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計(1 / 1)

星塵歎 月間青禾 7764 字 2個月前

夜幕沉沉,如墨般濃稠,將柳府緊緊裹在其中,唯有幾盞燈籠散發著昏黃黯淡的光,在風中搖曳不定,仿佛隨時都會熄滅。柳婉如腳步輕快,哼著小曲兒,滿心歡喜地踏入柳府大門。她身著一襲豔麗的綢緞長裙,發髻上插著精致的珠翠,整個人洋溢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與滿足。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之中,一道淩厲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她麵前。柳長軍滿臉怒容,雙眼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猶如一頭發怒的雄獅。“啪!”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夜裡驟然響起,打破了柳府的寧靜。

柳婉如隻覺臉頰一陣火辣辣的劇痛,整個人被這一巴掌打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她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眼中滿是驚愕與委屈,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父親。“父親,您……您這是為何?”她聲音顫抖,帶著一絲哭腔。

柳長軍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柳婉如,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沙啞:“你還有臉問我為何?你自己看看你都乾了些什麼好事!你知不知道,你這荒唐的行徑,不僅毀了自己的名聲,更毀了我柳家的聲譽,毀了我一輩子的清名!”

柳婉如心中一慌,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她仍強裝鎮定,說道:“父親,女兒究竟做錯了何事?您為何這般生氣?”

柳長軍怒極反笑,笑聲中滿是嘲諷與失望:“你還在這裝傻充愣!前天夜裡,你跑去青樓與彆的男子廝混,這般傷風敗俗的事情,你還有臉問我?如今,此事已經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百姓們都在背後指著我們柳家的脊梁骨罵,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擱?”

柳婉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嘴唇顫抖,想要辯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父親,女兒……女兒也是一時糊塗,求您原諒女兒這一次吧。”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

柳長軍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兒,心中滿是憤怒與痛心。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原諒?你犯下如此大錯,豈是一句原諒就能了事的?從今日起,你就給我禁足在房內,好好反省,一個月之內,不許踏出房門半步!”

柳婉如抬起頭,眼中滿是絕望與哀求:“父親,一個月太久了,女兒知錯了,求您饒了女兒這一次吧。”

柳長軍轉過頭去,不願再看女兒一眼,聲音冰冷而決絕:“此事沒得商量!若你再敢求情,我便將你禁足半年!”

柳婉如知道父親心意已決,不敢再說話,隻能默默地低下頭,淚水不停地滴落在地上。她知道,自己的一時衝動,不僅讓自己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也給整個柳家帶來了巨大的災難。

夜色如墨,濃稠地潑灑在天地間,將整個柳府都籠罩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柳念慈一襲黑衣,宛如暗夜的幽靈,身形輕盈地在府邸的陰影中穿梭。今晚,她心中壓抑多年的仇恨如洶湧的潮水,即將衝破理智的堤壩。多年來,她一直被蒙在鼓裡,直到偶然間聽聞的幾句隱秘私語,如同一把銳利的刀,劃破了往昔的迷霧,讓她驚覺自己的身世竟藏著如此殘酷的真相——她的父母,竟被這柳府中的至親之人殘忍殺害。

她悄無聲息地靠近柳婉如的禁足之處,守在門口的侍衛正昏昏欲睡。柳念慈身形一閃,如鬼魅般貼近,抬手間,精準地擊中侍衛的穴位,兩名侍衛連悶哼一聲都來不及,便癱軟在地。柳念慈輕輕推開房門,屋內彌漫著一股沉悶的氣息。

“婉如姐姐。”柳念慈壓低聲音,輕聲喚道。

柳婉如正蜷縮在角落裡暗自啜泣,聽到聲音,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驚訝與疑惑:“念慈?你怎麼來了?”

柳念慈走到她跟前,目光平靜卻暗藏波瀾:“姐姐,我是來救你的。父親如此狠心將你禁足,實在不公。我知曉一條秘道,能助你逃離這囚籠。”

柳婉如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對自由的渴望瞬間占了上風,她連忙起身:“念慈,此話當真?你真能救我出去?”

柳念慈微微點頭,眼神篤定:“自然,姐姐隨我來便是。”

二人借著夜色的掩護,成功避開了巡邏的家丁,一路朝著城郊的森林奔去。月光透過茂密的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給這片森林增添了幾分陰森的氣息。進入森林深處,四周愈發寂靜,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打破這死寂。

柳婉如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不安,她停下腳步,警惕地問道:“念慈,這似乎並非逃離的路,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裡?”

柳念慈緩緩轉身,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刺骨,如同寒冬的冰霜:“婉如姐姐,我騙了你。帶你來此,是有要事問你。”

柳婉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腳步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你……你要問什麼?”

