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象 金氏卻有些得意地笑道“怎麼……(1 / 1)

庶女溫然傳 海鷗太太 3425 字 11個月前

金氏卻有些得意地笑道“怎麼?你不也是要隨著太太去見老太太?”

殷氏皺著眉頭道“你還沒鬨夠?擾了老太太的清靜,且掂量著你這一身的皮夠揭幾回!”

金氏雙手端在身前,微微低著頭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妾身豈敢,不過是老太太吩咐我早上去福慈居請安,我怎敢不去。”

劉姨娘馬姨娘還有豐姨娘的臉色瞬間變了,給老太太請安本是太太的事,妾室從不能踏入福慈居,就連豐姨娘也不過是因為從小伺候太太,又是太太給開的臉陪嫁來的姨娘,即便去了福慈居也隻能以丫頭的身份服侍太太,不配給老太太請安,如今老太太竟叫金氏與太太一同去福慈居請安,難不成真是看在小少爺的份兒上想要抬舉金氏?

殷氏臉色鐵青,冷哼一聲便在丫頭婆子的簇擁下走出門去

當日太陽落山前,老太太給金姨娘體麵之事便傳遍了侍郎府,更有流言說老太太想抬舉金氏做二房奶奶,金姨娘本就是育有三女一子的貴妾,隻怕在府裡尊卑體麵要更上一層了

劉氏在燈下苦抄經書,氣得涕淚俱下,馬姨娘擔憂的坐在一邊陪她,不時替劉氏擦擦眼淚

“要我說,你也不必費這些力氣,左右太太疼你,又是被腰柳架在那兒沒法子才如此的,五日一過,太太不說什麼,腰柳還敢逼著你把這經書拿出來不成?”馬姨娘接過劉姨娘剛寫好的一張紙,上頭一筆一劃粗笨無比,合在一起也是不雅觀,劉氏本不會寫字,還是因為馬氏的溫景體弱不能上學才去學著寫了幾筆字打算去教溫景,後來太太專門叫了媽媽來叫溫景寫字劉氏這才作罷,如今有五年了,再提起筆左右都彆扭,寫出來的字也是奇形怪狀,馬姨娘又心疼她又有些無奈

“那不成。”劉氏拿起半濕的帕子擦了擦眼角“太太雖是無心之言,我也不能就這麼過了,話既出口豈有不聽的理兒,還當我是衝著太太的呢,該寫還是得寫,我隻怨恨金氏!”

馬姨娘歎了口氣,又替劉姨娘磨了些墨汁“腰柳也真是的,從前做丫頭的時候與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後來抬了姨娘也從不與我們爭風吃醋,人乖順,嘴也甜,還叫咱們姐姐,整日裡都笑盈盈的,這次回來卻全變了,連太太也敢頂撞,想來莊子上的日子不好,心中有大氣呢。”

劉氏本想去蘸墨,一聽這話也不哭了,把筆往硯上一擱,不滿道“你叫她怪親熱,什麼腰柳,在莊子上受氣受苦那還不是應該的?她又不是去消夏去了,還說什麼從前笑盈盈的,知人知麵不知心,保不齊那時便是這樣的,不過露了尾巴懶得裝了,她若真有那麼好怎麼可能教得二姑娘拿個臟東西害太太沒了腹中的孩兒。”

馬姨娘失笑道“你怎麼吃這樣的醋?我與你一同長大,從前都是伺候主君飲食安置的,她在書房伺候,離咱們遠著呢,我如何與她親熱了?”又蹙眉道“你方才那最後一句話我全當沒聽見過,你也收斂些罷,我瞧著金氏不像從前了,老太太也抬舉她,不知這府裡以後是什麼光景,你今兒吃的苦頭還不夠?日後可彆這麼衝動了,你是姨娘,金氏也是姨娘,細論起來咱們兩個雖在太太跟前得臉,卻都不如她體麵,從前你罵媳婦婆子也說得過去,可若要罵她誠然是沒理的。”

劉氏憤懣不已,扯著指甲道“不過是一時失了意,我就不信我鬥不過她!”

夜裡沒有下雪,連一絲兒烏雲也不來,又大又圓的月亮掛在天上,照得地麵白瑩瑩一片,恬靜柔美竟比白日裡更可愛些,隻有細微的冷風帶起些柔和的雪沙來撲在牆根上,又悠閒的順著回廊逛園子去了

溫然與殷氏對坐在暖炕上,溫然對著燈描紅,殷氏飲茶看賬,炕下立著來報賬的鄒家媳婦

“這裡錯了。”殷氏指指賬單子“給屋裡丫頭們使的脂粉怎麼與貼身的丫頭一個樣兒?你且回去細查問查問底下的人,旁的銀錢拿去,這項先留中不發,若有人貪墨,你先處置了再來報我,若是底下人糊塗了,差多少銀錢分成幾次從那人月錢裡扣就是了。”

