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展立刻警惕起來，難道她發現自己星際外來生物的秘密了？
“你擁有金屬感知力，很大概率之後會變成獸人，和普通的意識獸當然不一樣啦。”黑鳳大咧咧道。
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肚子裡。
光腦繼續自動刷新著，各種廣告不斷彈出，兩人一邊看一邊吐槽。
“厭倦了單調的外表？來試試我們的'跨物種基因美容'，讓你煥發不一樣的魅力！”
薛展：“豬能跨什麼物種呢。”
黑鳳：“不知道，反正禿鷲和什麼都能跨。”
薛展客套：“好羨慕哦。”
“新品上市：深海族專屬護膚套裝，讓你的鱗片在深水中也能熠熠生輝。”
黑風：“魚的鱗片在水裡不是本來就能發亮嗎？”
薛展：“不知道，我沒文化。”
“星際名媛都在用：天使翼羽毛養護精華，助你展現優雅氣質。”
薛展：“這個你能用欸。”
黑風：“貴死了，你看它後麵那行小字裡有幾個零。”
窮鬼薛展看得目瞪口呆：“這麼貴真的有人買？”
“當然，而且生意火爆得很。”黑鳳笑著說，“你以為銀翼家族為什麼這麼有錢？他們不光控製運輸航線，還投資了大量美容企業。”
她調出一段全息影像：“你看這個，上個月銀翼家族舉辦的跨物種選美大賽。冠軍是一位蛇族小姐，據說她的鱗片保養每年要花費上千萬星幣。”
影像中，一位優雅的蛇族女子正在展示她閃爍著彩虹光澤的鱗片。台下掌聲雷動，觀眾席上形形色色的物種都在為她歡呼。
“這也太誇張了吧......”薛展喃喃道。在她看來，這種近乎瘋狂的追求美貌的風氣，與這個宇宙中普遍存在的物種歧視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有趣的是，”黑鳳若有所思地說，“正是這種對美的追求，反而在某種程度上促進了物種間的理解。當人類開始欣賞其他物種的特征時，偏見就會慢慢減少。”
薛展想了想：“就像你說的，連人類都去做獸化美容？”
“對，現在甚至出現了一種新職業，叫'跨物種美學設計師'。”黑鳳調出一份職業介紹，
“他們需要深入研究各個物種的特征，設計出能夠滿足不同審美需求的方案。”
“那......”薛展低頭看看自己肥胖到影響活動的身軀，“豬也能變美嗎？”
黑鳳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怎麼，你也想去做美容？”
“我是說真的！”薛展有點惱羞成怒，“難道就因為是豬，就不能追求美嗎？健康美也是美！”
黑鳳收起笑容，認真地說：“你說得對，抱歉。每個生命都有追求美的權利。說不定等這次任務結束，我帶你去做個護理？不過這都是傳統的美容了，現在一等二等星球的美容潮流……”
帳篷外突然傳來一陣響動。兩人立刻警覺起來，黑鳳迅速關閉了光腦。
“彆出聲。”黑鳳低聲說，“好像有東西在外麵。”
荒漠的夜晚又重新陷入寂靜，但這寂靜中似乎暗藏著某種危險。薛展的尾巴不由自主地繃直了，那種熟悉的金屬感應又來了。
兩人屏息凝神，靜靜等待著。薛展的尾巴依然緊繃，感應著外界的金屬波動。黑鳳則悄悄摸向了她的短刀。
沙地摩擦的聲音越來越近，然後是一陣輕微的碰撞聲。
“好像是......”薛展仔細感受著，“金屬含量很低，和白天的蠍子不太一樣。”
黑鳳小心翼翼地掀開帳篷的一角。外麵，一隻手掌大小的八足甲蟲正在帳篷邊緣摸索。它的背殼泛著微弱的磷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美麗。
“原來是夜光蟲。”黑鳳鬆了口氣，“這種蟲子喜歡尋找金屬，但沒有攻擊性。”
薛展也放鬆下來：“它是在找帳篷上的金屬嗎？”
“嗯，不過進不來的。”黑鳳重新躺回原位，“這帳篷的防護罩會阻擋一切試圖接近的生物。”
夜光蟲在外麵徘徊了一會兒，似乎意識到這塊大金屬無法靠近，最終悻悻地爬走了。
“看來今晚真的該休息了。”黑鳳打了個哈欠，“明天還要趕路，得養足精神。”
薛展點點頭。雖然這具豬身體已經很習慣了，但今天的戰鬥和奔波還是讓她感到疲憊。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卻發現自己還在想著剛才光腦上看到的那些信息。
人類、獸人、覺醒的動物......在這廣闊的宇宙中，每個物種似乎都在尋找著自己的位置。
那她呢？在養豬場的第五天傍晚獲救，明天就是來到星際的第七天了，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找到。一個來自藍星的靈魂，困在一頭會感應金屬的豬的身體裡，真的能回家嗎？
