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也曾苦口婆心地勸過她，做事要小心謹慎，千萬彆在大功告成之前出了岔子。

梅曉琳心裡比誰都清楚這個道理，她比任何人都害怕被抓住。一旦被警方識破，這十年的隱忍、十年的精心籌劃，都將化為泡影，付諸東流。

在她看來，自己的生活就像是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在這一次次的殺戮之間艱難穿梭。

儘管危險重重，如同走在布滿荊棘的道路上。但她堅信自己能夠把握好分寸，在複仇的同時，不暴露自己。

說實話，她心裡也常常犯嘀咕。不知道這條充滿血腥和危險的複仇之路，自己是否能夠活著走到最後。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她隻能硬著頭皮，一步一步地朝著目標前進。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她也毫不退縮。

妮妮給葉斌回消息了，還附上了一張自己穿著蕾絲睡衣的照片。

梅曉琳隨意地瞥了一眼，嘴角撇了撇，心裡滿是不屑：“這都什麼鬼。要是這就是現在年輕人談戀愛的套路，那我可真是跟不上時代了。我可沒那閒工夫，為了這麼一張照片浪費半小時。”

葉斌和妮妮在你來我往地發著那些低俗露骨的短信，梅曉琳看著這些不堪入目的內容，眉頭緊緊皺起，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她心裡清楚，這些短信要是被葉斌老婆發現了，肯定會在家裡掀起一場驚濤駭浪般的家庭風暴。

不過，這事兒對她來說，就像一陣無關緊要的風。她此刻滿心都在想著自己的複仇計劃，哪有心思去管這些無聊的瑣事。

正想著呢，梅曉琳的手機突然“嗡嗡”地響了起來，那震動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突兀。

她下意識地伸手一接，眼睛卻還死死盯著葉斌最新發來的那條讓人作嘔的短信。嘴裡嘟囔著：“這妮妮到底是怎麼想的，這種東西也能看得下去？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喂？”

“嘿，是我。”電話那頭傳來李浩的聲音。背景裡時不時傳來鼠標點擊的“哢噠”聲，不用問，他肯定又在電腦前忙得不可開交。

這家夥，一天到晚就像個不知疲倦的機器人。為了梅曉琳的事兒，操碎了心，簡直就是她複仇路上最堅實、最可靠的後盾。

“你乾什麼？”梅曉琳隨口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和漫不經心。她心裡其實也沒抱多大期望能得到什麼新鮮的回答。

“剛給李亞寫完支票，現在正在我們網站上忙呢。”

“你看見那些了沒？”

梅曉琳皺著眉頭，語氣中充滿了厭惡。眼睛還盯著屏幕上妮妮那些不堪入目的描述，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沒把隔夜飯吐出來。

“看見了，真夠惡心的。”李浩在電話那頭應和道，聲音裡也透著濃濃的嫌棄：

“你今晚打算乾什麼？我想著我們一起吃個飯，順便看看監控。我剛搞到他的開門密碼，以後每次安裝完攝像頭，角度都能更給力。那些家夥的一舉一動，都彆想逃過咱們的眼睛。”

梅曉琳百無聊賴地抬頭瞅了一眼監控器。

這一眼，正好瞧見葉斌開始脫內*褲。那猥瑣的模樣讓她頓時一陣惡心，嚇得趕忙把視線移開。

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裡直罵：“這什麼惡心玩意，我可不想看這臟東西，簡直辣眼睛。”

“算了吧，”梅曉琳撇撇嘴，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回答道：

“我剛從這些監控裡又挖到不少有用的料。葉斌他老婆經常出差，在計劃動手的前兩天有個會，一去就是一整個周末，到時候家裡就剩他一個人，正是我下手的絕佳時機。這家夥，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腳踏兩隻船，這回可得讓他好好嘗嘗惡果。”

“彆掉以輕心，千萬彆衝動，”李浩在電話那頭趕忙叮囑道，語氣中充滿了擔憂：

“你要是一個不小心，丟了謹慎，露出馬腳，被抓了現行，那可就全完了。我們這計劃可不能功虧一簣啊。”

