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林佳樂回到家一句話也不說就躺床上去了,今天下午回到房間竟然罕見的跟林杉打了招呼。
“寫作業呢?”
林杉很不習慣她這麼有禮貌的樣子,一時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一臉懵地坐在那看她。
林佳樂就在房間裡來來回回的進出房間,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每次進門還都會向林杉問候一句。
“喝水嗎?”
“餓了吧!”
很日常的問候在林杉聽來都很反常,林杉心想:“她該不會又開始抽煙了吧?”
中考結束,林杉迎來了超長的假期,放假第一天,她一覺睡到了下午,醒來後摸起枕邊的手機一看時間,已經下午兩點了,醒來後又渴又餓,從床上爬起來打算去廚房去找點吃的,路過衛生間時,看見裡麵一個人影周圍還煙霧繚繞的。
努力睜了睜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臉。發現眼前手裡拿著煙正吞雲吐霧的那人正是林佳樂。
此時林佳樂還沒發現林杉已經看見她了,正照著鏡子沉浸式抽煙。
林杉可不想錯過這一曆史性場麵,手機還沒拿出來,林佳樂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機械般地慢慢扭頭,直到看見林杉頓時心如死灰般地在心裡念著:“完了。”
林佳樂人生唯一信條就是:千萬不要被人抓住把柄——尤其是自己的妹妹。
看她轉過身來,林杉眼疾手快地鏡頭對準她“哢哢”一頓連拍,竊喜道:“完美機位,還挺會看鏡頭。”照片到手了,人都變得狂妄了,也不朝林佳樂喊姐了,直接輸出,“樂樂還會抽煙了。”
對於她的突然出現,林佳樂一時也來不及反應,一整個人直接愣在那,手裡還捏著煙,全被她拍到了,眼神裡閃過一絲悔意,“這下全完了。”
被拍到後林佳樂才想起來要藏一藏,拿煙的那隻手背在身後。看林杉一下子膨脹起來,自己也毫不怯場,自己的問題一點看不著,先揪住她的問題質問起林杉來:“你怎麼在家,今天怎麼沒去上課,你該不會是逃課了吧?”
“我逃課?你怎麼不說我輟學!。”
“我中考都結束了,已經放假在家兩天了。”林杉對她的質問感到無語,再不關心自己的妹妹,起碼也得知道上幾年級吧,這不都是基本嗎?
“你都中考完了?什麼時候考的?”林佳樂的確不知道林杉已經中考完了,更不知道她在家,要不也不會肆無忌憚的在家裡抽煙。
林杉懶得跟她多說,直接走向廚房找吃的。林佳樂這會在林杉麵前更無威嚴了,於是她降低了自己的姿態,趕緊熄滅了手裡的煙,巴巴地跟在林杉身後。
“剛剛都看到了?”林佳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想跟她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抽煙,又不確定她是不是真看仔細了。
林杉拉開冰箱門,眼神掃了一圈沒啥能吃的,又關上了。拿起桌子上開封了的半盒百醇餅乾,拿起就吃。聽林佳樂說話,怎麼感覺她像是沒睡醒,非常嚴謹地回她:“不僅看到了,還拍到了。”
林佳樂非得親耳聽到才死心,在她對麵落座,等她坐下,林杉拿著一根餅乾遞給她,“你吃嗎?”
