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1 / 1)

她這話一出,大家的視線不約而同的都移了過去。

宿泱看到她審視的眼光之後想到了什麼,立刻收回了視線開始跟著掃視了一圈大家的表情。

黑框眼鏡的表情明顯已經懵掉了,震驚中又充滿了不可置信。

白胖男人抓了抓頭發也像是有些沒想到的樣子。白裙子那個淡淡的笑容也收了起來,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而到了黃毛。

又是黃毛,黃毛有些滿意的笑了笑。

宿泱看到這,就覺得大波浪應該就是黃毛的其中一個狼隊友了。

就是不知道剩下的最後的那一隻狼是二、七、四之間的哪一個了。

想到這之後,宿泱就繼續看向了大波浪。

大波浪還是那個優雅的掛著笑意的模樣,她欣賞完眾人的表情之後又笑了笑,“剛剛是開玩笑的,我不是預言家。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平民。”

“而且我相信六號是預言家,我覺得他說的很對,所以我們把五號投出去吧!”

等等。

什麼玩意兒?

這不對啊。

大波浪難道不應該是跳出來保黃毛的狼隊友嗎?

難不成我猜錯了?

宿泱很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但是大波浪依舊是那個笑眯眯的模樣,沒有一絲的表情破綻。

於是他皺著眉又調轉視線看向了黃毛,隻見黃毛滿臉的不可置信,彷佛下一秒就要破口大罵的樣子。

宿泱看到這就覺得自己似乎也沒猜錯,黃毛這明顯是一副被背叛的模樣。

那大波浪應該就是一匹狼。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想偽裝成好人倒鉤也好,為了給自己朋友出氣的私情也好,她現在都是選擇了放棄這個狼隊友。

看著黃毛一臉有氣不能說的模樣,宿泱突然覺得彆人發言的輪次不能出聲的設定還挺不錯。

不然豈不是又要聽到黃毛的一堆破防發言。

而等大波浪說完過之後,沉悶的鐘聲又咚咚咚地響了起來,鐘聲過後就是上帝那不含感情的聲音。

“所有玩家均已發言完畢,接下來請各位玩家投出你心目中的狼人。”

它這話剛說完,宿泱麵前的桌子上就浮現出了九張投票卡,上麵依次寫著一至九號的號碼。

“請玩家將自己心目中的狼人號碼牌放進投票口。”

宿泱拿著五號的投票卡好奇的翻了翻,這張投票卡充滿了金屬質感,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正麵是黑底紅字的一個數字五,背麵是一張大張著獠牙的狼口。

將五號的號碼牌投進投票口之後,桌麵上剩下的身份牌也突然開始自燃變成了灰燼。

該說不說,新生集團的遊戲做的真的不錯,這些細節都挑不出錯處,反而充滿了巧思。

過了沒一會兒,上帝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五號玩家獲得二號,三號、四號、六號、七號、八號、九號玩家的投票共計七票。六號玩家共獲得一號,五號玩家的投票,共計兩票。五號玩家出局。沒有遺言。”

上帝的話音剛落,五號就跳起來要說些什麼。

可他剛一站起來,就突然瞪大了眼睛,彷佛喘不上來氣一樣,開始用雙手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脖子。

因為太過用力,整張臉都變得通紅,脖子上也被抓出了血痕。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到了,沒有一個人說話。

直到黃毛的眼角和嘴角開始泛出了鮮血,然後砰的一聲摔在了椅子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前的這一幕太過駭人,丸子頭尖利刺耳的尖叫聲傳遍了整個客廳,“他,他,他這是怎麼了?!”

沒有人能回答她,大家都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嚇到了。

黑框眼鏡那顫顫巍巍的聲音響起,“這,這就是全息嗎?我,我不想玩了......”

她這句話一出,衛衣男就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是的。這就是一個遊戲,帆帆沒事,這就是遊戲,遊......”

