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釣到的,還不錯。”
柳疏影嘗了嘗:“你烤的真難吃。”
之前兩人在王府作妖,柳疏影不知道從哪翻出來火架大清早就在譚嶽池臥殿門口點火烤兔子。
濃煙叫醒了熟睡的譚嶽池,他咬咬牙,啪的一聲把門摔上,沒過一會穿著衣服出來搶走了柳疏影的烤兔子掄到樹上,最後又灰溜溜賠她一隻烤兔,被她嘲笑廚藝上街送人吃都沒人要,說不吃嗟來之食。
這可就大大折損靖王的麵子,發誓要鍛煉廚藝。
一個星期之後,又發誓下輩子要當個好廚子。
譚嶽池聽見她的話被氣笑,怕這位威武大王餓死,魚一下鍋先給她端來,她倒是挑上了:“你就配吃我做的超難吃烤魚。”
“我不喜歡糊糊。”
鳳陽和溫闕走過來,身旁幾個侍女將瓷碟和玉碟擺在桌上後退下。
鳳陽疑惑:“什麼糊糊?”
譚嶽池坐在柳疏影身旁,倒下酒於杯中:“烤魚。”
鳳陽挑眉:“我嘗嘗。”
她咂舌:“鹽太多了,四皇兄下次少放些。”
柳疏影看了看她,吃掉最後一片魚肉。
溫闕不敢嘗,他見識過譚嶽池的廚藝,一言難儘。
婢女撩開珠簾行禮:“公主,常姑娘來了。”
鳳陽大喜,連忙起身相迎拉住常媛媛的胳膊問她:“媛媛來的巧,我釣的,已經熟了你嘗嘗喜不喜歡。”
常媛媛也是笑著:“抱歉晴晴,今日大哥回京父親留了我在府中幫忙便來的晚了。”
兩個人寒暄著,幾個人坐下常媛媛發現一副熟悉的麵孔,是之前那個糖葫蘆姑娘。
鳳陽見她看著柳疏影,主動介紹:“這位是四皇兄的門客,大名鼎鼎的惡鬼 。”
柳疏影沒有看她專心低頭吃一旁的龍眼,常媛媛莫名不敢說話低頭吃魚,溫闕此時開口:“吃這盤吧。”
他將身前放的玉碟和常媛媛的換了過來,常媛媛禮貌的說了句謝謝。
果然,這一盤沒有刺,是他挑好了才給的她。
突然河底如同有東西湧出,船身顛簸不堪,風浪肆虐。
鳳陽:“這是這麼回事?!”
溫闕下意識護在常媛媛身前:“起了風浪,都抓緊東西。”
譚嶽池猝不及防被柳疏影抱住,重心不穩倒向河水。
“四皇兄!!!!!”
“譚嶽池!!”
“常姑娘抓緊我!”
狂風驟雨將船掀翻,眾人紛紛落水。
譚嶽池不善水性,被柳疏影拖著往下拽,他摟住她的腰拍了兩下卻沒有掙紮,禁閉呼吸用儘有的力氣眼神詢問她。
柳疏影用手擺擺表示自己不知情,看著他呼吸不過來,氣急敗壞又強裝鎮靜的模樣,情不自禁她勾起了嘴角。
她慢慢靠近,抬起雙臂輕如鴻毛搬的環住他的腰,她側過臉看清譚嶽池皮膚細小的毛孔,示意性的湊近他的唇,聽見他狂蹦亂跳的心跳。
譚嶽池在她靠近的一瞬間,強忍著溺水的恐懼和窒息感,撇過頭,她的唇堪堪擦過他的臉頰。
柳疏影暗了眼眸,沉寂幾秒將譚嶽池摟的更緊,周圍的一切黑暗像是看破這場鬨劇般豁然開朗,瞬間明亮起來。
“可以說話。”
譚嶽池掙紮開她的懷抱猛的大口呼吸,咳嗽起來:“怎麼回事?”
“妖打翻了船,還有十息就會追過來。”
誰料身後海水翻湧,兩人轉身,是鮫人追來了。金黃的波浪卷發下美豔絕倫的麵容堪稱天生尤物,她鋒利的長甲卻是活撕生人的武器。
“殺靖王!”她口中喃喃自語,視線凝聚在譚嶽池身上死死盯住。
那一刻譚嶽池仿佛已經是她觸手可及的獵物,勢在必得的晚餐。
柳疏影憑空幻化出血影鐮遞給譚嶽池:“殺了她。”
譚嶽池也不扭捏掄起血影鐮就感到了沉重的下墜感,之前見她用著輕而易舉,真不知道她怎麼做到鼎折餗覆。
鐮刀和鮫人堅固的鱗片摩擦發出刺啦刺啦的刺耳聲,鮫人抓住空隙伸出的利爪刺向他眉眼,血霧從鐮刀中蔓延出來,他用刀身重重拍在鮫人臉上,鮫人慘叫一聲被餘威震飛在甩到珊瑚礁上。
珊瑚礁四分五裂,河底的淤泥被對流的水浪打散飄飛,沾染在鮫人白皙的皮膚上。
鮫人的兩顆獠牙掉落,藍色的血從嘴角和眼眶滑落。
她眼中清明,藍色的瞳孔有些潰散,晃了晃腦袋掙紮著爬起來,胸口湧出陣陣疼痛感,血液從口腔湧出,和淤泥融合,墮落不堪。
鮫人呼吸困難,勉強捂住胸口去抬眼看著譚嶽池,語氣驚異:“靖王!”
柳疏影緩緩走到譚嶽池身後,冰冷的眼眸使鮫人不禁打了寒顫:“你們要做什麼!”
柳疏影血瞳閃爍,蠱惑著譚嶽池說:“刨了她吃真正的魚。”
鮫人明顯慌了神,吐出內丹,刹那間河流失去方向和規律,整條泗河散發出刺眼的藍色聖光席卷而來。
柳疏影站在他的身後捂上他的眼睛,遮擋住刺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