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 “這片海域附近哪有什麼冰山,而……(1 / 1)

一切就如同白石所說的那樣,就在前陣子的某一天,跡部暗地裡找上了柳生和仁王。據他所說,這次的行動是為了“偽造一個家夥的死,以此來蒙騙那些追殺和調查他的人”。

準確來說,他首先找到的人是仁王,而柳生作為同時擁有法醫身份以及永遠幫親不幫理的合適人選,也加入了這場密謀已久的行動。

白石想起昨晚在晚宴上的情景,那個叫日和的女孩兒拿著手機裡的照片給不二看,說和自己合影的人是個coser委托,化妝技術傳神到可以模糊性彆。現在想來,那個coser應該就是仁王吧——這明擺著是老天給自己的提示,但那時自己和不二一心惦記著計劃,並沒有在意這一號人物。

跡部對此人的描述是“要麼被人追殺要麼就是在被人追殺的路上的事兒逼”,他出色的反偵察能力也是在東躲西藏的過程中練就的。至於為什麼是個事兒逼,本來好好乾著黑手黨,偏偏要鋌而走險混進警視廳;讓他識點時務,完成任務就快點滾回去,誰知他不僅不滾,還招惹了一大堆是非——什麼華人嘿幫,奇怪的酒吧三人組,還有一個看起來就不是很聰明的偵探。

事情的結果就是他做到了不僅沾惹了上述是非茬子,而且還在被boss滿世界追殺的同時被警方盯上,裡外不是人。能讓他全身而退的方法,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於是跡部出此下策,決定把他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弄死,然後再偷偷把人弄走。

幸村的身邊有四個人,其中一個應該是“聖魯道夫”酒吧的酒保,另一個看打扮是平平無奇的網球教練,至於那個偵探,看著就不是很聰明。精挑細選一番後,選擇了觀月這個倒黴蛋。

雖然這樣很對不起觀月,但是跡部確實也是有點手腕的:先讓他頂替“凶手”的名分去警局混個臉熟,然後把這起案子快點解決完,他自有辦法把人弄出來——什麼證據不足啊,突然冒出來的不在場證明種種,總而言之跡部大爺手眼通天,裡外打點一下即可。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幸村本人也在完全不知情的狀況下完全配合了他們的行動。當然跡部自己也有自己的打算,如果幸村沒有在監控室大吵大鬨或者襲警的話,跡部也會用各種說法,比如“這名嫌疑犯過於有損市容,會讓本大爺的賓客戴有色眼鏡”之類的屁話,讓那倆探長把人關進禁閉室——然後他就在上廁所的過程中,被柳生法醫和假扮成他本人的仁王聯手放倒。

“你這不對啊,前後矛盾啊。”白石打斷了娓娓道來的柳生法醫,“他不是反偵察能力很強嗎?怎麼連上個廁所的功夫都能被你們偷襲?”

關鍵是你們還偷襲成功了。

“那是因為我給他注射了鎮定劑。”柳生直言不諱,“鎮定劑差不多5到10分鐘左右才起效,整個過程我們其實也很忐忑,就生怕外麵的警察突然闖進來——”

幸運的是,在真田探長準備武斷入侵廁所的前一秒,“幸村”踩著點出來了。

第一個變數來自於突然出現的不二,跡部調查他的時候,對他的印象僅僅停留在“網球教練”。這下好了,“有女裝癖的網球教練”,他似乎才是這次行動的主角。不過這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和觀月誰上都行,反正對於跡部來說,都是開卷考試。

幸村這家夥的身邊,都是些什麼人。跡部一邊摸著下巴一邊琢磨著,短短幾天不見,就勾搭上了一群臥龍鳳雛,看不出來這小子玩兒挺野啊。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說給白石的後話,作為第一也是唯一知曉真相的白石,突然有些汗流浹背:如果跡部知道了他倆在一起的話,他估計要琢磨一輩子了。

第二個變數,就是這個“看起來不是很聰明的偵探”。跡部對他隻是略有耳聞,知道他是大阪人,破過點小案子,發表過一些弱智小文章。至於他跟著一起上船的時候,自己完全沒有在意他——隻能說跡部這次確實輕敵了,計劃被捅了個對穿,還沒下船就被抓包了。

“警方那邊已經基本結案了,追殺他的人差不多也該知道他已經死了。”聽完整起事件的白石做出了重要指示,“我想不二差不多也該知道真相了,以那家夥的性格,知道自己被冤枉了居然還這麼無動於衷,估計是真自閉了。”

“關於這一點,跡部說他肯定有辦法讓他知道——”柳生法醫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聽到腳下的地板裡傳來了“轟”的一聲悶響,整個房間都隨之一晃。

“怎麼回事兒?”白石趕緊扶住桌子,勉強站穩,“撞上冰山了?”

