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她不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1 / 1)

至權 落杯 4070 字 12個月前

寒風呼呼地吹.

本來潤州確實比京城暖和,但也禁不住在湖麵上亂晃.

主要是潤州也沒幾個人會在冬日裡遊船,就算有,也不該是這種光禿禿且不擋風的船。

白笙落覺得自己真是好脾氣,居然願意陪著慕時澤胡鬨,但不多時她還是提議道:“我覺著可以了,上岸吧。”

“這才來船上多久就想著離開。”慕時澤長居京城,沒怎麼遊過這樣有著江南意味的船,如今正是興高采烈的時候,當然不願意離開。

但看著白笙落有些畏寒的樣子,他還是點頭將船緩緩靠近岸邊,然後將自己的披風蓋在白笙落的身上。

岸邊幾個百姓正忙著收拾家門,看到有人坐著船經過還有些驚奇。

這麼冷的天能在江上蕩的人實在是不多。

白笙落摁了摁太陽穴,感覺自己是在陪一個半大的孩子。

“姐姐,”慕時澤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手中動作微停,突然轉頭看向她,“我要送你一個禮物。”

白笙落挑眉,等他繼續說。

卻沒想兩人沉默半晌,慕時澤始終沒有下文。

白笙落氣笑了,她終於忍不住問:“禮物呢?”

慕時澤笑道:“還沒做好,我隻是突然想送你。”

行吧,原來隻是一時興起。

白笙落也沒糾結,抓住船槳:“好,那我等你。”

船很快漂向岸邊。

白笙落一腳踏上了岸,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好啦,我們收拾一下,趕緊回京吧。”

畢竟他們倆可是背著百官偷溜出來的,要是被那群老頑固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痛心疾首地批判自己。

而且還帶著一向溫潤有禮的慕時澤。

白笙落歎了口氣。

估計那些人都會覺得自己把慕家小孩給帶壞了。

她自顧自地想著,卻沒意識到一旁慕時澤微僵的臉色。

他有些不自然道:“這麼早?不能再待會嗎?還有好多地方沒去過呢。”

“又不是沒有機會來了,下次再帶你好好玩一圈,但今天我們得先回京城。”白笙落沒有察覺到慕時澤抗拒京城的心思,隻當他是玩心未收。

見沒法拖延,慕時澤抿唇:“那你得補償我。”

白笙落疑惑的看他:“這是什麼道理?”

“原本你答應我的事沒有做到,所以,你應該補償我。”慕時澤振振有詞地說道。

聽著這耍性子一半的言論,白笙落沒忍住笑了一聲。

她對自己人一向縱容,便道:“行。”

她摸向腰間,將一塊翡翠玉佩遞給了慕時澤。

潤州天氣很好,陽光微暖,玉佩反射出來的光清新透亮,紋路也異常精致,明顯是不菲之物。

慕時澤見得多,很快認出了玉佩上雕刻的圖案:“這是雙鳳踩蓮圖?”

白笙落對上他亮晶晶的眼睛,笑道:“嗯。這是我母親送我的。”

慕時澤一愣,他原本隻是想著讓白笙落親他一下之類的,沒有想過拿走她這麼重要的東西。

他慌忙抬頭:“那豈不是很貴重?我不能收。”

白笙落語氣漫不經心的,似乎沒覺得這塊玉佩算得上什麼:“送你的,母親留下的不止這些,隻是這塊玉佩我一直隨身攜帶。”

這對白笙落來說確實算不上什麼貴重東西,她在意的隻是這塊玉佩包含的來自於母親的情誼。

慕時澤也能猜到白笙落對這塊玉佩的看重,他本還欲推辭,但看她堅持要給自己的樣子,才點頭小心地收好玉佩。

畢竟這是白笙落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

“那麼,”白笙落看向他,調侃道:“慕小公子,可以回去了吧?”

慕時澤耳根泛紅,點了點頭,跟在她後麵離開。

回京的馬車很快備好了。

白笙落正準備上車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急急忙忙奔來的素娘,她停下腳步。

慕時澤抿了抿唇,靜靜站在一旁緊緊盯著她們。

白笙落見素娘用眼神看向慕時澤,便出聲道:“阿澤,你先進去?”

慕時澤手指不自覺的縮了一下,勉強笑道:“好。”

等到慕時澤上了馬車,確認他聽不見兩人交談的聲音後,素娘才拉住白笙落的衣袖,語氣有些慌亂:“閣主,傳音閣契書不見了。”

她語速飛快,但報告的信息卻異常清晰:“先前您讓江一送來大皇子通敵的證據,江一把契書也一並給了我,我放在機要間內好好保存了,今日例行檢查卻發現證據和契書都不翼而飛。我已經讓江一幫忙封鎖水雲間了。”

白笙落神色漸漸凝重起來:“契書倒沒什麼,雖然大俞律法森嚴,但是隻要拿契書的人一現身,我們控製住他便好,也興不起什麼風浪。這通敵證據……”

