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 站在那女生身側的清秀男生看……(1 / 1)

長夜無白期 掌櫃無所謂 3728 字 11個月前

站在那女生身側的清秀男生看到沈珩這垂涎三尺的模樣,皺眉喝問道:“何人在此?”

“琅琊,這二位看著應是正宗,不可無禮。”另一旁的俊秀男生溫言提醒。

沈珩轉瞬笑容愜愜,文鄒鄒道:“在下逍遙散人沈珩。這位是……”

他轉頭看向公子虞,隻見公子虞似是毫不在意闖入的這三人,隻顧看著懷中的白玉。

他狠狠剜了公子虞一眼,這重色輕友的,轉頭對著那三人微笑道:“這位是……草神村的姑爺,未來的姑爺。”

公子虞麵色一窒,目光垂地。

琅琊卻不管什麼大宗小宗,隻覺得兩男人深更半夜,在一土房內抱著一名神智不清的女人,怎麼看都不覺得麵前這倆貨是好人,對身旁的男生氣急道:“他們兩個大男人抱著這女的乾什麼?”

又轉頭惡狠狠盯著公子虞和沈珩,怒斥:“我看你倆分明就是男人中的敗類!”

沈珩急忙辯解:“不關我的事啊,我又沒抱她。我也剛進……”

琅琊根本不聽他廢話,正義之感已被徹底激活,不待沈珩說完,執劍就朝他劈來,沈珩折扇一檔,那劍鋒便朝公子虞刺去。

公子虞抱著白玉,一個回身,躍上屋頂,琅琊順勢追來,劍氣逼人,招招製敵。

公子虞連向後閃躲,不多時,身上已被琅琊劃了幾劍。

那院內的紅衣女生朝公子虞投去一瞥,笑意不屑,對身旁的俊秀男生說道:“敬堯,你看,現在世道亂了,什麼阿貓阿狗都說自己出自宗門。”

敬堯眼含笑意,也不反駁,道:“薑堰師姐,說得有理。”

敬堯稍頓片刻,繼續說:“今天我們先在這個村子休整,明天再開車進淩夢城。”

名叫薑堰的紅衣女生懶懶嗯了一聲,算是應了。

沈珩看著節節敗退的公子虞,心中不知怎的有種異樣感。

他雖暗中觀察過公子虞,判斷其身手不會太差,可這道行到底是多少,他卻是從未見過,眼下看公子虞這般羸弱,他心生疑竇。

琅琊招招致命,看架勢,不解救出來白玉怕是不會收手。

可這麼下去,這小子是真要死在這雲淼宮的劍下了!

他一咬牙,心一橫。

琅琊嘴角勾笑,眼看這劍就要刺中公子虞心口,他、勢在必得。

心中甚為舒暢,果然自己沒丟雲淼宮的臉,終於可以一報五年前何家村的丟人之仇了!

五年前,恰逢鬼麵青童血洗何家村,當時星野震動,各大宗門紛紛派人前往何家村支援,而那時雲淼宮剛經曆一場巨變,宮內死傷無數,人手嚴重不足,他和敬堯雖為新人,卻依舊被派出,跟隨師姐薑堰前往支援。

他記得那一天…….何家村屍橫遍野,血流如注,無一活口。

他好大喜功,不顧眾人阻攔硬闖入那青煙之中,就在離那妖童幾步之外,他突覺渾身冰冷,如墜寒窖。

層層青霧下,鬼麵青童將臉伏在半具屍首中……

片刻後,鬼麵青童緩緩抬頭,蓬發汙麵,血唇欲滴,一雙沁血的目瞳死一般看著他,如凶獸捕食,饑餓難耐,似要將他魂魄吸入,好來汲取生氣。

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怖驚異的臉,嗓子發堵,全身顫栗不止,連手裡的劍掉到地上都渾然不覺。

“雲淼宮……”鬼麵青童咧開嘴,啞著聲音,稚嫩的聲音響起:“你、也是來、殺我的?”

他心頭猛跳,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腦中登時空白。

青麵鬼童看著他良久,麵上表情陰晴不定,突然她狂笑不止,那刺耳笑聲傳出讓立在村外的人為之心驚!

琅琊看著麵前扭曲的臉,聽著這尖聲狂笑,尿襟遍地……

腦中嗡嗡作響,頭裂難耐。

忽然他好像聽到一個女聲傳了進來:

“蔣風禾!你殺了那麼多雲淼宮的人,怎麼,還沒殺夠嗎?雲淼宮為你死了多少人,你還嫌不夠嗎?”

“衹揚天尊、窈女天尊、沙井天尊、倥侗、敬元、緣觴、雲鳳、雲曦、老遊…….七十二宗十六閣……你要雲淼宮儘數為你陪葬嗎?”

你要雲淼宮儘數為你陪葬嗎?

你還沒殺夠嗎?

還嫌不夠嗎?

鬼麵青童猛然止住了狂笑,她聽著這一個個名字,垂下臉,驀然抽泣起來。

她伏在那半具屍體上,低聲、痛哭……

琅琊覺得,他的心啊、肝啊、胃啊,全身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神經、每一毫氣息…..扭曲在一起,震顫著、抽噎著…..

