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讓你經曆了這些寶貝。”
迪亞茲夫人把弗洛林娜扶到沙發上。弗洛琳娜克服著幻影移形帶來的眩暈,由衷的讚歎道“這真是非常厲害的”——如果她不暈就更好了。
在確認過她沒受傷之後,迪亞茲夫人眼裡逐漸顯露出擔憂、憤怒和悲傷的神情,幾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如波濤洶湧海浪般澎湃在她的眼裡。據弗洛琳娜所知,這甚至比上次她被同學欺負時還要糟糕。
“不怪你啊媽媽,是我自己要追進去的”弗洛琳娜扶著腦袋說道,她是覺得有點反胃。
迪亞茲夫人搖頭道:“不,都怪我們,我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她沉默了一會,收起眼裡複雜的情緒,正正神色道:“我相信你已經看到了——自己的這種能力。”
“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媽媽”弗洛琳娜漸漸緩過來,眼睛裡是疑惑不解,但更多的是擔憂。
“從何說起呢?”迪亞茲夫人深深歎了一口氣,艱難地開口道:“其實,我和你爸爸都是巫師。換句話說,我們都會魔法。”她頓了頓,繼續道“我們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但沒想到這麼快。好在我們不放心,一直跟在你的後麵。”
雖然為自己的父母都會魔法而感到震驚,但弗洛琳娜還是儘量控製著自己的聲線,讓它保持以往的平穩——“嗯,我知道,剛剛已經猜到了。”
她仰著頭,看著媽媽的藍色眼睛裡的波濤:“可是我沒有學過魔法,也沒有魔杖啊……你們又為什麼會知道今天我會遇到危險呢?”
迪亞茲夫人把手搭在弗洛琳娜的肩膀上,神色複雜道“…我們一開始不知道寶貝——在昨天之前。”
“昨天?”
“是的。”
迪亞茲夫人看著她,神色很微妙,她緩緩說道“前十年裡你從沒有過魔力暴動,直到昨天之前,我們都還認為你是個啞炮——就是沒有學習魔法天賦的人。”
“我們一直這樣認為,並把你送去了麻瓜——就是不會魔法的人,他們的學校。直到你昨天讓一條魚從鍋裡複活,並跳窗逃跑。我們才意識到原來你有學習魔法的天賦。”
說到這,迪亞茲夫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扯了扯嘴角,微笑了一下。
“可是魔力暴動得晚並不一定是好事,他們往往預示著巫師本身的能力很強大,甚至可能走火入魔。又或者這個巫師的能力很小,隻能是一些很簡單的咒語,和啞炮沒什麼區彆。”迪亞茲夫人看著她
“不過我和你爸爸都認為第一種情況的可能性更大,不過我們最擔心的不是這個,因為我們了解你,你並不喜歡追求權利、名聲或者地位。”
“我們當時都嚇壞了”迪亞茲夫人補充了一句。
“可以想象,隻不過我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弗洛琳娜細細回憶,昨天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啊…
“不是你的問題,原諒我們寶貝,是我們對你施了咒語——一忘皆空,它的作用和它的字麵意思一樣,我們讓你忘了這件事。”
噢~難怪她早上拉開窗簾懵懵的
“為什麼呢?”弗洛琳娜並不生氣,爸爸媽媽從來沒騙過自己什麼,她相信他們這麼做一定有原因。
“就像我說的,我們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打算——讓你學習魔法的打算。而且現在的情勢不容樂觀——我一會兒會講的。”迪亞茲夫人說到這下意識往窗外望了望。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下了起來,而查理還沒有回來。