白笙落有些頭疼,她沒想到水雲間還混入了叛徒:“想要這個的人不少,暫時沒辦法鎖定,但就算拿走了也沒什麼,不過是李盈倒台,雖然對我們有影響,但沒什麼實質性的重創。至於什麼人能進入機要間,這才是這件事的重點,你立刻清查這兩天進出機要間的人,核實他們進入的理由。一層層查,有消息立刻報告給我。”

聽著白笙落條理清晰的分析,素娘這才稍稍安心了些,她點頭道:“閣主放心,我們一定會查出那個叛徒。”

“好了,你先回去吧,早點查出來這個人,對我們都好。”白笙落叮囑兩句,便上了馬車離開。

慕時澤對上她的眼睛,問:“是出了什麼事嗎?”

白笙落疲憊地捏捏眉間:“嗯,水雲間進了個賊,不過沒什麼事。不用擔心。”

慕時澤眸光閃爍,說道:“沒事就行,你好好休息,彆再煩神了。”

白笙落順從地閉上了眼,漏掉了慕時澤的異樣。

將軍府。

京城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白笙落躲進門童撐起的傘裡,轉身問慕時澤:“要來將軍府坐會嗎?今天沒什麼人。”

慕時澤笑道:“我得先回趟丞相府。離開了好幾天,我得回去報個平安。”

這還是慕時澤第一次拒絕白笙落。

但她也沒怎麼在意。

畢竟離開這麼長時間,他先回一趟丞相府也正常,再說,兩人也不差這幾個時辰。

白笙落點頭,揮了揮手進了府內。

見狀,慕時澤也駕著馬車離開。

等馬車緩緩離開後,門童才遞上一份信。

白笙落接過,掃了兩眼:“輕兒喊我去秦王府?什麼時候的信?”

門童畢恭畢敬地答道“昨日清晨。”

自己離京的事沒幾個人知道,慕承輕以為自己還在將軍府內,便邀請她去小聚片刻。

“現在去看看吧。”想著接下來也沒什麼事情,白笙落抬頭看了看天。

雨勢漸小,怕是一會便停了。

她便接過門童遞來的傘,不緊不慢地出了門。

馬車拐過巷口,慕時澤突然出聲:“抱歉,能先送我去秦王府嗎?”

車夫應了一聲“好”,將車頭緩緩調轉,向著那奢華之地奔去。

秦王府。

“子衡?你怎麼來了?快坐。”慕承輕見著慕時澤,眼露驚喜,客套地拉他坐下。

她突然的熱情讓慕時澤有些不知所措,

他躲過慕承輕的觸碰,有些疏離道:“阿姐,我們去裡麵說。”

慕承輕迅速明白慕時澤要說什麼,起身拉著慕時澤的手往裡屋走去,嘴裡還掩飾一般地念叨著:“真是很久沒見了呢?讓阿姐看看,好像是和先前不一樣了。”

慕時澤關上門,沉默了片刻:“你們之前讓我取來的大皇子通敵的證據和傳音閣的契書都在這了。”

他將手上的文件攤在桌上,深吸一口氣:“答應你們的事情我都做到了,以後就不要在有利益來往了。”

慕承輕翻看了一下,迅速喚出暗衛小聲吩咐幾句。

等到那暗衛離開,慕承輕才轉過身看著一動不動的慕時澤。

她意識到慕時澤是想跟自己劃分界線,沉默了一會,忍不住道:“子衡,你很喜歡白笙落嗎?”

沒等慕時澤開口,她便繼續說道:“阿姐之前讓你假意和白笙落在一起隻是想讓你從中幫我們獲得一些利益,你可千萬不能陷進去,她確實很優秀,但不是什麼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慕時澤皺眉,張嘴想要說什麼,慕承輕打斷了他:“阿姐其實一直都清楚你對我的情愫。”

慕時澤瞳孔微顫,有些驚疑不定地看向了慕承輕。

她怎麼會知道?是我之前表現得太明顯了嗎?

慕時澤不免有些緊張。

慕承輕看出他的慌亂後,才滿意地說下去:“阿姐明白,你是因為不忍心拒絕我才答應我和白笙落在一起的,我可以理解的。等你找來的這份契書和證據發揮他們真正的作用時,我們就可以……”

慕時澤忍無可忍地打斷了她:“夠了,阿姐,我承認,我之前可能是有一點喜歡你,也是因為你的請求才和白笙落在一起,但是後來我也明白那根本不是……”

“砰”。

一聲巨響在兩人耳邊炸開,木門帶著潮濕猛地砸過兩人中間,狠狠的撞在對麵的窗上,然後碎成幾段。

一時間,塵土飛揚,隻剩下碎裂的木塊掉落在地上的沉悶聲音。

慕時澤轉頭,麵色煞白地看到了此時他最不想看見的人。

白笙落滿臉陰沉站在門外。

見他們倆看過來,她冷冷一笑。

慕時澤和慕承輕頓時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