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急召(1 / 1)

柳慧兒在姚府大廳內,正要送自家老爺出府,迎麵卻看到剛從院門而來的姐弟兩身影,頓時感到如臨大敵的壓迫之感。

說實在話,這個家雖然由她柳慧兒當家做主母,但她還是沒膽子太過招惹已入了“仙門”的姚宜涵。畢竟,姚家老爺姚宗睿對這寶貝女兒可是不一般的看重。

人心向來就有偏頗,柳慧兒既然能哄著當家老爺明目張膽地更偏愛自己年幼的嫡子,也能證明其“不顯山不露水”的手段不是吃素的了。她自知無力摧毀姚大姑娘在姚宗睿心中的地位,那她隻能想方設法讓她儘快嫁出去就好。可是她就不明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明明就是正理,為什麼她苦心推銷的“良緣”,姚宗睿卻始終用一句話打發——“看涵姐兒她自己的意思”。

唉!可真是愁死人了。

“向爹爹、母親請安。”姚宜涵率姚宜斌在廳中行禮道。姚宜斌雖然沒說話,但也作揖行禮了的。

柳慧兒心裡不滿:來的可真快。臉上卻掛著燦爛的笑容,柔聲詢問道:“是涵姐和斌哥來了。可是有事來麻煩老爺?你們來得可真及時,可用過早飯了?”

姚宜涵習慣性地忽略繼嫡母陰陽怪氣的關心,體貼地轉向父親詢問道:“爹爹今天您不是休沐嗎?有什麼急事又要勞煩您現在出府?”

姚宗睿可從未將他的大女兒當作尋常女子來看待,且對她一向很寬縱包容,她想要做什麼,他都及時給與力所能及的支持。有時候,即使遇到一些“渉妖事件”的公務,他還會特意與女兒商議。所以,對於姚宜涵此刻的詢問,他也見怪不怪的答道:“隻是一些公務上的安排罷了,這你無須擔心。”

“是呀!”柳慧兒無縫接話道,“你畢竟是姑娘家,爺們的公務,你還是少插手為妙。你還是應該多關心關心自己的婚事。你沒回來的這段日子,我又見了不少媒人。有好些個文武雙全的孩子,都承諾‘若能娶你回家,絕對不乾擾你在淵湛學習曆練,’。有幾家公子,就連老爺見了都笑得合不攏嘴。你難得回家,不如今天抽空見上一兩位?”說著,她看到了姚宜涵微微上翹的眉尾,立即環著姚宗睿的手臂,嬌聲道:“女大當嫁,老爺,您也不想看到您心尖上的大姑娘,成為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吧。您說呢?”

“這……”似乎還蠻有道理的。姚宗睿踟躕道:“涵姐兒,若你在淵湛內沒有看對眼的,不如今天見上一位?比如:韓家的公子,你小時候也見過的,他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如今已文武雙全,年紀輕輕地就開始步入官場了。你若相信爹爹的眼光,他的前程絕對是不可估量的,日後定能成為姚家的得力助力。”

“就像您幫扶您老的小舅子一樣,他也能幫扶斌哥兒?”姚宜涵一語雙關,但顯然也有些心動,嘴上卻委屈道,“這……見上一麵也無妨,隻不過……”

柳慧兒顯然最為激動:“你有什麼要求,直說吧。我這就安排。”一定要把你這討厭鬼儘快嫁出去!

“隻不過,這難得的武舉推薦名額,現在落到了小舅舅頭上。爹爹,你可不能欺負斌哥兒現在沒有姐夫啊……”

一潑冷水澆下,即使是習慣於端著一副佛像麵孔的柳慧兒也有要破相的時候。她此時就克製不住積壓於胸的旺盛火氣,將它們化成利劍般的言語,一股腦地發泄出來:“這些公務事哪輪得到你一個小輩來指手畫腳?這可是老爺斟酌再三才做出的決定,定是有他的思量的。你這姚家待嫁女,能順順利利地嫁出去,才算是給姚家做貢獻了。不要學得這插手公務這一套,有哪家公子會喜歡……”

發完火後,柳慧兒還委屈兮兮地對姚宗睿道:“老爺,我這也是為了姚家。我辛苦相看的這些好人家,若這丫頭能嫁過去,外麵哪個不會說是‘攀上好人家’了。但若因這丫頭慣常插手公務而把人得罪了,這日後的助力不會變成阻力吧?老爺,您將心比心地想想看……”

“涵姐……”姚宗睿嚴肅的話語剛開了個頭,就被打斷了。

“是女兒考慮不周,說錯了話。”姚宜涵見姚宗睿眼色驟變,就意識到不好。現下,她也隻能退後一步,立即下跪認錯道:“隻是……是母親誤會我了——我並沒有強行讓爹把這名額還給斌哥兒的意思。畢竟斌哥兒年紀的確不占優勢。”

姚宜涵注意到柳慧兒警戒地眯起雙眼,依舊不卑不亢地繼續道:“可是,爹爹,據我觀察,斌弟現在武藝不差,就是曆練不足。您看,我在淵湛初入曆練隊伍時,也是跟著我們隊長,在一次又一次的曆練任務中,積累閱曆,提高修為。你能不能讓斌弟在你手下當值,好好曆練一番。這樣,他的實力和閱曆會讓他在下一次武舉中更出彩。”

“這……倒是個好主意。”既然提到了淵湛,姚宗睿當然不會讓女兒繼續跪著。他忙道:“你先起來吧。……隻是,你們要知道,即使是看似簡單的防衛工作,在這個世道上,也可沒有百分百的安全可靠。斌哥兒,你確定你要隨我上任曆練?”