該不會真的和某坦尼克號一樣吧?白石欲哭無淚,想抽自己嘴巴子。

“冷靜一點,名偵探。”頂著跡部臉的仁王和白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片海域附近哪有什麼冰山,而且這聲音是從地板下麵傳來的吧?估計是哪個房間爆炸了吧。”

啊?爆炸?你能不能不要用跡部的臉和這麼平靜的語氣說出這種詞彙好嗎?白石一邊想著一邊奪門而出,得趕緊找到探長他們問清情況才行。

他一出門就撞上了急匆匆趕來的真田探長:“樓下是發生什麼事了?”

真田探長一臉凝重:“底層某處發生爆炸了,初步推斷應該位置在發動機處,已經派人去查看情況了,你們幾個先到甲板上去等消息。”

“啊?”誰會做這種事情啊?白石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因為他看到驚慌失措的人們陸陸續續從房間湧出,走廊上很快就擠滿了議論紛紛的賓客,“那現在要怎麼辦?”

“不要緊張,發動機壞了,頂多就是船不能繼續航行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真田推著他,催促他快點離開,“事故原因我們警方會調查,你要是害怕就先去避難。”

他說的沒錯。白石稍稍冷靜下來了一些,的確,發動機壞了派人檢修就行,並不會造成重大事故。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探長讓他們去甲板上等待也無可厚非,隻是,誰會這麼做呢?

電光火石間,一個可怕的念頭閃入了他的腦子。

“三浦老賊在哪?”白石問真田探長。

“三浦老賊的房間在五層,屬於vip貴賓套房。事故發生後,我們就立刻通知了他,現在他應該準備和他的保鏢和女兒一起離開了。”真田指指樓上。

我居然剛剛都沒有想到!白石一邊埋怨著自己,一邊逆行擠開走廊上的人群,朝樓梯口跑去。船上還有準備偷襲三浦老賊的凶手呢!第一次他的計劃因為斷電而失敗,在那之後三浦就把自己關在了房裡,凶手無機可乘。現在出了緊急事故,所有人都準備去甲板,這不正是給他提供了最佳的行動機會嗎!

樓梯上的人越來越多,畢竟這是大型的交通工具,要是真出了什麼問題,想跑也跑不掉,基本上大部分人對它還是有著與生俱來的戒備。探長下了通知後,基本沒有人願意留在房間裡,一時間走廊上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在想著趕緊出去。

法醫室在2層,白石花了將近10分鐘才擠上5層。幸運的是,剛到頂樓上,他就看到三浦老賊從房間出來,身邊是他的女兒日和,身後是他的兩個戴墨鏡的外國人保鏢。除此之外,他的前後不遠處都圍著一些人,白石推測應該就是他的下屬和同事之類。

白石想撥開人群衝過去,但是很快就被其中之一的保鏢攔下。

“你要乾什麼?”那保鏢居然一口流利的日文,懷疑是混血之類。

“我要找三浦議員有事,”白石企圖側身過人,“我們之前見過麵的,就在‘威尼斯’——”

此話一出,很快引起了三浦老賊的興趣,他夾縫裡打量了一下白石,居然真的覺得有些眼熟。——這不是上次在華人嘿幫那兒吃了槍子兒的偵探嗎?

“你有什麼事?”老賊阻止了保鏢進一步想趕走白石的動作,走到他身邊問他。

白石小聲對他耳語幾句,意思是事件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緊急,可以先回房慢慢等警方通知,注意要把門鎖好,還是和之前一樣,除了女兒不要放任何人進屋。

三浦這人倒是聽勸,他帶著女兒,轉身立馬回房。那個叫日和的小姑娘,雖然表情透露著些許害怕,但是也很配合。白石目送兩人回房,試了試他們的房門門鎖——不愧是vip,連鎖都設計得那麼高級,安保措施嚴密到連一隻螞蟻都放不進去。

白石鬆了口氣,接下來,就是趕緊找到幸村了。那法醫和那coser兩人跟人精一樣,之前不論自己怎麼旁敲側擊,都不肯說出幸村的下落,估計是鐵了心要把人弄走。

要想悄無聲息地把人弄走......白石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該不會把人藏在行李箱裡吧?好歹也是個成年男人吧,體積估摸著也不小,這麼做未免也太過於喪心病狂了。

白石溜到柳生法醫的房間,房間在4樓,這是他之前問柳警官而知道的小道消息。不止是法醫,所有警察的房間都在4樓,離頂層最近,要是上麵的那群vip出了什麼事,能確保他們第一時間趕到現場。這個點他沒有回來,應該是聽從真田探長的話,躲到甲板上去避難了。

