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1 / 1)

女丞相 van汀蘭 2495 字 2個月前

沈清言四人每個人擦了擦身子換下衣服來就睡覺了。

夜裡雨聲越發急切,雨滴一個一個敲打在窗戶上,終於把沈清言吵醒。

她從床上坐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的確毫無睡意就悄悄披上衣服下了床。

雨勢很急,沈清言開門時竭力抵住,總算沒弄出太大的聲音。

撐開雨傘,她走進了雨裡。

今夜守在水神廟大殿的是在院子裡練功的那兩個小姑娘,她們背對著沈清言手裡提著燈籠,沈清言察覺到不對先隱在了佛像之後。

悄悄探出頭去,她才看清水神像麵前的蒲團上跪著一個人,是林屈。

沈清言沒感受到其他氣息,這才走了出去。

“林大人在求什麼?”林屈麵對著神像雙手合十,雙眼緊閉,倒是一副全然誠心的樣子。

沈清言把兩個小姑娘手裡的燈籠接了過來,告訴她們自己來守夜,撐開傘讓她們拿著回房了。

林屈嘴裡不知念叨著什麼,在蒲團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沈清言就站在旁邊,盯著他完成了整個過程。

林屈站起來,先撫了撫衣帶,又扶正了頭冠。“聽沈大人說衙門給你們安排的住所不和心意,在下怕大人今夜住不好,特地來看看。不過我派人去看過了,那間房似乎並沒有不妥,不知沈大人到底何處不滿,能否說給林某聽聽?”

沈清言聽著耳邊的雨聲,心下格外平靜。

她走到殿門口,接了一手的雨水,回過頭去問林屈:“林大人還沒回答我,您剛才在許什麼願?是希望喆州不再下雨,還是這裡的雨,永遠都不要停?”

“小沈大人說笑了,誰會許這種願望?”

沈清言轉頭望天:“是啊,誰會許這種願望。”

從水神廟出來,林屈坐上了馬車,裡麵的人用黑麵罩包著下半張臉。

“大人為何不讓我進去殺了她們?”身穿夜行衣的人不解。

林屈撓了撓頭:“廟裡怎能殺人?何況裡麵一個當今丞相的女兒,一個前丞相的女兒,總要來試探試探。萬一她們是識時務的人呢。”

殺手沉默,林屈一邊把濕了的外衣脫下來,一邊擦著頭上的水補充說:“王大人來信說沈清言和沈秋硯自幼習武,你進去她今晚就未必進殿見我了,若暗殺,你一個人也不是她們倆的對手。”

馬車在雨幕中越走越遠,沈清言提著燈籠坐在神像前的蒲團上。

烏雲遮住今夜的月亮,隻剩下一陣又一陣雨聲。

明月啊明月,幾時才能照著喆州的百姓呢?

第二天天不亮懷悟和順真就起了,在大殿看見強撐眼皮的沈清言時二人皆搖頭輕笑,讓她回房睡覺了。

一覺睡到大中午,沈清言被說話聲吵醒。走出房間,原來是姚蓮心她們帶了吃的回來了。“醒了?今兒沒下雨,咱們在院裡吃吧?”姚蓮心朝沈清言招了招手,沈清言剛想回複,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齊寧函嘴角抽了抽:“不會真讓我給說中了吧?今天去衙門,有人問起你來我說你感了風寒,睡一覺捂捂汗就好了。”

沈清言剛起床腦袋還是暈乎乎的,接過姚蓮心遞來的包子開始啃。

見她精神不振,三人把吃的擺在了院子裡的小桌上,幾個包子幾塊胡餅,還有齊寧函下廚做的兩個開胃小菜,秋硯和姚蓮心食欲大開,胡餅吃了好幾個。沈清言一反常態隻吃了兩個包子,站起來的時候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睜眼的時候一個人的手正搭在她的手上,大概是大夫。沈清言眼前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眼前人的長相。周圍的聲音本就小,落到她耳朵裡更是模糊,隻能閉上了眼。

沈清言暈倒後把大家嚇了一跳,把沈清言扶到床上去後,齊寧函跟姚蓮心商量說:“我昨天翻了王家鋪子的賬本,並非所有喆州城內的醫館都加入了敬善堂。小沈大人應當隻是感了風寒,不如我去找附近的大夫來看看,若確定是這裡的時疫,再把她送到敬善堂。”姚蓮心和秋硯相視一眼,同意了她的提議。

不一會兒齊寧函就帶著一個年歲不大的人來了水神廟。

姚蓮心把人引進屋,大夫把手搭在沈清言的手腕處,過了一會兒,她打開自己隨身帶的小藥箱,從裡麵拿出紙筆來。“隻是風寒罷了,小姐們不用著急,按這個方子去抓藥,一天喝三次不出四天就能好了。”

齊寧函拿出銀子來遞給大夫,跟秋硯一起把她送了出去。

“今早去衙門的時候少了不少人,”姚蓮心說,“林屈也沒去,她們會不會是要做什麼?我們四個在外麵,衙門裡的人旁觀的旁觀,合流的合流,若真要下死手,我們四個恐怕都得交代在這裡了。”

齊寧函抓起藥方來晃了晃:“已經開始了,這藥方子不對。這些藥材不是治風寒的,或許等我們誰去藥房抓藥時會被人抓起來。這方子倒像是暗號。”

“什麼?”秋硯皺著眉喊了出來,“連這些小醫館都……那大人怎麼辦?”

三人一齊看向床上還在昏睡的沈清言。

天氣炎熱,雲京近日天天豔陽高照,太子楚珩的課業原本是要照常上的,不知為何太子太傅兼太子的叔祖父王繼行給了他半天的休沐時間。

楚珩閒著無聊,走到了宮道上。

宮道是從宮外進宮的路之一,對麵他的長姐楚瓊玉和兵部尚書楚璿琅一起迎著他走來,走近時,她們倆先給楚珩行了禮把宮道讓出來,楚珩再還禮。

楚瓊玉在小輩麵前端的一副嚴肅的模樣:“太子這是要去哪?”

楚珩下意識說:“今日課業已結束,太傅放了本宮半日假。”楚璿琅笑了笑走上前去,本想緩和氣氛,誰知太子殿下經過上次親眼見她殺虎後覺得此人十分可怖,竟生生退了半步。

楚瓊玉橫眉一豎,罵道:“你躲什麼!”察覺到自己失態的楚珩鬨了個紅臉,匆匆給她們倆行了禮就離開了。

楚瓊玉回過頭去,少年身影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宮道上。

她這個皇弟,若非生在皇家,也許會是個被寵壞的紈絝,可在這爭權奪利的地方,他甚至不如定王。

“彆看了,”楚璿琅喊她,“我們該進宮了。”

楚瓊玉終於收回視線,二人並肩走向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