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好奇他倆是怎麼在一起的。
理論上來說應該是一見鐘情,但是他倆的情況很明顯不是這樣。
可能我不是男桐杏煉吧,不是很懂他們之間的情趣。但是問題就是在於,在森川宅的地下室那晚,他倆之間的氣氛,簡直可以用劍拔弩張來形容。
那時我並不在意,因為我不知曉他倆的身份。在我看來,不二似乎隻是喜歡冒險,而幸村也隻是對“並沒有打招呼就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表達了一些不滿。
現在想來,我還是有一些後怕的。要不是在找箱子的過程中,他倆出現了共同的敵人,沒準真的會真刀真槍的大乾一場——我指的是械鬥。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敵蜜的敵蜜是閨蜜。
就在那晚,他倆睡進了一個房間。
為了防止兩人打起來,我大義凜然的借口說自己有些害怕、睡不著,順利地混進了他們的房間——很幸運的是,我的直覺是對的。他倆的確在床上做一些不可名狀之事,不然這也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我敲門進屋後,不二的表情看起來特彆不友善。
我巧妙地化解了危機,如果這屋子裡真發生了什麼命案,托關係免費把房子借給我的忍足絕對不會放過我。
接下來的事情我就不多贅述了,簡而言之就是我在華人嘿幫那兒吃了槍子,被送進了醫院。然而就是在我昏過去(這裡我強調一下我其實是被嚇暈的)的幾個小時裡,這個世界癲了。
不二跟我講,他和幸村在一起了。
其實我的第一反應是,前一天晚上以為他倆在床上打架的我像個小醜。
我開始細細觀察他倆,畢竟才剛認識兩天,對於我這種社牛來說,也隻是處於“互相了解並增進友誼”的階段;而對於社恐來說,一般的陌生人,估計連話題都找不到幾個吧?
不過說到話題,以他倆的職業性質,還是很有話可說的。
不二周助,職業殺手。給錢就乾,行動快速而隱蔽,幕後有專業團隊運營,見過他的人基本都被殺了。戰力不詳,遇強則強。對身邊看起來可疑的人很敏銳。
幸村精市,半職業嘿幫。不給錢也得乾,永遠在擦屁股和善後,獨來獨往,要是哪天見不到他了那他應該被人殺了。天賦基本全給防gank能力。對身邊潛在的危險很敏銳。
相似卻又不同,我自信滿滿下了結論。
所以就是這兩個人,現在要去進行他們的第一次約會了。我滿臉笑容地祝他們玩得開心,然後馬上拿起手機打開搜索引擎“第一次約會的常見地點”。
電影院。這個好,在一片黑暗中,電影裡的主角說著曖昧的台詞,氣氛逐漸上升......這個時候,不管是一方偷偷地把手附在另一方的手上,然後兩人十指相扣;還是一方因為電影太過無聊而打起薛定諤的小盹兒,隨即煞有介事地靠在另一方的肩上......噢不,簡直太美好了。
公園。這個也不錯啊,彼時他倆也可以卸下沉重的身份,把任務什麼的統統拋到腦後。在享受片刻寧靜的同時,一邊對著尚未完全了解的另一半敞開心扉......況且這個季節風飛蝶舞、草動蟲鳴,正是萬物滋長與愛意迸發的時節......噢不,真是想想都讓人心動。
遊樂場。這簡直就是標答一般的存在,不管是令人心跳加速的過山車,還是可以讓人施展保護欲的鬼屋,都是情侶增進感情的絕佳去處。等到夜晚來臨之時,他們就可以美美去坐專門為了啵嘴而設計的摩天輪,然後在到達最高處燈光聚集的地方接吻......噢不,太浪漫了。
