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準備 “簡而言之就是,你照他說的……(1 / 1)

“鑒識結果出來了,”柳生陰沉著一張臉,把一個薄薄的文件夾拍到了柳的身上,“報告和數據鑒定都在這裡,你很聰明,結果和你猜測的差不多,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不過就算他真的有什麼問題,”他一手按住柳,阻止他想要翻開冊子的衝動,“就目前情況而言,你們也不能把他怎麼樣,或者說,除非你們能準確的判斷出他下一步的行動目標。”

柳捏住那個薄薄的冊子,並沒有急著翻開。

“這話說的很曖昧啊,法醫先生。”柳轉過身來,靠在天橋的欄杆上,望著來往的行人和遠處的車流,“聽上去你似乎知道他接下來準備做些什麼。”

“而且今天明明是周末,你卻打扮的很正式......要去見很重要的人嗎?”柳上下打量著柳生,“依我看,你要去見的這個人......或者說今天要談的事情,和‘這個男人’有關的概率......大概為85%。”

“是100%。”柳生也毫不避諱,反正柳也不可能猜到是什麼事情,“你知道那艘船嗎?‘唐懷瑟’號,這個人大概率也會混上去,今天去談的事情,大概就是跟這件事有關。”

兩人的姿勢正好相反,一個靠著欄杆,另一個則趴在上麵,柳沒有繼續接話,氣氛就這麼沉默了一會兒。

直到柳生抬腕看了看他的手表:“抱歉,我還有約,先失陪了。”

柳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把那個文件夾隨意的夾在腋下,朝相反方向走去。

柳生下了天橋,過了條馬路就是提前約定好的見麵地點——一間氣氛優雅而又靜謐的咖啡廳,這裡不僅環境良好,還專門為有特殊需要的顧客設置了小包間,在保證他們能暢談私密之事的同時,也不會打擾到其他的顧客。

他推開一個包間走了進去。

在這間咖啡廳另一個角落的靠窗位置,有一個穿著高領運動服的年輕人匆匆落座。

“觀月,你已經遲到了半個小時了。”不二核善的亮了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我和裕太倒是清楚你的尿性,但是白石已經急得差不多要報警了。”

“哦?是嗎?其實是因為臨走前突然收到一封匿名委托,我花了點時間才處理好。”觀月還是不緊不慢的語氣,偶爾用手指撥弄他的頭發,“不過既然各位這麼著急,那我就不說了。”

“你不說也沒關係,因為今天來,主要是想製定一下咱們的計劃。”不二十指交扣抵在下巴上,擺出偵探思考的姿勢,“能讓一個活生生的人消失在海上密室的計劃。”

“就是要去那艘船上偷人。”白石替他貼心擔任翻譯官,“我和不二都覺得幸村會被弄到那條船上,就是‘唐懷瑟’號。為了避免幸村在航行的過程中被什麼殺手盯上,又或者是一下船就被警察扭送到什麼偏僻小島的監獄,我們必須要把他悄無聲息的偷出來。”

“幸村......”觀月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到這人是誰,“你說那個泡麵頭嘿幫大哥嗎?”

“那好像是我老哥的男朋友。”裕太湊近觀月,小聲對他耳語。

“噢——”觀月的語氣裡夾雜著揶揄和嫌棄,“就是那個詭計多端又脾氣暴躁的黑手黨嗎?上次不是剛把他從他們boss那裡救出來怎麼現在又被人盯上了?在外樹敵很多啊?”

“這次是警察,”不二活動手腕,然後把手指掰得哢哢作響,“如果他真出了什麼事,觀月,你猜猜我會把你怎麼樣?”

