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晨仿佛是文曲星下凡一樣，經過數次考試。
石窟書院的學生們都麵無表情接受了這新來的女學生是榜首了。
自然，有人能接受，也有人不能接受。
比如黃元善，他一向是天之驕子。
自小就是族裡誇獎的對象，因為成績好就算自己家裡條件不好，族中人也願意出錢讓他讀書。
他一直自喜自己的成績，很少能看得上誰。
誰知，今年書院新來了一個女學生，這個女學生竟然還超過了自己當了榜首。
黃元善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
自小在族中，那些姐姐妹妹們都是不如自己聰明的，自己一路讀書，也根本沒有遇到過女學生。
直到來到石窟書院，才遇見了些女學生。
但是，女學生又如何？
女人是不適合讀書的，這是族中長輩一直以來都在說的，因此族中的姐妹們都沒有讀過書。
黃元善一直認為這就是真理。
哪怕來到石窟書院，有女學生。
但是大多也就是家裡寵愛，來讀兩年書，讀完會去嫁人。
黃元善覺得，這是正常的，以後自己娶妻，定然也要娶一個識文斷字的女子。
像是族中那樣大字不識一個的嬸嬸們，是不合適的。
可是……
你們女子不是讀兩年書就是為了嫁人麼？
為何要考榜首？
女學生還能考過自己？
當名單出來的時候有同窗告訴自己的時候黃元善驚訝了，令他驚訝的不止是他失了榜首，而是竟然是女學生搶走了自己的榜首。
石窟書院建院早，且是大周朝最早招收女學生的書院，因此如今石窟書院的女學生比其他書院都要多得多。
但是比例也不過是一二成。
也就是這幾年女學生還漸漸多了起來。
在女學生科舉那事之後，就連石窟書院的女學生也很少。
自從朝廷對於女子科舉有了新製，入學的女學生才慢慢多了起來。
那些在家裡自己學的女學生也慢慢走出門來到書院進行更深層次地學習。
“陶姐姐，那個趙嘉晨竟然真的拿了榜首。”袁園源佩服道。
“可是，一個女子，怎麼能拿榜首呢？”就在幾位學生嘰嘰喳喳地討論趙嘉晨的時候，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說道。
幾位女學生都同時盯著這位說話的學生。
金婉柔見眾人看向自己，溫柔地笑著說：“是吧，你們也這麼認為。”
袁圓源白了金婉柔一眼道：“誰跟你一樣的看法，我們覺得趙嘉晨拿榜首好得很。”
陶尋雁也是說道：“婉柔，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這樣想，我們都出來讀書了，你為何還覺得女子不能拿榜首呢？”
袁圓源撇了撇嘴，陶姐姐就是脾氣好，經常好聲好氣地跟金婉柔解釋。
金婉柔倒也沒有壞心，不然陶尋雁等人也不會一直和她玩了。
金婉柔蹙著眉頭，軟著聲音道：“男子是天，女子是地，女子怎能超過男子呢？”
陶尋雁深吸一口氣，若不是這個金婉柔確實人還不錯，自己也要忍不了了。
陳箏昂道：“你這想法是錯的，那照你這麼說難道本身優秀的女子為了不超過男子就乾脆不要學習了？免得一不小心就超過了。”
金婉柔脾氣倒是真好，對陳箏昂道：“箏箏，我不是這個意思。”
聽她這麼一說，另外兩人暗道不好。
果然……
陳箏昂剛才還在好言好語勸著，聽到金婉柔喊自己箏箏，立馬就像被踩了腳一樣怒道：“我叫陳箏昂，箏昂，不叫箏箏，你不要叫我箏箏。”
陳箏昂說著就快上手了。
金婉柔雖然思想落後，但是手腳卻是不落後，見這陳箏箏要打自己，也是挽著袖子就要上。
陶尋雁與袁圓源連忙一人抱一個把兩個人拉開了。
既然要打架了，那說話自然不會客氣。
這邊陳箏昂罵道：“你天天就想著嫁人嫁人，你乾脆去嫁人好了還來書院乾什麼。”
金婉柔也是罵道：“陳箏箏、陳箏箏、陳箏箏。”
陳箏昂：“你來書院讀書就是浪費資源！”
金婉柔：“陳箏箏、陳箏箏、陳箏箏。”
陳箏昂：……
“啊啊，我要跟你拚了。”陳箏昂氣得不行。
陶尋雁和袁圓源卻是想笑。
看她倆還在張牙舞爪的，陶尋雁看一眼袁圓源。
袁圓源點頭。二人同時放手。
沒人拉著的陳箏昂和金婉柔倒是不像先前那樣踢打了，一個個安靜地站著。
袁圓源沒好氣地道：“怎麼不打啦，怎麼不罵啦。”
金婉柔理理頭發道：“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能如此粗魯呢。”
袁圓源假裝想吐。
