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要去茶樓坐坐，今天有學子在茶樓論辯”福全牽著馬問到。

“好”白芷習慣性的回答，葉婉瑩也不做反駁。

狀元樓

各路的青年才俊齊聚一堂，六月便要科考，四月大多數考生已經到了。

鎮國公府在此留有廂房，今日鎮國公府的幾位公子應當也是在的，不過今日學堂不放假。

葉婉瑩跟著小二上了樓梯，去了三樓的房間裡。

上邊的廂房都滿滿的，什麼人都有，有位自家姑娘打算的，也有為自己打算的。葉婉瑩倒是不在乎那些，隻是來見見世麵，畢竟這場麵一般在彆的地可看不見。

三樓對麵的一間廂房裡，東方曜翹著二郎腿，看向進來的男子，好奇地問：“話說，你跑哪去了”

“你很想知道”顧秋辭動作停頓了一下，看向某人。

“不想”東方曜嗬嗬一笑，這次是他陪他出來的最後一次了，他母親生病了，得趕回去。“真是的，本公子最後一次陪你，你都失約，顧秋辭，我到底是你兄弟嗎？”

顧秋辭端起茶杯，撇開茶葉，開口：“家母從未給在下生過胞弟”

“你”

“也沒認過乾兒子”又是一記，東方曜徹底不想和他說話了。他就是對著一頭豬，也比這回應好多了，最起碼不會對他插刀。

顧秋辭好似感知到他的幽怨，丟給他一記眼神，那意思“那你就去找它”。東方曜徹底自閉了。

兩人注視著一樓，看著少年郎們揮灑詩篇，各抒己見，談古論今，一展雄才大略。

“你真的不去露兩手”東方曜看著氣閒神定的這位。“你看到沒，這來看的千金小姐，達官貴人可是相當多的，以你這般相貌，說不定”東方曜一臉打趣。

“你很缺”顧秋辭見他越說越不像話，掃過他的下身，意味深長的開口。“還是”

“顧秋辭，你這是在質疑我身為男人的尊嚴”東方曜嚴肅的說。

顧秋辭認真的看向對方，無聲的說著：是嗎？那你怎麼不自己結婚

東方曜徹底死心了，早知道殺敵八百自損一千，他就應該把自己這張嘴給牢牢捂住，說什麼也不犯賤。越想越氣，看到他就更來氣，一腳跨出去，在過道間遊走。

顧秋辭輕微挑挑眉。

“不解風情的死男人”東方曜邊走邊念叨。

“小姐”聽到外邊傳出的聲音，白芷臉色微變。葉婉瑩倒是聽出是那個紅衣少年的，想來應是兩人爭吵了，不過以那人的作風，恐怕受傷的隻有這個看著傻兮兮的少年。

葉婉瑩稍作解釋，白芷點頭悄然離去。

不久之後。

小廝將一盤鹹口的和甜口的糕點，一盅冰糖雪梨送到兩人的廂房，門口的東方曜疑惑不解的問：“我們沒點”

“這是一位姑娘點的，說是感謝您的好友今日幫忙”小廝忙解釋道。

“那給我吧，你去忙吧！”東方曜打著小算盤接過，他的月例這次開包廂就沒了，這可真是及時雨。

“你用色了？”顧秋辭落在她手中之物上。

“不是，你想過我不是以權壓人的人，怎麼想不到我是個助人為樂的好人呢”東方曜真是要被他這張淬了毒的嘴毒死。

“是嗎？你什麼時候還變了人設”顧秋辭疑問，東方曜一貫是以一副笑看風生的浪蕩模樣。

“難道，我們相處這麼久以來，你就沒發現我的善嗎？”

“沒有”他認真的眼神，東方曜都快懷疑自己了。

“那你吃不吃”

“不吃”東方曜竊喜，那就好，等他吃完了在告訴他原委，毒？閒的沒事乾，這棟樓背後可是那人，誰敢生事。

顧秋辭自顧自地喝著樓裡提供的免費茶水，東方曜見他如此，吃的是唇齒生香，他也是累了。

樓下傳來倒吸一口氣之聲，不知是哪位學子引得，雷鳴般的掌聲，“是丞相家的大公子，洛遊章，據說，是京中四俊之一”

“甚好，本郡主甚是喜歡，賞”一陣女聲傳來，是當今皇帝的堂妹，長寧郡主，懷慶王的獨女。此女性格灑脫豪放，是京中有名的女子。

“草民見過郡主，多謝郡主”烏壓壓的人群紛紛行禮。

“不必多禮，大家隨意就好”眾人謝過後這場盛宴繼續進行，有了郡主，所表現者越來越多。

葉婉瑩鬆了一口氣，雖說郡主為人不拘小節，但真要露麵，該少的一樣也少不了。

下場的人越來越多，倒是那人還未出現，葉婉瑩有些失望，他看著就是滿腹經綸，才華橫溢卻深藏不露之人，不出現也是情理之中。時間快差不多了了，葉婉瑩就提前離開了。此地人多，待會散的時候難免會擁擠，出事就不好了。