這個動作在林佳樂看來,誤認為她在挑釁自己,加上她自恃清高的臉,眼神看過去,察覺到林佳樂已經在發飆的邊緣了,頓時沒了笑臉,放下手來,老老實實地吃餅乾。
林佳樂臉色鐵青,感覺自己好像被扇了兩巴掌,但自己還不能還手。又換上笑臉,解釋道:“剛剛是我抽的第一根煙,就被你看到了,準確的來說,也被你拍到了,事我都跟你解釋清楚了,你一會就把那照片給刪了。”林佳樂非常專製,但林杉並不吃她這套。
林杉自然是信她的話,因為林佳樂向來不會說謊,有話直說,從小到大闖的禍比這情況還嚴重的多了去了,每次都敢作敢當,她隻要是覺得自己做的對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服軟。
這次雖然語氣沒那麼誠懇,林杉也能從中感覺的出來,她自己也覺得吸煙這件事不對。
林杉好不容易抓住她的把柄,自然不會輕易鬆口放過她,“就拍了張照片,我又不會給彆人看。”
她絕對會給彆人看。林佳樂理解的是她絕對會向爸媽告狀,林杉這時說的完全是反話,林佳樂最了解她了,都怪自己平時太愛欺負林杉了,林杉全學會了,這回她的那一套全被林杉用在自己身上了。
為了家庭的和睦,林佳樂不得不放低自己的姿態,立馬討好起林杉,幫她拿了瓶牛奶,還貼心的給她插好吸管後才遞給她,“光吃餅乾,多乾,喝點牛奶。”
林杉也端起架子來,傲嬌地接過牛奶,“我喝了可不是要答應你刪掉照片的意思,單純是因為我口渴了。”
“不刪可以,彆亂傳就行。”林佳樂退讓了一步,繼續跟她談條件。
林杉也提出自己的要求,“要是你從現在開始對我友好一點的話,我保證照片絕對不會被第三個人看見。
林佳樂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用行動來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從冰箱裡拿出上次她大姑送的巧克力,自己的那份還沒吃,林佳樂全都給了她,林杉接過,兩人就此達成了共識。
之後的幾天,林杉也算是過上消停日子,早上不用喊她吃飯,半夜不會被她從外麵回家吵醒,更不用幫她拿這拿那,愜意的很。
好時光總是短暫的,一天早上,林杉照常帶著手機出門,走在路上,本來想看看時間,發現手機怎麼摁都一直黑屏,以為手機是沒電了,充了會電,摁了好久的開機鍵,也打不開。
恰巧林佳樂這時回家,看林杉一直在那搗鼓手機,隨口說了句,“手機壞了?”
這麼一說不要緊,林杉開始懷疑是她把自己手機給搞壞了,“你給我弄壞的?”
“真壞了?”林佳樂沒想到她手機真是壞了,這對她來說完全是個好消息。在此刻最不應該笑的時候,她笑出了聲。
她這一笑,林杉認為就是她弄壞的,“為了一張照片,不至於吧!”
林佳樂見她情緒不對,收起笑容正兒八經的解釋道:“真不是我,我要是想給你弄壞,我還忍你這麼久?還能讓你一直這麼囂張?”
“那它怎麼突然壞了,在誰看來,都像是你弄的。”林杉半信半疑。
林佳樂鄭重其事地又強調了遍,“我再說最後一次,不是我弄的,你愛信不信。”
現在林杉手裡沒了她的把柄,往常的氣勢立馬就回來了,“去冰箱裡給我拿瓶可樂去。”
看她狂妄的樣子,林杉更加認定就是她給弄壞的,現在完全沒心情搭理她,更彆說幫她拿可樂了,實在是氣不過,真去拿可樂了,不過是她自己把可樂打開給喝了,就為了氣林佳樂。
林杉灌了一口,氣泡從喉嚨劃過,在口腔中發出嘶嘶的聲音,林杉一貫喝不來飲料,但這次莫名覺得這口感還不錯,喝完一口,氣也消了大半,重新恢複理智。
認真想了想,林佳樂確實不是那種背後搞小動作的人,再者說她那麼愛錢,肯定不會故意把手機弄壞,看來這手機的確是自然損壞。無可奈何,隻有這麼想才解釋的通了。
林佳樂悠閒地來到餐廳這,自從剛剛聽到她手機壞的消息後,心情很好,即使林杉把她的飲料給喝了,她也沒生氣,就當請她了。
林杉呆站在那又開始為換新手機的事犯愁,林佳樂奪過她手裡隻喝了一口的可樂,“你以後還聽我安排的話那我……。”
本來還以為是因為手機的事情才覺得她煩,現在弄清了事情的真相,林杉看見她那副嘴臉,隻是聽見聲音都覺得煩,看來並不是因為一些外部因素,一直以來都是因為內在原因才覺得她煩,她天生有一種讓人不爽的體質(單純是讓林杉覺得不爽。
這次林佳樂的反常行為不僅想起了上次的事,林杉以為她煙癮犯了,打算先收買人心,“你該不會又想?”後麵兩個字林杉沒說出口,換作在手上比劃著。
房間的門沒關,這時要是過來個人,可是真聽真感受。林佳樂正站在那門口,上一秒還是體貼大姐姐,瞧見林杉又開始模仿起她來,連忙關上門,衝上前去捂住林杉的嘴,“你小點聲,我人生中就那麼一次犯二的時刻,可讓你逮著了,彆沒完了沒了了,彆再提這茬了,聽到沒?”