他說完這句話就伸手去攬還在發抖的丸子頭。

丸子頭也就這麼被順從的攬進了衛衣男的懷裡,“我,我不想玩了,我們回去吧。”

“這太嚇人了。”

看著衛衣男已經開始輕輕的拍丸子頭後背的時候,宿泱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了傅昭。

傅昭小時候很怕鬼來著,也不知道這一幕有沒有嚇到他。

想到這點之後,宿泱立刻扭頭看向了傅昭,結果沒想到傅昭也在看他。

今天的第二次對視,來的比想象中的快,也不像是宿泱想象中的劍拔弩張,反而很是平靜。

傅昭的眼神淡淡的,裡麵什麼也沒有,乾淨的見底。

見到宿泱望過來的眼神,他才眨了眨眼,一瞬間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就染上了色彩。

那一瞬間宿泱得承認他被勾到了,可惜傅昭那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下一刻就挑眉嘲笑道,“害怕了?”

宿泱聽見這話立刻壓下眼睛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害怕的人應該是你吧?”

小時候看個恐怖片就硬要和我睡一起的人不是你嗎?

宿泱看著和小時候沒什麼區彆的傅昭,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巨大的煩躁。

轉身看看左邊,白裙子走到了黑框眼鏡身邊正在安慰她,白胖男人看著黃毛倒下去的身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右邊的衛衣男還在抱著丸子頭小聲的安慰著,大波浪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們倆抱在一起的身影。

看到宿泱看過來的眼神,大波浪低頭移開了自己的視線,然後勾了勾自己的發尾略顯煩躁的嘖了一聲,“你們抱夠沒,這就是一個遊戲。五號肯定就是被淘汰之後登出遊戲了,官方不是說沉浸式狼人殺嗎?”

“它不搞的血腥恐怖一點怎麼沉浸?”

丸子頭吸了吸鼻子鬆開了抓著衛衣男的手,“可是,可是真的有點嚇人啊。”

大波浪看著他們倆還黏在一起的身體,皺著眉說了句,“那你們繼續害怕吧,我要回房間休息了。”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站起身利落的走了出去。

丸子頭一看到大波浪離開的背影,立刻跺跺腳起身追了出去,“蔣立,你等等我呀!”

而衛衣男見到這一幕也隨即追了過去。

宿泱看著這一出鬨劇狠狠的皺了皺眉。

早知道這個遊戲有這麼多複雜的人際關係,他說什麼也不會玩了。

就在他也站起身準備回去的時候,傅昭那清洌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們不看看五號的屍體嗎?”

宿泱聽見這話擰著眉轉過了身。

看著那攤在桌子上的滿身是血的黃毛,宿泱很是嫌棄的皺著眉,“這有什麼好看的?”

傅昭這時已經伸出手去摸那倒在桌子上的黃毛了,“起碼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啊。”

白胖男人看到傅昭的動作也立刻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對啊,看看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宿泱有點潔癖,看著那兩人已經開始上手扒那黃毛的衣服的時候,他又往後退了退。

退的有點多,一不留神撞到了還在原地坐著沒走的黑框眼鏡身上。

“不好意思。”

黑框眼鏡搖了搖頭,“沒事兒。”

白裙子拍了拍黑框眼鏡的肩膀問道,“你想回去還是留下來看看?”

黑框眼鏡看著不遠處的傅昭站了起來,“我們也去看看吧。”

宿泱聽到這有些驚奇的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剛剛還嚇的癱在座位上的人,此刻竟然這麼膽大,甚至還要主動的去看屍體。

而那頭的傅昭和白胖男人已經把黃毛的上衣給整個扒掉了。

“嘿,這全息就是逼真哈,你看他這還有餘溫呢。”

傅昭沒理白胖男人的那句話,伸出手蘸了一點黃毛脖子的血跡。

在指尖摩挲了一下又聞了聞之後,他才道,“這血也是真的。”

宿泱聽到這句話就想到了昨晚的白裙子,那逼真的實景,血彙成的泊。

但是直到這時他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那晚沒有一點血腥味。

如果現在黃毛身上有血的味道,那那晚的白裙子身上為什麼沒有?

