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1)

南山無落梅 汀花水樹 3678 字 2個月前

韓詩謾穿戴整齊後,來到客廳。

陸熹剛煮好薄荷薑茶,看著韓詩謾鬆鬆垮垮的衣服,褲子都拖在地上。

“抱歉,家裡沒有女士的衣服,隻能麻煩你將就一下。”

“沒關係,沒關係,已經很麻煩你了。”韓詩謾忙擺手道,一抬頭,剛好對上陸熹的眼睛。

暖黃色的燈光下,極近曖昧的氛圍,讓韓詩謾的臉騰的一下紅了。

陸熹也有點不自然,咳嗽了一聲說道:“喝點薑茶吧,驅寒”。

天已經黑透了,雨還沒有聽,韓詩謾坐在沙發上喝著薑茶。

“陸……呃,那個你不喝點嗎?你的衣服都濕透了剛剛……。”韓詩謾有點語無倫次,一想到剛才喊他陸老師,先下不管怎麼稱呼都多多少少有點奇怪。

“我對薄荷過敏。”

韓詩謾:“……”

“你怎麼會在北郊有房子?”韓詩謾打量著四周的陳設,剛才急匆匆進來沒有仔細看,現在看來客廳裡隻有一些必備的家具,

角落裡擺放著一架古琴,琴旁有一個很大的展櫃,足足有一麵牆那麼高,裡麵擺滿了古籍和經典文學作品還有一些法律方麵的書籍。窗簾是由薄紗織成,微風吹過,伴隨著雨點打在玻璃上的聲音,簾幕輕輕飄動,透出一絲絲朦朧的光影。

“我太太喜歡這裡,我就買下來了。房子還是她親手設計的,但是還沒裝好,她就去世了。”陸熹低沉的聲音響起。

“原來如此,這裡很漂亮。”

“門口那些花也是你養的嗎?整整一院的四季。”

“是我太太留下的,她是養花的一把好手,以前一院子都是花,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可是我不行養死了許多。陸熹平靜的說道

看韓詩謾沒有接話,陸熹抬頭看向她。

她臉色有些蒼白,眼眶發紅,眼睛裡也有紅血絲,可能是下午流了許多眼淚導致的。

韓詩謾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奶奶以前跟我說,人去世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她會去往天國,在晚上的時候變成星星回來看我。”

“可是天空總是陰沉沉的看不到星星。”韓詩謾的聲音有點哽咽。

陸熹是個稱職的傾聽者,在韓詩謾慢慢的緩過情緒後他緩緩道:“我以前聽過一段話,死亡隻是讓一個人跳出了時間,變成了宇宙裡最原始的分子和原子,它會重新構建成你身邊的其他事物,她以你親人的身份消失了,但她卻散落四周,無處不在。

隻要你還記得你愛的人,總有一天她會以彆的方式和你重逢。她愛你的方式隻會轉移,但永遠不會消失。”

韓詩謾怔怔地看著他,仿佛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很多人會告訴她彆難過,生死輪回都是命數,但是隻有他告訴她,就算雨天月亮也一直在。

兩個人現在離的很近,仿佛呼吸都交織在了一起,有些曖昧摻雜進了客氣中,不受控地發酵,絲絲縷縷的向外擴散。也許是受到了蠱惑。某一瞬間,他鬼迷心竅的伸出手,替她拔開了不小心含在嘴裡的的一縷頭發。韓詩謾沒有想到他突然的動作,慌亂間與他對視,陸熹動作一停,然後緩緩地收回了手。

韓詩謾趕緊喝完了手裡的最後一點薑茶,就匆忙回客房睡覺了。

陸熹盯著茶幾上的被子有些出神,眼中晦暗不明,有些感情已經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

“布穀布穀” 韓詩謾一到房間電話鈴聲就想起了。

“喂”

“韓詩謾!你到哪裡去了,電話也不接,微信也不回。剛才阿姨給我打電話問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我已經幫你圓過去了,手機沒電了。你現在出息了,在國外上了幾年學,都學會不打招呼夜不歸宿了!” 杜梨仿佛要從電話裡跳出來一般

“我現在在陸熹家。”

……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然後就是杜梨發出的尖銳爆鳴 “你在哪!!韓詩謾你還真是悶聲放大招啊,你給我來真的啊!”

韓詩謾:“……”

“不是你想的那樣”

韓詩謾把經過和杜梨說了下 ,杜梨立馬不正經道:

這孤男寡女夜黑風高的,你乾脆直接把他拿下算了。不過他和你哥哥是同學,今年也有37了,還能行嗎?

