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嶽池試過用帝師給的金銀印弄死柳疏影,倆人一言不合就打一天,靖王府雞飛狗跳,彆人是愛痕遍布屋子,他倆是狼藉遍布王府。
柳疏影因為這個事把譚嶽池吊在樹上三天,後來兩個人就天天琢磨著怎麼弄死對方,什麼狠,醜態百出就用什麼。
稀罕毒藥拿拿拿,陰謀詭計用用用。
若說為何非得鬨得雞犬不寧,譚嶽池隻想說:“有病!”
譚嶽池被世安王府的死士刺殺,胸前中了一刀,太醫忙活了一整晚才把人從閻王那及救回來。臨走還碰見柳疏影平常心問了一句,給太醫嚇壞了,寂在一旁解釋說是以無大礙,這柳疏影才點點頭,沒說什麼離開。
寂想著,估計又去聽書了吧。
柳疏影一直跟在譚嶽池身邊,每天都要在譚嶽池床上躺著,就算譚嶽池罵完她之後還繼續躺,總歸他的話她從來不聽;每天吃飯必須有人陪著,有一天譚嶽池去文海取東西錯過了柳疏影的飯點,回來的那一整天他算是知道什麼叫黑臉,跟她說話也愛答不理,大小姐脾氣;她還有個莫名其妙的習慣,天天數著日子,一年一報時,就像在計劃什麼。
他真心感慨:一隻鬼,也活成了人樣。
就這樣倆人水火不容又相處融洽的不知不覺過了三年。
晶瑩剔透的雪花落在他肩頭的時候譚嶽池才發現原來已經三年了,又看向用鐮刀收割人頭,神色興奮不已的柳疏影,他眼底流轉過暗沉的情緒。
以她的身手,若是想要回血蒼墜輕而易舉。
她不要金銀,不要權勢。
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鳳羽樓
夜幕低垂, 樓中燈火輝煌, 笙歌繚繞, 宛如人間仙境, 香氣襲人, 高亮的紅燭搖曳, 香膩的歡聲笑語中透露著一絲曖昧與神秘,大廳的舞台上琴瑟和鳴, 舞娘們舞姿翩翩, 媚眼如絲勾著人。
廂房裡女人一襲黑袍,懶散的躺在價值不菲的貴妃椅上。
突然敲門聲響起,“在下譚忱,可否賞光相約姑娘?”
柳疏影拿起酒杯一飲而儘,發髻上的金珠步搖晃動,隨手拾起碟中葡萄將其擲出,穿透沉木的門砸在譚忱臉上。
一顆被其他葡萄壓扁的壞酸葡萄。
“在下隻是想找姑娘為昨日冒犯之過道歉。”
前些日子兆樓殺手在搶奪郭家賬本,預備殺人滅口時碰上譚嶽池,他像是有備而來,早已在此恭候多時。
雙方人馬糾纏,讓郭家人有機可趁。
兆樓在江湖上氣起勢的就是妖,貨真價實的妖,譚忱和妖族合作才有如今被扶持的地位。
那日是一隻狐妖帶隊,狐妖用尾巴纏住譚嶽池,將人摟在懷裡調戲,不僅被一箭穿心元神還被柳疏影勾去當做死靈淵惡鬼的養料。
目前為止,兆樓的四個據點都被柳疏影端了,一乾二淨啥也沒留下,財務情報也被不勝愁洗劫一空。
兩年前,靖王身邊一打手橫空出世以鬼麵黑裙示人,所向披靡,兩年內從無敗績,被人親切稱為“惡鬼”。
“你找我她知道嗎?”
譚忱眯眯眼,她居然知道她?
“姑娘所說之人譚忱不識。”
柳疏影擺擺手,辰溪彈琴的手停下,退去,門被打開,譚忱才第一次見到惡鬼本尊,女人遠觀麵容三分神似傅霽禾,近看卻又差距甚遠,上挑的眼角氣勢肅殺,令人生畏。
“誠王。”柳疏影皮笑肉不笑,眼中血瞳閃爍,譚忱身上衝天的妖氣一目了然:“與虎謀皮到最後毀棄自身。”
譚忱不卑不謙道:“聽說您喜歡聽曲,為了賠禮輕薄小禮,還望海涵。”
他拍拍手,六七個長相俊美的少年穿著輕薄走進廂房。
柳疏影挑眉,一個紫衣劍眉星目的少年壯著膽子爬到她身邊,輕揉小腿,欲拒還迎的暗送秋波。
她順勢用腳挑起少年的下巴,少年被迫順著她的模樣仰起頭,一副欲哭無淚欲拒還迎的青澀,眼眸隱約紅潤:“大人~”
其餘的少年也蜂擁而上,少年撫起柳疏影的發絲,身子前傾貼近她的脆弱的脖頸。柳疏影側目瞧他,少年神情一愣,剛要辯解什麼就被紫衣少年打斷。
紫衣少年也是憑借絕豔的皮囊才有資本去靠近柳疏影,怎麼會讓他人奪取機遇,他端著酒杯:“大人,請飲。”神態動作拿捏得恰到分寸,魅惑攝人又感清冷內斂。
“啪”
廂房的門打開,男子紅衣金冠,耳垂上殷紅的血蒼墜耀眼奪目。
“你好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