柳念慈一步步逼近,目光如利刃般緊緊鎖住柳婉如:“你心裡清楚我想問什麼。當年,我父母究竟是如何慘死的?是不是你們一家所為?”

柳婉如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她強裝鎮定,大聲反駁道:“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怎會知曉你父母的事,莫要血口噴人!”

柳念慈冷笑一聲,從懷中抽出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月光映照在刀刃上,寒意逼人:“婉如姐姐,到了這般境地,你還打算狡辯?今日,你若不吐出實情,休想離開這森林半步。”

柳婉如望著匕首,心中恐懼如潮水般蔓延,但她仍咬牙硬撐:“我沒有做過,任憑你如何威逼,我也不會承認。”

柳念慈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伸手抓住柳婉如的手臂,將她按倒在地,匕首在她的手臂上輕輕一劃,鮮血瞬間湧出,柳婉如痛得尖叫起來:“啊!念慈,你瘋了!”

柳念慈不為所動,聲音冰冷得如同來自地獄:“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柳婉如疼得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她看著柳念慈眼中的殺意,知道今日若不交代,性命堪憂。她顫抖著聲音說道:“是……是我。小時候,母親說隻要我除掉你母親,父親就會更疼愛我,所以我在她的茶裡下了毒……”

柳念慈的手微微顫抖,眼中滿是憤怒與悲痛:“那我父親呢?他又是如何死的?”

柳婉如咽了口唾沫,聲音幾近顫抖:“你父親……是母親奉父親之命殺的。你父親是父親的兄長,父親害怕他爭奪將軍之位,便讓母親動手,還說若不殺了,後患無窮……”

柳念慈隻覺眼前一陣發黑,心中的憤怒徹底爆發,她舉起匕首,聲音顫抖卻充滿恨意:“你們……你們好狠的心!”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柳念慈喃喃自語道,聲音中充滿了苦澀。“這麼多年,我竟然一直生活在仇人的身邊,還將他們當作親人。我真是愚蠢至極!”

柳婉如抬起頭,看著柳念慈,眼中露出一絲愧疚。“念慈,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麼,都無法彌補我們對你的傷害。可是,這一切都不是我願意的,我也是被逼無奈……”

柳念慈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被逼無奈?你們為了一己私欲,殘忍地殺害了我的父母,如今卻在這裡說被逼無奈。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柳婉如低下頭,不敢再說話。屋內一片寂靜,隻有柳念慈沉重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許久,柳念慈緩緩抬起頭,眼中的憤怒和痛苦逐漸被堅定和決絕所取代。

“婉如姐姐,這筆血債,我一定會討回來的。你們柳家,一個都彆想逃!”柳念慈的聲音冰冷而堅定,仿佛是從地獄傳來的詛咒。

“你們柳家,給我父母帶來的痛苦,今日,我定要一一討回!”柳念慈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在寂靜的森林中回蕩。

柳婉如癱倒在地上,麵色如紙,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絕望。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嘴唇也在哆嗦,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恐懼哽住了喉嚨。她望著一步步逼近的柳念慈,仿佛看到了來自地獄的索命無常。

“念……念慈,求你……求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柳婉如帶著哭腔,聲音中充滿了哀求。

柳念慈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柳婉如,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饒了你?你當年對我母親下手的時候,可曾想過饒她一命?你柳家滿門,為了權勢和地位,心狠手辣,殘忍地殺害了我的父母,如今卻想讓我放過你,世間哪有這般便宜的事!”

柳婉如還想再開口求饒,可話還沒說出口,柳念慈便猛地抽出腰間的匕首。那匕首在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仿佛是死神的鐮刀。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柳念慈大喝一聲,手中的匕首如閃電般刺向柳婉如的胸膛。

柳婉如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她想要躲避,可身體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噗——”匕首沒入血肉的聲音在寂靜的森林中格外清晰,鮮血瞬間從柳婉如的胸口噴湧而出,染紅了她的衣衫,也染紅了柳念慈的雙手。

柳婉如張了張嘴,想要發出聲音,卻隻能吐出一口鮮血。她的眼神逐漸黯淡下去,生命的氣息也在一點點消逝。

柳念慈緊緊握著匕首,看著柳婉如漸漸失去生機的臉龐,心中沒有一絲憐憫,隻有一種複仇後的快感。她緩緩抽出匕首,鮮血順著刀刃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母親,女兒今日親手殺了這惡徒,為您報仇了!”柳念慈仰天長笑,笑聲中夾雜著無儘的悲痛與憤怒。“你們柳家,一個都彆想逃!父親,您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笑聲在森林中回蕩,驚起了一群棲息在枝頭的飛鳥。柳念慈將匕首上的血跡在柳婉如的衣衫上擦拭乾淨,然後收起匕首,轉身朝著森林外走去。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漸行漸遠,留下的是一片血腥與死寂。