進入屋子之後,首先引入眼簾的就是一張化妝桌,上麵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化妝品,白石之前因為辦案的原因,對化妝品還算是略知一二,但這張桌子上的大部分東西......他連名字都叫不上來。

會有魔術道具嗎......這個倒是涉及到白石的知識盲區了,簡單查找了一下不太可能藏得下一個人的幾個箱子之後,白石溜到了裡屋。

他猛地拉開衣櫃,裡麵屁都沒有。他不死心,一般來說這種衣櫃裡會有暗格,他也確實找到了類似的機關,但是還是一點收獲都沒有。

地上鋪著地毯,但是地毯的邊角處似乎有些不平整,上麵乾乾淨淨的一點灰塵都沒有,感覺像是剛被擦過的樣子。

白石掀開地毯,果不其然,地板上有一個不明顯的凹槽。

原來暗格在地板上啊,得虧這間房的設計師想得出來。

白石手忙腳亂地掀開了那一小方地板,他要找的人,就閉著眼睛,安靜地蜷縮在裡麵。

應該是被定時注射了藥物,暫時醒不過來。久彆之後的重逢確實讓白石有些喜悅,但是這喜悅僅僅持續了一秒——這裡是法醫的房間,不能保證不會有任何人會突然闖入。他現在首先要考慮的問題是,如何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把他帶走。

......不管怎麼樣,都很惹眼啊。在苦苦思索了十幾種包括但不限於把人裝行李箱、裝包裡、裝裹屍袋裡的方法後,白石放棄了。他挽起袖子,活動了一下肩膀。

然後狠狠地給了幸村一拳。

這一招簡單粗暴但是有用,幾秒鐘後,他就緩緩睜開了眼。

“......這裡是哪兒......”從昨天在廁所裡被人放倒之後一直處於睡眠狀態並且錯過了無數場精彩大戲的某人如是說道,“白石你剛剛是不是打我了?”

“沒時間了,我們得快點離開。”白石在衣櫃裡翻翻找找,終於扯出一件連著帽子的長袍式浴衣,丟給幸村,“把這玩意換上,我再給你找個口罩,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你的臉。”

“白石你現在學壞了啊。”幸村這家夥一點都不肯放過他,邊換衣服一邊提醒白石,不許岔開話題,“周助呢?看你這麼緊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白石沒有找到口罩,隻找到一個類似於麵紗的東西,他把那玩意丟給幸村:“不二在底層的禁閉室,我們接下來就要去找他,其餘的事情等到了甲板上我再跟你解釋。”

“禁閉室”“甲板”幸村很快提煉到幾個關鍵詞,估計是船上發生什麼事故了要緊急避難吧。他沒有再問,快速用麵紗蒙好了臉。白石把他扶起來,兩人跌跌撞撞地朝門口走去。

4樓本身就是警察住的地方,再加上兩人耽誤了好一陣子,走廊上現在空空蕩蕩,已經沒有人影。房間距離樓梯口有點遠,兩人一路小跑,突然幸村猛地停下腳步。

“我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看。”他小聲說道,一邊警惕地打量四周。

四周隻有房間,大部分的門都開著,畢竟要逃跑的人哪裡顧及得上關門?唯一一扇緊閉的門,就在兩人的不遠處,幸村感受到的視線,大抵是來自於此吧。

白石謹慎上前,準備去推門看個究竟。

就在他推門的那一秒,房間裡突然傳來悶響,緊接著火光四射,崩塌的土石和碎裂的門板,伴隨著巨大的坍塌聲噴射而出,濃煙四起,很快就席卷了整條走廊。

“嗯?又發生爆炸了嗎?”震動再次襲來,樓下的人開始不安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呃,呃,幸虧我跑的快......”在一片廢墟中,白石挪動了一下身子,然後他坐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望著已經塌掉的小半條走廊目瞪口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吧?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啊?”而且就在身邊,自己差一點就小命不保。

“嗯?第二次?”他旁邊的幸村在他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就揪著他的衣領把他拽到一旁。多虧了此等危機意識,他更沒有收到什麼波及,也一骨碌爬了起來,“這麼說還有第一次咯?”

白石點點頭,站起身,一邊大步從身邊的一堆廢墟裡跨出去一邊回答:“第一次好像在底層,發動機被炸壞了,所以船也無法運行了。”

“嗯?”看著幸村臉色有點不太對勁,白石趕緊上前查看,“你怎麼了?”

“你剛才是不是說,”幸村開始活動手腕,“周助在底層的禁閉室?”

啊,完了。把這事忘乾淨了。白石張了張嘴,但是一個音都發不出來。在他絕望地閉上眼的前一秒,他看到幸村的拳頭,和自己之前一模一樣的角度,朝著自己的臉揮了過來。

——這睚呲必報的家夥......早知道這樣,就真應該先去救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