“知道了，”梅曉琳不耐煩地應了一聲，心裡有些煩躁：

“再說了，下周末也有個會，時間有的是，我大可以往後拖拖，看準時機再動手，不會那麼莽撞的。”

“這倒是比提前動手強點兒，”李浩沉吟片刻，接著說道：

“不過，要是能儘量保持一致的作案時間間隔，對你更有利，這樣不容易亂了陣腳，分心走神兒。你得時刻保持警惕，不能有絲毫懈怠。”

梅曉琳不屑地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心裡想著：“這家夥，就是太小心了，我心裡自然有數，怎麼可能分心。我這複仇的決心，比鋼鐵還堅硬。”

嘴上卻敷衍道：“放心吧，我的注意力集中得很，出不了什麼事情。我心裡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不會讓你失望的。”

如今，那些曾經在夜裡如鬼魅般折磨她的嘲笑聲，已經漸漸遠去，不再能刺痛她的心。

現在的梅曉琳，甚至能在他們的尖叫聲中安然入睡。那些聲音仿佛變成了一首首怪異的搖籃曲，伴她進入夢鄉。

有時候，梅曉琳也會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有些病態，像個被複仇蒙蔽了雙眼的怪物。

可她心裡清楚，這一切都是那些人一手造成的。

因果報應似乎總是偏愛那些壞人，老天爺仿佛瞎了眼，任由他們逍遙法外，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而自己卻在黑暗中苦苦掙紮了這麼多年，承受著無儘的痛苦。

隻有她和李浩，這兩個被仇恨燃燒的人，盼著他們遭報應。

李浩跟她一樣，滿心都是對那些人的仇恨。恨不得讓他們也嘗嘗被傷害的滋味，把他們曾經加諸在梅曉琳身上的痛苦，一分不少地加倍奉還。

“你嘴上這麼說，”李浩的聲音突然打破了她的思緒，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

“可我怎麼覺著，你這幾次動手之後，身上的那股子戾氣好像少了不少，最近還老是樂嗬嗬的，怎麼回事兒？你不會是殺膩了，想收手了吧？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們可不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梅曉琳心裡一緊，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她知道李浩這是關心自己，可有些事兒，她實在沒法跟他說。

這事跟殺戮毫無關係，全是因為沈峰。

每次手機一震動，看到是沈峰的消息，她的心就像被春風拂過的湖麵，泛起層層漣漪，忍不住嘴角上揚，露出那種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傻笑。

她心裡也清楚，這種事兒要是讓李浩知道了，非得氣炸了不可。

畢竟，沈峰可是調查連環殺手的警察，萬一哪天順著線索查到自己頭上，那可就如同噩夢成真，一切都將毀於一旦。

梅曉琳心裡糾結萬分，像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在理智和情感之間瘋狂掙紮。

她知道自己應該趁早斷了這份念想。可每次一想到這兒，心裡就像被無數根尖銳的針深深刺入，痛得無法呼吸，怎麼也舍不得。

她常常忍不住想，要是自己的過去沒有那麼多波折，沒有被那些人害得家破人亡，現在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呢？

說不定，她還是那個聰明伶俐、活潑俏皮的小姑娘，像春天裡的小鳥，嘰嘰喳喳，無憂無慮。

偶爾撒個嬌，遇到隻小蟲子都能嚇得哇哇叫，單純得像一張白紙，沒有一絲陰霾。

不像現在，滿心都是仇恨，像一個被黑暗吞噬的複仇者，冷酷無情，為了複仇不擇手段。

“我高興，那是因為動手之後感覺特解氣，”梅曉琳隨口編了個瞎話，試圖糊弄過去，“可能是殺完人之後腎上腺素飆升，刺激的，彆的沒啥。”

