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英語考試單鬱缺考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兒，為什麼缺考，但是隔天上午的數學考試她又回來了，帶著紅腫的眼睛和疲憊的麵容。
理綜考試的結束意味著這次月考來到了尾聲，緊接著的是周末兩天假期。
覃法希回到教室在後排儲物櫃裡輸密碼取書包，她包裡有兩盒蘋果汁，一盒是王蔚然給的，一盒是她自己買的，想給單鬱一盒這件事是在理綜考試開始時就在思考的。
身側單鬱坐下，她的頭發又被散下。她收拾著書包，拉鏈敞開著，覃法希把一個蘋果汁放到她的書包裡，單鬱抬頭，覃法希舉著另一盒朝她笑笑，“我有兩個。”
單鬱小聲的說了句：“謝謝。”把那盒蘋果汁往包底塞了塞。
“不客氣哦。”
覃法希知道，單鬱是個不善言語的女孩，她總是話語鋒利簡短，看似帶刺，實則是在維護一份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後來覃法希桌上標注好解題步驟的數學試卷是她的，覃法希會問一句：“借我看看唄。”
她就回一個：“嗯。”
知道覃法希是要抄，她會把選擇題解題步驟用紅筆寫好，趁覃法希出門接水的空檔放她桌上，因為看過太多次晚自習覃法希扯著頭發對著數學試卷發狂的模樣。
一來一回，她在覃法希心裡也變得柔軟，似乎給她下了一個名為朋友的定義。
這天周末宋芝絨拉了一個三人群組，群裡依舊是老三樣。覃法希手機震動兩下，是群組消息提示。
王蔚然：下午看電影不？@覃法希@宋芝絨
宋芝絨：好呀好呀！看啥？
王蔚然：你倆選唄！（一張最影院的排片圖）
宋芝絨：我想看《憶見鐘情》@覃法希，法希你呢？
覃法希：好。
王蔚然：好！
宋芝絨選的《憶見鐘情》是一部愛情喜劇，劇情輕鬆愉快，感情戲又深刻催淚。一場六十分鐘的電影，宋芝絨哭了二十分鐘，哭沒了覃法希的一包紙巾，哭濕了王蔚然的衣袖。
出了影院王蔚然被他爸一通電話喊走了人。覃法希和宋芝絨坐在商場咖啡店裡，兩個人一個點果茶一個點冰美。
“法希，你覺得王蔚然怎麼樣？”
“挺好的啊。”覃法希吸一口果茶果粒，咀嚼著，爆珠在口裡爆開，酸酸甜甜。她看到商場外的單鬱，她跟一個披著披肩的女人並行，那女人看起來像她的媽媽又像她的姐姐。
“是喜歡的那種好嗎？”
宋芝絨的手機一直閃著，她按下靜音鍵，扣下手機，一串號碼撥過來，手機在桌上震動。
“你先接。”覃法希看著她焦急的眼神這樣對她說。
宋芝絨咬了咬嘴唇，拿著手機出去接了電話。單鬱已經不見人影了。
宋芝絨回來的時候眼裡的焦急情緒又多了幾分。覃法希的果茶馬上見底，她吸最後一口果粒。宋芝絨在屏幕上刪除著一些東西，不經意點出一張，被覃法希看到，那是一張對鏡自拍，女孩半個肩頭露在外麵，而男生裸著上半身抬手臂握著手機，手臂上布滿了青色的紋身。
“男朋友？”
宋芝絨鎖屏屏幕，喝一口冰美式，緩解著自己的口舌乾燥，“快分手了。”
“吵架了？”
“他不喜歡我。”
看著眼神躲閃的宋芝絨，覃法希點了點頭，自然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你喜歡王蔚然是嗎？”
宋芝絨被覃法希戳破了心事，臉上一陣羞紅。
“芝絨，首先於你於他在我心裡，我們都是朋友。其次感情問題是處理好上一個才能開始下一個，我相信你能做好。最後你勇敢追愛的話，我一定是你背後的支持者。”
“法希……”宋芝絨眼眶又含住了淚。
“我可沒紙巾了啊。”
