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1)

“咚咚咚”,三聲清脆而有節奏的敲門聲在安靜的辦公室內回響。

“進。”薑灼的聲音平靜而有力。

來人身著筆挺的軍裝製服,肩章上的杠比薑灼少一條。她眉眼銳利如刀,眼神沉穩而堅定,一絲不苟,透著軍人特有的嚴肅。

她邁著穩健的步伐,直直走向薑灼的辦公桌前,挺直腰板,對薑灼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聲音沉穩有力:“報告長官。”

此人正是先前同薑灼一起去廢棄實驗室取實驗品的蔣文州。

“什麼事?”

蔣文州毫不拖泥帶水,直接開門見山道:“今日我去A區通道2口時有人鬨事,帶著幾個未經檢查的人硬要闖入。

當時我剛好過去換班,接管原駐此地的上官的職務,順帶視察情況。

為首的人自稱是空軍司令關風竹的兒子,我親自過去要求他們必須按規矩接受檢查沒問題後才可進入。

且依A區規定,像他們這類非軍部人員還應該配合記錄官如實登記在淪陷區的收獲及人員耗損情況,但他們拒不配合,說從前他們從來不必走這個流程,還揚言我不過是一名上校,沒資格要他們配合工作。

我暫時先將他們扣押了,等您發落。”

薑灼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問道:“你有事先通知關司令了嗎?”

“已經通知到了,但關司令表示希望您親自用終端通訊和他對話。”蔣文州乾脆利落的回答道。

“我知道了。”薑灼點了點頭。

薑灼剛聽完蔣文州的彙報,一則通訊就打到了她的終端上,署名正是關風竹。

薑灼按下接聽鍵,關風竹的全息影像立刻出現在終端上方。

她麵帶不悅,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薑指揮官,你剛上任不久,何必這樣自找沒趣。”

薑灼微微一笑,語氣不卑不亢:“關司令說笑了,我的屬下也不過按規矩辦事,關司令您是軍部人員不假,但貴公子目前畢竟還隻是一名軍校學生罷了,尚未入伍,自然是要走一趟流程的。”

關風竹沉默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然後冷哼一聲:“……下次競選時我會投你一票。”

薑灼聽了這話微微挑眉,心中暗忖但麵上依舊平靜,過了一會才踩著關司令的耐心限度回應道:“可以不登記,但至少要做檢查,畢竟要是有感染人員混著進來鬨出了亂子可不僅僅是這一票所能抵的,關司令沒意見吧。”

“行。”關風竹說完這句,便直接掛斷了通訊。

“好了,蔣文州,通知手下人,如果關公子不配合就強製做檢查,不必記錄了。”薑灼吩咐道。

“是。”蔣文州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出了辦公室。

一出門,他立刻向負責通道2口的記錄官和檢查人員發了通知。

記錄官收到指令,見怪不怪的回到了原來的崗位,繼續做其他進出A區的人員的登記。

檢查人員如實向關公子一行人傳達薑灼的意思,但關公子反應卻異常激烈依舊不配合,待他打過一個通訊後就不做抵抗了,一行人老實配合檢查。

他們中一個男生小聲在關何的耳邊說道“老大,他們怎麼還敢讓咱們檢查,你沒和關阿姨說嗎?”聲音裡帶著一絲抱怨。

關何憤憤不平的說道“說了,她還罵了我一頓,說最多能幫我免了登記。

都是這剛換的軍事助理蔣文州不識時務,直接彙報給了那個新上任的指揮官。”說著,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滿。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過來說道:“那鐘可怎麼辦,要在這裡查出來感染的話她很有可能直接被木倉斃的。”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用目光擔憂的看著因不適而蜷縮在房間角落的的一名女生。

她的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顯然是感染症狀的早期表現。

關何不甘的看向她,眼神中帶著心疼與不舍,還有對自己沒能護好她的濃濃愧疚。

“鐘可這樣,恐怕撐不了太久。”一人接著補充說道,同時也揭露了關何的內心深處的憂慮。

“不然這樣,馬上檢查結果就出來了,我們鬨吧,把那個指揮官鬨來和她談判,否則鐘可就算撐住了,等下也必死無疑。”