“我陪你守了一個下午，你屁股就沒挪開過凳子”眼看人群要散場，什麼也沒乾，又累又餓，雖說有點心，但她就送了一點點，他這麼大個漢子哪夠，而且還不是送他的，他這會心虛的都不敢說。

“你什麼表情”

“就是，那個”東方曜東看看，西看看，“那糕點其實是人姑娘送你的，我是在不好意思”。

顧秋辭一聽姑娘送的，瞬間黑了臉，他平生最不喜平白無故得來之物，尤其是姑娘家。

看著他發黑的臉，東方曜乖巧的閉上嘴不在多言，這給他獻殷勤的姑娘多了去了，很有可能就是樓上那位，這人怎麼可能會幫忙，她找的借口也不是一兩回了。

葉婉瑩回家之後，留了幾本喜歡的，其餘都裝箱，看著滿滿當當的，有一種特彆的滿足感。

沐浴更衣後，和父親母親一起用過晚食，回到院裡拿起一本詩詞。

翻了好幾頁，可今日卻是沒有一點感觸，腦袋亂糟糟的，總是出現那人的身影，葉婉瑩不理解，她不是那種對顏值情有獨鐘的人，一見鐘情那更不可能，清醒的意識怎會相信那般膚淺又可笑的言論。

可是，她真的不會嗎？每個人總以為自己看透彆人，看穿一切，其實隻是身在局外罷了，可又真的在局外嗎？

擱下手中的書，看向跳躍的燈光“白芷，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

“奴婢不知道”她搖搖腦袋，她生平最大的事就是有吃得。葉婉瑩失笑。

“小姐怎麼問起這事來了，不是不感興趣嗎？”進來的白煙打趣。

“人太無聊就會亂想”葉婉瑩思考會開口。

“想來應是時時刻刻都會想起他，隻要聽到他的名字就回心生歡喜的程度吧！”白煙還是根據自己看話本得來的經驗。

葉婉瑩細細琢磨，時時刻刻想，沒有，就閒暇時會，聽到名字也會歡喜，好像也沒有，迄今為止她還隻知道他字。這樣看來，她可能就是好奇，但也不對，心裡總是不得勁，怪怪的。

一夜未眠，她的心與意識來回拉扯，第二天也是神色疲倦。

“阿瑩，你這是怎麼了”王昭言憂心的問。

“阿娘，沒事的”葉婉瑩安慰道。

“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葉辰奕開口。

“真的沒有事，就是失眠了”葉婉瑩不好意思的解釋。

“那就吃完再去補補覺”王昭言道，葉辰奕用公筷給她夾菜。

失眠的不止她，還有他，顧秋辭心不靜，滿腦子都是不相乾的人和事。

他昨日衝動了，腦子一熱就做了，也不知是不是那人，有些懊惱。還有那位郡主，一時興起，真是頭疼。

梨棠院

葉婉瑩睡了個回籠覺，終於，全身輕鬆起來了。

“小姐，聽說，今日國公夫人的好友之子將來拜會，聽說可能會借住在國公府考取功名”白煙一邊梳著長發，一邊說。

“我知道了”長公主的好友，且適齡的，恐怕就長信侯世子了。

葉婉瑩換上水紅色的廣袖流仙裙，相得益彰的粉色絨花等配飾。起身前往。

去時還算早，就找個稍遠的椅子坐下，不多時，人紛紛來齊。

葉婉瑩倒是對他沒有興趣，不說，她不久之後要離開，這世間的人都有自己獨一無二之處，若是都好奇，那也太不正常了。倒是這位三姐姐今日裝扮的格外動人，少女倒是有些好笑。

那位一直都很神秘，今年約有二十了，年少就離家求學，誰也沒見過，傳的挺神的。

葉婉瑩端起茶盞，低著眉眼，靜靜地喝著茶。

顧秋辭進來時，隻看見少女白嫩的脖頸，很快斂下眼睛，走到中間，行禮見過，昨晚沒睡好，嗓子有些沙啞，與以往的聲音區彆很大，舉手投足間貴氣內斂，彆有一番風韻，葉婉清眼裡閃過驚豔，努力的坐直身體，展現出自己最好的狀態。

聽到聲音，葉婉瑩抬起了頭，不過，身後站著夜寒辰，堵住了視線，轉頭看到自己上上首的葉婉清，眼神努力的強裝鎮定，少女內心言語：看來這人定然是好看的，她這三姐姐不僅才藝好，眼光也極高。

看不見，也不掙紮，反正還有機會，即便見不到也沒關係，日後恐怕也不會有什麼交情。

簡單交流過後，開始介紹了。

“這位是三姑娘”葉婉清低著頭，不敢抬頭，生怕自己的眼神暴露。這般男子恰長在了自己滿意的點上。

“那位是四姑娘”葉婉瑩抬起頭來，低斂著目光，隻看見下半身，鎮定自若的行過禮。

顧秋辭看清少女的麵貌後，眼神稍變，很快歸於平靜，回禮。

認過人後，簡單的寒暄兩句。

顧秋辭就在府裡住下，住在外院的梧桐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