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仙界的白衣跟奔喪一樣,我……(1 / 1)

“滄淵!”沐昭急的全身都在發抖,“快放我下來!”

雖是隨了自己的意,沒能與滄淵牽線,綁在一起。

但是……她沒想到紅線會發生異樣。

紅線怎麼會莫名其妙變成黑色!

還斷成兩截?!

滄淵注視著手腕上發黑的紅線,眸光一沉,斂了穢氣將沐昭輕放在地。

沐昭拉過他的手,翻看著段成兩截的紅線:“你怎麼能將紅線弄斷呢!”

穢氣嗎?

“……我沒做任何事。紅線變黑,我始料未及。”

滄淵解釋的同時,安撫著臉色蒼白的沐昭:“阿昭,你先冷靜一下。”

他很想知道,為何會變成這樣。

還是說……

自己真的與沐昭有緣無分……

沐昭胸脯起伏的厲害,一手死死壓著太陽穴,一手扶著滄淵勉強穩住身形。

滄淵默不作聲的幫她順氣。

沐昭呼吸漸穩,逐漸找回一些理智。

想起滄淵牽線時說的話,並不像是玩笑。

沐昭當即排除,滄淵催動穢氣毀掉紅線。

餘光瞥見掉落在地的姻緣簿,她彎腰撿起,翻了幾次才翻到尾頁,遂即雙眼一黑。

滄淵的畫像旁一片空白。

自己方才填寫的那些字也不翼而飛了。

沐昭頭痛欲裂,撚了幾頁翻到前麵,確定前麵的都沒有問題,長出一口氣。

靈氣被沐昭聚在指尖形成一道氣刃,輕輕割開手腕上黑色的紅線,握在手中。

“尊上,我有事要離開此處。”沐昭眉頭緊鎖,轉身就要走,手腕卻被人一把扣住。

“阿昭,你要去哪兒?”滄淵的話語中隱隱帶著一絲不安。

“紅線不可能無緣無故斷裂。”沐昭盯著還係在滄淵碗間的黑線,“也不可能毫無預兆的變成黑色。”

唯一的可能就是月老祠出事了。

沐昭懇求道:“我要回去,還請尊上放手。”

“我隨你一起。”

“尊上,你若是隨我一同回到仙界,我一定會被壓到誅仙台,落得個魂飛魄散、神形俱滅的下場。”

沐昭一頓:“兩界本就勢不兩立,我隻是因為身份特殊,才會來到魔界。”

“有我在,他們不敢動你。”滄淵解開發黑的紅繩,問道,“要去月老祠,對嗎?”

沐昭深知拗不過滄淵,憤憤的白了他一眼,用力點了下頭。

二人來到南天門外,沐昭見滄淵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她一把拽住滄淵的衣袖,將人拉到一旁:“尊上!你收斂些可以嗎!”

“區區螻蟻,何故要放在眼裡?”滄淵將穢氣聚在掌心,抬手就要將穢氣打向守門的兩個人。

沐昭眼疾手快的攔下滄淵,雙手合十,乞求道:“尊上!我求求你了!你放過他們兩個!我不想被扔下誅仙台!”

“我不是說了,有我在,他們不敢動你。”

“……我信尊上能保護好我,但是我不想過被天界追殺,東躲西藏的日子。”

沐昭歎氣:“況且,尊上也不想還沒進到月老祠,事情就節外生枝吧。”

滄淵不情不願的收了穢氣,隱了身上的氣息,道:“走吧。”

“尊上!”

“……又怎麼了?!”

“你……你換件衣裳吧!”

沐昭壓低聲道:“你何時見過仙界的人,穿顏色如此重的衣衫?你這樣子一看就是從魔界來的!”

滄淵果斷拒絕:“仙界的白衣跟奔喪一樣,我不喜歡。”

沐昭眼瞳一轉,呼扇著睫毛道:“尊上容顏風華絕代,那些小仙怎麼能與你比呢?尊上穿白衣隻會更加令人傾心才對,怎麼會像奔喪?而且,我還從未見過尊上穿白衣的模樣呢,若是有幸一見,也是不枉此生了。”

滄淵明知沐昭的話並非真心,卻還是施法換了身白衣。

金色的光暈落在滄淵疏朗的眼眉間,透過鴉黑的睫毛漏在他金色的眼瞳中,如同清透的水波上泛起的點點日光,將他原本透著淩厲之氣的臉龐,襯的如春水般柔和。

風度翩翩、玉山照人。

看的沐昭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驚為天人啊……

滄淵一笑,調侃道:“阿昭,如此裝扮,你可滿意?”

沐昭收了眼神,道:“滿、滿意!”她拉著滄淵向南天門走去:“我們快走吧!”

因著滄淵的氣質太過不凡,南天門的守衛竟然都沒有過問,反倒是攔下沐昭,排查再三過後才放其通過。

——

月老祠。

原本蔥鬱繁茂的姻緣樹葉子全部變得枯黃,唯有係在上麵的紅色飄帶還算完好。

祠中的仙娥們手中拿著泛黑的紅線,亂作一團,像一群無頭蒼蠅到處亂跑:

“誰知道紅線這是怎麼了?!”

