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喜鵲的這句話直接把對麵的紅頭罩逗笑了。
“好啊。”紅頭罩沒錢，可是蝙蝠俠有鈔能力啊，“我看看你怎麼出賣同夥。”
真貼心，居然還稱自已為犯罪同夥。
“當然——”
語句急轉直下，正如傑森事先想到過的一樣，沒那麼輕易和簡單。
義警們想的事情都是有關哥譚的，而德拉文考慮到可就多了。阿舍爾和基蘭的原生背景跟他們說了在這個世界也查不到蹤跡，反而可能會被當成假消息。
但除此之外，德拉文能說出來的東西似乎少得可憐。
到嘴邊的錢不掙咽不下這口氣！
“我不能告訴你太多，”德拉文十分實誠地說道，至少現在他是真心實意的向錢低頭，“不然他們沒法接任務的話，我也難做。”
“體諒一下。”
灰喜鵲說出來這話時，尾音還帶著上揚著笑意，好像在嘲諷一樣。
紅頭罩剛開始是被逗笑，現在純純是被氣笑了：“哈？你以為我會信你給出的一麵之詞嗎？”
？
他是在懷疑我的專業水平嗎？？
德拉文久違地再次感覺到了被質疑的感覺，這讓他十分不爽。體現在表麵上就是下半張臉的表情愈發難以掩蓋，站在肩膀上的灰喜鵲伴隨著他逐漸出聲的笑容一同大叫起來，擾得人頭疼。
“那你又為什麼來找我呢？”德拉文決定今天開始由紅頭罩開頭，討厭哥譚的所有義警，“彆說我還要證明消息真假？”
真以為我是大嘴烏鴉那個傻蛋和冠藍鴉那個愛和其他人玩的樂子人嗎？
熟人滾開，生人更是去死好嗎？？
“不，”紅頭罩槍已經從兜裡冒頭了，不行就乾一向是他的行事準則，“不管真的假的還是不能說的，我全要知道。”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隻會all in！
一梭子槍子掃射過去，漫天飛舞的烏鴉被響亮的槍聲激得像是五百群鴨子一樣騷亂起來，生物的本能迫使著它們加快了飛行的速度，但卻依舊密不透風地阻擋在灰喜鵲的前方。
飄落的羽毛和被槍子捎帶的動物血雜亂無章地在化工廠裡交雜著。
直到一隻烏鴉因為飛速過快撞上化工廠的欄杆，墜入化工池內。
“……”傑森的目光不自覺跟隨著這隻墜落的烏鴉向下，頭罩內咬緊的牙關大罵一句，“你讓烏鴉替你擋傷害算什麼？”
“我也想問你。”灰喜鵲好像對此也十分不滿。
“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小鳥呢？”
驟然炸高的撕裂音與過分眼熟的場景讓傑森幻視了某個人一秒鐘。
下一瞬，灰喜鵲剛剛倚靠在欄杆邊的身影陡然消失，隨即墜落的烏鴉宛若涅槃重生，展翅向上高飛，直衝著紅頭罩的腦袋而去，後麵的鴉群們也猶如飛蛾撲火般跟隨而去，劈裡啪啦地糊在光滑的紅色頭罩和胸前的紅色蝙蝠上。
“我的烏鴉可都是珍貴且獨一無二的。”
連環撞擊頭盔的烏鴉攻擊終於逐漸顯示出疲態來，紅頭罩這時才得以喘息，他迅速轉移位置準備換位置以避免對方突襲。
可如同剛剛墜落又上升的烏鴉一般，一道身影從化工池梯子下麵飛了上來：
“為他們收到的傷害請罪吧。”
*
“你是說你不僅沒從灰喜鵲那裡拿到信息，還被他揍了一頓？”達米安雙手抱臂，全臉除了牙齒以外最白的眼球毫不猶豫地被他賞給了對方，“陶德，看來你不僅學藝不精，還一夜之間回歸犯罪巷時期了。”
“……”提姆對此不做評價，轉身把從化工廠裡找到的烏鴉羽毛們撞進透明袋子裡，決定把這圈羽毛放進相框裡掛到蝙蝠洞裡。
“小D，彆這樣！”每天勸架的迪克總感覺自己不是二十多歲而是四十歲，“小紅你也彆煽風點火了！”
子女不和多是老人無能。
迪克幽怨的目光飄到布魯斯身上。
毀滅吧世界。
去他媽的蝙蝠俠，去他媽的灰喜鵲，去他媽的夜間生物們！
布魯斯也不是對孩子們間的氣氛一無所知，他張嘴試圖說些什麼，但是在迪克勸完架後又閉上了，轉而換目標到灰喜鵲給出的情報上。
