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僅僅是掛著鎖。連上了鎖都不算,一把開著口的鎖就卡在那,明擺著引人去開。
莫韶二人有些惜命,沒人大大咧咧上去開門,過了一會,或許那門自討沒趣,吱呀一聲開了,敞了個夠兩個人通行的口。
兩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臨走前莫韶還在思考,這出去了算下船嗎。
……
移步換景隻在一瞬間。此刻兩人身處一座城池的關卡前,看著來往的行人,手上各攥著一粒種子。
“走吧,跟著進去。”莫韶先反應過來,喚周昔年隨著人流準備入城。
“什麼!?沒有種子你怎麼敢來的!”二人遠遠地就能聽到一個尖利的聲音嚷嚷。是負責關卡開關的檢察員。
她對麵是個衣著華貴的男子,神色迷茫,周昔年定睛一看,那不是陳栩嗎……他戳戳莫韶,示意她朝那個方向看過去。
莫韶卻是認真想了想,難道這個場景還有陣營分彆?那陳栩這個二貨怎麼辦。
她飛快走上前幾步,靠近陳栩觀察時局。
“我就是沒有!我就是要進!我是客人!”陳栩還在沒心沒肺地大鬨。他九死一生地在幻境裡掙紮出來,得了一條新的規則:【客人%^+#$你就是正確的,憑此身份可入城】。雖然中間有一段模糊的字,不過沒關係,他推理了很多遍,隻要他明確立場、不違背規則,什麼危險都和他沒關係。
他對麵的檢察員聽到【客人】二字,當即有些神色變幻,什麼都沒說,隻把人放進城門去。
人群裡的林方也安心地走上前去,安全地進入城門——她衣著優雅、同樣沒攜帶種子,應該說——她根本沒有種子。
周昔年擠出人群,終於去到莫韶身邊。兩個有種子的人沒引起什麼特彆關照,很輕易地過了關卡。
在踏入城門的一瞬,兩人手裡的種子突然陷入手心,掌紋浮起寸寸藤蔓,不過很快消散,但後脖頸發出芽,抽出枝乾,一支樹枝懸到頭上輕輕甩著。——兩人摸著那東西,詭異的神情隨之蔓延開。
莫韶從後頸摸到頭頂,把整條枝葉摸了個遍,嘴角抽搐,神色是那種末世覺醒異能但異能很神戳戳的凝重。
兩人對視一番,周昔年先笑出了聲。
莫韶對上那張笑顏,臉上不知怎麼也堆起了笑。想到兩人頭上的樹枝——可能這就是同類相吸吧,當樹精也陽光燦爛的。
“莫名其妙的頻道。”林方倚在一幢瓦房前,視監二人,她摸了好幾次後脖頸,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時候不異常總感覺不太妙。
下一秒,她被莫韶從後邊拍了拍肩。
“?你怎麼在這。”林方扭頭,差點被嚇出畫。
“什麼叫我怎麼在這?”莫韶看上去真的很無奈,“你看到什麼幻像了。”她像前人有感而發一般——她剛經曆的幻像太胡扯了,所以她已經飛速脫離開了。
“ ?”林方朝剛剛的方向看去,空無一人,寂寥一片,“你沒和周昔年一起對吧。”
“哦,剛剛在,我們進城之後就被分開了。”莫韶淡淡道,“你的幻像裡我們在一起?”她頭上的枝條和幻像裡的並無二致。
“算是吧……”林方摩挲下巴,隨後目光清明,她手上不知道捏了張什麼卡牌,夾在手指前朝莫韶飛去,砸在她手臂上,不過什麼都沒發生。
“道具卡?”莫韶好奇接住那卡,來回翻著瞧,“懷疑我是幻像嗎。”
“抱歉,測出來了,你不是。我們可以同路走嗎?”林方不好意思道,她還是很想要一個有腦子的同路人的,能確定隊友是人是鬼的感覺真的太好了——這張道具卡還是在她在上上個第三世界被‘隊友’背刺後得來的。
莫韶的視線直直撞入她的眼,“當然可以。”
兩人就這麼開始一路同行的緣。
“這是你經曆的第幾個副本、呃世界了。”莫韶倒想知道總共有多少道關卡在等著她。
“第三個而已……”林方微歎一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
這個三隻眼兩耳之間夾的是什麼……好蠢。陳栩暗忖,他亂逛也能遇上NPC,莫非這個“客人”的身份有什麼加成嗎。
此時三隻眼正拿著絲線,不斷在街上徘徊,將任意二三人係到一塊,然後被暴打一頓。但他仍然堅持,不知道是靠什麼在支持這份信念。
他環視四周,突然發現了陳栩,於是特彆興奮地跑近,給了他一條絲線,“客人,這可是好東西,可以幫你和想搭上關係的人聯係上,沒有任何成本哦!”
