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鄭謙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即將倒下的盧婉清,驚呼出聲。
他小心地將她放到床上,焦急地喚來大夫。
老中醫捋著胡須,一番診脈後,卻搖頭晃腦道:“怪哉,怪哉,夫人脈象平穩,並無大礙啊。”
鄭謙一聽,心裡的石頭非但沒落地,反而更加懸了起來。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暈就暈?
這老中醫該不會是個江湖騙子吧?
他忍不住懷疑地瞥了一眼大夫,又看向臉色蒼白的盧婉清,心中焦灼萬分。
房間裡的氣氛瞬間凝滯,像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壓在胸口,讓人喘不過氣來。
盧婉清悠悠轉醒,隻覺得渾身無力,像被抽乾了精氣一般。
她掙紮著想坐起來,卻感覺頭痛欲裂,仿佛有無數根針在紮她的腦袋。
“彆動,婉清。”鄭謙心疼地扶著她躺下,“你感覺怎麼樣?”
盧婉清虛弱地搖了搖頭,強忍著不適,努力回憶起那個符號。
“我…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她痛苦地閉上眼睛,眉頭緊鎖,每回憶一分,那錐心的疼痛就加劇一分。
鄭謙在一旁看著,心如刀絞。
他多想替她承受這份痛苦,可是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這種無力感讓他感到窒息,仿佛被困在無形的牢籠中,動彈不得。
房間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盧婉清感覺自己像個廢人,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成了鄭謙的累贅。
她沮喪地閉上眼,淚水無聲地滑落。
“對不起…”她哽咽著,聲音細若蚊蠅。
鄭謙握住她冰涼的手,柔聲道:“傻瓜,說什麼傻話呢……”
盧婉清無力地搖頭,淚水浸濕了枕巾,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她感覺自己像被困在迷霧中,找不到方向,看不到希望……
鄭謙看著她痛苦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
他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目光深邃而堅定。
“婉清,”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決絕,“相信我……”
鄭謙將盧婉清安置好後,便一頭紮進了茫茫人海。
他不願讓婉清獨自承受這份痛苦,更不願將希望全寄托在家族那些老古董身上。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他走街串巷,逢人便問,手裡的畫像從嶄新到褶皺,幾乎要被磨破了皮。
那符號,像一道詭異的咒印,深深地烙印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這符號…看著眼熟啊…”一個賣糖葫蘆的老漢眯著眼,抓了抓花白的胡子,“好像在哪兒見過…”
鄭謙心中一喜,連忙追問:“大爺,您在哪兒見過?快告訴我!”
老漢卻擺擺手,慢悠悠地嘬了一口葫蘆上的糖衣:“哎,老嘍,記不清了…”
鄭謙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又掏出一錠銀子塞到老漢手裡:“大爺,您再想想!”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老漢的眼神瞬間亮了,像兩顆閃閃發光的金豆子:“哎,我想起來了!好像…好像在城西那個老秀才那兒見過!”
鄭謙如獲至寶,道謝後一路飛奔至城西。
他用力敲響了老秀才家的門,恨不得把門板都敲下來。
“來了來了!敲什麼敲,催命呢!”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秀才慢悠悠地開了門,一臉不耐煩。
鄭謙顧不上寒暄,直接將畫像遞到老秀才麵前:“先生,您見過這個符號嗎?”
老秀才接過畫像,眯著眼仔細端詳了片刻,臉色逐漸變得凝重:“這…這是‘隱世一族’的族徽!”
“隱世一族?!”鄭謙心頭一震,仿佛一道驚雷劈開了迷霧。
老秀才捋了捋胡須,緩緩道:“這是一個古老而神秘的家族,據說擁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隻是,他們早已隱世多年,不問世事…”
鄭謙激動得難以自持,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立刻趕回府中,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盧婉清。
“隱世一族…難道…我的身世…”盧婉清眼中閃爍著希冀的光芒,蒼白的臉上也泛起了一絲紅暈。
鄭謙握住她的手,堅定地說:“婉清,彆擔心,我一定會查清楚!”
他轉身要走,卻被盧婉清拉住:“等等…”
“怎麼了?”
