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就找到了?是誰?’
係統在迎蘇腦海中展示出他們的影像。
這麼多人?
隻有二十克黃金,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是罪犯?
【宿主隨時可以選擇使用係統審判力量製服罪犯,力量生效後可以維持三十分鐘,宿主準備好後喊出“罰惡”,力量即會生效。】
‘審判力量到底是什麼?’
【宿主使用時自然會知道。】
寸頭男和鐘譽青拉開距離,皺眉厲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自稱醒來後發現黃金消失的人一定是說謊的貪婪者,自稱黃金還在的人也不一定清白。”
這句話幾乎將所有人推到了他的對立麵,但已經知道答案的迎蘇卻明白他說的是事實。
白芍不讚同地搖頭,“按你所說,所有人都拿了黃金,可黃金本來就隻有二十克。”
迎蘇此時終於想明白了一切,她接過話柄,“因為偷拿黃金的人不會將黃金裝在身上,而是將它埋在屋外。昨晚每四十分鐘都會有人醒來又沉睡,而每當有人醒來,他一定能看到盤子裡的黃金,因為就算上一個人將黃金藏好,NPC也會找到黃金將它重新放到盤裡,直到最後一個人醒來,最後醒來的鐘譽青並沒有拿走黃金,所以黃金是在眾人都醒來前被NPC收走的,黃金現在應該就在她身上。”
迎蘇並不擔心NPC聽到這話會傷害她,根據前三天的經驗,NPC白天隻能站在牆邊無法移動。看著答案推過程確實簡單許多,係統的答案顯示除了她、白芍和鐘譽青,其餘人竟都是貪婪者。
見無人反駁她的話,迎蘇指著短發女繼續說道:“而且你們剛剛說的所有話,應該都是根據我和她說出的信息編造的,在我之前醒來並偷拿黃金的人和在她之後醒來還能看見黃金的人應該都很疑惑,但你們什麼都沒有說,因為每個貪婪者都不敢提出疑問。”
見迎蘇說完話,細細端詳著手中餐刀的鐘譽青接著說道:“不過牆上的提示不是你們之中任何人摧毀的對嗎?如果有人想毀掉所有提示,最趁手的工具就是桌上的餐刀,我恢複記憶後觀察過,每把餐刀的開刃處都沒有任何劃痕,況且……”
他指向提示被毀滿是淺坑的那麵木牆,“你們仔細看牆上的痕跡,那些提示是被人用指甲扣下來的,在場的各位誰有如此鋒利堅硬的指甲?”
所有人不約而同向牆邊的NPC看去,她烏青色的指甲看起來尖銳無比,很明顯這屋內隻有她能辦到這件事。
“偷拿黃金的人並沒有毀掉提示,畢竟他也需要提示來恢複記憶。但你們沒想到,第二日醒來後提示會被毀掉。你們之中也許有人並不相信我和她的推論,你們大可以去找找自己藏好的黃金,看看它還在不在。”
除了迎蘇、白芍和鐘譽青,其他人都離開了木屋。
迎蘇奇怪道:“她為什麼要毀掉提示?如果想讓我們自相殘殺,我們恢複記憶後才更方便吧。”
畢竟絕大部分人都是貪婪者,為了擺脫自己的嫌疑,他們肯定會瘋狂互相潑臟水,到時候不會有人在乎證據,隻會想把對方送上絞索。
鐘譽青看向迎蘇,“我本來也不明白,不過看見你後我似乎知道為什麼了。”
迎蘇眼露疑惑,鐘譽青並未解答她的疑惑。
鐘譽青並未告訴眾人,他手掌上的字並非自己所刻,他推斷這也是NPC的手筆。他和迎蘇都不是貪婪者,而偏偏他手心出現了會引來眾人懷疑的提示,在被問到誰是貪婪者後NPC也偏偏指向了迎蘇。
NPC在針對非貪婪者。
至於原因,也許明天離開的條件根本不是交出二十克黃金,而是隻有無罪之人才能走出這個地方。
不一會兒所有人陸陸續續地回來了,他們的臉色都不好看,看來黃金的確都不見了。
眼鏡男深吸一口氣,“好,目前看來你們的推論是正確的,那我們一共隻有二十克黃金,黃金還在NPC身上,那請問明早我們怎麼離開這裡?”
迎蘇看見鐘譽青露出了到這裡後的第一個笑容,不過任誰也能看出他笑容中的涼薄與嘲弄,“你們明早如何離開這裡和我有關係嗎?你一副讓我為你們負責的樣子是為哪般?”
“怎麼,你不想出去嗎?”
“不想出去。”說罷他毫不猶豫地離開木屋。
眼鏡男被鐘譽青斬釘截鐵的回答堵的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白芍觀察屋內其他人的神色,明白迎蘇與鐘譽青的判斷應該是正確的,“所以現在誰是貪婪者已經不重要了,當務之急是找到明天出去的方法。”
衛衣女小心翼翼提議道:“要不我們先把屬於我們的黃金拿回來吧,你們誰敢去NPC身上拿黃金,應該不難,反正她不能亂跑。”
乾瘦男人嗆聲道:“不難的話你怎麼不去?”
