麵?
【據史書記載,元鴻七歲那年入族學聽先生教學,但教書先生雖然學問好,然,教起書來晦澀難懂,元鴻當時聽不懂他教的啊,於是就直白的表示自己聽不懂。】
【剛開始一次兩次還好,先生也願意給元鴻詳細講解。但可能是年紀大了,精力也有限,這次數多了就不行了啊,於是那老先生也被惹毛了,開始覺得是元鴻自身有問題,而不是他教的有問題,畢竟他幾十年來都是這麼教學生的,教彆人沒事兒,怎麼到元鴻這兒就各種不理解?】
【於是,一次課上,才七歲的元鴻就被罰站室外。】
【在那個提倡尊師重道的年代裡,要是換成一般小孩兒,估計早就被嚇的又害怕、又愧疚了,心裡肯定更多以為的是自己笨才學不會,才不會認為是教學方式的問題。】
【但元鴻他不一樣,他在仔細的省視了自身一番後,他確定了,不是自己學的有問題,就是老師教的不好。】
【既然如此,那對方又憑什麼罰他?】
昔日的小元鴻不理解,也不明白,古古接著說道,【於是,一氣之下,他做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他趁自己老師午睡的時候,偷偷放火點了自家老師的胡子!】
【哈哈哈哈……】
古古笑了,但被提及這段黑曆史的當事人就不那麼可樂了。
思及自己幼時不懂事做下的事,當時可把那位老先生氣的不輕,甚至是跳起腳來追打他,可惜,現在那位先生早已故去,想道歉也沒機會。
元鴻想起記憶中的畫麵,亦是搖頭失笑,半是無奈半是慚愧,“幼時莽撞,行事有失分寸,現在想來實在不該,你們可切莫學為師。”
當然,他麵前圍坐的這些弟子裡,最小的也有十一歲了,年長的有三十多歲,又個個對他很是尊重,當然不會學他小時候做事。
因為氣憤,放火燒老師胡子什麼的……
他最小的弟子忍俊不禁,臉上揚起一個笑,可愛的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老師,你是怕自己的胡子也被燒嗎?”
“小師弟,莫要胡言。”
他年輕俊雅的三師兄出言製止,但語氣裡並未有多少責怪,隻是對小師弟不懂事的無奈。
其餘師兄弟聞言也紛紛笑起來。
他們師兄弟間感情一向和睦,和老師間的相處也是。
因此,元鴻並未有被學生冒犯的不悅,反而是低頭看了眼自己長長的白胡須,“是啊,彼時不懂先生對其的珍視,現在設身處地而想,才知……”
“才知自己所燒不是幾根須發,
而是先生臉麵。”
元鴻語氣更加無奈和歉疚。
十一歲的小弟子和他小時候一樣,顯然還不懂時人對一把好胡須的審美追求,或者等他哪天也老了,到了蓄須的時候才能理解吧?
他疑惑的歪了歪腦袋,不再說什麼。
【也正是由於幼年時的這段經曆,讓他的心中早早的埋下一顆教書育人的種子。】
【小時候的元鴻知道是老師教書的方式有問題,不滿自己受罰,所以一時不憤點了人家胡子,但長大後,曆經人世險惡的元鴻卻會開始思考,到底該怎麼才能教好一個學生?教育弟子成才的最好方式又是什麼?】
古古微微一笑,用自己的言語帶人走進這段故事,體會曆史人物的一生。
【元鴻七歲入族學,讀書讀到一十就不想再窩在徐州老家了,他要效仿古之聖人周遊列國,尋訪大賢,擴寬自己的眼界學識和行俠仗義。】
【當時宸國獨大,周邊小國都依附於大宸,天下初步邁入穩定。】
【元鴻帶著一個書童,一個護衛,拉著一車書,說要周遊列國,結果走了一年半,最後還沒出大宸國境。】
古古笑了,光幕外的元鴻也想起這段經曆,知道是因為什麼,未有出聲。
【為什麼呢?】
【因為這一年半,他大半時間都行俠仗義去了,連看書的時間都很少,據他本人後來說,他最長有三個月的時間沒翻開過書簡,但元鴻卻並不覺得懊悔。】
【聽到他的話,相墨當時就不解,問道:“三月不見書,何談效仿先賢雲遊求學?”】
光幕外已是白發蒼蒼的元鴻麵含淺笑,望著四畔疑惑看向他的弟子,輕聲而語。
“真正的學問要用心去學,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親身體會,而不是將書本上那些前人寫下的字句背的滾瓜爛熟。”
“書隻會告訴人們要向善,不要為惡,告訴你是非對錯,但隻有當你親自去幫助弱小、懲治歹徒的時候,你才能真正懂得了善,也理解了惡。明白了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這個時候,看不看書已不那麼重要了。”
正是元鴻的話畢,眾人頭頂,古古也隨之說起了一樣的話。
院中眾弟子聞言心服,拱手行禮。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真正的學問是讀書讀不來的,得靠自己的兩條腿走出來,隻有當你親身去體會,你才能真正懂得書中的道理。】
【該說不說,年輕時的元鴻就已懂得了當時大多數人窮儘一生也不能明白的道理,是很難能可貴的。】古古誇讚了一句。
【可話又說回來,當時的大宸真的有那麼多的不平事兒要管嗎?導致元鴻走了整整一年半都沒出國去?】
回憶了一下幾十年前的光景,有老一輩的人搖頭表示疑惑。
景德帝聽到這兒來,頭腦已經慢慢恢複了冷靜,淡聲思索道,“先帝在世時,天下已然太平,何來如此多的不平事?”
一旁的宮人
默不作聲,紛紛裝啞巴。
他們不敢反駁帝王,也不會去多嘴說什麼。
古古的聲音接著響起。
【足夠震驚當時世人的天大的不平事倒沒有,至少沒叫元鴻遇上。但人世間啊,人活著就很難了,更何況是古代那個封建階級製度下的人們呢?】
【有權有勢、有美酒佳人相伴的人,他們不缺吃穿,還有奴仆伺候,生活過的是很滋潤;但是天下還有八成的人是普通百姓,他們的日子始終奔著吃飽穿暖、有些甚至力求活著就行的目標去,有一口飯吃餓不死就滿足了!】
古古沒經曆過這種生活,但光是想想,說出來的話中都帶著心酸。
正是這種境況下,他才越發佩服曆史上那些閃閃發光的英雄人物。
【元鴻這一年半遲遲沒走出大宸,是把時間花在了哪裡呢?】
【花在了他為一戶人家尋找丟失的羊,結果漫山遍野的找了三天才找到。】
【花在了他送農戶的孩子去醫館治病,事後因為沒錢,他沒敢告訴任何人,自己和書童侍衛在醫館做了一月工才還上藥錢。】
【花在了他幫河邊的漁夫捕魚,兩人費了一天的力氣才終於收獲了半船的魚。】
【花在了他為幫人在府衙翻案,整整努力了半個月尋找線索、申冤想辦法。】
【花在了他在街邊無償幫人寫信,幫小孩取樹上的紙鳶,幫迷路的人找到家,幫被偷了錢袋的人硬是追了賊兩裡地才終於把錢袋搶回來,幫生計艱難的孤兒寡母做工、務農、除一把草再撒上些種子,做這些事的時候,他從不覺得為難。】
古古說著說著,鼻腔微酸。
【路上碰到欺負人的惡徒時,他總免不了要管上一管;遇到弱小無助之人時,他又總免不了要上去幫上一幫。】
【這樣的元鴻,又怎麼可能走的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