盧婉清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小心…我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鄭謙踏入家門,迎接他的不是預想中的寧靜,而是一場劈頭蓋臉的“炮火洗禮”。
幾個族老臉色陰沉,像極了包公鍘陳美玲的名場麵,就差沒喊一句“帶上來!”了。
“鄭謙,你為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把家族的事務都拋在腦後了?你眼裡還有沒有祖宗規矩?!”一個族老吹胡子瞪眼,唾沫星子差點噴到鄭謙臉上。
“就是!家族生意都讓你放一邊了,你這是要娶妻不顧家啊!”另一個族老陰陽怪氣地附和,活像個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檸檬精。
鄭謙臉色一沉,一股無名火直衝腦門。
他強壓怒火,一字一頓道:“婉清不是‘來曆不明的女人’,她是我的妻子!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妻子?嗬,誰知道她是什麼來路!彆到時候引狼入室,悔之晚矣!”
“放肆!”鄭謙怒喝一聲,嚇得那幾個族老都噤了聲。
房間裡的氣氛瞬間凝固,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火藥味,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躲在屏風後的盧婉清聽得心驚肉跳,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裡。
她不想因為自己讓鄭謙與家族產生矛盾,這種愧疚感像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一個沉穩的聲音打破了僵局:“夠了!”
鄭謙的父親,鄭家家主,緩緩從內堂走出,目光如炬,不怒自威。
他掃視了一眼眾人,語氣堅定:“謙兒做得對!家族就應該支持他去探尋真相!婉清是謙兒的妻子,她的事就是我們鄭家的事!”
全場鴉雀無聲,那幾個原本叫囂的族老也像霜打的茄子,蔫頭耷腦地閉了嘴。
鄭謙感激地看向父親,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父親永遠是他最堅實的後盾。
周圍的人紛紛對鄭家家主表示敬佩,讚揚他的深明大義。
氣氛由緊張轉為輕鬆,如同暴風雨後的彩虹,意外地和諧。
鄭謙深吸一口氣,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盧婉清所在的房間。
他推開門,看到盧婉清正擔憂地看著他,眼眶微紅。
“婉清,我……”
鄭謙快步走到盧婉清身邊,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婉清,我找到了一些線索。”他將老秀才的話複述了一遍,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和期待。
盧婉清聽後,心中充滿了感動。
她深情地望著鄭謙,眼波流轉,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訴說。
這個男人,為了她,不顧家族壓力,四處奔波,這份情誼,比山高,比海深。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鄭謙的臉龐,感受著他肌膚的溫度。
鄭謙被她的眼神所吸引,心跳驟然加速。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上了她的額頭,溫柔而繾綣。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甜蜜起來,彌漫著戀愛的芬芳。
“我們這就出發!”鄭謙眼神堅定,仿佛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
這可不是什麼霸道總裁愛上我,這是雙向奔赴的愛情!
根據老秀才的描述,這個“隱世一族”的遺跡應該在城外的一座荒山上。
鄭謙和盧婉清備好乾糧和水,騎著駿馬,一路向荒山進發。
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仿佛忘記了所有的煩惱。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構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這哪裡是去探險,這分明是去郊遊!
到達荒山腳下,兩人棄馬步行,沿著崎嶇的山路向上攀登。
山路陡峭,荊棘叢生,但他們相互扶持,彼此鼓勵,沒有絲毫的退縮。
終於,他們在山腰處發現了一個神秘的山洞。
山洞入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擋,若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
洞口黑漆漆的,仿佛一隻巨大的野獸張開了血盆大口,令人望而生畏。
“婉清,小心點。”鄭謙握緊盧婉清的手,警惕地環顧四周。
山洞裡傳來陣陣陰森的氣息,夾雜著不知名的獸吼聲,讓人毛骨悚然。
盧婉清也有些害怕,但她緊緊地貼著鄭謙,從他身上汲取力量。
她知道,隻要有他在,她就無所畏懼。
“我們進去吧。”鄭謙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決絕。
他抽出腰間的佩劍,率先踏入了山洞。
盧婉清緊緊地跟在他身後,兩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山洞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隻有偶爾從洞頂灑落的幾縷陽光,勉強照亮前方的路。
“等等……”盧婉清突然拉住鄭謙的衣袖,聲音顫抖,“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鄭謙屏住呼吸,仔細聆聽。
果然,除了風聲和水滴聲外,他還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某種生物的呼吸聲,低沉而規律。
“噓……”鄭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盧婉清不要出聲。
他握緊手中的劍,目光如炬,警惕地注視著前方。
黑暗中,一雙幽綠的眼睛緩緩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