“我這線也是!方才還好好的!還未等我牽線就斷成兩截了!”

“我的也是!這可叫人怎麼做任務啊!”

“師父呢!師父回來了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仙娥們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紅線上,全然沒有注意到沐昭與滄淵。

“沐昭!”千菱腳下生風,攬住沐昭的胳膊,帶著她往後院走,“你的紅線也出問題了?”

“是啊,難道你的也……?”

“哎,快隨我來!”

沐昭見勢頭不對,隨著千菱的腳步,全然將滄淵忘在腦後。她邊走邊問:“出了這麼大的事,師父他老人家知道嗎?”

“彆提了!”千菱帶著她來到後院,“你自己看吧!”

後院中,原本根根分明的紅線悉數變成黑色,纏成一團。

一名胡子花白長及腳麵,一身紅衣,一手托著卷軸樣式的姻緣簿,一手拿著拐杖的老者忙得滿頭大汗,嘴裡念叨著:“天呦,怎麼會變成這樣……這要是讓天帝知道,怪罪下來,我不得被扔去誅仙台呦……”

滄淵總算知道,沐昭動不動就說會被扔下誅仙台,是從誰那學來的了。

真是言傳身教。

沐昭拎著裙擺跑上前:“師父!”

“是小昭啊!”月老放下手中事,看到沐昭身旁那個黑色的身影,忙道,“小昭啊,你怎麼將他也帶來了……”

“呃……”沐昭支支吾吾道,“就……這麼來了……”

她總不能說:是滄淵過南天門的時候隱了氣息,換了身白衣裳,靠著這張臉進來的吧……

“見到本尊很意外?”

滄淵先沐昭一步開口,他將手中段成兩截的紅線遞到月老麵前,命令道:“你,趕緊給本尊將這紅線恢複原狀。”

沐昭與千菱同幾乎是同時扶住額頭:他還真是霸道……

“老頭子我一把年紀,可經不起你這樣呼來喝去。”月老湊上前收了紅線,“魔尊,你也瞧見了,我這祠中顯然是遇到不軌之徒……”

話未說完,衣領一緊,滄淵那張臉在他麵前無限放大。

滄淵哂笑,壓低聲道:“阿昭的事,本尊還沒跟你這老頭算賬!”

“小昭喲!”月老欲哭無淚的喊道,“快!快救救為師!”

“尊上!”沐昭拉了下滄淵的衣袖,“紅線一事要靠師父才能解決!”

滄淵冷哼一聲,神情陰鷙的盯著月老:“你倒是不傻,知道找阿昭當說客!”

他鬆手開手的同時將月老推離,力道大的月老連著退了好幾步,若不是千菱與沐昭伸手去扶,他定要摔在地上爬不起身。

滄淵不客氣道:“本尊給你一刻的時間,去將這些紅線全部恢複原狀!”

月老堪堪站定,焦頭爛額道:“魔尊,我知道你著急姻緣,但這事兒我老頭子實在是無能為力啊……祠中的紅線你不是沒看到,這都亂做一鍋粥了,我可比你急多了……”

“你急?”滄淵一把拽過月老的胡須,“本尊怎麼覺得,你一點都不急!”

“哎喲!疼疼疼!”月老疼的齜牙咧嘴,“我的老天爺呦!你快鬆手!小昭啊!快救救為師!”

未等沐昭開口,滄淵“嘁”了一聲,鬆開手中那一把胡子。

得留著這老頭恢複紅線。

這樣自己才能與沐昭再續前緣。

沐昭無語,似是想起什麼,她掏出姻緣簿,翻到最後一頁:“師父!我有事要請教!我的姻緣簿上的字跡為何都沒了?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情況!”

月老瞄了一眼,惋惜道:“傻小昭,沒字跡是因為有的你填錯了……”

這滄淵可真會給自己的愛徒下套。

“錯了?”

沐昭發出疑問:“不可能啊?我明明每日都與尊上在一起,怎麼會錯呢?!”

“小昭啊,你先彆想這些了!”月老道,“如今紅線亂作一團,就算你能將姻緣簿填好,你也牽不成線,晉升不了啊!”

千菱問道:“師父,那你的意思是,大家的任務都完不成了?大家都不能晉升了?”

她這一問,簡直問到了沐昭的心坎上。

沐昭也很想知曉,是不是大家的任務都緊急叫停了。

若是如此,晉升一事自己也沒必要那麼著急。

“……千菱!”

月老不輕不重的用姻緣簿敲了千菱的頭:“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想著晉升?!”

千菱揉著腦袋,道:“我就是隨口一問……”

“為師說過多少次!言多必失!”月老說教道。

“知道了知道了!弟子謹遵師父教誨!”千菱敷衍的回應道。

“師父。”沐昭問道,“這紅線是今日才變成這樣的嗎?”

月老點頭,甚是欣慰道:“還是小昭聰慧,為師今日才回來,一進門這祠中就亂成一鍋粥。小昭啊,為師跟你說,這姻緣不可強求……”

“師父……!”沐昭緊忙叫停。

月老停了喋喋不休的話,對著沐昭吩咐道:“小昭啊,你收拾收拾替為師去趟人間吧,估計人間的姻緣已經亂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