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方才不是還叫的親熱?……(1 / 1)

岩漿溶洞深處。

閃著微光的黑色粉末自溶洞上方飄落,如同綿綿細雨,落到滿是黑色水晶的地麵,漸漸融為一體。

用來防止焰齊燙傷的黑水晶,因為承受不住滄淵強大的穢氣,碎成渣子,那些岩漿也隨之散落了滿地。

若是不滄淵眼疾手快,將上衣被燒個精光的焰齊救下,難保他不會傷上加傷。

滄淵收了穢氣將焰齊安置在地上,聽著身後響起的淩亂腳步聲。

“焰齊!”

映容不顧腳底的灼燙,跑到焰齊身邊。在看到焰齊的一瞬,她捂著臉退了兩步,背過身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滄淵嗤鼻:“羞什麼?方才不是還叫的親熱?”

映容臉紅的像是熟透的螃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本以為,那聲巨響是滄淵救治焰齊失敗所發出的聲音……

“焰齊已無性命之憂,但還有些內傷。”滄淵看著上身光潔、腹部完好如初的焰齊,肩膀微沉。

“可他好像沒動靜啊……”映容不由得發問。

“你真當他是塊兒石頭嗎?”滄淵嫌棄道,“好了就能活蹦亂跳?”

映容本想反駁滄淵,可又覺得他的話不無道理:若焰齊真是塊兒石頭,斷然不會在第一時間將自己送到安全的地方。

映容硬是將到嘴邊的話卡回喉嚨裡,轉而問道:“那他要多久才能好?”

滄淵道:“這要看他自己。”

“尊上……”細弱無力的聲音飄入二人的耳中。

“醒了?”滄淵蹲下身查看,問道,“感覺如何?”

焰齊腦袋昏昏沉沉,喉嚨似是火燒過一般疼。他費力從嗓間擠出一句:“屬下無能……”

“你若是無能,本尊斷不會救你。”

滄淵打斷焰齊自責的話,道:“岩漿溶洞外本尊已布好結界,你放心在此休息,本尊還有話要問你。”

“多謝尊上……嘶……”

焰齊試著撐起身,隻是才動了一下,腹部便傳出一陣絞痛,像是無數隻利刃一同紮進去那般。疼的焰齊嘴唇發白,冷汗順著臉往下淌。

“彆逞強。”滄淵憑空變出一件中衣,覆在焰齊身上,“那棵草很擔心你。”

“焰齊!”

映容聽到焰齊的悶哼,跑到他身邊跪在一旁,問道:“你怎麼樣?”

焰齊眨了下眼,反問:“你沒受傷吧?”

映容搖頭,還想在與焰齊說些什麼,被滄淵無情的打斷:“讓他休息。”

“尊上……”

焰齊硬撐著開口:“是霄無庚。”他緩緩開口:“是他前去宅邸尋找沐姑娘未果,想對映容妹妹下手。”

他正瞧著映容滿心歡喜的喝完糖水,正欲離開座位前去他處玩耍,那瓷碗卻毫無預兆的掉落在地。

他清晰的記得,映容以為是她自己不小心打碎了瓷碗,手足無措的俯身去撿那幾個殘片。

也就是這時,焰齊察覺到腳底傳來微弱的震感。

像是陣法破裂時發出的動靜。

瓷碗掉落並非偶然。

不等焰齊仔細琢磨,屋中頓時充滿一股詭異又強大的邪氣。

焰齊知曉來者不善,拉著映容的手臂,以最快的速度吟咒,將映容與地厭傳送到自己早前備好的障眼陣法之中。

前腳將人傳送走,後腳腹部傳來貫穿感,寒涼的感覺順著腹部蔓延至全身。

焰齊低頭看去,一隻慘白如雪的手臂貫穿了自己的腹部,裹滿了鮮血。

那隻手臂毫不猶豫的抽離他的腹部,鮮血隨著那人的動作噴灑在地麵。

焰齊捂住腹部,暗自修複的同時強撐著轉過身,不讓自己倒下。

“霄無庚!”

“竟然隻有你。”

霄無庚的聲音邪魅又妖嬈,他惋惜道:“我怎麼就沒滄淵那般好的運氣,隨隨便便就能找到兩棵晶草呢?”

焰齊喘著粗氣,喚出自己的黑水晶配劍,毫不猶豫的向他砍去:“找死!”

“找死?”

霄無庚漫不經心的躲避著揮向自己的長劍,饒有興趣道:“究竟是我找死,還是你找死呢?”

他不緊不慢道:“焰齊,一千多年了,你怎麼還是如此天真?怎麼就會覺得,滄淵那家夥會把你當一回事?”

焰齊咬著下唇,忍著腹部的絞痛,飛身上前與霄無庚纏鬥在一起。

“滄淵和那兩顆晶草的好運氣,你怕是享受不到了。”

霄無庚抬手給了焰齊一掌,焰齊側身躲閃,尋找時機再次揮劍砍向霄無庚。

黑色的劍氣從霄無庚的鼻尖劃過,飛到房柱上,留下一道深入山穀的裂痕。

“力氣不小啊。”霄無庚自掌心化出一把玄鐵劍,“認得這把劍嗎?是不是與你主子的一模一樣?”

他笑道:“若是死在這把劍下,你會作何感想?”

