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1)

南山無落梅 汀花水樹 4669 字 2個月前

“謾謾?你怎麼在這,我不是讓你去科室辦公室等我嗎。”杜梨疑惑的說道

韓詩謾:“……”

“杜醫生”男人神情平靜,聲音一如平常低沉冷清。

杜梨微微頷首“今天感覺怎麼樣,傷口還疼嗎?”

“好多了,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你好好休息,有事按鈴,等會小劉進來給你輸液。”

“好的,謝謝。”

韓詩謾剛想說什麼就被杜梨拉走了,隻得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

一到辦公室杜梨就把韓詩謾按在椅子上刑訊逼供。

“快說,你和他什麼關係,怎麼認識的!你今天不會是借著我特意來找他的吧。”杜梨一連串的問道

“我說梨梨大美女能不能讓我喘口氣啊,我也不知道他住院啊。”

“少來這套,你可彆想忽悠我,眼睛都快長人家身上了,快點老實交代。”

韓詩謾:“……”

“好好好,真是敗給你了,你也彆當外科醫生了,改行當狗仔吧。”

杜梨順勢拉過一把椅子在韓詩謾麵前坐下。

“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我在意大利碰到的那個男人嗎?”

“記得啊,不會就是他吧!你們倆這是什麼緣分啊!”

“而且他還是我哥的高中同學。”

“我的老天爺,這是什麼天大的緣分”杜梨拿胳膊戳了戳韓詩謾,“我感覺可以,比那個什麼宋煜好多了,那個死渣男!”

“好什麼好啊,我沒說我喜歡他。”韓詩謾嘴硬的嗔怪道

“行了啊,我們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你想什麼我還能不知道。”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韓詩謾垂眸沉思了一會兒緩緩說道:

“其實,當我知道宋煜出軌的時候,我懷疑過愛情,我覺得那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再真摯的情感,隻要新鮮感一過就沒有人會珍惜了。

但是當我在意大利看見他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我那一瞬間的心悸,我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我也以為我會因為宋煜久久走不出來,我去羅馬有一部分也是這個原因,但是一切來的太快了,這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一見鐘情吧。”

韓詩謾搖頭苦笑:

“我不會因為覺得他其實對我挺好的,或者舍不得那兩年時光,就原諒他,如果這樣那往後的十年二十年呢。大概回憶都是美好的,所以憶起來也都是帶笑的,但是我做不到因為這兩年,而賠上我的人生。

原來在愛一個人的時候,做到不愛很難,可不愛一個人的時候,想要做到愛更難。”

“這不怪你,人都是這樣的,你不能因為自己沒有為宋煜過多悲傷而來譴責自己,況且你並沒有做錯,我們有追求自由和愛的權利,不是嗎?”“如果我們每天不管什麼事都要背著這些道德感生活,總有一天會受不住的。”杜梨拍了拍韓詩謾的肩膀安慰道。

“好了,準備好小牛吃老草了嗎?”杜梨又開始不正經道,“你可要危險了。”

韓詩謾有時候真的是跟不上杜梨的腦回路,“……這又怎麼說啊,杜大醫生。”

杜梨打了韓詩謾一下說道:“彆貧,你看啊。這個男人長的確實是不錯滴。但是離過婚是個二婚啊,年紀又比你大那麼多,還很你哥是同學,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哥保證第一個不同意。”

“…………”

“什麼離婚,人家那不是離婚是喪偶好嗎?”

杜梨很不屑的奧了一聲:“沒孩子吧?”

“你想什麼呢,當然沒有了。八字都沒一撇呢,你是不是想的有點多。”韓詩謾語塞道

“我這叫未雨綢繆你懂不懂。”杜梨傲嬌的朝韓詩謾眨了眨眼睛。

韓詩謾知道杜梨說這些是為了轉移自己注意力,好讓自己不要傷心,便說道

:“知道啦,杜醫生。你最關心我了,趕快換衣服,逛街啦,快點”

杜梨:“……”

很多人會走進又走出你的生活,但隻又真正的朋友才會在你心裡留下足跡。三天後,陸熹出院了。明天上午路熹正好有一節關於法學理論和刑事訴訟法的連堂課。

上完這幾節課正好可以休息幾天,陸熹回複了韓女士的郵件,並約她明天下午在華大附近的咖啡廳見麵。

上午課結束後,留下學習委員點名,陸熹準備起身前往咖啡廳。

“陸教授,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一個學生道

“沒關係,請問有什麼事嗎?