然後等一切結束之後,他們的關係就會發展到就算立馬結婚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的地步。這個時候,主動一點的一方就會順勢而為,提出要去做一些,嗯,屬於成年人的事情。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我有點忽略了本次約會主角們的人設。的確,普通情侶大抵會這麼做,但是他倆一點也不普通。
就拿最簡單的開房舉例子。不二是那種會思考衣櫃裡掛著的浴衣是否會藏著一個人的類型,而幸村進屋會檢查床底——倒不是竊聽器或者針孔攝像頭,他會懷疑屋裡藏著炸彈。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倆真的很像、很像。如出一轍的不解風情,旗鼓相當的神經兮兮。
好吧其實還是不一樣。
我一邊對著手機淫/////笑,一邊接過了不二給我泡的意式濃縮,自從公寓裡新添了手磨咖啡機,他每天都會不亦樂乎地搗鼓那個玩意兒。
“呃,呃,呃好苦。”我瞬間化身格格巫,像狗一樣伸出舌頭吸冷氣。
“白石,需要加一點牛奶嗎?”不二手裡拿著盒裝牛奶,站在一邊問我。
“早就跟你說過了,是你自己沒聽見。”幸村這家夥看熱鬨不嫌事大,然後優雅地端起自己的咖啡杯,做作地抿了一小口,然後也被苦得瞬間化身格格巫。
我同情地看著他,這家夥有的時候真的是有點討人厭的天賦的。不過我轉念一想,大概是為了不引起boss的懷疑,他每天都在boss的麵前施展著無處安放的表演欲。
就比如行動完成後,如果是不二,大抵會用他的棒球帽遮住臉,然後迅速背起他塞滿ak/////47、來福槍和手榴彈的網球球袋,不動聲色地混入人群中,大隱隱於市;而幸村,肯定會不緊不慢地掏出手機,一邊眺望遠方一邊事無巨細地向他的boss彙報行程,悠閒地踱著步子,進行一些不必要的考察,然後提著他可疑的黑皮箱離開現場。
戲如人生,人生如戲。演著演著,他就真的變得如此做作而又傲慢了。簡直老戲骨。
而且他說話似乎有固定句式,就像不二老喜歡把“真是有趣呢”掛在嘴邊,幸村自己其實也有一堆口癖。比如“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這種事後諸葛亮,或者是“如果你先XXX再XXX就XXX了”這種類人工智能語錄。
我對兩人接下來的約會表示十分擔憂,決定旁敲側擊一下。
“噢,你說約會啊。”不二一聽到這個話題就來興致,“精市說他想去看畫展,我本來想去攝影展,但是似乎延期了,而且和畫展感覺性質重複了,所以我們臨時決定去射擊館。”
畫展倒是不錯,陶冶情操的地方。射擊館是什麼鬼,你倆怎麼不去健身房呢?我在心裡吐槽,沒敢說出來,因為不二可能真的會覺得健身房也不錯。
這個時候,就輪到白石偵探出馬了。我決定發揮一下我作為偵探的主觀能動性,並且在當事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對他們的約會進行全方位考察並提出建設性意見——不是跟蹤,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委托,我並不想用“跟蹤”來形容我的社會調研。
透過不二房間的門縫,我看到他倆正坐在地毯上看電影。投影儀裡播放的是《星際穿越》,一看就是幸村選的片子。他悠閒地盤腿坐著,不二支著腦袋枕在他的腿上,一邊往自己嘴裡塞餅乾,一邊往幸村嘴裡塞餅乾。頻率有點像劉星分餅:幸村一塊他一塊,他一塊,他一塊,他一塊,他一塊。
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我之前買的放在冰箱旁邊櫃子裡的餅乾似乎不見了。
“如果男主一開始就同意去找女主的男朋友就好了。”不二有點多愁善感了。
“他並沒有做錯什麼噢,他想快點回地球的原因,不止是因為他的女兒。”幸村揉著他的頭發,語氣很溫柔,“主要是他們被騙了,耽誤了太久時間。”
