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孤女(1 / 1)

陽城,破胡同口。

鵝毛大雪如柳絮不要錢般灑落,堆積在地上形成一層厚厚的積雪。

一衣著破舊的中年男子,裹著衣袖來回跺腳:“這鬼天氣,若不是為多賣兩個子,老子才不可能飄雪天出門。”

孟紫菀是被凍醒的,她哆哆嗦嗦睜開眼睛,卻發覺自己如何都動彈不得,起初還以為自己是被凍僵,卻看到身上被纏繞厚厚的繩索。

完了,遇到人販子了!

孟紫菀一驚,一旁的光頭聽到動靜看向她,竟是一臉溫和:“喲!紫菀醒了,這該死的鬼天凍得慌不?一會到地方就不冷了。”

孟紫菀掙紮起身,原宿主的記憶頓時一股腦的湧入。

她叫孟紫菀,父親跟母親都曾是齊朝巫師,在一次外出翻山越嶺采集草藥時,不幸摔落山崖而亡。

她們唯一的女兒也就是孟紫菀,成為孤女。

而她的親戚都是不要臉的吃絕戶,曾經父母在世時,對親戚們儘心儘力。

誰家出事有困難,都是給錢給銀子,出力幫忙。從來沒要過什麼回報。

而如今父母不在了,他們不但一夜翻臉,霸占孟紫菀的房子和土地,還強占她的錢財。

麵前的人,是父親的親哥哥,她的親伯伯!

可伯伯卻絲毫不在乎情麵,甚至綁了她想將她賣去青樓,隻為換兩個子買酒吃。

想到這,孟紫菀隻覺悲哀,宿主父親在世可沒少幫過他,如今卻這般對待自己。

光頭摸了摸自己的頭,拽緊手裡的繩子。

“走,紫菀前麵就快到了。”

孟紫菀踉蹌一下,摔在地上,她扭頭注視伯伯,一副楚楚可憐的語氣:“好伯伯,這繩子累得我太緊了,把繩子鬆開好不好。”

光頭皺起眉:“一會就到地方了,到地方就給你鬆開,咱們趕緊走吧。”

孟紫菀聽後不顧天寒地凍,直接賴在地上不走了:“你不給我鬆開我就不走,我凍僵了,你拖著我走吧!”

“這小丫頭!”

光頭怒罵一聲,他想尋個木棍可地上隻有一片雪白,當即他對孟紫菀踢一腳:“給我起來,這種時候容不得你放肆!”

孟紫菀被凍得發疼,她臉色發白道:“伯伯,你看我的都凍得走不動路了,你就是把繩子鬆開我不可能會跑吧?”

光頭也覺得凍得慌,又跺跺腳,見孟紫菀身上如此單薄,甚至臉都凍得毫無血色。

他斷定孟紫菀應當是跑不了,便不耐煩送開繩索。

“給你鬆開了,起來,快走。”

孟紫菀艱難的掙紮起身,抱著胳膊往前走了兩步。

她四處觀望,周圍街上沒多少人,到處都是厚厚的積雪空曠的很。

自己衣著單薄,跑也著實邁不開腿,指定跑不過那光頭。

孟紫菀拚命拍打著胳膊,邊走邊蹦想讓自己身體暖和些。

光頭在身後不耐煩的催促:“快走吧,彆蹦了,一會到地方就暖和了。”

兩人沉默走著,在一片白花花的世界中,迎來一片紅花花的人。

幾個身著紅衣的男子抬著一頂轎子,正慢悠悠走著。

孟紫菀正看著,忽覺身後一緊光頭抓住了她低聲道:“瘋了嗎?還往前走什麼,見到王爺的轎子還不跪拜?”

王爺?

孟紫菀迷迷糊糊跟光頭一起跪拜在轎子前,孟紫菀微微抬頭,那是一頂大紅的轎子,幾個紅衣人抬著顯得很是喜氣。

若不說是王爺,說不定她還以為是誰家姑娘出嫁。

“那是王爺?”

孟紫菀默默觀望,注視一隊人緩緩在麵走過,而眼看轎子就要走到自己麵前時。

孟紫菀知道,自己可以衝一下,不管是求王爺救自己,還是把事情鬨大都好。

機會隻有這一次。

她趁光頭手鬆的一刹那,猛地踹開他連滾帶爬往轎子上爬。

“王爺!王爺!”

侍衛見狀大駭,急忙上前拉她:“放肆!你這做什麼!這裡麵的人可是王爺!”

光頭急忙湊上前,賠笑道:“官爺息怒,這是我的侄女,她是個瘋子我現在就帶她走。”

轎子裡的男人聽到動靜,出聲詢問道:“出什麼事了?”

一侍衛急忙道:“王爺,是一女瘋子冒冒失失的,不小心衝撞了。”

“瘋子?聽聲音不像啊。”

裡麵的人好奇用扇柄挑開馬車簾,孟紫菀見狀不顧三七二十一就往裡麵鑽。

“王爺!求您救救小女子!”

