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白虹貫日

一、商旗蔽空

北境十三城的烽火台掛上織錦旗那日，林婉兒在鷹嘴崖焚了最後一卷《女誡》。鹽鐵馬隊踏碎薄冰而來，駝鈴係著各城通關文牒，為首的獨眼鏢師摘下鬥笠——竟是當年布莊的老掌櫃。他攤開輿圖，商路標記處滲出褐斑："侯爺，南邊來的茶葉裡摻著人血。"

林婉兒用銀簪挑起褐斑輕嗅，簪頭藍寶突然龜裂。碎渣裡滾出粒金珠，刻著新帝登基的年號。窗外傳來雲板急響，瞭望塔上的少年嘶聲喊破了音："北海浮屍！穿著咱們的棉甲

二、骨瓷秘色

冰港泊著三十艘幽靈船，甲板堆滿青白瓷罐。林婉兒劈開封印紅蠟，罐中醃著的竟是當年黑船鬼麵人，眉心釘著謝家軍箭頭。蕭煜的冰雕在日光下泛起血絲，她掰下片冰晶投入瓷罐，腐屍突然睜眼吟唱《引魂謠》。

"侯爺！瓷窯出事了！"親衛呈上碎瓷片，豁口處粘著紺青釉料——正是永和年間失傳的秘色瓷。林婉兒撫過冰雕蕭煜的斷臂，冰層下赫然流動著同樣釉彩。更漏聲裡，第一艘商船龍骨突然開裂，湧出的不是海水，而是混著碎骨的釉漿。

三、千絲局

南境使團遞來的國書浸過龍涎香，林婉兒卻從夾頁抖出張人皮。硝製的薄皮上刺著北境布防圖，針腳用的是林氏布莊特供的金蠶絲。她突然掀翻燭台，烈焰舔舐人皮顯出血字：一命換一城。

"故人既至，何不現身？"林婉兒甩出袖中銀針，釘住梁上黑影的衣角。黑衣人割袍斷袂，飄落的碎布裡裹著枚玉扣——與當年太後賜死的謝氏遺孤繈褓之物一般無二。窗外突然箭雨傾盆，每支箭尾都係著半熟的金蠶繭。

四、局中人

秘色瓷在子時齊齊炸裂，釉漿凝成個"謝"字。林婉兒踏著瓷片闖入冰窖，蕭煜的冰雕胸口竟嵌著枚活繭。金蠶破繭那刻，北海掀起腥風，三十萬英靈從水晶宮闕浮出，每個魂影心口都綴著玉扣。

"好妹妹，這出《傀儡戲》可還精彩？"冰麵突然映出張熟悉麵孔，本該魂飛魄散的林如霜從血瓷中走出，腕間金鈴係著南境王璽。她身後浮現的鬼麵軍團，鎧甲內襯全用林氏錦緞裁製。

林婉兒突然扯開領口，狼首刺青在月光下蛻成金蠶："姐姐可知，你養的蠶王為何隻食北境桑？"她揮劍斬斷冰雕左臂，斷肢化作漫天蠶絲，每根絲線都綴著軍餉案的鐵證。北海開始逆流，浪尖托起百年前沉沒的謝家樓船。

尾聲：自立者鑒

晨光刺透蠶繭時，林如霜的金鈴碎成齏粉。林婉兒站在樓船殘骸上，手中提著南境王的頭顱。幸存的鬼麵人撕下麵具，露出北境婦孺的麵龐——她們發間彆著紡錘，腕上纏著商隊旗繩。

"北境今後無侯。"她將鎮北印砸向冰雕，蕭煜的胸膛突然迸出春芽。水晶宮闕轟然坍塌處，升起七十二座織造坊，每台織機都刻著陣亡將士姓名。南風捎來新帝求和書時，林婉兒正教女童們用箭簇紡線，北海儘頭隱約傳來破冰聲。

（新篇伏筆：①金蠶繭串聯南境與謝家秘辛；②春芽暗示蕭煜蘇醒可能；③紡機製暗藏軍械革新。延續女主破局風格，將商戰與兵戈熔鑄為女性自立的新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