骨肉都分離了,整個人都被血給浸透,怎麼會沒有一點血腥味兒呢?

還是說,因為昨天的白裙子沒有徹底死掉,而今天被投票出局的黃毛是真的死了?

該說遊戲的策劃師是真的細節嗎?

就在宿泱出神的想著這些問題的時候,黑框眼睛那細細柔柔的聲音傳了過來,“他這是因為窒息死掉的。”

宿泱的思緒隨著她這句話立刻收了回來。

扭頭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站到了屍體的旁邊,甚至開始饒有興致的左摸摸右掰掰了。

她甚至一邊摸一邊對著其他人講解,“你們看,他的臉是腫的,甚至已經開始淤血發紺了。眼睛和牙齦也都有出血。”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甚至掰開了黃毛的嘴,招呼著眾人看過去,“你們看這裡,這是典型的玫瑰齒,從這些就可以看出他的死亡原因是窒息。”

宿泱被她這一番表現給震撼到了。

不僅他震撼,白裙子聽完這一番分析之後也長大了嘴巴,“天呐,婷婷,你刷新了我對你的認知。”

白胖男人也附和道,“真的是看不出來,剛剛看你被嚇成這樣,還以為你要退出遊戲了,結果沒想到下一秒你就能摸著屍體去分析了。”

他說完這句話還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感慨道,“果然啊,人真的是不可貌相啊。”

黑框眼鏡聽到他們的感慨後才想起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她頓時漲紅了一張臉,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有點興奮,平時都看不到這樣的屍體。”

她這番話說完大家更震驚了,白胖男人也長大了嘴巴,“謔,看不出來啊,小姑娘你路子這麼野的嗎?”

黑框眼鏡更不好意思了,“不是,我就是,我就是學這個的……”

傅昭聽到這才來了點興趣接話道,“那你膽子應該很大啊,剛剛怎麼會怕成這樣?”

黑框眼鏡看著他的表情更不好意思了,“我的工作就是見到已經死掉的人,也沒說直接讓我看殺人現場啊……”

她這話屬實沒有什麼毛病。

於是傅昭也隻得轉換了下一個問題,“那你覺得,他這個屍體做的像嗎?”

黑框眼鏡聞言瘋狂點頭,“簡直一模一樣!”

白裙子聽到這也接話道,“真的,如果不是知道這是一個遊戲,簡直要嚇死了。”

宿泱聽到這也明白了傅昭想說的是什麼了,於是他上前了兩步問道,“可是就是太真實了。”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黃毛說道,“我拿的身份牌是神職,昨天晚上出門的時候,我見到了狼人的襲擊目標,當時的屍體也更逼真,但是……”

“沒有血腥味兒。”

他這話一出傅昭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因為女巫還沒有用藥,所以當時的死亡對象不算死。但是黃毛卻是板上釘釘的出局對象,所以細節上也格外的逼真嗎?”

宿泱點了點頭,“我覺得是這樣。”

白裙子聞言也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新生集團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黑框眼鏡聽完拍了拍手叫道,“那我這個全息艙買的值哎!”

聽到她這句話,剩下的幾人也反應了過來紛紛加入了討論。

“是啊,這遊戲的帶入感真的絕了!”

“我跟你講,我剛剛真的嚇死了,但是回過神之後就覺得這遊戲的細節也太逼真了!怪不得宣傳語這麼敢寫!”

“哎,那你們說,五號的屍體會一直待到遊戲結束嗎?”

“是哎!要是再逼真一點的話,他還會有屍斑哎!我還可以看到他長屍斑呢!”

“那你要祈禱狼人彆這麼快刀你哦。”

是......嗎?

聽著他們已經回過神的讚歎,宿泱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但是到底哪裡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