“我不知道我有這樣的能力,我當時隻是想看看它的傷口…”弗洛琳娜歎了口氣,畢竟自己如果沒有盲目的追上去,或許他們一家人還可以像以往一樣,圍著壁爐喝茶看書。
察覺到小姑娘的情緒變化,迪亞茲夫人摸了摸她的頭發,輕輕道“你太善良了寶貝,要知道這種能力不是隨便可以用的。”
看著弗洛琳娜不解的目光,迪亞茲夫人解釋道“任何強大的魔法都需要代價。據我們所知,每動用一次這種能力,你自身也會受到一定的損害,或許一些高級的魔藥和咒語可以減少這種代價。但可惜的是,在我們所認識的人裡沒有人有這種能力。”
迪亞茲夫人歎了口氣“而這也正是我們所擔心的,我相信如果我們不告訴你,就連路邊受傷的老鼠你都要救一下。”
“那應該也不至於”弗洛琳娜想象著她蹲在路邊救老鼠的場景,突然覺得有點詭異。“可是我今天並沒有感覺任何不適啊…”弗洛琳娜還是不太明白,自己從剛剛到現在最難受的就是奔跑。
“那是因為你用的少,治病救人在醫院裡也是一項勞神費力的工作,這需要你體會對方的痛苦,找到對方的病因,最後施以援手——而你的能力直接綜合了這三個過程…唉,你現在不理解這些沒關係,但是我希望你可以記住它們。”
“我會的。”弗洛琳娜眼睛裡閃爍著堅定,為了爸爸媽媽,也為了自己。
“不管怎麼樣,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但前提是你遇到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們。”
“好。”弗洛琳娜嘿嘿一笑,圓圓的臉蛋上擠出兩個梨渦,她並不算胖,隻是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脂肪都沉積在臉上了”。
弗洛琳娜和迪亞茲夫人依偎在一起,聽著壁爐裡的火伴隨著雨聲劈裡啪啦的燒著。弗洛琳娜開口問道:“那今天那個人是…”
“他是食死徒”迪亞茲夫人藍色的眼睛裡洶湧著的情緒從低沉的憂傷變為了明亮的憤怒,像夏日裡的晴空卻孕育著萬裡的烏雲。
弗洛琳娜察覺到媽媽的情緒變化“他們不是好人,對嗎?”
“他們和好人沾不上邊”迪亞斯夫人恨恨地說道“很多無辜的人都死在他們手上。”
“為什麼呢?”
“誰知道呢?或許因為他們不是純血——食死徒奉為神旨的血統,或許因為他們對食死徒沒有價值,這種屠殺是荒謬的。”
“那他們絕對不會成功”弗洛琳娜皺著眉,聽到自己的聲音平和堅定的響起。
“什麼?”迪亞茲夫人懷疑自己聽錯了
“嗯?因為無論是誰,都沒有隨意剝奪彆人生命的權力。”十歲的弗洛琳娜起身,麵向迪亞茲夫人嚴肅的說道“一個不珍惜生命的人,不會被生命所珍惜”
“是啊”迪亞茲夫人重新將小姑娘攬回懷裡“要是所有人都這麼認為就好了…”
門口發出響聲,迪亞茲夫人警惕的舉起魔杖。
是查理
他身上都是雨水,紅色的頭發貼在頭皮上,雨水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淌,他著急地衝進來:“妮芙?你們還好嗎?”
“你終於回來了,我正擔心…”迪亞茲夫人過去擁抱查理,絲毫不在乎他濕漉漉的衣服。
“沒事了,放心吧,我已經把他交給魔法部的人了。”他一邊接過迪亞茲夫人遞的毛巾,一邊毒舌道“相信阿茲卡班的攝魂怪們會很喜歡這個禮物的。”
接下來的時間,迪亞茲夫婦給弗洛琳娜科普了一下魔法世界裡的一些名詞,比如什麼是魔法部,什麼是食死徒,什麼是阿茲卡班,什麼是攝魂怪,以及,什麼是伏地魔。
對於弗洛琳娜來說,分清並記住這些詞實在不是什麼容易的事。迪亞茲夫婦看了眼眉頭皺的越來越深的弗洛林娜,思考著要不要繼續往下說。
“那我們說說你的能力吧,你們剛剛應該還沒聊到這個吧”查理.迪亞茲轉移了一下話題,還沒等弗洛琳娜開口,迪亞茲夫人擔憂地問道“你確定嗎?查理,真的全部都要說嗎?”