焰齊疼的冷汗迭出,抖著嘴唇開口:“贗品也拿出來炫耀,你還真是不要臉。”擠出一抹冷笑:“不過這贗品,倒是與你這手下敗將很配。”

“手下敗將”四個字直戳霄無庚的心窩,臉色當即黑了下來,揮劍砍向焰齊。

劍不留情,招招致命。

焰齊儘力調整好呼吸,穩住心神,招架霄無庚猛烈的進攻。

“嘩啦啦”的聲響提醒著焰齊:速戰速決。

那是他真身碎裂的聲音。

若是在拖下去,自己腹部便會向外溢出大小不一的黑色水晶。

焰齊分神的空當讓霄無庚得了機會,眼見霄無庚的劍刃要碰到自己,焰齊壓低身子與霄無庚側身而過。

房柱斷裂的聲音再次響起。

“反應倒是快。”霄無庚調侃道。

焰齊緊盯著霄無庚那張得意的臉,餘光落在了他身後的房柱上。

焰齊輕哼一聲,輕蔑的開口:“你這水平,連尊上的半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果不其然,霄無庚暴怒,再次與焰齊打成一團。

見焰齊躲閃,他猖狂地嘲笑:“出招啊!讓我也見識見識,滄淵手底下都養了什麼廢物!”

焰齊不語,隻是捂著腹部躲閃,聽著身後發出木頭斷裂的聲響。

時機成熟,焰齊將自身穢氣注入劍身,揮劍砍向霄無庚。

劍氣自霄無庚頭頂飛過,砍斷了他頭頂上方的房梁。

焰齊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霄無庚一笑:“如此歪的劍法!也敢拿出來見人?”

“哢嚓”一聲,房屋瞬間傾塌。

霄無庚忙撐開結界,才避免被坍塌的房屋砸傷。

回過神,卻發現焰齊早已借著房屋坍塌的那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焰齊!”

霄無庚這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方才焰齊故意不出招,就是為了借自己的手,砍斷所有的房柱好逃離此處。

氣血直衝霄無庚的頭頂,體內穢氣爆發,須臾間將宅邸毀成一片廢墟,以此泄憤。

而後消失在此處,前去尋找焰齊的蹤跡。

他走後不久,廢墟中便發出聲響,一隻手從交錯的橫梁中伸出來。

焰齊費力的從下麵爬了出來,半張臉上掛著鮮血。

他用儘體內最後一點穢氣施展隱息之法,拿劍撐著自己的身體,捂著腹部拖著沉重的步伐前去尋找映容。

踏入障眼陣法前,他握緊長劍,抬起衣袖擦拭了一下額頭的鮮血,強行打起精神後才前去。

“焰齊!”映容扁著嘴跑到他身邊,驚慌失措的看著他,聲音都在打顫,“你怎麼傷的這麼重……怎麼會這樣……”

“我沒事。”

焰齊壓下粗重的呼吸,自顧自的走到臥在一旁的地厭身邊,靠著它坐下。

見映容滿臉擔憂的跪在自己身畔,他扯出一個還算好看的笑,叮囑道:“映容,你就在這裡待著,哪兒都不要去。等尊上與沐姑娘回來,發現……發現我們不在宅子,他們就會來此處……來此處接你……千萬不要出去……”

確定映容與地厭平安無事後,焰齊再也支撐不住,不等映容回應自己,他便深深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尊上。”焰齊道,“就是這樣。”

滄淵額前青筋暴起,嘴角揚起滲人的笑:“本尊定要將霄無庚挫骨揚灰。”

新仇舊賬,一起算。

焰齊有氣無力的問道:“尊上,沐姑娘呢?若是讓霄無庚發現沐姑娘不在您身邊……”

“不必擔憂阿昭,她有我。”滄淵道,“你安心在此養傷,有這棵晶草身上的碎星礦,霄無庚一時半刻無法找到你們。”

焰齊試著抬了下手臂,鑽心刺骨的疼。

這次實在傷的不輕,也不知道多久才能養好。

“彆逞強。”滄淵轉過身,召喚出手中的玄鐵劍。

玄鐵劍的劍身紅紋密布,縱橫交錯,散發出蒸騰的紅色波紋。

握柄處鑲著一個雞蛋大小的黑色礦石——火晶岩核。

“就用霄無庚的血為本尊開劍。”

滄淵握住玄鐵劍,說著就要離去,卻被焰齊叫住:“尊上!不可!”

焰齊忍著痛意撐起身,映容見他力不從心,忙扶著焰齊讓他靠在自己身前,嘴上還說著:“你慢些呀!尊上好不容易才將你救回來!”

焰齊提醒道:“尊上,霄無庚手中有一把與您一樣的玄鐵劍。”

“他以為,造一把贗品出來,就能取代本尊的位置嗎。”

滄淵鄙夷道:“癡人說夢。”

“尊上,眼下還是儘早將沐姑娘尋回來吧。”焰齊擔憂道,“霄無庚賊心不死,難保他不會去人界對沐姑娘下手。”

“這不是你該想的事。”滄淵頭也不回的向岩漿溶洞外走去,“安分在這待著,抓緊時間養傷,本尊還有事要交代給你去做。”

說罷,滄淵化成一縷黑煙消失不見。

映容對著滄淵離去的方向“哼”了一聲,學著滄淵的語氣,重複道:“‘本尊還有事要交代給你去做’。”

她嫌棄的開口:“你都這樣了,他還想著讓你幫他做事!”

焰齊無奈一笑:“尊上關心人的方式就是如此。”想起自己還靠在映容懷中,臉頰不自覺的發燙,忙道:“映容妹妹,你快將我放下來吧,我要躺在這些黑水晶上麵才能更快的恢複。”

“不要叫我妹妹!叫我映容!”映容帶著怨氣,扶著焰齊躺下,“我一點都不小!我很快就要一千五百歲了!沒準比你年歲還要大呢!”

“年歲確實沒比我小太多。”焰齊一笑,“映容,你安靜會兒,讓我休息一番吧。”

映容乖乖閉上嘴,等焰齊徹底睡熟,催動自身靈力悄悄為焰齊療傷。

等焰齊好起來,自己才能和他繼續拌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