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美國
最開始接到霍格沃茲的通知書的時候,弗洛琳娜·迪亞茲還是很驚訝的。她不知道霍格沃茲的校長,後來她一口一個喊的教授是怎麼把自己從地方的一個小魔法學校裡挖出來的。
不過很明顯,和自己的父母有關。
“是因為我的治愈咒嗎?”弗洛林娜問道。
“噢當然不是了,親愛的”迪亞茲夫人摸了摸弗洛琳娜的頭。
治愈咒,是弗洛琳娜學會的第一個魔咒。其實,也不能算是她學會的。
一切還要從五年前的一個秋天說起,十歲的弗洛琳娜和爸爸媽媽生活在美國一個普通的社區裡,一切的一切都非常正常,就像太陽照常升起落下。
不過也有不正常的一天,就比如今天。陽光似乎不再眷戀這座小鎮,從弗洛琳娜早上拉開暖黃色的窗簾起,大雨就一直下著,豆大的雨滴劈裡啪啦地拍打著地麵,好像這裡有什麼汙穢非要洗刷乾淨不可。
弗洛琳娜光著腳踩著板凳,長長的黑發被編成麻花辮拖到灶台上。她看著小奶鍋裡煮著的奶油南瓜湯,又看看外麵下的暴雨,不自覺地又開始擔心起去醫院上班的爸爸媽媽。
不過她並沒有擔心太久,因為很快開門聲就響了起來。
“爸爸媽媽!”
迪亞茲夫婦攬住衝過來的小女孩
“下回慢點跑,彆摔了。”
“知道啦”弗洛琳娜一邊嘴上應付著媽媽,一邊接過她手裡的東西。
一家人像往常一樣坐在一起吃飯,但今天迪亞茲夫婦的目光時不時在弗洛林娜的身上遊動,明顯到一向反應都很遲鈍的弗洛琳娜都發現了。
“怎麼了嘛?”女孩疑惑地眨眨自己的黑色眼睛。
不得不承認,這是一雙很特彆的眼睛,儘管它是黑色的—— 黑色,在很多時候代表著一種平靜,一種可以隱忍下所有滔天情緒的顏色。
可弗洛琳娜不一樣,她的疑惑都寫在亮晶晶的黑色眼睛裡。
黑頭發黑眼睛,在他們身邊並不常見。迪亞茲夫人看著弗洛琳娜的眼睛再一次想到這個問題。
弗洛琳娜也曾問過她,為什麼紅色頭發棕色眼睛的查理和金色頭發藍色眼睛的妮芙在一起,會生出來她這麼個“兩不沾”的姑娘。
當時被她和丈夫用“基因突變”蒙混過去,年幼的弗洛琳娜懵懂地點了點頭,就此不再提起此事。
即使身邊總有同學嘲笑她,說她是被迪亞茲夫婦撿回來的野種,更有甚者竟然說她是妮芙·迪亞茲在外麵鬼/混私生的,她也總是一笑了之。
和他們講道理沒有用,弗洛琳娜很早就知道了——在她一次又一次和他們解釋什麼是基因突變,這種行為也並沒有減少的時候。
她也想過告訴父母,不過她也知道爸爸媽媽知道這些事會多傷心。所以年幼的弗洛琳娜選擇善意的謊言,每次都說在學校過得很好。她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有多愛自己,這就足夠了。
直到有一天她從書包裡抓出來的不是文具盒,而是一條蛇和幾隻蟲子以後,她同時討厭上了蛇、蟲子和學校。
而忙於每天救治病人的迪亞茲夫婦,也終於發現了女兒的不對勁。在他們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以後,找校長、被道歉、退學、辭職這些事情在同一天發生了。弗洛琳娜簡直不敢相信父母的效率,以至於她站在去往美國的通站台上的時候還半夢半醒。
其實迪亞茲夫婦選擇這個時候去往美國的原因也不隻是女兒被欺負而換個地方從頭開始,更主要是因為英國神秘人的聲勢越來越浩大,在這個時候還留在英國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鄧布利多也認為如此。
雖然他們的女兒並不知道神秘人的存在。
於是,他們舉家搬去了美國。也是在同一天,迪亞茲夫婦上上下下的看了女兒好幾遍之後,抱住了弗洛琳娜。
“你不應該騙我們的。”
“其實,我不害怕他們。我隻是怕你們難過,因為你們明明沒有…”
“以後彆這樣了。”
“好。”
因為你們明明沒有對不起我,弗洛琳娜默默的想。
這件事情讓她明白了兩個道理:
第一,永遠不要隱瞞自己的父母。
第二,她的爸爸媽媽真的真的很愛她。
自那天起,迪亞茲夫婦再也沒用那種眼神看過弗洛琳娜,除了今天。
弗洛琳娜看著沉默的爸爸媽媽,趕緊反思:最近吃飯吃的挺多,排除心情問題。睡眠質量良好,排除身體問題。成績名列前茅,排除學習問題。同學們對自己都很好,排除人際關係問題。
那到底是為什麼啊?她終於受不了父母克製又隱藏好幾次的眼神,率先提問“怎麼了嘛?”
