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沐昭,你是不是看上魔尊了……(1 / 1)

滄淵回到魔界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鑄劍台取回特意給沐昭打造的匕首。

滄淵緊緊盯著暗黃色的握柄。

稍做思量,他用匕首劃破自己的掌心,將淅瀝瀝的鮮血滴在握柄上,喚出開滿鮮花的茸獸的鹿角,一同融進暗黃色的碎星礦。

岩漿溶洞內。

映容歪頭打量著坐在角落,運功調息的焰齊,不太相信的詢問:“焰齊,你身上不疼嗎?”

那日滄淵與沐昭走後沒多久,映容驚奇的發現:自己的啞穴莫名其妙的解開了。

映容高興的要命,口不能言的日子對她來說實在痛苦。

焰齊如實回答:“疼。但是能忍。”

映容坐到地厭身邊,問道:“疼你為什麼還要起來?”

“早日恢複,才能早日前去尋找尊上與沐姑娘。”焰齊擔憂道,“我在此養傷的這段時日,霄無庚竟然沒有前來找我的麻煩,委實奇怪。”

他垂眸看向地上的黑水晶,擰眉道:“尊上將自己體內一半的穢氣留在此處供我療傷,若是霄無庚此時前去找尊上與沐姑娘的麻煩,隻怕棘手。”

映容哼唧道:“聽你這麼說,你的尊上也沒有那麼厲害嘛……”

“尊上留下的穢氣,可以供我不間斷的療傷兩月有餘。”

“呃……這麼一說,那他確實厲害。”

映容伸了個懶腰道:“如果換做是我,彆說兩個月,抽走我體內一半的靈氣,我肯定連動都動不了,更彆提到處跑了。”

想到這,她好奇的問道:“焰齊,你知道沐姐姐的腿是怎麼好起來的嗎?我記得她離開九幽洞時,還不能走路呢。”

焰齊的喉嚨滾了一滾,隨即搖頭:“不清楚。”反問道:“映容,你怎麼知道沐姑娘離開九幽洞時,還不會走路?”

“我親眼看到的呀!”

映容說著來了精神,坐起身道:“我那時雖然未能化形,但很多事我都知曉。那個時候九幽洞有滿洞的晶草,但沐姐姐最喜歡我!我記得可清楚了,沐姐姐怕我被日光曬到,趁著腿能動的時候,將我從洞口挪到她的石床邊。”

她道:“後來我就一直陪著沐姐姐,沐姐姐那個時候雖然心智不成熟,但多少都會受益於我,所以我長得要比其他晶草快,也比其他晶草化形要早。”

映容話鋒突然急轉直下:“都怪你的尊上!若不是他突然出現在九幽洞,嚇得我們都蔫成一簇,我哪裡會晚化形好幾百年!他當年去找沐姐姐,一看就是沒安好心!”

焰齊聽聞忙道:“映容,你可不要冤枉尊上。”

他沒底氣的為滄淵辯解:“尊上當年可是要娶沐姑娘為妻的。”

“我才不信呢!”映容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我可是親耳聽到他用甜言蜜語哄騙沐姐姐,將她從九幽洞帶走的!”

“那本尊說了什麼,你可還記得?”

滄淵的聲音突然回蕩在洞中,嚇得映容起身躲到焰齊身後,瑟縮成一團。

“尊上。”焰齊捂著腹部起身,先是一愣,問道,“您的頭發……”

映容聞言悄悄探出腦袋,抓著焰齊衣料的手突然收緊,語無倫次道:“你……你的頭發……”

幾縷白發在滄淵滿頭的烏發中格外紮眼。

“無礙。”

滄淵走上前將手停在焰齊麵前一寸,覆在黑色水晶上的穢氣一同湧向滄淵的掌心,聚成一團後自焰齊的額間流向他的全身,將他包裹在其中。

“尊上……”黑色的穢氣中傳來焰齊惶恐的聲音。

“放心。”滄淵道,“本尊將體內穢氣留下大半在此供你療傷,目的就是為了讓你能逐漸承受本尊的穢氣。”

“尊上,您這是為何……”

“專心。”

滄淵叮囑的同時,小部分穢氣竄入焰齊的體內,療愈著他所受的內傷。

其餘的則悉數順著滄淵的手臂,回到他的體內。不過片刻,滄淵頭上的那幾縷白發恢複如初。

兩刻過後,繞在焰齊身旁的穢氣消失。腹部灼痛感不再,身上也不似墜著千斤重的石頭那般。

已然大好。

焰齊正欲開口道謝,滄淵卻吩咐道:“帶著這棵晶草去人界。”

人界?

焰齊環視了一圈,不見沐昭的身影。稍做思索,他問道:“尊上可是要我去人界尋找沐姑娘,護她與映容周全?”

“人界紅線被魔界穢氣侵蝕,你帶著這棵晶草前往,看看能否尋到赤鬆的蹤跡。”

“赤鬆?”焰齊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問道,“尊上,可是當年與您一戰的那位赤鬆?”