“他的體術並不好，但也不差。”
傑森突然開口，在灰喜鵲與他交手短短十秒之內，對方割裂又詭異打法完全顛覆了自己的想法。
出手完全直奔著要害去，動作夠快但力道明顯不夠，但出手的動作好像覺得自己可以做到義無反顧。傑森在阻擋且反手反攻回去時對方也沒有任何保護自己的手段，隻是乾淨利落地用手上的暗器插入自己的手腕，卸掉了自己手上的槍。
“就像是身體跟不上他打鬥的意識一樣。”
所以就算灰喜鵲的速度再快，紅頭罩在這十秒鐘的後麵依舊快速站了上風。正當他剛吹響反攻的號角，灰喜鵲反而甩手迅速脫身，倚靠在欄杆上向下倒去——
紅頭罩下意識的想要拽住對方，即使這個化工廠早就廢棄，下麵的池子裡也隻有堆積的雨水和生活汙水。
正當他伸出手的那刻，對方緊抿在一起嘴突然又被撫平了。
“我說。”
“彆相信你的敵人啊。”
一道身影從下麵的化工池翻了上來。
巨大的重量先是從頭部壓下，緊接著一聲巨大碰撞聲一起響起。紅頭罩前麵的手被掙脫開，灰喜鵲自上而下從欄杆上消失，後麵勒過來的手又硬生生把他下意識探出去的腦袋彆到了後麵，傑森倒置的視線完美看見了那道身影的麵孔。
沒見過的麵具，但是有點眼熟，兩個圈圈裝的像是燈一樣的眼睛亮晃晃的閃著光，看上去莫名有點滑稽。
這個熟悉的身高、全包麵具下麵漏出來一點點亂蓬蓬的金長發、熟悉的出手方式和噸位……
“大嘴烏鴉？”
紅頭罩不確定地問到。
本來那個神似瘟疫醫生的麵具就已經做得夠顯傻的了，這個麵具更是蠢得沒邊了，大嘴烏鴉怎麼感覺更睿智了？
“你的眼睛短短幾天就瞎掉了嗎？”紅頭罩真誠發問。
要不怎麼審美降級這麼嚴重？
—
“你原本的麵具呢？”德拉文對於大嘴烏鴉的新麵具也表示了不理解，“就算你不喜歡也彆自己換行嗎？”
倒不是說這個麵具很醜，隻是阿舍爾帶上實在是太違和了。
德拉文沒忍住把他臉上的麵具再次摘下來了，忽略阿舍爾過往的種種，起碼這張臉還是比較能糊弄人的。
這裡的糊弄人指長得挺聰明的。
“不是我自己換的。”阿舍爾用蒼白的語言解釋道，“你不是讓我去找那個殺掉加裡的人的線索嗎？”
所以是找到苗頭順帶給自己也改朝換代了是嗎？
德拉文就這麼靜靜地坐在那裡等著阿舍爾解釋。
追蹤對於阿舍爾來說並不算一件難事，至少不是腦子上的難事，隻要用烏鴉的本體跟著找就行。但是這次卻突破了阿舍爾追蹤的上限，對方似乎知道了【代號烏鴉的家夥們會馴服烏鴉】的訊息，對黑漆漆的小鳥們早有提防。
阿舍爾追蹤到一半的線索就此中斷，他並不甘心，平常在德拉文和基蘭身邊根本不用的腦子飛速轉動起來。他返回去被封存的火葬場和阿特金森的家尋找出路，還順手接了兩個任務。
幸運e特質迫使阿舍爾總是在任務快要完成的時候出現差錯，但這次差錯卻出得正中他的下懷。
“我遇見了那個和那天那個家夥用一樣煙霧彈的人。”阿舍爾十分確信那並不是在世麵上流通的貨色，“我覺得自己有時候還是挺幸運的。”
來了。
歐了一次的非洲人開始發表獲獎感言了。
阿舍爾開始描述自己以身涉險、半死不活的被人帶回去消除記憶又再次複生的精力。這些讓忙得顧不上他的德拉文驚出一身冷汗，想想都有點後怕。
那麼大一個勞動力，真沒了可就老實了［心虛.JPG］。
幸好洗腦阿舍爾這具身體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用處，大嘴烏鴉的記憶永遠留存於他分出去的那瓣人類靈魂上。
“我混進了他們的組織。”阿舍爾的目光追隨著德拉文，手中隸屬於那個組織的麵具被他扔到腳下，“殺加裡的人被統稱為——”
…
“利爪。”
他拿起被藏起來的、屬於大嘴烏鴉的麵具，重新帶在自己的臉上。
“而那個組織，名為【貓頭鷹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