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男團” “他應該真的是臥底。”……(1 / 1)

“不錯的計劃,但還是因為一些細小的紕漏而任務失敗了。”柳提出了簡短而又中肯的評價,“可以說是千裡之堤,潰於蟻穴啊。”

“你們也真是......”在一旁默默聽完全程的幸村也扶額苦笑,“計劃泄露居然是因為竊聽器......不過我就權當你們救人心切,時間緊迫,無暇顧及其他吧。”

柳的眉毛似乎上揚了一個肉眼不可見的角度:“倒也不完全是因為竊聽器。”

“其實白石偵探和我一起前往監控室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監控被人動過手腳了。”望著三人迷惑的統一表情,他繼續解釋道,“很簡單的原理,可能不熟悉計算機的人覺得很萬無一失。但其實在內行人看來,他動過手腳的地方,簡直不能更顯眼。”

不愧是行家啊,這麼說來,他們還得感謝那次斷電——如果不是電力係統恢複之後監控消失了,警方找技術人員稍微一查,就能發現監控的異樣。到那時候,幾位簡直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歸根結底,這次的行動成也跡部,敗也跡部。他究竟是什麼人?是敵還是友?以及——他和幸村到底是什麼關係?不二很想揪著幸村把這些問題一一問清楚,但是同時他也比誰都清楚——幸村肯定不會說實話。

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他自然會告訴我的吧。不二看著幸村,卻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眼神含情脈脈的,似乎怎麼看也看不夠。

“所以你們準備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柳覺得自己該了解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準備起身離開,“甲板上都是警察,你們現在肯定不能出去——”

“誰知道該怎麼辦呢?”白石也望著窗外,得虧這艘船的安全措施堅不可摧,發動機雖然損壞,但是船身卻是一點都沒受到影響。除此之外,為了應對緊急情況,救生艇配備得也很充足,讓所有人都平安離開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也許隻能等著這艘船自己慢慢漂到岸邊了。”不二打趣道。

“你要不看看現在在什麼地方?還沒到岸邊你估計先餓死了。”幸村揉揉他的頭發,語氣也十分輕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柳朝他們鞠躬道彆,“注意隱蔽,不過我想三位應該也不需要我的提醒。如果接下來遇到了什麼困難,你們隨時可以聯係我。”

“順帶一提,和三位在一起相處的時光,著實令人難忘。”他再次向三人禮貌地點頭致謝。

三人也向他道彆,目送著他離開房間。大概過了兩三分鐘,白石便透過窗戶看到,甲板上出現了他的身影。真田探長看到他,趕緊過來跟他說著什麼,語氣十分著急的樣子。柳點點頭,隨即小跑著離開——然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白石的視線中。

“行了,白石偵探。你差不多也該去避難了,現在人不多,而且救生艇上還有好多空位。”幸村站起身來,走到白石的身邊。

白石望著他倆。“你們不走嗎?”

“本來應該死掉的人,和疑似是凶手的人,就不趟這潭渾水了。”不二指指幸村,又指了指自己,“看到那幾個警察了沒,他們在統計人數。等到上岸後,他們就會按照賓客名單和統計的人數,先把這些遊客送回家,然後再把我們倆送到監獄——如果我們現在下去的話。”

白石的表情變得有點局促。

“所以你倆是要殉情嗎?”白石覺得氣氛突然有點沉重,一般這個時候,就要出現一些感天動地的台詞,就算不是殉情,那也應該是“如果當時的我還有一張船票......”這種。

“所以你很希望我倆死掉是嗎?”感謝理解鬼才幸村,氣氛瞬間又變得快活起來。

“對啊,而且他命大,被偷襲了這麼多次不都安然無恙?”不二也終於露出了他招牌的眯眼笑,而這種笑容一旦出現就準沒什麼好事發生,“從這裡離開的辦法,我確實隻能想到12種;不過要是在這裡解決掉某個廢話很多的偵探,我倒是能想到至少100種。”

還好,是這熟悉的味道。白石安心地想著,然後釋然地聳聳肩,隨後一屁股坐在了他倆身邊。

“那我也不走了。”

三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不二問:“回去之後,咱們還是找份安穩工作吧。現在不是天天被人人喊打,就是被迫卷入各種械鬥......倒也不是說怕了——”