迎蘇打斷兩人的爭論,“也許出去的關鍵根本不在黃金,白芍姐之前告訴過我們,新手經曆的第一個副本通過率一般不會低於百分之七十,如果真的隻有拿出二十克黃金的人才能離開,那這個副本的通過率隻有百分之七。”
“那你說怎麼出去?”寸頭男沒忘記迎蘇打他的仇,語氣很衝。
“我和鐘譽青的分析已經避免了大家的自相殘殺,至於出去的方法大家還是自己想辦法吧。”迎蘇也不慣著他,畢竟她心中也有了結論。
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NPC的陷阱,她的目的是為了引導所有人犯罪,原因是隻有無罪之人才能離開這裡。
NPC的原話是“二十四小時後每人交出二十克黃金,一身輕鬆離開這裡”,而不是“二十四小時後每人需要交出二十克黃金才能離開這裡”。
表麵上“一身輕鬆”是指交出所有黃金後身上沒有贅餘,但細想來很有可能指的是身上沒有背著罪孽。
昨晚如果選擇偷拿黃金,代表著他已經放棄其他所有人的生命,將所有人推向死亡,這是無比深重的罪孽。
這些貪婪者,恐怕永遠無法離開這裡了。
“哈哈哈哈哈”乾瘦男人大笑著走到寸頭男身邊,自以為是道:“你想獨吞黃金對不對?你說黃金不是出去的關鍵隻是為了讓大家放棄尋找黃金,等我們掉以輕心後你便獨自拿著黃金離開這裡,是不是!”
他舔了舔嘴唇,高聲道:“既然隻有一個人能出去,我看我們不如先一起合作將NPC身上的黃金拿回來,然後再各憑本事,看看誰能留到最後!”
在場的所有男人都無比同意這個主意。成為貪婪者的女人也不得不答應,因為她們隱隱有預感,也許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迎蘇與白芍對視一眼,兩人離開木屋走向山丘背後的森林找地方躲藏,現在對她們來說最危險的是那些曾經的隊友。
兩人森林裡待了許久,白芍看向左腕上的手表,“現在是三點。”
十二點她們才能徹底安全。
迎蘇並不害怕,係統的審判力量還沒有使用,就算他們找來她也可以對付他們。
唯一的問題是她能不能在半小時內解決所有人。
太陽十分毒辣,就算是在樹蔭裡迎蘇也感到口渴難耐,有些後悔剛剛沒有將那杯啤酒喝完。
“找到你們了!”
隨著聲音一個人影如風一般朝迎蘇襲來,迎蘇向旁邊滾去躲過刺來的餐刀,一個虎跳站起後擋在白芍身前。
襲擊她的人是那個黃頭發的年輕男人,他身後站著同樣渾身是血的乾瘦男人。
“其他人呢?”
乾瘦男人笑著舔舐嘴角的鮮血,“除了你倆和那個臭臉小子,其他人都已經提前離開了。”
說完就和黃毛一同朝迎蘇衝過來。
兩人動作大開大合,瘋癲般揮舞著手中的餐刀,迎蘇手中也有餐刀,但麵對兩人還是無法占上風。
她看得出來,兩人已經殺瘋了。
“罰罪!”
一股奇異力量席卷迎蘇周身後又凝結於她右手,一把金光凝成的長劍取代餐刀出現在她手中。
見此情景,黃毛與乾瘦男人傻眼了一瞬間後感覺危險來臨,立刻掉頭逃跑。
迎蘇一個空翻攔住兩人的退路後右手揮劍,那兩個男人身上幾乎同時出現一道橫貫整個胸膛的劍傷,鮮血霎時噴湧而出,不及時止血他們必定身亡。
迎蘇不曾想打敗他們如此容易,她那一劍甚至沒有用力,事已至此,這人命她怕是背定了,她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顫抖地拉起呆愣在原地的白芍離開此地。
兩人先是向木屋走去,山丘上灑滿鮮血,木屋裡更是慘烈,迎蘇捏緊拳頭無奈地閉上了眼,隨後繼續找尋其他屍體。
找夠七具屍體確認所有貪婪者已經死亡後兩人才停下。
白芍輕輕搭上迎蘇的肩膀,“不必內疚自責,你隻是為了自保,況且那兩個人本來就是殺死眾人的殺人凶手,他們死有餘辜。想要重生,這裡隻是起點。”
兩人再回到木屋時,鐘譽青已經等在那裡,他的背後出現了一扇突兀的白門,NPC就站在白門旁。
白芍看見白門眼前一亮,這正是通往遊戲大廳的門。
NPC對他們說道:“貪婪者已經全部死亡,你們可以提前離開。”
迎蘇踏入白門的瞬間向後望去,最後看一眼血肉遍地的木屋與山丘,副本已經通過,許多謎題卻並未解開,比如逃跑的人為何會突然入河被肢解,死在下遊的人為何會從上遊漂來。
正如白芍所說,這裡隻是起點,一切的謎題她都會在未來一一解開。
三人穿過白門來到一片雪白的遊戲大廳,這裡的天與地都是白色,大廳內許多參與者來來往往,不停的有白門出現又消失,白門中出來的每個人都如獲新生。
站在迎蘇身旁的鐘譽青忽然問道:“你在現實生活中見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