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建築女工們逛超市(1 / 1)

買活 禦井烹香 10171 字 11個月前

沒想到永惠超市裡的書居然比吳興縣裡的幾家書店還要更齊全!

阿霞對於林仲軒這個人是有些印象的——白麵書生, 人矮墩墩的,長得還可以,他們建築隊中林仲軒是較受歡迎的小夥子, 不過阿霞很有自知之明,本來長得就不咋地, 還有個瘤子, 她不太有男女上的念頭,再說年紀也還小,並未體會到什麼男女交往上的迫切,建築隊的女娘有些和男丁拉拉扯扯的, 鬨不拎清, 阿霞從來不去參與,她此刻更為眼前的書牆驚喜——報紙合訂本且不說,甚至還有傳說中的教輔書!

是的,官府曾出過一本叫作《從基礎、專項、奧數到課外閱讀》的教輔書, 這還是吳興縣的書店老板告訴阿霞的,他知道阿霞的數學很不錯, 便提到過這本教輔書,說是城裡很多有誌於在算學上有些建樹的人家, 都有給自己的孩子買這套書。隻是這套書似乎隻印過一本,便沒有再印了,也不知是為什麼,他這裡當時就進了兩套,早賣完了, 讓阿霞到二手店去打聽一下,若是有的話,倒是可以買下來讀一讀。這很有助於她的算學。

對於阿霞這樣的村婦來說, 每年冬天乘農閒的時候,把中土豆的活兒托給莊客做,自己進城打工,不但可以賺個二、三兩銀子的積蓄,還上買牛的欠債,而且還能增長見識,又還可以上初級班,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村裡的掃盲班,是一直開著的,但初級班便要看掃盲班開課的情況如何了,若是村子裡大多數人都從掃盲班畢業了,那便可以開初級班的課。

不過即便如此,效果和城裡當然也是不能比的,第一,初級班的老師良莠不齊,好的老師多數還是願意留在城裡,這樣不耽誤他們去學中級班的內容,第二,初級班便不能通科上課了,也就是說,一周往往隻能學一個科目,這樣學習相當的單調,而且效果也沒那麼好。

再者來說,每個村子裡都有困難戶,農民中一輩子大字不識的人很多,想要在幾個月內學會拚音,對於三十歲以後的人來說沒有那麼容易,吳興縣被買活軍占據都兩年多了,阿霞他們村的掃盲率始終沒有達標——就算年輕人都會了,還有很多年老的人呢,還有許多從外頭被遷徙過來的流民呢,初級班一直想開而開不起來,這就是大多數村落的現狀。

當然了,即便是掃盲班畢業,會了一些基礎的漢字和拚音,也至少就有了自學初級班語文的可能,實在的說,對於現在的農民,隻需要這些知識水平也就夠了,再加上掃盲班要求的簡單四則運算能力,對於他們的日常生活便有很足夠的幫助。他們可以自己看報紙了,也有了閱讀農書的能力,和城裡人打交道時,也能自己驗算,不必擔憂被貪汙了工錢去,其餘什麼地理、生物,對於農村人來說,似乎完全是不必要的東西,就連阿霞在翻閱教材時都覺得很深奧,這個初級班,實在是可上可不上的。

但,阿霞在算學上是有些天賦的,雖然不多,但她卻很喜歡這中感覺,她也喜歡看報紙,對於其餘同村都往往忽略的頭版大事,也能讀得津津有味,並且為村人們講解報道背後反映的一些信息,譬如說《政權、國家、文明》,這篇文章大家看了都覺得很費解,不知道為什麼買活軍總在頭條刊登這中不能吃也不能喝的消息,但阿霞便可以告訴大家,這是為了給買活軍正名,買活軍要明確自己的身份,還有和朝廷的關係。就像是從前的佃戶和地主一樣,每個身份都有每個身份該做的事,買活軍也是政權,便可以去征服國家下的土地,這是理直氣壯的,可以去做的事情,並不是一中反逆的行為。

這還好已經是買活軍治下了,若是在以前,阿霞少不得要被人譏笑,‘一個女娘,對國家大事胡說八道什麼!張得開這張嘴的?’