“真的？”李浩的聲音裡透著明顯的懷疑。

梅曉琳知道，李浩從心底支持自己複仇。這麼多年，他一直不離不棄，幫她收拾爛攤子。

在她最脆弱的時候，給她力量，陪她熬過一個又一個難關。

可有些事兒，她實在開不了口，就像心裡最深的一道傷疤，不敢輕易揭開。

她不想讓李浩知道，自己因為一個男人，變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傻丫頭。成天樂嗬嗬的，這要是讓他知道了，還不得念叨死她。

“真的，”梅曉琳咬咬牙，又撒了個謊。

其實，梅曉琳心裡也盼著能跟沈峰好好調*調*情，像普通情侶那樣，甜甜蜜蜜的。

她知道沈峰工作忙，經常正聊著天，就被案子叫走了，有時候，等他回個消息，得等上好幾個小時。

所以，每次發完消息，她都儘量讓自己彆胡思亂想，耐著性子等。

梅曉琳的眼睛又不自覺地瞟回監控屏幕，葉斌已經完事，開始清理了。

這家夥，還是跟從前一樣，乾事毛毛躁躁，速戰速決。

梅曉琳心裡默默算了算，距離下一次動手，還有一周時間，她得抓緊準備了。

“我還是覺著，你應該把閹*割那一步取消了，”李浩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把她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要是警方深挖青雲鎮的曆史，說不定很快就能發現端倪，到時候，你可就危險了。”

“你忘了他們當年都乾什麼了？”梅曉琳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眼裡閃過一絲決絕：

“我就是要讓他們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把他們最後的那點兒尊嚴，狠狠地踩在腳下，讓他們也知道被人踐踏是什麼感覺！”

說完，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電話那頭，李浩沉默了，顯然是被她的話觸動了。

過了一會兒，梅曉琳放緩了語氣，試圖安慰李浩：

“就算他們真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我也早有準備。我每次動手，都特彆注意法醫方麵的細節，不會留下把柄。警察現在懷疑的是個高大男子，我每次都是先把他們勒昏，儘量避免暴露自己的身高。這些年，我為了這一天，可沒少下功夫，你就放心吧。”

李浩無奈地歎了口氣，語氣裡滿是擔憂：

“我就是看不慣你把屍體扔在那兒，讓警方那麼容易找到，多危險啊。我寧願你把屍體帶到個偏僻的地方，處理得乾乾淨淨，永遠彆讓人發現。”

“我就是要讓他們發現，”梅曉琳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我要讓他們一點點意識到，這些事兒都是有關聯的，讓他們心裡發毛。等找到吳軍的時候，我要讓他嚇得屁滾尿流，哭爹喊娘。所以我才把他留到最後。”

“要是他發現規律之後，跑去報警怎麼辦？”李浩的聲音裡透著焦急：

“到時候，這事要是上了媒體，可就全亂套了，你想過後果嗎？”

梅曉琳心裡何嘗不知道其中的風險，可她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顧不了那麼多了：

“我心裡有數，吳軍他不敢。就算他真去報警，他得跟警察解釋，為什麼這些人會被盯上，為什麼有人要找他們報仇。他心裡有鬼，肯定不敢說實話，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那些人，當年犯下的罪孽，就像一顆毒瘤，一直深埋在他們心底，吞噬著他們的良心。

他們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繼續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梅曉琳不會讓他們得逞，她要讓他們為當年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李浩還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地說著各種“萬一”，梅曉琳的心思卻早已飄遠，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沈峰的身影。

她心裡盼著，明天就能見到他，一想到這兒，嘴角就忍不住上揚。

葉斌躺下睡覺了，梅曉琳順手把監控顯示器切換到普通電視頻道。

這段時間觀察下來，她發現葉斌的作息規律得很，每天晚上十點準時上床睡覺，跟個機器人似的，就連上廁所、休息的時間都像設定好的程序一樣，一成不變。

“我先掛了，李浩。”梅曉琳說道。

“行，那你晚點記得給我打電話。”

掛斷電話後，梅曉琳的手仍緊緊握著手機，仿佛還能感受到剛才通話傳遞來的溫度與緊張。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因與李浩交談而略微起伏的胸膛恢複平靜。

片刻後，她緩緩放下手機，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隨即轉身走向放置裝備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