“不過我喜歡這個結局。”確實,這部電影的結局很圓滿,每一方的選擇都得到了理想的結果——感性和理性的碰撞與融合,能讓不同觀點的人都為之動容。
他倆確實一點都不像。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醒得最早的人,居然是幸村。
我透過他房間的門縫,看到他正在進行對鏡穿搭。也許是要考慮兩處約會地點的不適配,還有不二本人的喜好,他似乎有點苦惱。糾結了一番到底是文藝氣息的針織衫還是潮流的工裝之後,他換上了一身最簡潔的白襯衫。
我滿意極了,less is more,彆的不說,學藝術的人審美還是很不錯的。
然後他又開始用泡沫發蠟打理他的泡麵頭,其實前一天晚上他就已經打理了半個小時,但是一覺起來,泡麵頭似乎發生了坍縮,變成了泡麵餅。咳,對於我們這種直發來說,自然卷的麻煩我們確實體會不到。
打理完畢之後,他又開始對著鏡子擺pose,順便練習表情管理,也許是考慮到要拍照什麼的,姿勢不能醜。他太過於忘我地對著空氣散發魅力,以至於一直沒注意到有人在偷看。
看不出來啊,這家夥其實心思挺細膩的,而且估計是因為第一次戀愛,他的緊張我都能從鏡子裡感受到。我突然覺得有點搞笑,“噗呲”一聲,不小心沒忍住。
然後我就看到鏡子裡的他表情突然警覺,下一秒,黑手黨本性暴露,他凶神惡煞地邁著猩猩步伐朝我走來。
就在我覺得自己要死掉而絕望地閉上眼睛之時,不二的突然出現拯救我於水火之中。很有默契的是,他的打扮和幸村簡直一模一樣,隻不過幸村是糾結,而他是隨性。
幸村一秒恢複男模營業,他優雅而粗魯地把我扇到一邊,然後對著不二孔雀開屏。
“早啊,周助,這一身很適合你呢。”表情管理沒白練,但是我覺得笑容中的寵溺應該是裝不出來的。
“是啊,很有緣分呢,我們。”不二是什麼時候學會的倒裝句?
“倒不如說是心有靈犀啊。”兩人很自然地交換了一個早安吻,然後不二很自然地挽著他的手臂:“如果準備好的話,那我們就出門吧。”
他倆前腳剛離開,我便一個鯉魚打挺,從裝死模式恢複到營業模式。我快速披上風衣,然後抄起衣帽架上的帽子,戴上一副偌大的墨鏡,幾分鐘後也出了門。
不得不說,就算我不是偵探,或者說哪怕我是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的陌生人,我也會覺得這一幕光景是多麼的美好。美人是養眼的,double美人也是double養眼的,而麥麩會讓這份養眼更上一層樓——更何況這不是麥麩,這是真情流露。
不二似乎在說著什麼,距離隔得太遠,我聽不見。但我看到幸村嫣然一笑,蕩漾的氛圍縈繞在兩人之間,不二似乎愣了一下,然後我看見他湊近幸村,快速在他的臉上啄了一口。
我承認,我快撐得動不了了。本來我確實對他倆有所擔心,擔心他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並不知道怎麼跟伴侶相處,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他們這叫,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我一路跟到了美術館。他倆看展,我就坐在附近的凳子上,拿著報紙擋住臉。
《雷諾阿》畫展,這波屬於幸村專業對口了。於是乎,他就開始對著每一副作品滔滔不絕:“這是19世紀著名的印象派畫師......他的作品畫風自成一派,這裡的色彩運用,不僅個性鮮明,而且也充滿著浪漫的藝術氣息......這副畫的名字叫做《船上的午宴》,和前麵那一張略有不同的是,這幅畫的設計在空間感上獨具一格......”