“陸教授,就您剛才舉例說的縣長利用職務之便收取公路建設籌資款,並以暴力手段□□請求緩交籌款的女青年。縣長因職務矢口否認,公安局因此沒有立案,但縣檢察院經調查□□屬實,遂又讓縣公安局立案,而後公安局又再度立案……

我有點不明白,縣檢察院將案件轉往縣公安局查處對嗎?能方便您給我解釋一下嗎?我上次預約您的論文指導沒預約上……”

“是對的,本案定性為□□犯罪案,作為職能管轄上應該由公安機關主管,縣檢察院接受被害人告發,又按照管轄規定移送公安機關處理。”陸熹頓了頓又道“你下次可以用郵件把論文發給助教。”

“好的,謝謝教授,耽誤您這麼長時間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勤學好問是好事。一些理論上的東西,多找些實際案例更有利於理解。”

從學校出來已經快下午一點鐘了。來到咖啡廳,陸熹看到有一個背對著自己的女生,紮著高馬尾,顯得乾淨乾練,應該就是查理教授的學生了。

“你好,學校有點事耽擱了,沒讓你久等吧。”陸熹坐下說道

“陸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會就是我老師介紹的那個收藏家吧。”韓詩謾詫異道

“這麼巧,又見麵了。想必韓小姐就是查理教授的得意門生了。”

“得意門生算不上,隻是老師不在中國,委托一下我而已,也是想讓我多多學習。陸先生的病怎麼樣了?”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多謝掛懷。”

“那就好。”韓詩謾拿出導師提前發的修複流程及其具體方案給陸熹過目,並一直向陸熹介紹具體的修複情況和可能無法避免的二次傷害及意外情況。

一抬頭發現陸熹好像一直再看著自己,“怎麼了,陸先生。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韓詩謾有些不知所以的摸了摸臉。

“抱歉,沒有。隻是沒想到你會從事這樣的職業。”

“那陸先生覺得我應該從事什麼職業,是覺得我不像文物修複師。”韓詩謾溫柔的詢問道

“隻是覺得這個職業很聖神,也很辛苦。你很勇敢。”

“謝謝。”韓詩謾笑道“我也沒有想到,陸先生年紀輕輕就有這麼多稀世藏品。”

“這是我祖母的,她是個古董收藏家。隻是現在不在國內,所以就委派我來和你溝通一下。”陸熹推了推眼鏡框道

韓詩謾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冒昧的問一下,陸先生是近視嗎?以前從沒見你帶過眼鏡。”

韓詩謾打從陸熹一進來就注意到他戴了一副金絲眼鏡,禁欲感十足,又有些迷人。

“有點近視,但度數不高,有一隻還是平光,所以不常戴。”

“你戴眼鏡很好看,平常都沒見你戴過,顯得很親和。”

陸熹扶了扶框鏡道“謝謝。”

商量好了具體事宜,已經快到飯點了。“上次一直說要答謝一下陸先生,今天正好有空,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你的病還沒好全,不能吃刺激性的東西。我們去喝菌菇烏雞湯吧,正好可以給你補補。”

看韓詩謾這麼說,陸熹也不好直接拒絕。兩人就一起去了雞湯店。

“這家我和杜梨常來,就是你的那個主治醫生。老板是雲南人,據說是為了相戀多年的女友才把店開到南城來的。你嘗嘗,很好喝的。”韓詩謾給陸熹盛了一碗。

“確實是個好地方。”