一名看起來冷靜理智的女生出主意道。她的聲音冷靜而堅定,仿佛完全篤定自己的計劃一定會有用一般。

關何看著她,原本惶惶不安的心情受她的沉著冷靜感染也不禁堅定下來,他和其他幾人對視,得到肯定和支持的眼神後就下定了決心。

檢查結果顯示他們中有一名名為鐘可女性顯示危險狀態,安檢所全員警戒,部分安保人員趕往關何幾人所在的臨時收押處。

為首的也如關何他們意料之中的那樣要求他們交出極危感染人員鐘可,並需要再次配合他們檢查確認沒有風險後才可以離開。

但關何幾人早就商量好了拒不配合,紛紛拿起手上的防護武器,和趕來的安保人員對峙。

“我是關何,關司令的兒子,我要求見你們的指揮官,見到你們指揮官之前,我們不會配合你們工作並把她交出來!”

通道2口安檢所負責人也趕到了這裡,見狀安撫道:“你們的訴求我已知曉,各位先放下武器,耐心等待一會。”

負責人見他們不動容,眼色一轉,揮手示意身旁安保人員先放下武器。

等安保人員全都放下武器後,接著眼神鼓勵示意關何他們也全都放下武器,負責人是A級精神控製係異能,在這個過程中負責人也一直悄無聲息的釋放精神力絲線試圖趁他們精神上放鬆警惕後好控製住他們。

關何幾人都隻覺眼前一晃,就不自覺的扔下了武器,等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安保人員們分彆控製住。

接著來了幾個身穿嚴密的白色全身防護服將他們先前擋著的鐘可抬了出來。

關何剛清醒過來,就看到這一幕,一時間又驚又怒,大聲吼叫道:“放開她,你這個卑鄙小人!說話不算話,區區一個安檢所負責人也敢得罪我,你信不信你明天就會被撤職查辦!”

見他們完全不聽自己的話,關何當即便要使用自己的異能,隻見他身型暴漲,雙手成爪,指甲迅速變得尖利如刀,反手向鉗製住他的人身上抓去。

沒料到他會直接衝動動手,鉗製住他的人隻來得及後退一步,閃身險險躲避這一抓,還是被抓傷了胸口。

見到關何動起手來,其他人也毫不猶豫的動用了各自的能力和安保人員打起來。

打鬥過程中不忘撿起武器互相射擊對方,但雙方顯然都有所顧忌,誰都沒有下殺手,隻是打的不可開交。

前去抓鐘可的幾名身著白色防護服的檢查人員也被累及受了傷,兩夥人打的很激烈,儘管關何一行人普遍精神力等級都頗高於安檢所的人員,但因人數和場地等優勢,安檢所的人員還是成功製服了幾人。

安檢所負責人先交代那幾名身著白色防護服的安檢人員先彆殺鐘可,先隔離起來,派多幾個人看守,接著安排餘下的人以及所有參與戰鬥的安保人員都做一遍檢查。

接著他將這件事如實稟告給了蔣文州,蔣文州原本以為這件事已經解決,早已前往另一處,此時手頭上有事來不及趕回,又考慮到這事的棘手和特殊性,因此急忙稟告了薑灼。

薑灼接到信息心下一沉,立刻起身前往。

薑灼剛趕到那裡,立刻有人上前迎接她,包括剛剛和關何一行人對峙的安檢所負責人。

“現在什麼情況?”