侍衛大驚失色,想拉卻沒拉住:“瘋了嗎!你這丫頭,這是做什麼!”

王爺剛伸出頭又被撞了回去,當即揉揉腦袋不耐煩的拉住那女子。

“哎呀,撞死我了!”

兩人四目相對,霎時茫然。

“孟紫菀!”

“陳初夏!”

曾經高中到大學時期的死對頭!你怎麼也穿越了!

陳初夏上下掃視她,忽然就笑了:“真稀奇,想不到能在這種鳥不拉屎地方遇見你。”

孟紫菀進了馬車轎子,這才覺得暖和了些。

“我來不及跟你細說,救我一命!”

話音未落,厚重的裘衣就被披在單薄的肩頭。

陳初夏起身下了馬車,看了一眼那被侍衛拳打腳踢的光頭,急忙揮手:“哎哎哎,住手住手,怎麼能打人呢?”

聞言侍衛們才住了手,陳初夏歪頭看了那人兩眼,便扭頭問轎子裡的人。

“他是你什麼人?”

光頭急忙道:“我是她伯伯!"

陳初夏吆喝一聲,一扇子扔過去:“沒問你!”

孟紫菀顫聲道:“他是人牙子,想賣我去青樓,求王爺給民女做主!”

“哦!”陳初夏點點頭,笑道:“人牙子啊,王爺我遇到這種事不能不管啊,誰讓我心善?”

當即陳初夏就令人打死光頭,就地掩埋。

“走,回府。”

陳初夏回到馬車,見孟紫菀縮成一團,懷裡還抱著他的暖手爐。

“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孟紫菀皺成苦瓜臉。

“彆提了,我爹娘都死了,一群親戚吃絕戶。這當伯伯的還想賣我去青樓,冰天雪地差點凍死。”

“那你現在是沒地方去了?”

陳初夏是完全的同情,但他的語氣卻有些幸災樂禍。

孟紫菀反問道:“你想讓我去哪?”

“還能去哪?”陳初夏笑笑:“先來我府上住兩天,但我不能收留你太久。”

孟紫菀吸吸鼻子:“嗯,多謝。你放心,等我找到活路立馬就走。”

陳初夏又放軟態度:“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連累你。”

“連累,此話怎講?”

陳初夏依靠在馬車上,一臉生無可戀:“你是不是覺得我穿成王爺,就萬事不愁了?”

“我父親勾結朝臣,手中握了三十萬兵權,皇帝忌憚他,一直想辦法鏟除他。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被皇帝處死,被抄家流放。覆巢之下無完卵?我也不可能會獨善其身。”

聽到這話,孟紫菀頓時覺得,同是天涯淪落人,對陳初夏的不由得同情幾分。

“祝你不會流落寧古塔。所以,你準備怎麼辦?”

“我爹,給我談了個婚。讓我給當朝三公主當駙馬,但人家沒看上我。”

孟紫菀聽後哦了聲,沉默中,兩人來到陳國府門前。

陳初夏下了馬車:“下來吧。”

一下馬車,又是一股寒風撲麵,可有了陳初夏的裘衣,倒也不是多冷。

陳初夏依舊盯著她看,讓侍衛去取來羊毛鞋。

“把這個穿上。”

孟紫菀穿上鞋,不忘說一句:“你人還挺貼心。”

兩人來到院子中,陳初夏忽然變了臉,一把推開孟紫菀。

語氣高高在上道:“去,你先去我屋子呆著。”

孟紫菀眨眨眼,看向院中的幾人也明白什麼,裝模作樣道:“是,公子。”

她甚至還行了一個不標準的禮,便跟著丫鬟走了。

陳初夏被逗笑,強忍著上前:“爹爹,母後,你們怎麼來了?”

院中坐了三人,分彆是陳初夏的父親,母親以及三公主陳青黛。

雖然兒子帶回來一女子,但二老早就見怪不怪,奈何公主在麵前,不得不裝模作樣提醒兩句。

“那女子是誰?”

陳初夏如實回答:“孤女,孩兒見她可憐就把她帶回來了。”

父親皺眉道:“今後,不要亂帶那些女子回來。”

陳初夏點頭說是。

此時孟紫菀正在木桶中沐浴,一旁的丫頭都不敢近身,孟紫菀猛猛往臉上潑水搓洗。

丫鬟:好粗魯。

孟紫菀的雙親死後,便沒過幾天好日子,更何況這冰天雪地窮人根本洗不了澡,身上早就累積了一層厚厚的淤泥。

孟紫菀洗了半天,終於洗乾淨些。

此時屏風身後的木門打開,一旁的丫鬟見狀都紛紛散開,孟紫菀感受到身後有人,還當是陳初夏。

便問道:“你回來了,怎麼樣,那三公主來找你可是為了婚事?”

“你知曉,我與他的婚事?”

聽到這話,孟紫菀猛地停下搓洗的手,女人的聲音!

猛地扭頭,身後站著的人,不是陳初夏,而是三公主陳青黛!

當即孟紫菀臉都綠了:“三公主!”

她有些不知所措,急忙背過身去:“公主殿下!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