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隻烏鴉(1 / 1)

與此同時,大都會。

冠藍鴉對這所城市的了解隻有超人,剩下的全然陌生,隻能隨機挑選一個看地圖的遊客跟著一起到處亂飛。

可惜對方拿的是電子版的地圖,基蘭每次都要靠他開屏幕的那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在窄小的手機屏幕裡艱難辨認著自己要前往的地點。

忽略路上被超人救下來的貓抓了、看路人互相辱罵的現場、觀看路邊電視隨機播放的盧瑟反超人演說等等,基蘭也算是順利地到達了曾經德拉文生活過的地方。

大都會孤兒院。

黑頭藍身的小鳥在高牆尖利的頂麵上沒能找到落腳的地方,隻能裝作普通小鳥的樣子飛進孤兒院,站在尚且還光禿禿的枝頭。

‘這群小孩們看起來狀態還不錯?’基蘭暫時在麵上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八年過去了,不知道大都會孤兒院是否還保留著之前的記錄。’

同位體與德拉文樣貌幾乎沒什麼差彆,基因應該沒什麼變化,所以二者的父母親應該是一至的。

所以他很好奇,到底是什麼讓艾琳放棄了這個大費周折才搞出來的孩子?

“滴。”

一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商務車停在了門口。

“您好,奧爾瑟雅·達勒女士,我是星球日報的記者露易絲·萊恩。”一位身著乾練職業裝的女性先行從車上走下來,笑容得體的笑容和舒適的態度讓人感覺到她對此的尊重,“這位是我的同事,記者克拉克·肯特。”

女人身旁帶著黑框粗邊眼鏡的男人露出了一個羞澀又憨厚的笑容。

‘一看就是老實人。’冠藍鴉銳評。

基蘭就喜歡這樣的老實人,至於原因——

“當然是因為他們好欺負啦~”

在克拉克從記者包裡拿出相機,低下頭專心調整著設備時,突然有一坨不明重量壓在了他的腦袋上,讓他瞬間警惕起來。

當他抬起腦袋的時候,那坨重量又順著他有些亂糟的黑發滑下,落在他的肩上。

“?”

小鳥歪歪頭,就這麼和男人對視了。

基蘭·伊沃德此鳥是三個人裡最心機和深諳人心的家夥,他對於人的把控不同於德拉文的推導方法與事實論,更喜歡抓人不痛不癢的弱點薅羊毛,踩著彆人的底線在對方即將爆發時再反過來示弱,可以說把扮豬吃老虎玩透了。

“原來隻是小鳥。”克拉克歎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要把小鳥從肩頭捧起,“你好?”

嗯,是蠢蠢的人類,有欺負對象了。

“這應該是冠藍鴉?”露思絲仔細觀察了一番,記者知識的涵蓋麵總是千奇百怪又海納百川,“哦,可愛的孩子。”

她摸了摸藍色小鳥翹起來的羽冠,“小家夥,我們要開始拍攝了,他可能不太適合當樹冠候選人哦。”

“…”基蘭繼續持續裝傻,就像什麼都沒聽懂一樣。

你說什麼,烏鴉聽不懂人話。

“沒事的,露易絲。”幸好克拉克對自己的肩寬有一定的自知之明,“我不會讓它掉到地上的。”

有了人肉工具人,基蘭也不用自己來回想辦法進去了,起碼它此時安逸的站在克拉克肩頭,一邊聽著露易絲采訪的問題和院長回答的套話,一邊觀察著身邊人的麵龐。

總感覺這個人肉移動工具好眼熟。

由於是站在側麵,冠藍鴉仔細觀察半天也沒敢真的確認。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大都會孤兒院的關注和募捐,”簡單的對話采訪似乎再次告一段落,“我們真心的希望這些孩子們能夠擁有自己的親人和童年……”

事不宜遲,現在該溜號了!

基蘭自始至終沒有忘記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他不再留戀這個抓起來十分舒服的肩膀,展翅而飛——

不過,還是有點好奇啊。

冠藍鴉消失在樓道前,最後扭頭看了一眼被拋之於身後的小記者。

……?

等等,這個人怎麼跟超人長得那麼像啊?

“不是,大都會的人是眼睛都不要用嗎??”一大早就聽見冠藍鴉嘰嘰喳喳的吵鬨聲,德拉文感覺自己的生活也是一眼望到頭了,“這個人就是超人吧?不就是沒外穿內褲還多了個黑框眼鏡嗎?!”

什麼大都會?什麼眼睛?什麼超人?

被基蘭連環的信息提示音吵醒,爬起來聽內容的德拉文:?

起猛了,再躺下睡會吧XD。

不對。

再次夢中驚坐起的德拉文深感不對勁,他坐起來盤算了一遍,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兩個人都被自己派任務乾活去了,那麼誰賺錢?

“……大嘴烏鴉?”德拉文嘗試性地開口詢問,“你調查完了嗎?”