陳箏昂也是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亂的衣服，悠然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
趙嘉晨自然是不知道這背後發生的事情，隻是學習、學習、還是學習。
“娘，我明日旬休與同窗約了去賞梅。”這日趙嘉晨回來與趙希說道。
趙希驚喜了，孩子上學這麼久終於有小朋友一起玩啦。
“需要帶什麼東西？要不要給你做一些點心帶著？什麼時候出發？什麼時候回來？”趙希也不知道這去踏青家長應該準備什麼，隻能參照著記憶裡現代的媽媽們會作何準備。
哪知趙嘉晨也是個懶得麻煩的人，說道：“什麼都不需要，我隻是與您說一聲。”
“嗯？銀錢也不需要麼？”趙希奇怪。
趙嘉晨笑了笑，“我自己有哇。”
“那哪行，你自己的你攢著，你出去玩我肯定要給你錢玩的，你們出去玩要多少錢？”趙希問道。
趙嘉晨思考了一會兒，誠懇道：“沒玩過，不知道要多少錢，再說，我們主要是踏青，也花不了什麼錢吧。”
“買東西吃啊，買點新鮮的小玩意兒啊，這都是需要銀錢的。”趙希一臉你還小，不懂的表情諄諄教導。
趙嘉晨實在不懂，隻好說：“好吧，那您看著給吧。”
趙希想到如今工人一天薪水可能也就不到一百文，想了想給了趙嘉晨五百文，“五百文應該夠了吧。”
趙嘉晨看到娘竟然給了自己這麼多錢，推脫到：“娘，我用不了這麼多的。”
趙希見給這孩子前她還往外推的，也覺得好玩，道：“沒事兒，給你你就拿著，花不完自己攢著唄。”
趙嘉晨無奈，“好吧，那我就拿著了。”
趙希對於她們明日去賞梅還是挺好奇的，“是彆人約的你還是你約的彆人？”
趙嘉晨道：“是她們約的我。”
趙希又問道：“一共多少人啊？有男有女麼？”
趙嘉晨點點頭，道：“自然，男女都有，至於人數，我倒是不確定。”
趙希：“好吧，那你如今書院裡可有關係好的同窗？”
趙希這段時間太忙了，都沒來得及關注趙嘉晨的社交，今天正好順便問一下。
趙嘉晨也看出來了，娘可能是想跟自己聊聊天，反正今日的功課已經完成，便坐下與趙希緩緩道：“自然是有的，她叫華彩，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
趙希喜道：“哎呀，那真不錯，華彩，這名字聽著就很好呢，你有時間可以邀請同窗來家裡玩。”
趙嘉晨點點頭道：“好，有機會的話會邀請她來的。”
趙希又問道：“還有沒？就這一個關係好的麼？”
趙嘉晨又想了想，不確定地說：“彆的好像沒有怎麼相處過，目前就是她。”
趙希了解了，又問道：“那這次賞梅也是華彩邀請你的？”
趙嘉晨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趙希表示疑問。
趙嘉晨笑著說：“是華彩邀請的我，但是卻是彆的同窗做的東。”
趙希了然地點頭：“那看來人家沒有與你交往過，特意拖了個中間人來說呢。”
趙嘉晨想想，這樣說倒是沒有錯，便點了點頭。
趙希好奇道：“人家沒有與你交往過，還主動邀請你去玩？”
趙嘉晨點點頭。
趙希奇怪地問：“為什麼呢？”
趙嘉晨尷尬地笑：“可能因為我是榜首，她們好奇？”
趙希無言以對，是哦，邀請榜首這種事情很正常的，是自己這個學渣沒有經曆過的學霸的世界了。
趙嘉晨見趙希的表情也是偷偷笑了。
趙希白了她一眼問到：“那明日就你一個人去還是帶著你三妹妹，不對，她太小了，還是帶著你大哥哥一起去？”
趙嘉晨道：“自然隻有我，她們對大哥哥又不熟悉。”
趙希點點頭道：“也是。”
趙嘉晨也點點頭。
趙希了解完情況後就打算出去了，最後又祝福趙嘉晨：“明日天冷，你穿厚點，彆凍著了。”
趙嘉晨無奈地笑笑，“我知道了，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趙希瞪她，“你才12歲，怎麼不算小孩子。”這年齡擱現代都還是小學生呢。
趙嘉晨不滿道：“我都快十三啦。”
趙希不理，頭也不回道：“你就是三十在娘眼裡都是小孩子，穿厚點。”
趙嘉晨無奈搖頭，自然是聽話地應了聲。
趙希走後，趙嘉晨看著書桌上的書，想了想，拿出畫紙來，陶冶一下情操，畫幅畫，暫時不讀書了……
很快到了第二日。
趙嘉晨早早就出了門，到了與華彩約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