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色
“妮芙,她總要知道真相。我相信她一定可以的。”
迪亞茲夫人看著弗洛琳娜,沉默良久。“你是一個天賜治療者,弗洛琳娜”當念到弗洛琳娜時,她的聲音輕輕的,仿佛是呢喃。
“天…天賜的什麼?”弗洛琳娜沒聽清。
“天賜治療者”查理重複了一遍。“就像蛇佬腔和天生馴獸師一樣,你們的能力都是天生的。隻不過它們的作用不同,蛇佬腔可以與蛇對話,天生馴獸師在馴服魔法生物上很有天賦。”
迪亞茲夫人嚴肅的看著弗洛琳娜“而你,我的寶貝,你可以用自己的魔力治療彆人。這有些像無魔杖施法,但又不太一樣。”
“你媽媽說的沒錯,前者是一種成果,可以通過練習而達到的,而且它往往又必須成立在有魔杖練習經驗的基礎上。但是你這種可以治療彆人的能力來源於天賦。隻是都不需要魔杖而已。”查理道。
“那這麼說,我占便宜了?”弗洛琳娜笑了笑,想活躍氣氛,可惜沒成功。迪亞茲夫婦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笑容。
“這就是我們所擔心的,寶貝”迪亞茲夫人揉了揉太陽穴“你要知道無論是在麻瓜社會還是巫師社會,太過特殊總歸不是件好事。因為彆人沒有這種能力而你有,這很有可能會招來彆人的懷疑和忌憚,更糟糕的是可能會有壞人來利用這種能力,達到一些可怕的目的。”她說得很委婉了。
“比如神秘人”查理恨恨道“今天的那個人是食死徒。”
“他是奉神秘人的命令來殺掉我,是嗎?”弗洛琳娜回憶著那個綠色咒語。
“他的確是想殺你,但應該不是是奉神秘人的命令”查理說,“剛剛我移形換影去了美國魔法部,根據神秘人的勢力範圍及一些其他的因素,我和在那裡工作的朋友一致認為神秘人還不知道你的存在,那個食死徒應該隻是在附近完成任務的時候察覺到了你的魔力暴動,才變成貓試探你。”
“那他為什麼要殺了我呢?”
“這就是我們剛剛說的——他不是一個精明的人,他並沒有察覺你還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他想要傷害你是因為你一直追著他,他以為自己暴露。”
“隻因為我可能威脅到他嗎?”弗洛琳娜歎了口氣,這並不屬於她認知的人與人的交往,在她前十年的童年時光裡,她以為最糟糕的應該隻是像自己小時候的那些經曆一樣。
——不得不說,迪亞茲夫婦把弗洛琳娜保護的很好。
“是神秘人隻會更糟糕,你要知道寶貝,有些時候活著並不比死了痛快。”迪亞茲夫人殘忍的道出一個事實“他隻是想要殺掉你,但是如果神秘人知道這件事,他就會使各種手段強迫你為他所用,他絕不會放過你。因為這種能力並不常見,我們都從來沒見過第二個人有這種能力。”
看著弗洛琳娜的表情越來越凝重,查理安慰道:“寶貝,你現在還不用擔心那麼多,你隻要記住:目前來說,你不要在任何人前展現你的能力。這既是保護你自身不受到這種魔法的反噬,又是不讓彆人注意到你的能力的最好辦法。”
“好,我記住了。”
“早點睡吧,其他的事我和你爸爸再想辦法。”
弗洛琳娜知道自己再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便順從道:“嗯…那晚安,爸爸媽媽。”
“晚安,寶貝”迪亞茲夫人親了親弗洛琳娜的頭發——像往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