“回長官,關何那幾人依舊在暫時看押他們的房間裡大吵大鬨要求見您。”

“帶我過去。”

“是。”負責人恭敬回道。

“關何是吧?我已經免除你們登記了,隻是檢查你們還鬨什麼,都這麼大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還得麻煩你的母親給我打通訊。”

薑灼神情看不出喜怒,氣定神閒地走進收押房間,收到負責人小心他們起事的提醒後依舊慢悠悠的走了進去。

隻聽薑灼響指一打,幾人頓感無力,驚慌的各自對視一眼,意識到他們的精神力在剛剛已經被抽空。

此時他們都處於精神力全部耗竭的極度虛弱狀態,幾乎連平平常常的站立都做不到,原本一個個刻意保持的氣勢洶洶的姿態在薑灼輕飄飄的一個響指後就潰不成軍,紛紛七倒八歪在地上。

幾人心中驚駭,顯然在此之前他們對這個新上任炙手可熱的指揮官的實力沒有明確的認知,之前那名出主意鬨事的女生看著她的臉,一時間愣住了,她不確定的問道:“薑灼?您就是A區指揮官?”

幾人前幾天都在淪陷區曆練探索,以此換取聯邦軍事學院的實踐學分,因此也不太了解新上任的指揮官的信息。

那名女生認出了薑灼的臉,其他幾人也紛紛看向她的臉,先前劍拔弩張的氣氛突然消失不見,緊接著幾人幾乎臉上都露出了堪稱狂喜的崇拜神色。

薑灼還沒回過味來,就聽那名女生激動的開口道:“薑神您好!先前不知道您是新上任的指揮官多有冒犯,還望您不要計較。”

“薑神……?”薑灼遲疑的問道,她想試圖弄清楚幾人突如其來態度大概的原因,以及這誇張的稱呼的由來。

聽見她這句,幾人一時間好像忘記了身處何地,剛剛他們的樣子又是多麼的狼狽,嘰嘰喳喳爭先恐後的說起來。

“對呀薑神,我們和您是一個學校的,您現在還掛在學校的榮譽牆上呢,您可是這個學校這麼多年最厲害的人,我們都很崇拜您呢。”

“對對對,您可是我們學校好多人的偶像。”

“我們老師都沒少提起過您。”

“還有我!薑神,我的老師說他之前教過您我們還有同一個老師呢。”

“好多同學以您為榜樣和目標,想著以後努力早日進軍部在您手下任職呢,我也是。”

有人迫不及待地接話道:“沒想到您長得比照片還颯。”

“一開始我還不敢認呢。”

“就是就是帥死了好不好,軍裝製服比校服還帥。”

薑灼在位多年,算起曾經在c區的任職經曆也算見識過不少像他們一開始那樣的鬨事的“刺頭”。

末世之下,比他們狠厲的多的也不在少數,手底下的人流血死亡也是常態,此時麵對著這幾名純打架不主動傷人的年輕小刺頭,原本以為信手拈來,卻沒想到,他們對她的態度突然熱情的詭異,反倒讓她一時不太適應,難以招架。

薑灼聽著幾人滔滔不絕誇獎,還有人要講她在學校裡傳播很廣泛的傳奇事跡,努力把持著嚴肅正經的表情,卻沒想到慢慢變紅的耳朵出賣了她。

“咳咳”她忍不住低頭咳了兩聲,示意幾人停下。

關何幾人聽到了,互相拍拍肩膀,提醒各自冷靜下來先說正事。

“你們鬨著要找我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薑神。”她剛說完後麵的稱呼就被旁邊的同伴拍了下,反應過來急急改口道:“啊呸不是,薑指揮官您好,我們想請求您允許我們將我們那個感染的朋友鐘可帶回去,我們、我們可以想辦法給她帶到實驗室治療改造,不要殺她。”

薑灼沉默不語,看著麵前幾人擔憂懇求的目光,她不由得回憶起了七年前。

七年前,她和幾名從小玩到大的發小一起進了淪陷區,同樣是為了實踐學分,這也是他們身為軍校學生應當具備的素養和能力之一。

那次他們也……

也什麼?薑灼想到這裡,有些頭痛。

她是不是忘了什麼?

沒什麼,對,他們平安回來了,都回來了。

他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