林佳樂一回往日的模樣,聽著是在挨教訓,林杉覺得這麼聽著才親切,乖乖地眨了眨眼。林佳樂這才鬆了手,坐在床邊語重心長地說:“你沒什麼打算跟我說的嗎?”
林杉仔細想了想,最近的確沒什麼煩心事,目前來說最重要的事就買一個新手機,於是跟她提了:“我手機壞了,該換一個新的了。”
林佳樂全當沒聽到,開始裝作忙碌的樣子。
林杉撇了撇嘴,心想:“又讓我說,說了又裝沒聽見。”很是無語,收心繼續寫作業。
在房間待了不到十分鐘,林佳樂又準備出門了,出門前還不忘提醒林杉,“該吃飯了。”
林杉衝著她的背影問道:“你又不在家吃晚飯?”林佳樂頭也沒回就走了。
周六下午,林佳樂被蔣佩妮喊起來吃晚飯,過了會兒林祥輝也回家了,看上去心情很不錯。
三個人坐在一起吃飯,一直沒瞧見林杉,林祥輝問:“寧寧呢?”
“下午昊昊來找她,出門前說讓寧寧在他家吃完晚飯回來。”蔣佩妮答。
聽到後便到了滿滿一杯酒,抿了口酒,嘴角微微上揚,蔣佩妮洞察到他的小表情,問他:“什麼事這麼開心?”
林祥輝就等她來問,“今天我又去弗臨了,見了他們總經理,說我們工廠規模太小,不在他們考慮範疇。
“沒談成怎麼心情還這麼好。”蔣佩妮話裡帶刺。
“你聽我把話說完呀,等電梯的時候遇見千語公司的采購經理,上前搭了句話,聊了幾句,明天約了見一麵。”
“這次能談成?”蔣佩妮問。
“明天去好好談談,不過他這個人看上去比那家夥靠譜多了,跟我聊的全是工作上的事,也不會暗示你彆的。”林祥輝很看好這次機會。
一聽又是個賺錢的事,蔣佩妮也有些亢奮,“一會兒我再給你熨熨西裝。”
不過最值得樂的一件事,還是林祥輝今天見到孔順從客戶麵前,從口袋裡拿出沾滿不明物體的手,把旁邊的助理和同事都惡心壞了。
看他這麼丟人現眼,林祥輝可太痛快了,相與蔣佩妮說道說道:“今天那個…。”看見她心情很不錯,就不提那個人給她添堵了。
連忙改口,“今天菜不錯,在外麵油膩的看多了,吃點清淡的特彆爽口。”林祥輝說的特彆隱晦,孔順出了洋相後,公司裡立馬傳開了,在電梯裡還聽見同事也給他起了個“鹹豬手”的外號。
林佳樂聽懂了,去孔順家那天,她在一件男士外套的口袋裡塗滿了醬料,穿上去不往外流油也得粘一手。
光看林祥輝的反應,林佳樂覺得自己的那招還算有點效果。
餐桌上三個人各懷心事,各樂各的。
那天過後,林佳樂開學後就一直住校了,偶爾才回一次家,兩人就很少碰麵了,剩林杉一個人單獨睡一個房間,這樣一來,林杉也自在許多。
一到了高中,時間就變得非常緊湊,不知不覺間快要期中考試了,同學的心思都開始放到學習上了,一到課間大家就又恢複原樣了,何思文也不例外,又坐到林杉前麵找她聊天。
“你的網球課怎麼樣?”何思文問她。
林杉回道:“還行吧,前半節課老師在,後半節課老師交代好練習事項再轉幾圈之後就走了,等於是自己想練就練,看你自己。”
何思文對於她說的這些情況也有自己的見解,“這些興趣班都一個樣,考試又不考,老師自然不會多上心了,我們遊泳課也是如此。”
不過她的意思是想知道林杉有沒有認識些新朋友,“你有沒有新交到些朋友?”
林杉想了想脫口而出:“沒有。”
何思文聽她回答的這麼快,自然是相信她說的,“這學期才剛開始,不著急,慢慢來。”
“你是不是過得太慢了些?哪是剛開始啊!都已經期中了!馬上就要考試了。”林杉跟她著重強調了下考試的事情。
何思文一點也不著急,林杉是看出來了她現在的心思是一點沒在學習上,也不知道她一天天都在想什麼。剛剛認識她時,還整天喊著上前大,這麼幾天就沒目標了。
到了中午去餐廳就餐時 ,林杉才搞清楚何思文腦袋裡想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