滄淵點頭:“一旦尋到她的蹤跡,即刻回來告知本尊,一刻不得耽擱。”瞥了一眼映容:“你,彆在人界給焰齊添麻煩。”

映容嘟囔道:“我怎麼就麻煩了……”

“還有。”滄淵蹙眉道,“日後彆再阿昭麵前提起九幽洞的事,她眼下受不起任何刺激。”

映容一聽,急匆匆的詢問:“沐姐姐怎麼了?”

“你隻管按照本尊說的去做。”

滄淵的眼神突然犀利:“若是再讓本尊聽到半點,本尊便不會再對你留有情麵。”

他輕笑一聲:“你也不希望再變回一棵晶草,整日待在九幽洞中,度過千年吧?”

映容怏怏不快的點頭,躲到焰齊身後,嘟囔道:“哼!總是威脅我……定然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沐姐姐的事……”

滄淵耳音極好,映容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入他耳中。

若是以往,他定要讓映容長長記性,隻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他實在無心理會。

滄淵丟下句“等本尊回來在與你算賬”,消失在二人眼前不知去向。

焰齊見狀一刻也不敢耽擱,帶著映容與地厭前往人界去了。

——

月老祠。

沐昭憋著一肚子氣,埋頭幫千菱整理著亂糟糟的紅線。

有口不能言的滋味著實不好受。

“沐昭。”千菱頭也不抬的問道,“你是怎麼招惹上魔尊的?”

沐昭回憶起自己與滄淵初見的場景,重重呼出一口氣。

思緒遊離間,她竟想起一同與滄淵泡溫泉的那天。

沒得到回答的千菱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眼看向沐昭,“噗嗤”笑出了聲。

她打趣道:“沐昭,你臉怎麼紅了?”

沐昭抬手捂住自己的臉頰,燙的像是能烤熟一顆紅薯。

“你這是害羞了呀!”千菱不懷好意的靠近沐昭,眉毛一挑,“沐昭,你是不是看上魔尊了?”

沐昭不輕不重的拍了下千菱的胳膊,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再次重重的呼氣。

“被點了啞穴?”千菱說著催動靈力,卻見沐昭搖頭,頹靡的塌下肩膀。

千菱頗為困惑的問道:“可是被師父點的?你闖禍了?”

沐昭拉過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寫下:滄淵。

千菱滿腹狐疑的發問:“他封你啞穴做什麼?”

沐昭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我就說今日你怎麼如此安靜。”千菱道,“我去請師父過來為你解穴。”

沐昭擺擺手,指向亂的一塌糊塗的紅線,示意千菱這件事更要緊。

千菱道:“你還真是有責任心……既然如此,沐昭,你暫且忍耐一下吧。”

沐昭正要點頭,身後便傳來月老和藹的聲音:“我的好徒兒們,紅線整理的如何了?”

“師父!”千菱失望道,“這紅線太亂了!我與沐昭實在是理不清!”

“你們二人先歇息片刻吧。”

月老對著沐昭招招手:“小昭啊,過來給為師細細講講,你在人界都查到了些什麼。小盼她與為師說了半晌,為師都沒太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沐昭求救般的看向千菱,千菱立刻會意,走上前道:“師父,沐昭被魔尊點了啞穴,現在無法開口。”

月老了然於胸,對著千菱道:“小菱啊,你先去他處,為師有話要單獨詢問小昭。”

千菱一聽便知此處沒有自己什麼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失在月老眼前。

“這魔尊,淨欺負我的好徒兒!”月老說著用拐杖點在沐昭的額頭上,不費吹灰之力解開了滄淵點的啞穴。

“師父!”沐昭因著半晌沒能說話,嗓音略微沙啞,“我能淨化紅線上的穢氣!”

月老半信半疑的問道:“魔尊舍得讓你淨化穢氣?”

不應該啊。

“是我自己發現的!”

沐昭的模樣顯然是並未將月老的話聽進耳朵裡,繼續道:“我發現我的靈力可以淨化穢氣,但是關盼就不行。”

隻一瞬,月老便明白滄淵為何要封住沐昭的啞穴。

這世上的情關,下到精怪,上到魔尊,六界之中任誰都逃不過。

情關難過呦。

月老分神的空當,沐昭撲通一下跪在他麵前,一字一句道:“我這次與滄淵一同回來是不得已而為之,還請師父幫我隱瞞尊上,讓我再次前往人界,我定能淨化那些紅線!”

“小昭你這是做什麼!”

月老將人從地上扶起,說教道:“單憑你一人之力,能淨化多少紅線上的穢氣?你去了,豈不是白白送命?如此行徑,大有可能正中那人的下懷。”

“師父。”沐昭道,“我親眼看到人界的紅線斷裂,那兩人自此分道揚鑣。”

“小昭啊,放寬心。凡人對待感情,遠比你想象的要執著。從古至今,多少人不惜違抗天命,也要續上斷掉的紅線,再續前緣。”

月老捋了下胡須,語重心長道:“眼下最要緊的,反倒是你。”

沐昭指了指自己,問道:“我?師父,您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