晨曦透過雕花窗欞,灑下幾縷柔和的光,悄然爬進柳府的廳堂。柳長軍端坐在太師椅上,手中的茶盞升騰著嫋嫋熱氣,可他的眉頭卻緊鎖成了一個“川”字,眼神中滿是煩躁與不安。柳清合在一旁,不停地踱步,裙擺隨著她急促的步伐沙沙作響,臉上的妝容難掩焦慮之色。柳婉清正坐在角落裡,低著頭,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時不時抬眼偷偷觀察著父母的神色。

“這都什麼時辰了,婉如怎麼還不見人影?平日裡她雖愛睡懶覺,但也不至於這般晚還不起床。”柳長軍將茶盞重重地擱在桌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打破了廳堂裡的寂靜。

柳清合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老爺,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我這就派人去她房裡瞧瞧。”說罷,她匆匆喚來一名丫鬟,急切地吩咐道:“快去大小姐的院子,看看她到底怎麼回事,動作麻利些!”

丫鬟領命後,一路小跑著離開。廳堂裡再度陷入沉默,隻有牆上的掛鐘滴答作響,仿佛在敲打著眾人緊繃的神經。

不多時,丫鬟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腳步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她氣喘籲籲,臉色煞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爺,夫人,大事不好了!大小姐……大小姐不在房裡,被褥都還是整整齊齊的,像是一夜未歸!”

柳長軍猛地站起身來,雙手握拳,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什麼?一夜未歸?她一個姑娘家,能跑到哪裡去?你們這些下人,都是怎麼伺候的!”

柳清合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伸手扶住桌子,才勉強穩住身形:“這……這可如何是好?婉如這孩子,平日裡雖然任性了些,但也不會這般不懂事啊。”

柳婉清也站起身來,眼中滿是擔憂:“父親,母親,姐姐會不會是遇到了什麼危險?要不我們派人出去找找吧。”

柳長軍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派人在府裡四處找找,再到府外打聽打聽消息。務必把婉如給我找回來,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我唯你們是問!”

眾人領命後,紛紛行動起來。柳府上下頓時一片忙碌,家丁們四處奔走,詢問著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絲線索。柳長軍和柳清合坐在廳堂裡,焦急地等待著消息,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無比漫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可派出去的人卻都無功而返。柳長軍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額頭上的青筋也隱隱跳動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大活人,怎麼就憑空消失了?”

柳清合忍不住抽泣起來:“老爺,婉如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我可怎麼活啊……”

就在這時,一名家丁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神色驚恐:“老爺,夫人,不好了!在後院的柴房裡,發現了兩個昏迷不醒的侍衛,像是被人打暈的!”

柳長軍和柳清合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柳長軍大步朝著後院走去,柳清合和柳婉清也緊隨其後。來到柴房,隻見兩名侍衛正躺在地上,臉色蒼白,昏迷不醒。柳長軍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侍衛的傷勢,臉色愈發難看:“看來,婉如是被人劫走了。到底是誰,竟敢在我柳府如此放肆!”

柳清合的淚水奪眶而出:“老爺,這可怎麼辦?婉如她……”

柳長軍站起身來,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不管是誰乾的,我柳長軍都不會放過他!一定要把婉如找回來,讓那賊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日頭高懸,卻被厚重的雲層遮擋,陽光難以穿透,給大地蒙上了一層黯淡的陰霾。柳府眾人在焦急的尋找中,終於順著一絲模糊的線索,踏入了那片彌漫著陰森氣息的森林。林間的風帶著絲絲寒意,吹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仿若無數冤魂在低語。

一群家丁手持棍棒,小心翼翼地在前麵開道,柳長軍麵色陰沉,大步緊隨其後,柳清合和柳婉清則在丫鬟的攙扶下,腳步踉蹌地跟在隊伍末尾。眾人的心中都被一種不祥的預感緊緊纏繞,每一步都邁得沉重無比。

“老爺,夫人,前麵好像有情況!”一名家丁突然指著前方,聲音顫抖地喊道。

柳長軍聞言,加快了腳步,朝著家丁所指的方向奔去。隻見前方的空地上,靜靜地躺著一具屍體,周圍的地麵上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在這幽暗的森林中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婉如!”柳清合的眼神瞬間定格在那具屍體上,她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掙脫了丫鬟的攙扶,瘋了似的衝了過去。