我透過報紙上的小孔盯著他倆,不二雙手抱臂,站在畫前,一邊聽著幸村的解說一邊若有所思。不得不說他扮演了一位合格的聽眾,因為他會在每句話的換氣口裝模作樣地點頭。做戲做全套,他還會附加一些語氣詞,比如“嗯啊咳咳哎嘿呦嗬”,不過他迷茫的表情出賣了他。
不得不說,我讀書那會兒,每每學校組織去美術館參觀的時候,聽著向導的解說,看著周圍散漫的同學,為了顯示我在認真聽講,我當時也是這麼表現的。
這家夥沒救了,我的興致瞬間就沒了——早知道這樣,你倆還不如去槍械博物館,至少在那裡你們還有一些討論的空間;你倆也可以去酒店開房,然後跟空氣鬥智鬥勇。
幸村和不二從美術館出來,前者明顯意猶未儘的樣子,如果哪天他真的在嘿幫混不下去了,可以考慮轉行做解說員;後者精神恍惚,腳步虛浮,感覺有點生無可戀。
然後我就聽到不二說:“美術展確實很有意思呢,這次沒去成攝影展,著實有點可惜。”
憑我對他的了解,這個時候應該在憋大招。
幸村附和道:“確實,我其實還蠻好奇,周助說要看的攝影展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然後不二就開始對他進行科普。據我所知,他本人對攝影稱得上是精通,介紹起來也是遊刃有餘。從相機類型到構圖基本法,從色彩搭配到畫麵比例調整,從人像物象風景的相似到區彆,他能說得頭頭是道,滔滔不絕,連比帶劃。我想起客廳裡的書架擺滿了攝影相關的雜誌,他確實算個行家了。
角色反轉,“嗯啊咳咳哎嘿呦嗬”的人變成了幸村,他的表情管理也逐漸變得迷茫起來。
這真的是約會嗎?你倆還不如去逛公園,我轉念一想,他倆要是真去逛公園,估計談論的話題估計還是跟現在一樣,沒有任何區彆。
“這麼看來,畫畫和攝影還是有很多共同之處呢。”不二笑笑,簡單做出總結,“每個畫手都有自己的固定風格,每個攝影師也有他獨特的拍攝手法。”
“其實並不一樣噢。”幸村看著不二的眼睛,“畫家可以把自己融入畫中......但是攝影師並不會出現在照片裡。”
有點像他倆的職業設定,不確定,再看看。我悄咪咪地靠近。
然後我就看到他倆擁抱在了一起。不二貼近幸村的耳朵,他好像在說:“那有什麼關係......我隻要能出現在你的畫裡就行了。”
我被肉麻到了,我差點倒在地上死去了。
下午他倆的行程是去射擊館,“西點軍校”,光看名字就不簡單。
正值高峰期,射擊館裡人滿為患。不過相當一部分人都是來拍照的,剩下一部分雖然在玩兒,但是看樣子跟新手也沒什麼區彆。
“這人也太多了,不正常啊。”幸村微微皺了皺眉頭,“今天是有什麼活動嗎?”
“還真有。”不二指了指旁邊的黑板,上麵用五顏六色的粉筆寫著“30發/5000日元,295環以上獎勵10000日元,290環以上免單。”
“這下真專業對口了。”幸村環顧四周,找到一個空位,“去,不二,給他們兩巴掌。”
不二在心裡淺淺算了一下:“平均每30環可以賺5000啊,咱這個月生活費就靠它了。”確實最近外邊風聲緊,而且市長選舉期間,他不得不安分守己,但是這樣就直接斷了收入來源。
我就站在離他倆不遠的地方,人很多,把我擋得嚴嚴實實。然後我就聽到那裡的老板,一個看上去有點賊眉鼠眼的中年男人,企圖把他倆趕走。原因是太多人來這裡拍照,有點供不應求了,而不二他們看上去就像小網紅,在這裡有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嫌疑。
我在心裡默默為老板祈禱,他算是踢到鋼板了,明天他就要宣布破產關店了。
不二看上去有點生氣,他本來其實並不在意什麼活動不活動,但是對於出言不遜冒犯之人,也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他眯起眼睛,指指那塊黑板:“這個活動,它算數的吧?”