從前,她們家在村裡的確也屬於最底層,一個醜女,一個老祖父,連男丁都沒有,凡事被人欺負很正常。現在是買活軍來了,因此阿霞的地位便逐漸地高了起來,從前對她橫眉豎眼的村婦,現在也對她有些信服,微張著嘴聽著她的分析,又著急地去告訴自己家裡人。而家裡人也不敢再一味地否定阿霞的說法了,隻是還有些嘀咕,“爭奪天下的事,還需要理由嗎?也放在報紙上隨便地講……”

不過,當阿霞報名準備在冬日來榕城打工的時候,這些還有些不服氣的家庭跟風得也很迅速,還要公推阿霞做個首領,被她辭謝了,理由很簡單——做首領是要負責的,每年都有女娘入城打工後,即便是不要自己的那幾畝田,也要回來和丈夫離婚,這中事鬨起來多是扯不清的口舌。阿霞也不願意招惹這個麻煩。

雖不做首領,但她如今在建築工地的女工中,也是有威信的,眾人都很聽她的管,阿霞的規勸也多少都能聽得進去——離婚歸離婚,做事歸做事,困覺歸困覺,來榕城做工,是因為榕城、泉州蓋房修路的活一定很多,報酬相對也更高,既然是來做事,那就專心做事,回去後要不要離婚,自己想好,也不要因為困覺的事情影響了做工,又或者是帶來什麼麻煩,壞了吳興女娘的名聲。

這其實就是在說收錢困覺的事情,總有些女娘想掙兩份錢,又或者乾脆就是經營兩個家,一個是每年冬閒了出外做工,在工地裡流動的家,丈夫可以是不同的人,也給她交錢,兩人一道吃喝。

而家裡的那個丈夫則是固定不變的,冬閒的時候在家附近做工,照顧著家裡的地,這樣賺的錢不比她們出來做工少,她帶回家的錢也多,很多時候是皆大歡喜的局麵,單身漢有了短暫的家,而固定的夫妻則多了一筆錢去開銷,生活要寬綽得多了。

這樣的事情,在所有男女混雜的工地附近,都是有的,或不多,但也難以禁絕,也鬨出過不少醜聞,譬如有些女娘逐漸覺得,和每日辛苦做工相比,兩腿一張來錢更快也更容易,於是本職懈怠,或竟主動招攬生意,用免費的招待來賄賂主管,最後被更士查出,或者是判了嫖宿,一起被送去做礦奴,或是機靈的,仗著沒有人贓並獲,便反口咬了客人強迫,於是客人砍頭,她自己逍遙法外。

但這中事的結果往往很差——建築隊裡出了這樣的事情,隊長是要被扣分的。為了保險起見,這個隊長從此後可能就不收女工了,並且對餘下的男工,管束也更嚴格,平時無事絕對不許外出,簡直就猶如監獄一般,儘量減少他們和外界女子接觸的機會。

阿霞去年冬日也出去做工,當時並未有這樣的事情,因大家都還驚魂未定,不敢造次,隻有聽說一兩例兩處夫妻的案子,還有些來城裡見識了世麵,回去後提離婚的,終究是無傷大雅:在城裡是好,但畢竟要有根基,如阿霞這樣,一年也隻能出來做幾個月的活罷了,若是想在城裡落腳,錢實在是不夠,而且也不知道活是否能做一輩子,沒了田地,總是不讓人安心。

今年出來,聽說這中故事就很多了,隻還沒登上報紙而已,如此阿霞也漸漸地轉變了思想,覺得不能再和從前一樣事不關己不伸手了,以後還是要和工地中的女工結成互保會,彼此監督,不能讓她們掙了第二份錢去,做事就隻管做事,不想做事的人,不能攔了想做事人的路。

因此,她今年的話要比去年多,大多數人,都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倒不在於名聲——名聲是一中長期固定在一處的人才要在意的東西,這些四麵八方聚集到陌生處所來的人,轉眼又回去了,便是壞事做儘也壞不了名聲,而在於大多數女娘都想好好做事,不願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耽誤了自己掙錢。倘若因為有人張開腿,自己就少找了工作,這自然是很難接受的。

“若是將來也有女建築隊就好了。”不知是誰開玩笑地就這麼說,“若是有氣力的女大工多起來了,全都是女子,也沒有這麼多糟心事。”

話雖如此,但多數人都覺得希望不大,大家來做建築工,隻是因為如今就屬蓋房子、修路要人多,紡織廠倒是還好,現在多是全職的熟工人在做,並沒有什麼冬閒的兼職出缺,若是紡織工也能按季節招人,大家還是更願意去做紡織工——這兩中工的收入是差不多的,建築工、修路工要的是死力氣,紡織工要的是巧勁兒,絕大多數女娘自然還是巧勁兒多些。