雞湯色澤油亮,鮮香不膩,搭配著菌菇更加爽口。陸熹也沒忍住多喝了兩碗。從雞湯店出來已經快接近傍晚,太陽已經鑽進的地平線裡,在地球的另一端冉冉升起。

倆人肩並肩的走著,一路上靜悄悄的,隻有時不時往來車輛的車流聲。

“大概的流程就是下午商量的那樣,比較脆弱的藏品會空運給我導師,到時候他會和蘇女士協商。”韓詩謾率先開口道

“麻煩你了。”他還是一如往常的平淡和冷靜,禮貌間夾雜著些疏離。

“不麻煩的”

又陷入到了一片寂靜中,天已經慢慢黑透了,城市中四處散落的霓虹燈也化不開天空中的濃霧與黑暗。

“感謝韓小姐今天的款待,雞湯很好喝。我祖母藏品就麻煩你了,改天我請你吃飯。”陸熹突然道

韓詩謾一路上都在思考和陸熹說點什麼,好讓氣氛不那麼過分安靜。可能是沒有想到陸熹會主動提到請自己吃飯,一時間愣了神,就定定的看著陸熹。

“奧……吃飯啊。今天都沒有請你吃正餐,隻喝了雞湯,不用還特地讓你破費,祖母的事也是我應該做的,況且我最近因為展品的事也很忙……”韓詩謾突然語無倫次的說道

啊啊啊啊韓詩謾,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快答應人家啊,你怎麼還跟著叫上祖母了,人家跟你很熟嗎?完蛋了。韓詩謾在心裡懊惱的想著,每次都是嘴比腦子快。

“原來是這樣,是我考慮不周。”陸熹倒沒有介意。

“啊不不不,不是,要不……你再重新考慮一下,我剛才的意思是……。”

韓詩謾窘迫又無奈自己的腦回路,臉紅的像個蘋果,突然看到陸熹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鏡片後的眼眸旁閃起細紋,似攏了溫和的月澤,華光流轉。

他居然笑了,韓詩謾看了看他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雨一連下了四天,細如發絲,洋洋灑灑,帶著早春樹枝抽芽的清新與詩意。距離上次和韓詩謾吃飯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陸熹今天一早要到學校開會。已到初春,下完雨後天氣漸熱,陸熹穿了一身灰色的薄款西裝,外加一件黑色風衣。走到鏡子前,突然看到洗漱台上的眼鏡。

“你帶眼鏡很好看,顯得很親和。”韓詩謾的話一下子像雨後春筍般一個字接一個字的蹦到了陸熹的腦海中。

陸熹神鬼時差地戴上了眼鏡。

來到學校,開始了第一節刑法學總論課。

“現在不點名,下課後學習委員負責點一下。”

“誒誒,你們有沒有覺得陸教授今天有沒有什麼不一樣啊?”前排的女生拍了拍旁邊的同桌。

“是啊,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女生甲說道:“陸教授今天戴了眼鏡欸,天呐!!人怎麼可以帥的這麼逆天。”

教室裡好多人都是提前一周搶陸熹的公開課,所以慢慢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陸熹也注意到了,放下了按動PPT的手,說道:“怎麼了。”

有一個大膽的女生站起來舉手說道:“陸教授,她們說你今天戴眼鏡很帥。”

“哇哦哦哦哦哦哦”,班裡傳來一陣歡呼的笑聲。

陸熹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幽默的說道:“謝謝,如果這可以促進你們更好的聽課的話,我可以考慮經常戴著。”

教室裡又是一陣歡呼聲。

“好了,現在我們要開始上課了。”

下課後留下學習委員點名,陸熹走出了教室。

“誒,你們說陸教授是不是談戀愛了啊”

“對對,我也感覺他怎麼有點不一樣。”

“不知道啊。哎呀,不就戴了個眼鏡,你們幾個彆亂猜了。”幾個女生在一起小聲八卦道

“對呀對呀,彆腦洞這麼大。”

“也是,走吧,吃飯去。”

上完課,陸熹驅車回家。他下午要去廣東做一個法律援助,這兩天都不在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