“是因為你倆現在談了戀愛,不想讓亂七八糟的事情打擾你們的生活是嗎?”白石深諳他倆的尿性,“還有,我本來就做著安穩的工作,破破小案子,寫寫小故事。不安穩的明明是你倆好嗎?”忍足醫生說的沒錯,自從和他倆在一起之後,每天不僅麻煩不斷,自己的素質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刷新底線。

“誒,我看著宴會上那幾個孩子不就挺好的?搞搞樂隊,本來是興趣,後來又發展成了愛好......”不二根本沒有理會他,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著,“對了,你們對男團感興趣不?”

“啊,白石,你看這屋子裡的窗簾,上麵的花紋是不是很奇特?”幸村指指窗戶,旁邊掛著的兩扇窗簾,上麵看上去像是手工刺繡,顏色倒是很豔麗。

“嗯,看得出來是手工織品,置辦費肯定花了不少吧。”白石嘖嘖稱讚,不愧是跡部財團,就是大手筆,“就是感覺這個設計師的審美不太行,華而不實,反而顯得有點土。”

不二伸手去捶他倆:“喂,我在跟你們說話呢。”

“啊,你剛剛說了什麼?”白石裝傻充愣的本領簡直爐火純青。

“我說你們對男團有沒有興趣?”不二又重複了一遍這句小眾的語言。

“啊,我突然想到,你上次是不是讓我們給你帶《雷諾阿》畫集來著?”白石裝聾作啞,轉頭就跟幸村顧左右而言他,“如果這次回去時間趕得上的話,好像東京要舉辦一個美術展誒。”

幸村看上去十分感興趣:“誒?是嗎?那我肯定要去看看啊,到時候我們一起吧。”

不二伸手去擰他倆的臉:“喂,彆無視我。”

“彆鬨,”幸村輕輕把不二的手拍掉,“我們沒有無視你呀?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你們不覺得很有趣嗎?就像那個樂隊一樣,組建一個男團什麼的。”不二自己倒是學過一些樂器,比如鋼琴之類,但是他並不是很確定白石和幸村是否有涉獵這方麵。保險起見,他沒有直接說“樂隊”,而是換了一個替代詞“男團”。

白石掏掏耳朵:“你說的這個男團,意思是‘以男性成員構成的犯罪團夥’嗎?”

幸村也連連點頭附和:“那確實不錯啊,可以在監獄出道了。”如果你會才藝的話,那就可以提前內定監獄聯歡晚會的個人solo了。

不二的表情看上去像是生氣了,他開始活動肩膀,準備給他倆一人一拳。但也就在這個時候,三人藏身的房間外,突然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

“怎麼回事?”他立刻警覺起來,此地不宜久留,光聽聲音就覺得來者不善。

“先躲起來。”幸村快速定下了判斷,他衝到衣櫃邊,拉開門,朝著兩人小聲催促道,“你倆先進去再說。”

客房的衣櫃本來就不大,能塞下一名成年男性已經是超常發揮,如果能裝下兩名那一定是裡麵出現了異次元空間。幸村推搡著他倆,一邊聽著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在房間門被撞破的那一瞬間,他猛地靠在了櫃子上,櫃門堪堪合上。

透過衣櫃門幾毫米寬的狹小縫隙,不二看到了一群荷槍實彈、特種兵打扮的人,身上武器發出的碰撞聲,混雜著幸村抗拒的喊叫聲,冰冷地傳入他的耳朵。不過很快喊叫聲漸漸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肉/////體的碰撞聲和倒地聲。

他們是誰......?不二實在想不通還有誰會這麼做了,還沒來得及思考完,麵前的衣櫃縫隙上,就出現了一隻和他對視的眼睛——簡直是隻有在恐怖片裡才會出現的場景。

下一秒,衣櫃被猛地拉開,不二一個踉蹌跌了出去。幾名訓練有素的“特種兵”立馬將他按在地上,在被戴上頭套的前一秒,他看到了不遠處倒在地上的幸村。

眼前一片漆黑,他拚命豎起耳朵,想從他們的動靜中聽出一點線索,哪怕一點也好。但是傳入他耳中的,隻有白石慌亂的尖叫。

不得不說,人在完全落入黑暗的時候,空間感也會隨之變得很差。不二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裡,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帶去的。頭套很悶,是令人窒息的那種悶。他被拖著四下轉悠了幾圈之後,便意識模糊的閉上了眼睛。

昏昏沉沉中,他懊悔地想著: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時快點離開——被警察帶走,至少好過被來路不明的黑衣人悶死,至少前者還有周旋的餘地。

而且要是真蹲了監獄,還可以啟動監獄男團企劃......