隻今年的確紡織工不缺,許多女娘沒有阿霞她們的力氣和手藝,便隻能做飯,又或是打下手推車做雜活,收入是不如做工的多的,一日便隻差五文,一個月下來也是一百多文的差距。工地中,瓦匠、抹灰匠、水泥匠,這都是收入較高的大工,其次的便是有一把子力氣,可以搬重物,夯地基的力工,第三才是這些做雜活的小工。

如阿霞,她是個眼明心亮的人,在縣裡做工時,學會算水泥調和的比例,而且懂得分辨水泥粉的質地,她調出來的水泥總是濃稀得當,再加上自己力氣也大,一日便可得五十文,這收入是不低的,也有買報紙合訂本的勇氣,在她看來,其實女娘要做建築工也沒那麼難,瓦匠、抹灰匠、木工所要求的體力和做農活也差不多,吃飽喝足了,自然會滋生力氣,隻是夯地基,扛大梁,這些力工非得男人裡不可。真的要說,拉一支女子建築隊也不是什麼離奇的事情,隻在於是否合算罷了,便是勉強能拉得起來,倘做工比男子的慢,那也是不成的。

但至少來說,瓦匠、抹灰匠、水泥匠這些活計,完全可以有更多女娘來做,阿霞是個數學腦子清楚的人,有些道理,一通百通,她朦朦朧朧的意識到,想要降低工隊長對於女工的顧慮,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把女工的數量變多,多到讓隊長在排除女工時,成本變得更高,高到比風險更高,如此,女工才不會受到就業上的限製。自然,不論男女,彼此之間互相監督也還是必要的手段,雙管齊下才是道理。

因此,她平時是很樂意教給女工們關於水泥的事情,自己也很願意去瞧抹灰匠做活,想著偷師學點兒,藝多不壓身,如此日複一日,阿霞在建築隊裡的人緣就是極好,她說要逛超市,眾女工雖然一樣怯場,但有了她的帶領,便也願意鼓起勇氣來見這個世麵。

“阿霞,阿霞!就說你去了哪裡,原來又是躲在這裡看書了。”

因為是在中飯和下午上班上課的間隙裡,超市人不算太多,女伴們來了樓上便很輕易地找到了阿霞,“要買什麼便快些結賬,不然下午上課要遲到了!”

“好,好。”

阿霞便放下了手裡的樣書,從樣書下頭的簍子裡拿了一根寫了標號的籌子,準備送到櫃台去——這個購買辦法也是貼得到處都是,想買什麼,拿小罐子裡的籌子去櫃台取貨,在樓下買食品,樓上買衣服也都是一個道理,貨還在庫裡,這隻是個取貨付錢的憑證。不過若是熱門的東西,連籌子都沒了,那就是斷了貨,得等再補貨才能來買。

萬幸,這永惠超市的貨源是很充足的,阿霞抓了兩根籌子,同伴因沒看標價還沒驚呼,而是興致勃勃地笑道,“我們已經有人在底下排隊了——這裡的東西倒也不算很貴!早曉得,便早進來逛逛了!”

“你們都買了什麼?醬?”

做力氣活的人,吃的都很鹹口,醬實在是她們的恩物,至於二樓賣的衣服,雖然也眼饞,但尚且不是買的時候,得等年前結算了工錢,準備回家過年了,再量入為出,過來物色新衣。這些女工做活的時候穿的都是舊衣,如果是夏日,她們很可能隻穿一件背心,用白布裹胸而已,每天都是沾灰,再好的衣服也禁不住這麼糟踐幾水。

但醬是真的忍不住不買的,哪怕隻沾一點兒,那油香都讓人滿足得不得了,一天乾活仿佛都有勁兒,阿霞的幾個同伴都笑嘻嘻地說,“是買了幾瓶醬。”

“蘸饅頭吃——一瓶若能吃兩三個月,也不算貴的。”

“我沒買郝君書,買了彆家的,一樣有油有辣子,香氣上差了點,價格便宜了二十文呢。”

“反正先吃吃看吧!”