說著,殷氏將賬單子遞給豐姨娘,豐姨娘交給巧心去照著取銀子

殷氏看鄒家媳婦有些懼怕,和顏道“你莫慌,鄒婆子才去,你接這事不過半個月,年紀輕,手腳也生,有些紕漏不打緊,明兒回去查明了是誰,挑厲害的幾個打棒子,也給餘下的殺雞儆猴一番,剛管事兒的都有這麼一遭兒,往後就好了。”

鄒家的果然安穩不少,連聲謝過殷氏才跟著巧心出去

剛出了門兒,巧心便道“嫂子好運道,陶媽媽和鄒媽媽來時若有一樁半樁的錯了,賬單子早叫太太甩臉上去,當著豐姨娘和七姑娘便要罵個狗血淋頭,今兒饒了嫂子不說,還出言安撫細心教導,嫂子日後想是要立起來了。”

鄒家的聽聞這話低頭哈腰道“姑娘彆打趣我了,太太慈悲,看我蠢笨才指點兩句,我婆婆和陶媽媽才得太太重用呢,我犯個錯兒傷不了根本,陶媽媽手裡掌著大事兒,犯個錯兒可了不得。”

巧心道“如今鄒媽媽去了,老太太指給太太好些個得用的媽媽婆子,可太太還是提了嫂子起來,你可好好當差,彆叫太太在老太太那兒沒臉。”

“哎,哎,姑娘,我若叫太太不痛快,姑娘隻管拿我紮風箏給太太消遣。”

巧心正拿著小秤秤銀子,聞言頓時笑彎了腰,砰砰掉在桌上幾塊散碎銀子。

笑聲傳進裡屋,殷氏也不自覺笑了笑,把手爐遞給豐姨娘道“把七姑娘的描紅字帖收了罷,夜裡對著燈寫字要壞眼睛的,女孩子家又不考功名,沒得為了這些損傷自個兒。”

“是。”豐姨娘拿起溫然跟前寫完的一遝宣紙呈給殷氏看,門外自有小丫頭收走筆墨,又拿溫水來給溫然擦手

殷氏略翻了翻溫然寫的字便擱下了“聽聞昨兒你去迎金姨娘時,二門兒的李婆子衝撞你了?”

溫然剛淨了手,正由豐姨娘給手背指尖上擦軟膏子,聞言思索片刻,道“倒也算不得衝撞,總覺著她急得很。”

殷氏笑道“小丫頭好靈巧的心眼,那你後來做什麼把她的秋丫頭收來做灑掃?”

“那秋丫頭瞧著是個穩當有輕重的好丫頭,我想著先收來,這陣子叫人瞧著她,好就好,不好再攆出去就是了。”

殷氏笑著搖頭“你雖好心,可知你這一句話吩咐下來便出了錯處。”

溫然聽見這話忙坐直了身子“還請母親教導。”

殷氏道“你該知道每個院子的小丫頭不論是外頭買來的還是家生女兒都是從郭婆子手裡教出來的,就算是有頭有臉的媽媽婆子,家裡的閨女也要去那裡待幾天才能出來伺候主子,你直接將秋丫頭提上來,旁的不說,先是得罪了郭婆子,她是老太太屋裡齊媽媽的兒媳婦,齊媽媽是老太太的陪房又是貼身媽媽,若郭婆子心中不滿借齊媽媽捅到老太太跟前,告秋丫頭和她老子娘無視家規體統,你當如何?”

溫然不答,卻忽地明了道“那李婆子得罪了郭婆子,兩個小女兒不得伺候主子,所以李婆子才急得出昏招!”

殷氏笑道“舉一反三,真是孺子可教,那你再猜猜看,我為什麼不打發秋丫頭出去?”

溫然紅著臉,撒嬌道“這頭一樁,自然是母親為女兒臉麵著想。”

殷氏點頭“不錯,但我也叫巧心去瞧過了,確是個好丫頭才許你留著的。”

溫然謝了殷氏才繼續道“這第二樁,想來是郭婆子獨攬這事,秋丫頭潤丫頭不是頭一個為著這些齟齬不得做活兒的家生子了,若是隻叫和她好的那些人送女兒來主子身邊,下人早晚要鬨出來,底下要亂一亂不說,那時還會傷了主子的臉麵,太太借由縱著我,其實是給郭婆子提個醒兒,若她知道收斂也罷,若還不成,母親心中想來已有一番道理。”

殷氏誇獎道“一點就透,真真我的好女兒,可還有一點,待母親教與你,你身邊伺候的無論是婆子媽媽還是媳婦丫頭都有老子娘更有婆婆和妯娌姐妹,細細查起來,這些都放在自己手裡才好,不然你的屋子彆想封住一字半句,像你身邊的桐歌桐簷,桐歌老子娘都是我的陪房,桐簷是外頭買來的,不能時時見著父母親人,這兩個又都是明白事兒的不會亂說話,便是說出來也出不了咱們這院子,你外屋伺候的梧思梧柳,本是從小伺候你的,我偏叫她們不遠不近的跟著你,那是因為她倆雖然自小來的,可哥哥姐姐嫂子表親一大堆,有時候不是真心想要傳出去什麼,可人長了嘴,上頭又沒有鎖,難保沒個一句半句的錯話,將來之錯便該早早防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