迪亞茲夫人晃晃頭,自然而然地問道:“今天下雨,你還出去喂貓嗎?”
話題成功被轉移了,不過弗洛琳娜可不會看出來。迪亞茲夫婦非常了解自己的女兒。
“當然啦,我和它們約好了”弗洛琳娜又扒拉兩口飯。
看著窗外漸漸小下去的雨,以及因為吃得開心而搖頭晃腦的弗洛琳娜,迪亞茲夫婦默默歎了口氣。
顯然,他們對自己女兒和一群貓約好而表示無奈。因為其實所謂的“約定”也隻是弗洛琳娜單方麵的宣布“明天我還在這裡等你們啊。”
算了,傻人有傻福。
弗洛琳娜現在不會知道自己的父母在擔心什麼,不過很快她就會知道了。
雨停了。
弗洛琳娜推開窗,雨滴隨著她的動作從窗戶上砸到外麵的草地裡,弗洛琳娜甩甩手上的雨水。
窗外的世界被雨水衝刷得清新明亮,天邊渲染著微弱的紅光,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泥土香和草葉的芬芳。
“真是奇怪的天氣。”弗洛琳娜碎碎念叨著,拿著小袋子打包了一些貓咪可以吃的食物,又從廚房的壁櫥裡抓出一把火腿腸。
她穿上黃色的雨靴,點點鞋尖,小手上上下下摸了一遍,檢查著自己的東西帶沒帶齊——“鑰匙、毛巾、懷表、雨衣雨靴、食物…齊了,出門!”
她蹦蹦跳跳地踩著水坑,飛濺的水花浸濕了小姑娘的褲腿,不過這種行為帶來的愉快很明顯掩蓋了濕乎乎的褲腿,以及餐桌上爸爸媽媽的奇怪。
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透明的雨衣儘職儘責的隔開了長椅上的水和女孩的牛仔褲,弗洛琳娜看看懷表,眺望著前麵的街角。
不一會兒,幾隻小貓探頭探腦若隱若現在拐角處。它們在看到弗洛琳娜以後,飛快地跑來。這幾隻小貓明顯還不大,踏過的水坑中水花濺得比它們還高。
“嘿!我在這兒”她招招手“我就知道你們回來的”弗洛琳娜自言自語地打開袋子朝它們走過去。
“慢點跑,水花比你還…”
弗洛琳娜一下子明白了爸爸媽媽的苦心。
幾隻小貓渾身上下濕漉漉的,正趴在弗洛琳娜腳邊吃著火腿腸。
她蹲在它們旁邊,一邊用毛巾擦著它們,一邊像老師一樣點著名——
“爆米花聽話,你彆和咖啡豆搶,還有呢…”
“小蛋撻,你是不是摔倒泥裡了呀?”