那老板不屑一顧:“算啊,不過一直沒有人挑戰成功,免單的倒是有幾個。”
“先給我來300發。”他活動手腕,開始調整那把槍。
他看起來毫不費力,調整了幾下姿勢便找到了合適的位置,然後他眯起眼睛,盯著瞄準鏡。全身上下隻有手指在快速扣動著扳機,核心簡直比鋼鐵還硬。
那老板的表情逐漸從大吃一驚繼而轉變到欲哭無淚,在此期間,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有的不小心碰到他的身體,但是對他絲毫沒有任何影響——整個過程就這麼持續了三分鐘不到,射擊館裡的人也逐漸聚集到了他的身邊,所有人屏息凝神,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奇人。
最終結果出來了,2996環。“剛開始瞄準的時候不小心打偏了幾發。”不二按照職業習慣進行複盤,“不過整體還是比較輕鬆的,畢竟又沒有後挫力,而且也不是移動靶。”
我也完全震驚了,我知道他準頭很好,但不知道有這麼好。退一萬步講,一直舉著杆不算輕的槍,到後麵也該累了,體力下降了速度和精準度都會缺失,但是他卻沒有絲毫起伏。
我太過於震驚,以至於忘了自己在跟蹤。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發現不二和幸村就站在我的麵前,不二手裡捏著他剛贏來的鈔票,看姿勢正準備用它抽我的臉。
“你,你們好呀。”我佯裝鎮定跟他倆打招呼,“好巧,沒想到在這裡——”
“夠了,早就發現你了。”幸村朝我翻白眼,“你要是不穿這一身愚蠢的風衣,最好也彆拿著愚蠢的報紙擋著臉,沒準還真能糊弄過去。”
真誠是必殺技,我拿出我的必殺技:“這不是擔心你倆嘛,萬一你倆在路上被人偷襲了,我還可以去搖人什麼的......不過話說回來,你倆的約會怎麼樣?”
不二扁了扁嘴:“感覺就像在工作一樣,還不如回去看電影。”
幸村的話聽起來也十分耳熟:“早就跟你說過了,如果咱要是不出門,不僅可以看一天電影,我還可以給你畫幾幅畫。”
我想到了最開始的約會攻略:“所以你倆為什麼不去電影院呢?”
“那種地方啊,一點也不有趣。”不二看上去確實興致缺缺,“裡麵雖然一片漆黑的,但是在監控裡能把你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一直被人這樣盯著,想乾點什麼都不自在。”
“是啊,而且在這種漆黑的地方,下手可是特彆容易的。”幸村點頭認可,“我們也不能保證,某個座位下麵,就安裝著炸彈之類的。”
這兩人沒救了。雖然這麼說很荒謬,但是他倆的職業病確實已經融進血脈裡了。我無語凝噎:“那你倆考不考慮遊樂場或者公園啊什麼的?”
“這兩者沒什麼區彆吧,下次倒是可以考慮去寫寫生,或者拍拍照。”幸村思考了一會兒,“不過如果是那種需要精心打扮的場合,我可不能保證又會有人來偷窺我換衣服什麼的。”
這家夥居然還會call back,我一驚,轉頭就看到不二活動著脖子,很不友善地盯著我——這眼神,簡直和我闖入他的房間那天一樣具有攻擊性。
“那就不去了。”他警惕地瞪著我,“去哪都比不過呆在家裡強。”
這天晚上,我又發現我新買的芝士味兒薯片似乎不見了。
透過不二房間的門縫,我看到他倆正坐在地毯上看電影。今天他們看的是《泰坦尼克號》,明顯是不二選的。幸村依然悠閒地盤腿坐著,不二也依然支著腦袋枕在他的腿上,一邊往自己嘴裡塞薯片,一邊往幸村嘴裡塞薯片。頻率依然劉星分餅:幸村一塊他一塊,他一塊,他一塊,他一塊,他一塊。
算了,我默默歎氣,他倆開心就好——絕對不是因為鬥不過他倆,絕對不是。
不過,他倆確實很相像,一樣的腦回路,一樣的行為模式,當然也是對對方一樣的包容。雖然一個偏理性一些,而另一個偏感性一些,但是這兩者並不衝突,而是會溫和地發生一些化學反應,最後變成一杯均勻的溶液。
啊,對,我突然忘了,他倆好像都不擅長化學,我這個說法未免有點對牛彈琴。
那就換個通俗易懂的說法。
不相上下的機靈,勢均力敵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