“夫人,小心啊!”丫鬟們驚慌失措地喊道,想要追上去,卻被柳長軍抬手製止。

柳清合撲倒在屍體旁,雙手顫抖著伸向那熟悉的麵容,當她看清死者的模樣時,整個人如遭雷擊,癱倒在地。“婉如,我的婉如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的聲音撕心裂肺,帶著無儘的悲痛與絕望,在森林中回蕩。

柳長軍快步走到近前,看著眼前慘不忍睹的場景,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的拳頭緊握,指關節泛白,身體微微顫抖著,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這是何人所為!竟敢如此殘忍!”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柳婉清也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看到姐姐的屍體,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中滿是恐懼和難以置信,淚水奪眶而出:“姐姐,怎麼會這樣……”

柳清合抱著柳婉如的屍體,哭得肝腸寸斷,她的雙手緊緊地抓著女兒的衣衫,仿佛這樣就能將女兒從死神手中奪回來。“婉如,你醒醒啊,娘求你了,你彆嚇娘啊!”她的哭聲回蕩在森林中,驚起了一群飛鳥。

家丁們圍在四周,麵麵相覷,眼中都流露出恐懼和同情。他們從未見過平日裡威嚴的夫人如此失態,心中也充滿了對凶手的憤怒和恐懼。

柳長軍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蹲下身子,輕輕拍了拍柳清合的肩膀:“夫人,節哀順變。當務之急,是要找出凶手,為婉如報仇雪恨。”

柳清合抬起頭,滿臉淚痕,眼神中充滿了仇恨:“老爺,一定要抓住凶手,我要讓他不得好死!”

柳長軍站起身來,環顧四周,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我柳長軍發誓,定要將這凶手揪出來,讓他血債血償!”

此時,森林中的風愈發猛烈,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仿佛也在為這悲慘的一幕而哀鳴。柳府眾人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和憤怒之中,一場複仇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柳府之內,氣氛仿若寒冬臘月的湖麵,被一層厚重的陰霾徹底冰封。自柳婉如的噩耗傳來,整個府邸便陷入了死寂,往日的歡聲笑語仿佛被一陣狂風席卷而去,無影無蹤。家丁們腳步匆匆,神色凝重,壓低聲音竊竊私語,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與不安。

而此時的柳念慈,卻在自己的閨房之中,悠然自若地坐在銅鏡前。她身著一襲淡粉色的羅裙,裙擺上繡著精致的海棠花紋,在燭光的映照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她手持一把玉梳,動作輕柔地梳理著自己如墨般的長發,每一下都細致入微,仿佛周遭發生的一切都與她毫無乾係。

“吱呀——”房門被輕輕推開,一位丫鬟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她的腳步輕緩,眼神中卻難掩慌亂之色,偷偷地打量著柳念慈。

“小姐,熱水來了。”丫鬟的聲音微微顫抖,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柳念慈微微轉過頭,對著丫鬟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輕聲說道:“有勞你了,放那兒吧。”她的聲音輕柔悅耳,仿若山間的清泉,流淌在這壓抑的氛圍之中。

丫鬟將水盆放下,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姐,您……您可聽說了大姑娘的事?”

柳念慈的動作微微一頓,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她繼續梳理著頭發,語氣平靜地說道:“聽說了,不過是些意外罷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旁人又能如何呢?”

丫鬟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她怎麼也想不到,在整個柳府都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時候,柳念慈竟然能如此淡定。“小姐,大姑娘她……她可是遭人毒手了啊!夫人和老爺都傷心欲絕,府裡上下亂成了一團,您怎麼能如此平靜呢?”

柳念慈放下手中的梳子,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推開窗戶,任由微風拂過她的臉頰。“這世間的事,本就充滿了變數。有些人做了錯事,自然要付出代價。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她的眼神望向遠方,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丫鬟被柳念慈的話弄得一頭霧水,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柳念慈打斷了。“好了,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柳念慈的聲音依舊輕柔,但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丫鬟不敢再多言,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房間裡再次恢複了寂靜,隻有柳念慈獨自一人,靜靜地站在窗前,凝視著窗外的夜色。

她的心中,其實並非表麵上那般平靜。多年來,她背負著血海深仇,在這柳府中忍辱負重,如今終於為父母報了仇,她的心中既有複仇的快感,又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迷茫。她知道,自己的複仇之路還未結束,柳長軍和柳清合,還在等著她去清算。

“父親,母親,女兒已經為你們殺了柳婉如,接下來,我定會讓柳長軍和柳清合血債血償,為你們討回一個公道!”柳念慈在心中暗暗發誓,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

此時,夜空中的明月高懸,灑下清冷的光輝,仿佛在為她的複仇之路照亮前行的方向。而柳念慈,就像一隻隱匿在黑暗中的獵豹,靜靜地等待著下一個出擊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