白石是第一個恢複清醒的。頭套戴的時間太久,三人或多或少的出現了缺氧的症狀,再加上似乎是經曆了長途奔波,他們現在已經變成了三坨任人擺布的爛泥。

“這,這是在哪?”一覺醒來,似乎就像過了一個世紀。白石驚恐地瞬間坐直,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已經不是原來的那一身,而且隨著自己的動作,手上和腳上還有硬邦邦冰冰涼的東西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舉起右手,發現自己的手上拴著鐵鏈。

“不二!幸村!”看到兩人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裝束,清一色的黑白條紋衣服和拴住手腳的長長鐵鏈,以各種扭曲的姿勢倒在自己的附近,“你們快醒醒!”

不二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喂,喂,彆死啊,彆睡!彆睡!”看著不二翻著白眼半死不活的樣子,白石急了,瘋狂拍打著他的臉。

“我在看你啊!”不二伸手就給了他一拳,他懷疑白石蓄意報複自己,但是沒有證據,“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唄!”

“我們,這是在哪呀?”白石晃了晃手上的鏈條,然後又指了指兩人的衣服。

不二緩緩坐起身體,四下打量了一圈,除了標誌性的手銬和囚服,他們身處的帶鐵柵欄的房間也能很好地說明現在的處境:“監獄啊,真是說什麼來什麼。”

這下真成男性團夥了,簡直是一語成讖。

“而且帶走我們的,肯定不是警察。”白石看著空曠的房間,感覺就像做夢一樣離譜,但是手上冰冷的觸感卻又是真實存在的,“我們,我們犯了什麼事嗎?”

不二想了想,覺得大概隻有可能是一種情況。

“也許是我和幸村犯了什麼事,你隻是被順帶拖累的。”不二這話倒也說的沒錯,這邊隻有白石一個人有正經工作,而他和幸村,基本上跟人沾邊的事是一件都不乾。

白石遲疑了一秒,然後又如法炮製地去拍打幸村的臉。

幸村還是保持著原樣,白石拍在他臉上的聲音,經過空氣和鋼鐵的無數次傳播,回聲沒完沒了的回響在空蕩蕩的牢房裡,但他還是沒有醒。

“看來是被下了猛藥了。”白石想起在船上的場景,三人躲避的時候,幸村拚命護著他倆——難道說?“估計這幫人的目的應該是他。”

“怎麼會......”不二喃喃自語,追殺幸村的,無非就是他boss手下那批人,還有想要搶走他箱子的哈德斯。而boss的臥底混在警視廳,現在應該已經得知了幸村“已經死亡”這一謬誤消息,而找人偷襲他們的哈德斯,也已經在船上被擊斃。

所以到底要抓他做什麼?

“一個猜想,不一定對。”白石對於陌生環境雖然表現得驚慌,但是正經推理的時候簡直異常的冷靜,“上次我、幸村,還有兩名警官去探訪跡部財團的時候,我就隱隱覺得不太對勁。”

“他和跡部明顯認識,不,或者說是相當熟悉。”白石嘴上說著不確定,但是大偵探向來對自己的推理十分有自信,“我和幸村並沒有和兩名警官坐在一起,也沒有穿著和警官先生一樣的製服,但是跡部卻知道我們四個是一起來的。他並不認識我,隻能說明他早就認識幸村了。”

不二歪著頭想了想:“認識也很正常吧?這次的行動,不就是被跡部截了胡?”

“幸村一直被他的boss懷疑並追殺的原因,你還記得嗎?”白石這麼問的時候,不二猛然想到了自己之前一直津津有味看的那本小說——

難道說?

“他應該真的是臥底。”不二輕聲下了結論,“他根本就不是什麼黑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