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化(1 / 1)

地球偷渡計劃 鬆間鴉 2299 字 2個月前

短暫地失態後,李櫻將自己反鎖在宿舍裡,一遍遍梳理推演,她需要做出選擇。

如果說嗜血是因為寄生蟲卵,那麼看到血管和心臟就有兩種可能,一是因為缺血產生的幻覺,另一種就是自己也發生了變異。

倘若是第一種,在術前買兩袋鴨血喝,安心等到手術就行了。

可倘若是第二種,那自己會變異成什麼?

沒有自主意識的吸血蟲,那和容器有什麼區彆?

用意誌能克服本性,李櫻對自己的控製力十分自信,可是如果失控的後果是修理廠的兄弟和無辜的人,她不敢賭。

還有,自從聯合政府接手各國內務以來,稅收都統一調度,但近幾年稅率越來越高,廠子大半收入都繳了稅,這麼高的稅收,卻並未聽到大型項目落地,這些錢去了哪裡,政府到底隱瞞了什麼?

如果僅僅是貪汙腐敗,李櫻並不會過多在意,可如今,結合屠村事件,不難令人懷疑物種突然變異的背後到底有沒有政府的手筆?廠子怎麼辦?

修理廠離不了她,底下的兄弟們可以給老高管著,廠子要不要關,有沒有必要加固?這一個個問題困擾著李櫻,又是一夜未眠。

翌日一早,李櫻就將成員都喊起來,宣布了自己的決定,讓人抓緊把堆在庫裡的車修了,難修理的全部退回,修理廠隨時準備關閉,去留隨意,薪資按全年算。留下的人需拿出積蓄,全權聽從指揮。

整個修理廠有家庭的不過二三,李櫻結了雙倍工資允許他們離開,並建議他們儘量往城區走,但並未打算將其與家人一同留在廠裡。如果一切如她所想,那麼修理廠也不需要拖累。

幫著成員修了幾輛車,李櫻帶著吳文和老高去采購,吳文采買食物,老高負責日用,至於李櫻,她要去找點防身的物件。冷武好尋,斧頭最為好用,其次是砍刀,弓箭也需要,箭頭他們可以自己加工。

至於熱武,自世界勢力洗牌後,不少槍支都流入了本土黑市,傳統的老式武器是能找到門路,但是當下射程遠,威力大的激光類,電磁類武器都被嚴加看管,李櫻就是想要也隻能乾瞪眼。

考慮到子彈等的花銷,最終購入了三把手槍,兩把狙,四把衝鋒槍,其餘的都買成了炸藥燃料。

三人彙合後清點了一下物資,李櫻拒絕了吳文買種子的提議,畢竟現在物種不確定性都太大,還是以壓縮餅乾、營養藥劑和飲用水為主為主。

老高買了各類藥品,大量酒精,水源淨化裝置,和一些取暖日用。買差不多後李櫻讓兩人開車回去,自己則抄近路去了醫院,寄生蟲卵如果不拿出來,買再多食品她都會餓死,血液存儲成本太高了,她要活,除非天天跑出去啃活物。

醫院人更多了。

穿上無菌服,李櫻進了手術室,手術是機器人執行,這會兒連個醫生都看不到了。

冷冰冰的儀器貼在她胳膊上,手腕處傳來劇痛。自繳費的時候知道麻醉費用比手術費還貴的時候,李櫻就放棄了,當然,也和她討厭死屍般的昏睡有關。

機器做手術好在下刀精準,沒一會她就聽到機器的進程指令:“找到蟲卵,蟲卵完整,開始去除。”李櫻鬆了口氣。

可突然,在疼得麻木的血肉裡,她清楚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僅僅一瞬,李櫻就覺得手腕處有東西在大力地吮吸,在強大的吸力下,手臂血管瞬間破裂,血飛濺在閃著金屬光澤的機械手臂上。

“啊--”李櫻疼出來生理性眼淚,開始瘋狂掙紮,她胳膊好像被放在了滾燙的油鍋裡,針紮一般疼痛,

“警告!警告!蟲卵已經孵化!”

血滴滴答答地從機械手臂上滴落,突然,一抹綠搭在了機器上,疼得幾乎昏厥的李櫻看到,金屬臂上的所有血液像被海綿吸走一樣。

是一根藤蔓,蛇一般,探過頭來盯著她。

故障的機器在滴滴作響,刺眼的白熾燈下李櫻根本不敢眨眼,藤蔓在吸食完血液後又粗了幾分,一人一藤蔓麵對麵膠著著,都在等對方的疏忽鬆懈的片刻。

突然,有工作人員推門進來,與此同時,藤蔓前段突然分化出一根木質尖刺,衝著李櫻麵部就要刺下,李櫻打了個滾,從手術台上掉下去,劇痛和失血讓她眼前發黑。

一擊不中,藤蔓扭頭衝向工作人員,電光火石間,李櫻一把拽住,使勁一扯,將藤蔓生生從手腕扯了下來,帶出來些許碎肉,劇痛讓她再度弓起腰,止不住顫抖,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一般。

“女士,您還好嗎”工作人員看了眼停工的機器,猶豫著走向李櫻。

這個女人背對著他,衣服上全是血,左手手臂像萎縮的枯枝一般垂在一旁。

“勞煩您為我拿些紗布過來,幫忙包紮一下傷口。”李櫻顫著嗓子,回過頭麵帶歉意地朝工作人員笑了笑說“實在抱歉,機器維護費用我會全額支付。”

工作人員麵色好看了幾分,溫聲道,“好的,您稍等”,轉身就去器具台上拿紗布和醫用膠帶。

李櫻眯著眼抽氣,疼痛讓她精神恍惚,失血過度更是讓她感到口渴。

工作人員看著眼前的女人,臉色蒼白,感覺下一秒就要昏厥,便一邊抓緊速度包紮,一邊抓緊推銷“女士,給您用的這款生長紗布是我院的前沿產品,加入了生命因子,透氣性高,有助於傷口快速痊愈。”也不管李櫻同不同意,飛快地纏上了膠帶。

“傷口記得不要沾水,生命紗布需要每天更…”話還沒說完,人就被打暈過去了,李櫻甩了甩手,踉踉蹌蹌爬起來。

“生長紗布?真是稀奇。”李櫻看了眼左臂那粗製的紗布,嘲弄地笑了笑,“怪不得做次手術貴成這樣”,她說著便利索扒了工作人員衣服,撿起藤蔓,轉身向監控盲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