他記得大嘴烏鴉前幾天彙報的信息裡似乎已經摸到了什麼門路,德拉文寄希望於對方早點弄完任務回來養家,畢竟幾個人這一個月花錢花的確實很緊巴。

先不說他暫時居住的房子,漢尼拔為他準備好,自然墊付了一部分房租。但是他需要更多的安全轉折點以及武器儲備,這些才是他開銷的大頭。

以及,德拉文花錢本來就有些大手大腳,即使他足不出戶。

德拉文看看放了滿屋子,幾乎市麵上高配置的電腦都帶回來被他研究了一遍。

“我說,雖然我的能力是夠強沒錯。”阿舍爾看著德拉文試圖還原製造更高層麵的電腦而把所有購買的主機全部拆掉後,嘴角微抽,“但是也止不住你這麼造啊?”

“謝謝,你掙錢就是給我花的。”

德拉文已經在合理考慮怎麼把漢尼拔拉入夥了,畢竟這個家夥一看也很有打工的天賦(在忽悠人上麵)。

在糾結和擺爛的心情交織下,他最終還是撥通了漢尼拔的電話。

【喂?】

【現在打電話回來,是想好了嗎?】

漢尼拔很快就接通了他的電話,似乎已經等候多時。

【並不。我已經回答過了,我不會答應你的。】

在德拉文安定下來的第二天下午,漢尼拔曾經打電話過來向他提了一個請求:

【我果然還是很好奇。】

【你的母親和父親究竟是誰?為什麼你被吃掉的內臟還能再生?】

這無疑是漢尼拔自始至終一直微妙的站在偏向德拉文那側的原因,但也僅僅是偏向於而已,真的發生了什麼他還是會選擇袖手旁觀。

漢尼拔就是這個旁觀漠視了德拉文·阿特金森的死亡,並期待著他像範倫丁沾沾自喜的論述中一樣,像他曾經被吞之入腹的內臟一樣,愈合致命的傷疤。

德拉文確實如他所願般站了起來。

‘變種人?超能力者?外星人?還是什麼?’漢尼拔懷疑過很多原因,也曾提取過躺在行李箱裡之人的血液樣本,皆一無所獲。

正常的普通人?漢尼拔不接受這個理由。

微妙的食欲和強烈的求知欲驅使著他把目光投之於其上,最終在蟄伏之中醞釀成飄香的佳酒,欲死欲仙。

【你的記憶出錯了對吧?但願我的側寫沒有錯。】

【告訴我,你是什麼?】

【我會帶給你,你想要的東西。】

【我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德拉文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十分平靜,再沒有了慢慢失去生命特征時的猙獰,【而且範倫丁·阿特金森也沒在你那裡吧?】

在推測出養父是凶手後,德拉文對其已經失去了興趣。至於中間這麼猜出來的細節和內容,他覺得並沒有必要和這個家夥解釋。

嗯哼?

至於後麵會不會說給彆人聽就是以後的事兒了。

他隻是強硬的提出了他的要求:

【幫我引薦阿卡姆的各位吧?】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把各位的錢儘收囊中了。

*

今天接受心理輔導的“病人”是毒藤女。

她已經在阿卡姆住了很久,心理問題在漢尼拔看來也不算什麼大事,無非就是極端的植物保護者而已。

“早上好,女士。”漢尼拔對著這位全身皮膚都呈現綠色的女士點點頭,“不用緊張,我們就是聊聊天。”

嗬嗬,誰信啊。

早在其他人的描述中覺得這個家夥不對勁的毒藤女對此不做評價。

“容我向你介紹一下,我今天心理輔導的兩位搭檔。”

毒藤女看著站在桌子上的一大一小兩隻鳥,陷入短暫的沉默,然後開口:

“你真沒病?”

先說好,她沒覺得自己需要這個狗屁輔導,其次,誰會帶兩隻鳥來做心理輔導啊??

“動物也許比人更適合這份工作不是嗎?”漢尼拔摸摸個頭更大的渡鴉,“就像植物一樣,雖然不會說話,但是他們總是令人心生愉悅。”

毒藤女默默對這句話表示讚同。

“可是我不太喜歡鳥類。”毒藤女沒有像剛進來一樣那麼排斥了,她平靜的闡述著自己的看法,“它們尖利的嘴有時會傷害我的寶貝們。”

“總歸沒有人類過分,人總是自以為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

漢尼拔揮揮手,通體淺藍色的黑頂小鳥蹦蹦跳跳的靠近了毒藤女附近,並小心翼翼地躲開了藤蔓部分,收起爪子站在了毒藤女的手指上。

哥譚的烏鴉很多,幾乎可以完美覆蓋所有人類生活的位置,也可以尋探到更多人類夠不到的位置。

在氛圍輕鬆的對話之中,漢尼拔潛移默化的向她灌輸著這淺顯的意圖。站在毒藤女指尖的小鳥也一瞬不瞬的盯著麵前的女人,像是安在她身邊的監控攝像頭一樣注視著她。

“我曾一度想,如果能聽懂動物們的對話就好了。”漢尼拔再離開前隻是留下了這樣一句話,“比如是烏鴉們。”

“也許我會知道哥譚所有的秘密,不是嗎?”他開玩笑的說道,並貼心的給門留了一條縫:

……

“走了,灰喜鵲。”

落在指尖的灰喜鵲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