“我願意!爹,我今日就願意與您一同前去。”姚宜斌正滿臉的驚喜。天知道,他多想向姐姐一樣外出曆練。

“老爺,斌哥兒脾氣烈。我怕他在外麵不服管教,給您添堵。”柳慧兒又柔聲勸道。

姚宜斌慌忙道:“我保證聽從差遣,絕不給您丟臉。”

姚宜斌方才刹那間驟變的臉色,被姚宗睿看在眼裡,不禁直皺眉頭,心道:的確是缺少曆練。

姚宜涵正要說什麼,但她靈感若有所覺,抬頭望向窗外——就看到從這扇窗外飛來一隻活靈活現的靈隼。姚宜涵抬起手,展開手掌,靈隼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乖巧地停留在她掌心。與此同時,她的耳畔就傳來了在場隻有她能聽到的隊長聲音。

等到靈隼完成的傳話,消散的瞬間,圍觀的家人才發覺這活靈活現的鳥竟是用靈力凝結而成,不禁羨慕、感慨萬千……

“怎麼了?”姚宗睿有些擔憂地問道。

“唉,我們小隊又有緊急任務了,看來,我不得不中止假期,儘快趕過去了。”說完,她“歉疚”地看向柳慧兒,道:“母親安排的相親,我隻能下次再見了。”

姚宗睿立即道:“任務要緊,家裡的事,你無須擔心。”

姚宜涵莫名有些心虛,心道:幸好他們都不知道這次我是負氣請假離開淵湛的。

究根溯源,還是因為淵湛高層對外招弟子的不公引起的。一想到此,姚宜涵感到如一團亂麻般的心煩。

她此時卻佯裝無事道:“我在外曆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裡。所以,我這次回來,可是精心準備了禮物的。”說著,姚宜涵掏出了兩個腰飾錦囊,繼續道:“這些是我自己親手製作的護身符,因為符咒繪製實在太過繁瑣,我練習了多次,也隻有三個……能防禦十次以上。斌哥兒的,我今早已經給他係在腰間了。這兩個,爹一個,玨弟一個。”

玨弟就是柳慧兒的嫡出兒子,還不滿三歲的稚兒。說著,姚宜涵已經將這其中一個“護身符”遞給了柳慧兒。

姚宗睿側眼看了看姚宜涵遞出的錦囊,又看向姚宜斌腰間,果然係著個類似的。

仙門弟子製作的東西,可遇而不可求。姚宜涵對此方麵實在不擅長,能拿出手的成品委實不多。就連與她不對付的柳慧兒,此刻也毫不遲疑地收下了這枚護身符一般的錦囊,隻是道謝時還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語氣。

姚宜涵對此絲毫不在意。她正親手將另一個錦囊係在姚宗睿腰間道:“這些終究是小物件,對凡鐵武器是不會有什麼反應的,但若感應到靈力攻擊,還是能自動提供適量保護。隻是爹,您和斌哥兒在外曆練時,還是不能完全放下警覺的。”

“我明白。”姚宗睿說完,就轉向大兒子,厲聲道,“聽到你姐的叮囑嗎?你小子可彆依仗著有這護身符,就在外麵張揚得找不到北了。這次曆練可不是讓你衝鋒陷陣,但要順順利利地完成好,你最大的敵人就是你自己。你可知道?”

“爹,孩兒明白。我很珍視這次曆練……如果孩兒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也希望得到爹的指點。我絕不會鬆懈懈怠的。”

“老爺……”顯然,柳慧兒還想說些什麼,但被姚宗睿抬手阻止了。

“就這麼定了,斌哥兒這就隨我工作去,涵姐兒也能安心回淵湛完成任務。我這也不耽誤時間了,小子,跟我走吧……”說著,姚宗睿就抬腿離開,並示意姚宜斌跟上自己……

看到姚宜斌在爹屁股後麵向自己偷偷眨眼,姚宜涵不禁麵露勝利般的微笑,揚聲道:“恭送爹爹。”望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身影,她也不收斂笑容,直接對柳慧兒道,“母親,隊長急召,事出緊急,請容許我也先告退了。”

“你倒是會投機取巧。”柳慧兒不滿她得了好處就得意撤退的模樣,明嘲暗諷地酸了一句。

“母親,女兒也隻是想替父親分憂。”

“你就不擔心,你的好意會變成老爺頭疼的負擔。”

“其他事女兒不敢說,隻是慶幸自己能在淵湛也學了一二本事。將來父親和斌哥兒若需要我幫忙,知會一聲就是。”

柳慧兒知道姚宜涵仗著就是自己那令人羨慕的靈力本領。眼下她拿捏不住她,也隻能暗暗詛咒著:哪一天能讓這可恨的丫頭嘗一嘗變成為凡人的滋味。

但表麵上,柳慧兒依舊笑容滿麵地望著此刻端莊有禮的姚宜涵,隻是此刻她已經什麼話都不想多說了,直接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