“噢,噢。”觀月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古怪,他似乎在斟酌著應該怎麼開口,“失敬,失敬。其實不瞞你們說,今天我在來之前,好像也收到了有關這件事的委托。”

“啊?”剩下三個人集體震驚,不二率先反應過來,“不可能吧?這也隻是我們的初步猜測,如果有人也有同樣的想法,那就隻能是事件相關的人物了。”

“先聽聽觀月怎麼說。”白石催促道。

“這艘船我淺淺的調查了一下,但是因為資料比較稀缺,我對它並不算了解。”觀月思考的時候會無意識攪動頭發,“三浦老賊包下了那艘船,又或者說這艘船本身就是給他的活動提供的,安保很嚴......被邀請的賓客應該都是商政界的相關人物,船身應該是有五層,最底層似乎有禁閉室,是用來關押危險分子的地方。”

“這也是我今天接到的委托內容。”觀月歎了口氣,“對方說幸村到時候會被關在禁閉室裡,而且有監控進行嚴防死守......不過他的計劃就是在船上製造停電,趁著監控失效並且所有人陷入慌亂的時候然後把人偷出來。”

這個計劃的漏洞之多,實在讓人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吐槽。不二絕望的閉上雙眼,白石狠狠倒吸了一口冷氣,就連裕太都無奈的扶住額頭。

“然後我下樓的時候,發現酒吧的玻璃門上貼著這個。”觀月把那張設計精美而又華麗的賀卡掏出來擺在桌上,“這應該就是邀請函,到時候所有賓客都要憑借這個登船。”

看得出來被邀請的賓客確實身份高貴了,連邀請函都透露著紙醉金迷的氣息。複古的牛皮紙打底,上麵是燙金的英文花體,旁邊印著鮮豔避真的玫瑰,一看就造價不菲。

“是你的名字啊......看來對方確確實實是認真的。”不二細細的翻看著邀請函,有點過於華而不實了,很難想象設計這玩意的人的性格,“可以攜帶一名隨行伴侶......觀月,先不管這個,對方還說了什麼嗎?他的計劃真就這麼簡單嗎?”

“首先這種大型設施上都配有備用電源,可能就算整艘船都斷電了監控也能正常運行;其次就算他把人偷出來了,他如何進行藏匿?又如何控製他?如果船上安保森嚴,警力覆蓋,他們一定會仔細搜查每一處角落;而且你們彆忘了,幸村也不是什麼容易乖乖就範的人,到時候萬一被反殺了又怎麼辦?”白石隨口一說就是一堆漏洞,計劃不能說是不嚴謹,而是這根本就無法被稱為“計劃”,簡直比小學生過家家還草率。

“或者說,往最壞的地方想,這個計劃隻是一個障眼法。”不二精準而又快速的做出判斷,“他們的真正目的是想殺了幸村。”

緊接著,四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啊,果然很麻煩呢,”白石伸了伸懶腰,“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更不會坐視不管了。”

“那他為什麼還要不惜麻煩找上觀月呢......”不二沉吟著,“難道說是他提前得知了這個消息,想讓我們去保護幸村嗎?......但是如果真是這樣,這也不是很符合邏輯啊?他為什麼不去找警方......而且就他能直接寄邀請函給觀月這一點來看,他應該算是內部人員吧......”

內部人員讓幾個連船邊都摸不著的外人混進去救人,簡直是危言聳聽。

“你答應他了嗎?”裕太問觀月,但是又覺得這個問題似乎沒什麼必要,邀請函都收下了,這下不得不去了,這是一場看似有商有量實則不容拒絕的交易。

“就算我不答應能有什麼辦法呢?他既然能找上我,想必也知道我長什麼樣。”觀月發出一聲冷哼,“不二,你難道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有,但是實際行動起來會更加困難。”不二看到旁邊的白石正在喝他的冰美式,也裝模作樣的端起自己的杯子,“簡而言之就是,你照他說的做,但是為了避免他被殺手盯上,我會提前潛入‘禁閉室’將幸村帶走。”

“那如果真有殺手來了怎麼辦?”裕太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二優雅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味道沒有前幾天白石弄來的那款好。放下杯子後,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那就由我來解決吧。

“不過計劃需要實施,光靠我一個人肯定是不夠的。”計劃通不二周助來回打量三個人,“最有效的做法就是白石再去弄一張邀請函,然後我們四個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混上去。”