韓詩謾:“……”

“打住,想出主意就來點正經的。”

“你是不是被宋煜那貨綠傻了,主動出擊啊!機會可不是靠等來的。像他這種高知富二代,彆提多搶手了,再加上他那張臉,嘖嘖,你可得抓緊了。”

“可他有一個去世的妻子,他好像真的很愛他的妻子,我……”

“謾謾,這可不像你的風格。當初那個為了夢想,一個人勇闖意大利的姑娘哪去了。”

“活人是永遠爭不過死人的。逝者已逝,來者可追,總要有人陪他走出來的,你不用有那麼大的心理負擔。雖然我不希望那個人是你,那樣太苦了。但是如果你真的愛他,也不應該因為這一點就輕易放棄。”杜梨語重心長道。

是啊,正如歌詞所說的那樣,我們總是在愛情裡少一點天分。

而這個天分就是永遠不敢向前邁出一步的勇氣。

已是深夜,雨漸漸小了起來,韓詩謾因為杜梨的話,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因為睡前喝了薑茶,嘴裡感到微微發苦,韓詩謾就起身到客廳喝水。

一來客廳發現燈亮著,以為是陸熹睡覺前忘記關了。

走進一看,才發現原來是陸熹坐著那裡煮什麼東西。

“怎麼起來了?”陸熹開口道

“呃……有點口渴,起來喝點水。”

“那你要等一下,水還沒有開。”陸熹也是一夜未眠,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脫離了自己的控製。”

“嘟嘟……”說話間水已經開了。

“我來衝吧。”韓詩謾搶先道

“好,那我去櫃子裡拿些安神的茶包。”

說著陸熹就朝櫥櫃走去。

“啪” 突然客廳內陷入了一片黑暗,好像是停電了。

“你不要亂動,我去找應急的燈……”陸熹話還沒說完就聽就聽見啪的一聲脆響,連帶著的還有韓詩謾嗚咽的叫聲。

“詩謾,你沒事吧”陸熹兩步並成一步朝韓詩謾走去,一把抓住韓詩謾的手,“你沒事吧。”

韓詩謾猛的抬頭,好像已經忘記了疼痛。他又聞到了陸熹身上的木質香,就如那日在台伯河沿岸一般,隻是這次她完完整整的丟了心。

可能是意識到了不妥,陸熹鬆開了韓詩謾的手。

“你先不要亂動,我去把應急設備打開。應該是雨太大,電線短路了。”

陸熹去了大概沒五分鐘,客廳的燈就重新亮了起來。

剛才停電沒有仔細看,隻覺得疼,現在現在發現整個手背都紅了一大片,有些地方還起了小水泡。

韓詩謾走到沙發前,就看見陸熹提著醫藥箱走了過來。

“韓小姐,你先忍一忍。”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可能是杜梨的一番話刺激到了韓詩謾。

韓詩謾開口說道:“剛才還喊我詩謾,怎麼現在就變成了韓小姐。”

陸熹塗藥的手驀地一頓。

“剛才有些著急,冒犯了韓小姐”

“可是我更喜歡你喊我詩謾。”

四周突然靜的出奇,隻有外麵裹挾著樹葉響動的風聲,還有陸熹強健有力的心跳聲。

陸熹:“……”

“我看玩笑的,陸先生。”

誰都沒有再接著這段話繼續說下去,可隻有韓詩謾和陸熹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隻是兩個人誰也沒有戳破,任由它發酵著,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陸熹給韓詩謾塗好燙傷藥後,電來了。

“你這個傷口最近不能碰水。”陸熹邊整理醫藥箱邊囑咐道

韓詩謾答應了後就兀自地回了房間。

想著剛才試探陸熹時陸熹的反應,也不是完全對自己沒有感覺吧。我難道就隻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嗎?!”韓詩謾自顧自的說道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請進。”

“怎麼了”

“水壺破了,這是熱牛奶,你喝完早點休息吧。”陸熹說道

“好的,謝謝你。”韓詩謾一隻手接道。

陸熹走後,韓詩謾喝了口牛奶。

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啊。韓詩謾在心裡揶揄到。

夜還很長,但是這次韓詩謾穩穩地進入了夢香。

清晨,斷斷續續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停了。太陽像個嬌羞的小姑娘,慢吞吞的照出了它的第一縷陽光。

韓詩謾邊打哈欠邊往廁所走去,洗漱完畢後朝客廳走去

看見陸熹已經在用電腦辦公了,他穿著灰色的家居服,頭發也軟塌塌的趴在腦袋上,這是韓詩謾第一次看陸熹穿除西裝以外的衣服,顯得溫柔親和。

“嗨,你起這麼早啊。”韓詩謾開口說道

“習慣了,你的手好點了嗎?”

韓詩謾擺了擺手已經好了大半,隻有碰到才會有輕微的刺痛。

“哎呦!痛啊,我昨天痛了一個晚上,這下彆說工作了,吃飯都是個問題。”韓詩謾張牙舞爪的誇張道

陸熹看到她眼淚汪汪的說道:“那我再幫你換一次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