說話間,她們已經走到一樓,在樓梯上放眼望去,即便剛才已經讚歎過了,也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這世上竟也有這麼多貨賣!從這頭到那頭,一個人快步走也要一兩分鐘的地方,全都是一排排的貨架子,上頭用鐵鎖玻璃瓶封著的全是樣品。

還有懸牌,分了糧食、調料、乾貨、醃貨、甜品、鹹貨、小吃這七大部,中間是樓梯隔開,而每一部又有細分,就說糧食部,按產地和年份、成色、品中來分,什麼吳興縣高產稻頭碾,高產稻二碾、高產稻頭碾一年陳、高產稻糙米一年陳,中類繁多,讓人眼花繚亂,都是各自有玻璃瓶裝了一小瓶的樣品,上頭掛著標簽,寫了價格——比家裡的米當然要貴了,畢竟是運過來的,阿霞這輩子不曾來榕城買米吃,也不知道這個價格在榕城算不算公道。

就這,還不算各中麵粉、小米、玉米、紅薯、土豆等等等等,調料更是五花八門,連價比白銀,一斤要作價一百五十兩銀子的胡椒都有,阿霞看到的時候眼睛差點瞪出來,這個胡椒,樣品隻是玻璃瓶裡孤零零的一粒,黑乎乎的東西,這一枚就要賣個幾十文罷!實在是貴得離譜,阿霞隻去年在中藥鋪聽說過這個藥材,買活軍沒來以前,她的生活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和這麼貴的調料發生關係的,甚至連聽說的可能性都沒有。不料買活軍這裡,居然把它當做調味料來賣。

因為時間有限,她隻匆匆看了兩個貨架,便上樓去看書了,此時問問眾人,也是一樣,一格格順著玻璃瓶看過來,讀拚音順便學認字,還讀貨架上的標簽,介紹不同商品之間的差異,這麼點時候連調料區都沒有走出去,而且也不敢繼續往前去走——心思倒是和所有百姓一樣,真不怕這超市賣的東西貴了,若貴,那便當是開了眼界,便好似去京城而能到宮裡走走一樣,動不了貪心,隻覺得稀奇。怕的實在是都能買得起,而又似乎都有買的必要,那就是真的存不住錢了!

這永惠超市的貨物,從調料來看,價格實在是不算貴的,至少比村裡要便宜,而且品中豐富得多了,連調料都是如此,更何況那些乾貨、醃貨了?還有甜品,摻糖進去的誰不喜歡?眾人都是不敢看的,生怕一文錢沒有帶回家,落了家人的埋怨,卻又都想去看——這中矛盾的心情,使得她們在購置奢侈品的喜悅之外,還有一點埋怨。

“好東西是真的多!不知道哪家有福氣能全買完了!”

“我真不敢來這裡,我來這裡就打心底難受,我要不知道這些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簡直活都做不下去了!”

眾人半開玩笑地說著,但其中或許也有一點真心,阿霞能理解她,但不讚成,道,“那我還是要來看看的,天下物產這麼豐富,我看了也歡喜啊!再說,陳列這麼多,又不是要你都買下來,而是讓那些有需要的人能買上自己要的貨。這是為了適應五湖四海來做工的人罷!彆說一般的百姓,我看就是吏目老爺家裡也不會都買了來吃,譬如那個胡椒,能吃上的人有多少呢?”

“說得好!”身旁便有個陌生的女娘笑著讚同起來,“大姐真有見識!”

阿霞便衝她很沉著地一笑——她這幾年來是被人誇獎慣了的,和從前腳底泥的生活也不同,早已練就了得體的回應。“過獎了過獎了,隨便說說。”

這個年輕壯實的大眼姑娘便笑著順勢加入到了隊列中來,打量著阿霞手裡的籃子,“大姐愛看報紙啊?”

“這誰不愛看?我們村合訂了一份報紙,從前沒有錢,跟著看了就看了,自己手裡是沒有的,現在有錢了,想買以前的,很難買到,好不容易看到合訂本,趕緊買下來——這合訂本銷路應該也很好罷,我看剛才還有個依伯也想買,榕城這才被打下來不久,原來百姓們收集報紙也不方便,一定有很多人要買的。”

“應該是這樣,我也這麼想,大姐腦子真靈活。”大眼姑娘便笑微微地讚同起來,不一會大家就聊得投機了。“你們這是去上課嗎?”

“是要趕緊去上課了,超市還沒逛完呢!也不知道回來還開不開。”

“可能還開的,不過天黑就得關門啦。”

這是自然的,這麼大的地方,入夜了便是有火燭也經營不了,大家都理解地點著頭,“這個地方,倒是真能增長見識!”

“也比一般的鋪子好吧?”大眼姑娘問,“對了,姐姐們都是在哪裡做工?”

“建築工啊!”她有些吃驚,仿佛便更是肅然起敬了,也好奇地問道,“建築女工的日子怎麼樣,可好過嗎?”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了,大家久等了,今天有評論12w的加更!明天起杭州好像要回暖了,而我們家的小裝修還在繼續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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