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齊冬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慘白的燈光,以及醫療艙弧形的玻璃罩。
“醒了嗎?真是費了我好大一番功夫。”
一張帶著明豔妝容的臉出現在她麵前,對方留著一頭淺藍色的齊耳短發,眉頭微蹙,紅唇邊的那顆小痣顯得尤為性感,更彆提寬鬆的白大褂包裹著的傲人曲線,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齊冬和她對視著,靈魂重新回歸□□時那種瀕死的眩暈感令她惡心,更彆提喉嚨深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每呼吸一次都像有無數銳利的刀片切割著皮肉。
“葉醫生,您辛苦了。”陰影裡走出一個身著得體黑色西裝的男人,對著她深深行了一禮。
“呼……”被稱作葉醫生的女人不置可否,在白大褂的口袋裡掏了幾下,摸出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抽了起來。
“後續如果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的話,我就先送您回去了。”煙霧繚繞中,男人做了個彬彬有禮的“請”的手勢。
“喏,這個二十分鐘後再給她注射一次,剩下的按常規就好。”葉醫生朝他丟了個小瓶,裡麵裝著少量淡黃色的透明液體。
“沒問題。”依舊是訓練有素的溫和嗓音,隨後兩個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我現在在什麼地方?過去多久了?
即使在過量麻醉劑的作用下,側頸的傷口依舊疼得嚇人,她甚至能感受到縫合處皮肉的翕動。齊冬嘗試著用腰部發力將自己支撐起來,但渾身肌肉都酸軟得像是在海水裡浸泡了一天一夜,就連轉頭都十分困難。
若是放在平常,她完全可以通過自身感知精確推算出時間大致的流逝情況,但現在,且不論這具身體幾乎是在瀕死的情況下重新接納她的靈魂,要想恢複徹底的掌控權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更何況洞察之力依舊處於一種被屏蔽的狀態,也就是說,齊冬還在那群人的手裡,至少還被某種和月族相同體係的力量影響著。
許多事情依舊深藏在迷霧當中:如果林唐一開始就是引誘自己入局的誘餌,那這場賭局的風險未必太不可控;而女王意誌的覺醒更是一個未知數,但這個所謂的ZERO組織就是這麼做了,通過長久的、耐心的計劃和暗示,一步步將她帶到這裡……而且,最重要的問題是,他們究竟想讓自己做些什麼?
手臂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她猛地睜開眼,隻見之前那名穿著得體的男性正低頭望著自己,臉上是一副毫無感情的標準化微笑。
“不用擔心,您的疑惑很快就能得到解答。”對方拔出注射空了的針管,動作輕柔地將她從醫療艙裡扶了起來,”在您藥效還未過去的那段時間裡,我已經安排人給您換好了衣服,接下來,請隨我一起參加‘主上’邀請的棋局吧。”
齊冬一低頭,發現自己原本那件被血染透了的緊身衣不知何時被換成了一身輕薄的短款禮服,就連尺碼都恰恰合身——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男人也不多廢話,直接將她抱了起來,腳步異常穩健地向外走去。
“我們還在這片區域,對嗎?”她報出一串數字,是進入這裡時測定的這片區域的坐標。
對方將她抱得很穩,齊冬的側臉貼在他胸口,高級絲質襯衣下傳來的溫度和因為快步行走而變得急促的心跳都清楚地表明,此人並不屬於她先前遇見過的那些仿生人智械,而是一名活生生的人類。
大概是這座基地裡的執行人員,能接觸到自己的話,料想級彆不會太低。
“抱歉,恕我無法告知。”他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依舊是無懈可擊的偽裝。
“你口中的‘主上’是什麼人?”齊冬不依不饒,連珠炮似的追問道。
“尊貴的客人,這一點您一會兒就能知道了。”他的回答滴水不漏。
齊冬環顧四周,目光所及之處是向前延伸至看不見儘頭的走廊,兩側的裝飾物兼具粗獷的工業暗調與奢華繁複的紋理,讓人莫名生出一股強烈的違和感。距離的概念在這個空間內被大幅扭曲拉長,不僅是腳下光潔的金屬感地麵,就連路過的房間門口也沒有任何標識。
是她曾被引向的那棟西式建築嗎?那裡很可能就是這座地下城的中心。
“那麼,告訴我,你是誰?這個問題總可以回答吧?”
“我是這裡的管家,林淵。”林淵聲音低沉,帶著催眠般的魅惑和優雅,仿佛來自另一個時代。
林淵……居然是Y字輩……齊冬記得林唐告訴過自己,他所知曉的兩位Y字輩,林雲和林逸都是話事人級彆的存在,看來此人一定也能接觸到ZERO的最高機密,要不然,他就是個特例……
吱呀——
那位管家穩穩地抱著她,單手推開了走廊儘頭那扇沉重的木門。
“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