“巧克力,你慢點吃,會噎到的。”
目光擦過巧克力的時候,她突然注意到一隻小貓的背好像受傷了。
“誒?你的背怎麼了?”弗洛琳娜輕輕把小貓抱上自己的膝頭。
“你受傷了?!”它的傷口發白深可見骨,周圍的肉都向外翻著邊兒,因為淋雨的關係,傷口處已經看不見血了,而這又是隻白貓,所以弗洛琳娜沒有馬上就注意到。
這隻貓她以前好像沒見過,它是今天新來的。不過現在顧不上這麼多了,正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帶回去給爸爸媽媽看看時——
身體裡有一股暖流流向手臂,她的指尖慢慢流出一股銀白色光束——弗洛琳娜還以為是蟲子,嚇得她差點沒把小貓丟出去。
很快冷靜下來後,她發現不太對勁。
指尖的光帶像輕紗一樣緩緩地纏上小貓瘦弱的身體,慢慢的把小貓整個覆蓋住。
弗洛琳娜看呆了,腦子裡沒由得跳出來一個詞——
“魔法”
光帶消失
小貓的背完好無損
“怎麼回事?你的傷呢?”弗洛琳娜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把小貓抱起來上上下下的查看。小貓卻表示抗議,掙紮著從懷中跑向了前麵街道的轉角。
“你等等!”她放下毛巾,追著小貓拐進了轉角。
這是社區最偏僻的一條小路。
陽光被一棟棟樓和彆的社區種植的綠化帶隔絕在外麵。可以說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這裡都一樣的漆黑陰森。
直到前幾個月社區才在這裡裝上了零星的路燈。
儘管如此,依舊很少有人經過這裡。迪亞茲夫婦告訴過弗洛琳娜喂貓的時候不可以進來。
可是今天,她顧不上這麼多了,她的心頭似乎縈繞著一股神秘的力量,這個力量推著她往深處走,仿佛這樣就可以窺探到什麼秘密。
右邊的樹影和左邊的高樓向後掠過,潮濕的空氣劇烈的衝撞著布洛琳娜的肺部——她跑的並不容易,總是踩到被雨水打掉斷在地上的樹枝,還差點被一塊凸起來的石頭絆倒。
她從來不知道貓可以跑這麼快——因為從來沒有貓這樣怕過她。事實上,她好像就沒被什麼動物怕過。除了蛇和蟲子,不過這是弗洛琳娜主觀怕它們的。
不適感再一次覆蓋上喉嚨,弗洛琳娜覺得自己的嘴裡越來越腥,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小貓停下來了。
弗洛琳娜也趕緊刹車,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不應該追這隻小貓——按照弗洛琳娜以往對動物們的了解,它們受驚逃跑的時候不找到一個安全的場所是不會停下來的。
小貓停下來了。怎麼回事?弗洛琳娜的心裡漸漸升起一股不安來,它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停下呢?
“快跟我出去吧”弗洛琳娜向著隔著幾米的小貓勸道,聲音裡夾雜著喘/息和一些不安地顫抖。
“快來,這裡不安…”話還沒說完,弗洛林娜就知道它為什麼停下來了。
因為它根本就不是一隻貓!
黑色的煙霧繚繞,那隻白貓在弗洛琳娜的眼皮底下變成了一個人!!!
對方的臉覆蓋在黑色帽兜的陰影下麵,如果不是路燈的作用,弗洛琳娜根本不會知道那裡有個人。
跑!
這是弗洛琳娜的第一個念頭。
但很快她發現自己沒有辦法控製雙腿挪動分毫。
對麵的人也並沒有給她機會——
“阿瓦達卡達瓦—”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突然出現,擋在了弗洛琳娜前麵——
“昏昏倒地—”
三個魔咒相互對抗,綠光和白光相互交織,揚起的灰塵和刺眼的光迷的弗洛琳娜睜不開眼。很快,白光漸漸擴大到她的整個視野裡——對峙結束了,對方不敵,倒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女人焦急的轉過頭。
“爸爸媽媽?!這是怎麼…”弗洛琳娜瞪大眼睛,自己剛剛好像做了個噩夢…
“來不及解釋了,爸爸必須現在馬上把他送走,你先跟媽媽回去。”
“好…”
迪亞茲夫人抓住弗洛琳娜的手臂,一陣眩暈過後,她們出現在了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