謠言不就是這樣嗎。隻能說三隻眼的小人立場太明顯,陳栩頭腦再簡單也能想明白。他很快就拒絕了,把絲線扔回去,但三隻眼明擺惱羞成怒了,身上馬上爬滿了蛆蟲,有些躍躍欲試地朝陳栩身邊爬,“你會後悔的!”
說這話的語氣像他二叔,那個天天喊男人至死是少年的社會蛀蟲。陳栩忙後退百八十步,這種人離遠點總沒錯。
他這一退,差點靠莫韶身上去了——莫韶和林方聽到動靜往這邊來,一來就看到了三隻眼那副惡心模樣。
而三隻眼見有人走近,忙把絲線往那個方向扔,千絲萬縷的東西結成網狀飛過去,像要籠罩一切。莫韶帶著兩人閃躲過,但沒留意周昔年正剛到此處。
不巧,那絲線還是碰到了周昔年衣擺一角。……他脖子上的枝乾迅速生長起來,發出了花苞,隱隱有開花的趨勢。
這開花結果一定不是好事,在場的人無一不這麼想道。
“哎喲,小夥子,你要是開花了,會變成提燈人的。”街邊有個老人正作壁上觀,見眾人聽完還有要提問的意思,馬上閃身走了,影都捉不著。
提燈人?眾人還在思考著,地上突然冒出一條曲折的鵝卵石路,通向老人離去的方向。
……
當然要沿著這條或許不歸的路走。大家心橫不橫的沒太大所謂了,因為所有人身上都開始長出綠藤,從血管裡爬出,鑽破皮肉——再呆一會搞不好先痛死了。
忍著身上絲絲的疼痛,所有人去到了一個山洞前。
山洞慢慢透出了暖光,吸引所有人似飛蛾撲火般湧入。由外入內,便看到滿牆的鏡子鋪開了填滿了山洞空隙,而山洞中央有一個羊毛氈娃娃,被吊在一個黑氣球上,係繩繞頸幾周,被吊掛的畫麵在所有鏡中鐫刻。
沒等眾人探尋什麼,鏡中吐出惡黃的黏液,將眾人分開粘了進去。
……
“歡迎歡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哈哈…哈哈,再次再次歡迎各位,進來吧。”
莫韶和林方被投到了剛進這個世界不久的那個場景——由那個男人將她們再次迎進小屋。
“你們叫什麼名字?”兩人正走進門,一隻眼的男孩又迎上來熱情問詢。
不過不等兩人回答,一隻眼就胡亂叫起來,“你們也叫‘兩隻眼’,‘兩隻眼’是個討人厭的名字!”
接著莫韶被身上的枝條直直從後頸貫穿到前喉,接著那枝頭從她下巴鑽入,又從她口中探出……她口再也不能言。
在巨大的疼痛來臨時,莫韶生生忍了下來,她居然有些幽默地想,“果凍”選她可能是因為她比較抗造?……有本事真的殺了她,否則她絕對不罷休。
但這份疼痛很快到達一個臨界值,在她暈過去前,她還看見了林方不可思議的臉。
……
當她再次醒來時,她和林方似被刷新般又出現在小屋門口。
林方反應過來,一臉擔憂,“你,恢複了嗎。”根本不用問痛不痛,這種傷口誰說不痛都沒有可信度啊……
身體狀態又被調回去了,莫韶惡狠狠地想,果凍應該將她的身體數據重組過了——像她被從半高空墜落那次一樣。人為創造了她的苦痛。給她等著。
她輕聲應林方,“沒事。走。這次我們先說話,彆給NPC開口機會。”
這局,她還非破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