兩人相視而笑。
“謝謝你，法希。”
周末晚飯，覃法希等到七點四十九分，家裡依舊冷清，等不來爸媽的她在手機上點了份外賣，付款那刻收到單鬱的消息彈窗。
——我表哥今天生日，他請客唱歌，你來不來？
覃法希取消了付款，點開消息框，回複一句好。
單鬱給覃法希要了她家的地址，打車來接她，兩人一起去了VV club，進了包間後，覃法希才知道原來單鬱的表哥是晁枉。
“你怎麼來了？”單鬱捏一杯酒坐到沙發上，被晁枉攔下。
“你爸不讓你喝酒。”晁枉扣住杯口防止酒水灑出來，用力往外一扯，單鬱手裡落了空。
“他把我趕出來了。”單鬱臉上有一絲落寞。今天的房間是一個小包，房間很大，但是座椅比較集中，是晁枉專為自己開設的私人包間，方便朋友聚會用的，光線也相較其他房間更亮些。
“對了這是我同學覃法希，多照顧下吧，一會我可能顧不上她了。”單鬱給晁枉介紹著。
“我記得你，上次派對那個女生……”
覃法希笑笑，“嗯，覃法希。”
“認識？”單鬱坐在中間左看看右看看。
“認得！滕婧桐是被她解決的！”晁枉端起酒杯碰覃法希麵前那杯。
“那你可是幫了他大忙了。”單鬱轉過身體擋住晁枉視線，捏起覃法希麵前那杯小酒，吸入口中，衝她眨了下眼。
晁枉被單鬱灌了幾杯酒，人變得昏昏沉沉，她似乎聰明的知道什麼樣的調酒公式能最快的醉倒一個人，而晁枉就繞進了這樣的一個公式，半個小時，人就跑去了廁所，嘔吐的聲音和開門聲一同響起。
單鬱這時候才開始為自己和覃法希調酒，給自己的純酒精，給覃法希的多果汁。
幾個男男女女走過來，王蔚然從人堆裡跳出來，先是瞪大了眼，隨後走到覃法希旁邊特開心的說了句：“法希！你怎麼來了？”
單鬱手上調酒的動作沒停，聽著音兒幽幽的嗬嗬兩聲。
王蔚然笑嘻嘻的坐在覃法希身邊。
單鬱移到牆角，“一會遊戲我不參與啊，我隻是來蹭酒的。”覃法希隨著移動，王蔚然湊過去，多出一個空位。
其中一個男生說：“小鬱啊，一塊玩唄，彆這麼沒勁。”
“你女朋友上周找我逛街，我好像忘告訴她了，她手裡那個包是我用過的二手貨。”單鬱喝一杯藍白相間的小酒，輕輕呼出一口氣，此刻遊刃有餘的威脅著那個男生的她跟平時學校裡的她真是大相徑庭。
“得得得！不強求了還不行嘛，下次還賣給我唄，當情人節禮物。”
單鬱勾著嘴角笑笑，嘴上罵著：“真不是東西。”
廁所門砰一下被撞開，最後一個進門的秦周戈看到廁所裡抱著馬桶的晁枉先是笑了他兩句，隨後關上門真切的問了句：“沒事吧？兄弟。”他攙扶著晁枉從裡麵出來，酒精吐出來的晁枉清醒了不少，衝著桌邊就要去抓單鬱。
“單鬱，你給我出來。”
單鬱不氣不惱，舔了舔嘴角，從最裡麵走出來，晁枉扯著她的胳膊就把她帶了出去，沒走遠，就在旁邊的休息室。開她的批鬥大會，整體內容翻來覆去除了心靈雞湯就是掏心窩子的口頭教育，關起門來和風細雨，半句狠話不敢說，半分凶意不敢露，單鬱都習慣了，她甚至覺得這樣的時刻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
秦周戈坐到王蔚然身邊空位的時候，覃法希正拿起杯子喝最後一口單鬱給她調的小酒，入嗓竟然有股淡淡的蘋果香。
“晁枉這主角不來，咱開不開始啊。”
“教育單鬱去了，沒兩個小時下不來。”
“開始吧開始吧。”
……
男生手一指，他身旁的女生開始給桌上的人分骰盅。
“對對碰，一人一個骰子，挨個搖，兩個搖到同點數的人安全交杯，酒量自便，可以一口，也可以一瓶。剩餘留下的，單點數最小的人大冒險懲罰伺候，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