醒來後,他已經回到了雲淼宮。

雲淼宮上上下下對他皆為敬佩,他疑惑不解,他能感受到這種被稱讚的優待和喜悅,但那喜悅中摻雜了多少酸澀,他如鯁在喉。

後來,他才得知,各大宗門皆傳,雲淼宮新起之秀,於何家村圍截中獨闖天罡子淵陣,重傷鬼麵青童,令其不出,雲淼宮真是人才輩出,不負往昔啊!

可,這揚的名,是雲淼宮和新起之秀,與他琅琊無關。

當然,他也付出了慘重代價———自此,那雙如血般冰冷的雙瞳時時纏繞著他,夢魘不斷,而他足足癱瘓了一年,躺在床上無法動彈,吃喝拉撒無法自理……

剛開始大家還爭先恐後要來照顧他這位新起之秀,可時間久了,慢慢其他師兄弟也不願前來了,隻有敬堯一如既往,翻身洗被、吃喝拉撒……甚為耐心。

許是見證了他的不幸吧……

敬堯說,那一役,七十二宗門十六閣亡了一半,比當年的天尊之變更為血腥和殘忍……..還說,是薑堰師姐救了他……

而這五年,薑堰師姐每見他,都沒有好臉色,他也知曉其中緣由,也隻能乖乖受著。

今天,好不容易得了這次同師姐前去淩夢城的任務,他要一雪前恥!

在薑堰師姐和敬堯麵前,一定要、掙回麵子!

琅琊收回思緒,看著眼前不堪一擊的公子虞,胸有成竹,一劍刺去。

突然,一把玉扇憑空而出,直麵劍鋒,將那劍招輕巧帶離。

什麼!?琅琊看著他的尊嚴隨著那玉扇的弧度,不知去往何處……

他怒目而視,但見那沈珩收回玉扇,翩然而立。

一旁的薑堰和敬堯也不禁蹙眉,冷眼望來。

“你們彆這樣看著我啊,我是怕他傷了無辜,這不,我兄弟懷裡還有一個女人呢麼!”沈珩頂著二人的冷眼,解釋道。

說著,轉著手中的竹骨玉扇,走至院中,望向屋頂二人,對琅琊說道:“兄弟,你賣我一個麵子唄,大家都在星野混的,打打殺殺的,以後江湖行走碰見多尷尬啊。”

“呸!你那麵子值幾個錢!小爺的麵子不重要嗎?!”琅琊吼道。

沈珩推開玉扇,笑意盈盈:“三位,我和我這位兄弟是受了草廟村的邀請了的,這間房子可是村裡的主事為我們除妖設的專區,不知你們是不是也是受了村裡的邀請來降妖的?”

沈珩這一番話說得如此輕鬆。

“你!……”琅琊氣結,飛身下來就要提劍過招。

薑堰一抬手,媚然一笑:“這位朋友言重了,我們雲淼宮沒有興趣摻和二位的閒事,不過就是看不得某些人假借宗門之名,招搖撞騙而已。既然這是二位的攤子,那請便,我們就不打擾了。”

說完,拂袖而去。

敬堯給了琅琊一個眼神,示意其跟上,琅琊雖還在火頭上,也不好發作,終是尾隨離開。

那一抹豔紅映得人眼睛真疼啊……公子虞在黑暗中良久無言。

沈珩看著公子虞“弱小可憐無助”地立在屋梁上,沉默地注視著院內。

薑堰走出破院,微一駐足,下意識抬眼望了一眼屋頂上的暗影,一瞬間的錯愕,那個人的麵容翻上心頭。

草神廟內。

沈珩看著公子虞一聲不吭地將白玉放置於床榻上,百般無聊地撥弄著手中的茶盞。

公子虞細細地為白玉捏上被褥,沈珩呷了一口清茶,故意說道:“先是犧牲色相,誘人而出,再是中了香毒、被人誤認為色狼,到現在還要給人鋪床疊褥……兄弟,你這樣為風止樓辦事,是不是你簽了什麼賣身契給你們樓主?或者是風止樓脅迫你?”

公子虞抬眼疑惑地看著他。他在說什麼?

風止樓脅迫?還要簽賣身契嗎?

公子虞也沒應話,就衣清理自己的傷口。

沈珩一看公子虞迷惑的神情,心裡尋思,這貨連賣身契有沒有都不知道,不會真被賣了還幫彆人數線吧?

“我說,你們風止樓做事,不會都像你一般什麼都能犧牲?”他說著就要撥開公子虞的衣服。

公子虞忙一抬手,攔住他。

沈珩大手一揮:“你放心,小爺我隻對女人感興趣,我就是看看你那傷口,彆好心當作驢肝肺。”

公子虞依舊將他攔下:“沒事,都是皮外傷。”

思及,又垂眸解釋道:“我不喜歡人碰我,沒有彆的意思。”

言止於此,又覺得不甚妥當,說:“今天的事,多謝了,等我回到風止樓,一定好好款待你,再額外送你一包好茶。”

沈珩聽到這話,突然覺得這公子虞越來越有意思,還挺擰巴。

他眼珠一轉,湊近道:“要不,等你這任務結束,我去會會你們樓主,幫你把賣身契贖出來,以後,你就跟著我,當我的跟班,我罩著你,怎麼樣?”

沈珩兩眼放光,越說越覺得如此甚好,因為他發現,這公子虞其實還挺有錢的,就是…有點摳,收了當個道童也不虧。

沈珩:“我告訴你啊,我可是很強的。”

說完,手中折扇來回轉著,生怕翻不出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