帶著這些思緒，薛展握著極金慢慢陷入夢鄉。半夢半醒間，她似乎聽到黑鳳輕聲說了句”晚安”。
第二天清晨，薛展是被一陣特殊的震動驚醒的。她睜開眼，發現黑鳳已經在收拾裝備了。
“醒了？”黑鳳遞給她一個小包，“營養塊，不知道你們豬平常要不要磨牙。”
薛展接過來，小心地撕開包裝。這種太空食品她在養豬場被老板的小孩喂過，味道不怎麼樣，但勝在便攜。
“剛才那個震動是什麼？”她一邊咀嚼一邊問。
“晨潮。”黑鳳指著遠處，“荒漠星的沙漠每天早晨都會發生微弱的震動，可能和地下水脈有關。鐵水發來的資料裡提到，這個時候最適合采集樣本。”
收起帳篷後，兩人開始向預定地點進發。晨光下的荒漠呈現出一種奇特的橘紅色，不時有細小的沙粒在陽光下閃爍，像是撒落的金粉。
“等等。”薛展突然停下腳步，尾巴輕輕擺動，“下麵有東西。”
黑鳳蹲下身，仔細觀察著地麵：“是覺得還是感應到的？”
“都有。”薛展用蹄子輕輕刨了刨沙地，“你看這些沙子的顏色，比周圍要深一些。而且我能感覺到下麵有金屬反應。”
黑鳳取出采樣器，小心地挖開表層沙土。很快，一簇暗紅色的晶體露了出來。晶體表麵布滿細密的紋路，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似乎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好東西！”黑鳳興奮地說，“這是活性礦晶，能自主吸收周圍的金屬元素。難怪你能感應到。”
她仔細地將礦晶連同周圍的土壤一起收集起來：“看來這個星球的資源比預想中更加豐富，狗公司這回的酬金花得不虧。”
等等，鐵水不是應該有飛行器定位嗎？我們乾嘛要這樣瞎逛。薛展一邊走一邊突然想起這茬。
“你以為我不想聯係啊。”黑鳳掏出通訊器晃了晃，“這鬼地方的磁場乾擾太強，信號完全打不出去。不過彆擔心，等我們找到製高點，應該就能連上了。”
兩人繼續前行，逐漸遠離了平坦的沙地，進入了一片嶙峋的岩石區。紅褐色的巨石像巨人的脊骨一樣突出地麵，在強烈的陽光下投下長長的陰影。
”那邊！”黑鳳指著一座較高的岩峰，“我們爬上去看看。”
薛展看了看陡峭的岩壁，又看了看自己圓滾滾的身體，有些為難：“你確定我能上去？”
“我帶你飛上去。”
“啊？”薛展還沒反應過來，黑鳳雙腳忽然化作雙爪，夾住她的身體。
“抓穩了！”
一陣超重感傳來，薛展下意識閉上眼睛。等她再睜開時，已經站在了岩峰頂部。從這個高度望去，荒漠星的地貌儘收眼底——無邊的沙海中點綴著星星點點的岩石群，像是被風乾的暗紅色珊瑚。
黑鳳取出通訊器，來回走動著尋找信號。過了好一會兒，通訊器終於發出了微弱的提示音。
“有了！”黑鳳迅速操作起來，“鐵水，聽得到嗎？”
通訊器裡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聽...你們在...位置...”
“我們在一處岩峰上，大概在原地東南方向。”黑鳳快速回應，“你們在哪？”
“彆...動...飛行器...定位...”
通訊突然中斷了。黑鳳又試了幾次，但再也連接不上了。
“至少他們知道我們還活著。”薛展安慰道。
就在這時，遠處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小黑點，正在快速接近。很快，一架造型流暢的小型飛行器出現在視野中，明亮的金屬外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是咱們的飛行器！”黑鳳揮手示意。
飛行器在岩峰旁平穩降落，艙門打開，露出鐵水暗色的麵具。
“可算找到你們了。”鐵水走下飛行器，“沙塵暴把所有人都吹散了，我和狂石還有希克找了半天才會合。”
“狂石呢？”黑鳳環顧四周。
“在飛船那邊。”鐵水指了指另一個艙室，“他的鼴鼠受了點傷，正在處理。”
三人登上飛行器。薛展這才發現，鐵水身上的裝備也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沙塵。看來這場沙塵暴給每個人都帶來了不少麻煩。
飛行器緩緩升空，向著飛船的方向飛去。透過舷窗，薛展看到地麵上的景色在飛速後退，那些巨大的岩石漸漸變成了細小的斑點。
“對了，”鐵水突然開口，”你們遇到什麼特彆的東西沒有？這次任務的重點是收集樣本。”
“遇到了一隻奇怪的電擊蠍子。”薛展說，“還有一些會發光的甲蟲。”
黑鳳取出早上采集的樣本：“還有這個，活性礦晶。”
鐵水仔細查看著礦晶：“不錯，看來這趟沒白來。公司會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