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縱火犯or偷心“詐騙犯”(1 / 1)

此刻,閻契看著這偷心“詐騙犯”,更是索性又往前了兩步,雙腿將他夾在膝蓋間,就仿佛是在跟自己比耐心一樣,心下雖已浮想聯翩,但手頭活仍不緊不慢,直將他的腰胯,差不多調至自己垂眼就能望到的位置。

期間,那柔軟的胸膛曾一點點滑蹭過自己褲管,甚至有時候還能感受到一點肌肉的翹彈輕撞,酥酥麻麻的快意從腳底板一路往天靈蓋直攀,閻契忍不住輕喘息了一口。

看著他整個白皙的身子套著這等情趣西服,吊懸在空,頭朝下太久,又受過自己剛才故意放出的精神威壓,如果力度再加大些,一個普通哨兵此刻大腦內部的神經血管已要全被血栓堵住,隻等閻契輕動手指,就能讓一個前一秒還健全的人,這一秒變成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似乎原地抉擇,猶豫了幾秒。

閻契想,原來掌控他人生命竟是如此有趣的事情——

概因家世,他從小就有很多個可以掌控彆人的機會,但那時候他並不在意這些權勢。總覺得人活著,瀟瀟灑灑,隨意儘興,才是暢快。

在大哥、二姐他們分彆能說出要為聯邦、為帝都做出貢獻的時候,閻契想的隻有那個模型不錯,這輛車要是能擁有就好了,哪怕來不及換著開,也要放自己家裡吃灰。

看上的就買,喜歡的就要立即擁有。

閻契一直沒覺得自己這樣的生活有什麼不對。

還是沈青詞離開後,他才發現自己一夜之間長大了。

此刻,拋開經年舊事不提,他好心情地開了瓶酒,又操控著腕間智腦分體——是家裡管家的一小片機械分身,去外麵車上拿了幅乾淨的備用手套回來,也是剛才他在精神海裡染指沈青詞戴的那種。

畢竟他可不知道沈青詞現在“臟不臟”。

拜這人所賜,他連酒這種成年後人人都可以喝的玩意,也被禁止享用。

一切可能麻痹感官的東西他都無法使用,因為隻要他待在“靜屋”中,就要隨時隨地接受精神指標的日常巡檢。

以至於後來受了傷,也不能用止痛一類的藥品。

所有人、隻要身處團隊中,都要隨時監控他的“不安定”情況,如果一旦處於狂暴化,但實際因為采取了藥物措施,或者精神催眠等沒有及時顯象出來,那等到他軀體也完全跟著獸化後,就是徹徹底底的救不回來了。

他知道,也都明白,大家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好。

可就這樣天天被一個虛無的、不知何時就突然爆發的指標所控製的日子,讓他覺得一切都糟透了。

閻契那時候都無法想——被沈青詞拋棄時他覺得自己一定很不值得人愛。

可又因被眾人過分保護著,保護到有些近乎於病態了,他才好像是悄無聲息地被堵住了所有喘氣活口。

他不能拒絕,隻好理解那每一份善心與關愛,即便這裡頭沒有一份他真正想要的“關切”。

可一旦拒絕,便要被冠上更加“好賴不分”、“香臭不知”的高帽子。

閻契可以不要臉,閻家不行。

而這一切事發前提,皆因有了個沈青詞在前,便好像更是處處彰顯,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因為他。

那次任務分神而落下的大患,其實已經和沈青詞沒有關係了。

他好不容易像是把這人從他腦海裡費力埋藏好、在每一個夜晚委屈哭著,將一堆廢紙哭成成團成團的小白墓碑,第二天再沒事人一樣的出現在眾人眼前:“也沒多想跟他結婚啦,跑了就跑了吧,是那傻逼沒福氣進我家門。”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自我洗腦的似乎真忘乾淨那些朝夕相處了。

卻偏偏因為一次任務事故,從療養艙醒來的第一時間,就聽見了旁邊有向導窸窸窣窣的交談:“聽說是為了救一個和當年逃他婚那位長的像的向導,才導致他自己這樣,真可惜,這可是閻家的少爺啊,這樣的人精神海也被汙染源沾染了,那以後豈不是也要終生監禁?還是……?”