“我需要有人幫我拖住警察並且尋找潛在危機,這一點和警察相對熟悉並且洞察力敏銳的白石就很適合;鑒於裡裡外外都有監控,還需要有人幫我黑掉監控係統,並在停電前創造1分鐘左右的行動時間,這一點觀月應該也能做到;為防止有殺手混入並且提前藏在船上,還需要一位相對自由並且可以隨意出入各種場合的人負責盯梢,這裡所有人都不認識並且擅長摸排的裕太是不錯的人選。”其他三人懷疑不二早有預謀,不然也不會說得如此絲滑。

壓力給到觀月,他看起來有點汗流浹背:“說的倒是很容易,行動的時候萬一有什麼閃失,我們就直接給警察送上門了。”

而且他們既然是一夥兒的,那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觀月其實很想拒絕,倒不是因為他不想救人,而是這個計劃太過於抽象,基本上就是點到為止的紙上談兵,但實際行動真的不可能這麼理想化,就怕人沒救到,自己全搭進去了。

“誒,這不是周助嗎?”四人的座位靠著咖啡店的落地窗,原因是沒人願意坐這裡,所以談話也不會被打擾,就在氣氛僵硬之時,有兩個美女在窗外打量著四人。

“啊,姐姐,你來了。”不二高興的迎接兩人,“你怎麼在這裡?”

由美子拉著她的朋友進來,把手上的東西放在麵前的桌上:“我和朋友逛街呢,正好看到你們幾個在這裡,我剛剛買了蛋糕,一起分一分吧。”

“打擾了。”美女的朋友也是美女,由美子坐在了弟弟的旁邊,那位隨行的黑長直女生就坐在了觀月的旁邊,“你們在談很重要的事情嗎?”

“啊?啊?當然不會打擾。”奧楚蔑洛夫·觀月立馬換上一副嘴臉,本來有些神經質的擺弄著頭發的動作也停下了,舉止變得得體了,就連聲音也變得低沉有磁性了,“我們確實在談論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不是我說,要不是不二小題大做,這件事簡直易如反掌啊易如反掌。”

“這麼說,你同意了是吧?”不二朝他挑挑眉,由美子也一臉期待的看著觀月和裕太。

“那,那必須得同意啊。”知道不二周助絕壁是故意的,但是偏偏自己就吃這一套,“小事一樁,控製監控又不是什麼難事,隻要各位肯配合進行,那救人可是輕輕鬆鬆。”

“誒?觀月居然這麼厲害嗎?”由美子和她的隨行朋友對“控製監控”一詞很感興趣,開始對觀月進行刨根問底,“這是可以輕易做到的嗎?我以為隻有小說和電影裡的黑客才有這種本領誒......”

“還要救人啊?”觀月這個漏勺差不多把計劃透露的七七八八,這時由美子提出了一個疑問,“可是我記得,這種地方的安檢也很嚴格吧?就像飛機一樣,隨身攜帶的物品都會被檢查,如果你們要用什麼武器,那肯定是帶不進去的。”

“對哦......”她說的沒錯,一時間白石和裕太也陷入了沉思。

“這點嘛......我自有辦法。”不二笑得一臉陰森。

“而且,殺手什麼的可以被解決掉,但是你們如何把人帶出來呢?”黑長直美女也有自己的問題,“警察如果發現人不見了,肯定會四下尋找吧?你們要把人藏在什麼地方呢?”

“對哦......”這到底是什麼計劃,連一知半解的圈外人都能發現漏洞,白石和裕太又被問倒了。

“我說了我自有辦法,隻要稍微做一些,小小的變裝。”不二伸出手來,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個“一點點”,“而且觀月不是說了嗎?有人和我們行動目標一致,如果真的到了萬不得已,讓他們背鍋不就行了?”

由美子看著自家弟弟,似乎從來沒有在他的臉上見過這種表情,倒也不是對計劃而表現出自信或是擔憂,而是出乎意料的一臉鄭重——所以這個計劃,真的能順利執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