不是,閻契當時氣的在呼吸麵罩裡都呼斥帶喘的,白霧瞬間迷蒙眼前一片,差點又把他活生生撅過去。

他媽的!那是當時隨行隊伍裡唯一一個向導,沒了他,大家再找不到出去的路,之後都不用活了,救他是必然,怎麼又能跟沈青詞扯上關係了?!

虧在當時嗓子也被感染封聲,閻契說不出任何話來,等到奚天思來接他出院時,剛弱弱起了個頭:“彆說,對方長得真……”

“對,我愛他愛的死去活來,三年了還要為他守活寡,找不到他屍首我這輩子就跟我的機車過了,不娶妻不生子不育兒,馬上我就出門右拐做個結紮手術,讓那些還想和我聯姻的人都絕了這門心思。認真拿好我的深情人設,死後就豎個碑到沈青詞的空墳旁,再擇個良辰吉日,我倆合葬,行不行?能閉了嘴彆再提他了嗎?”

奚天思倍感莫名,他本想說——對方長得真挺可愛的,世家背景乾淨,金發碧眼洋娃娃類型,主要是身材很火辣,你保準喜歡,老曾師介紹的,擎等著你出院了好給你倆攢個局。

——本想活躍下氣氛,再捎帶一提那又有人托關係找來說媒的情分。

但由於閻契嗓子恢複,第一時間就這一連串炮轟過來,奚天思覺得他是憋挺久了。

就這麼個狀態,要真跟人家碰了麵指不定得把人現場說哭。

而且,不是這大爺自己立了規矩不讓提沈青詞仨字,這是住院把腦子住出問題了?

也不敢瞎問,一路上安靜如雞地送大爺打道回府。

隻可惜,肉/身是回來了,但精神狀態一天比一天岌岌可危。

說好聽點,“靜屋”是禁閉,讓他自我幽囚,將精神值降回臨界點,才能回歸正常生活。

說不好聽,那就是困獸的囚籠,一旦突破了高點臨界值,就會把其中的人悄無聲息地絞殺,抹除一切在世痕跡。

閻契曾想過,想過沈青詞是否是這樣死去的,才會和自己不辭而彆。

眼下忽久彆重逢——

他突發察覺,糾纏於當年一個答案不重要了。

什麼、都、不重要了!哈哈!

微抿了口兩年多未曾沾過一滴的酒,這恰到好處的辛辣直直衝破開喉頭的淤堵一樣,他大大咧咧席地而坐,單條胳膊杵在酒瓶上,托腮認真看著沈青詞的美麗胴體——

終有一彆。

“要麼他死,要麼我亡。”

這場鬨劇困擾他太久了,他想,既然做不到真的斬斷二人間的糾纏關係,那麼,物理意義上的死亡,才算能真的告彆其中一方。

誰生誰死都無所謂。

閻契微翹起唇邊,笑著露出了半顆尖利的虎牙——

隻要在死之前,他玩的夠痛快一些就行!

***

耳膜傳導出一些規律性的鼓脹,“咕咚”、“咕咚”的,頗為乾擾視聽。

沈青詞模模糊糊恢複了些許意識,未睜眼,隻靠聽力想先辨彆一下處境,下意識放出一點微末感知,立即驚險收回。

全身汗毛都似被熱汗一瞬激發消閉,徒留一身回熱的滾燙。

怪,血是往下湧的——

腦子跟灌了鉛一樣沉……

被倒吊?!

這是一種極易讓人失衡且無法長久凝神思考的審訊方式。

大腦有些許斷片空白感,他想還好沒有完全放出感知測探——後知後覺想起這個哨兵精神海震懾力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