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隻烏鴉(1 / 1)

迪克很清楚這個身材高大的青年是在威脅他。

背後是小醜幫,眼前是未知危險、還挾持著人質的阿舍爾,迪克很少在白天感受到這種腹背受敵的焦急感,可惜他現在處於請假的狀態,連格雷森能拿得出的警察配槍都沒帶。

不同於格雷森警官現在十分複雜的內心,裝哭的基蘭·伊沃德反而輕鬆極了。

‘高端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代替了德拉文位置的基蘭衷心期待著理查德警官接下來的動向,‘嘛,多數人與一個人的二選一難題,有道德感的警官先生會怎麼做呢。’

如果是德拉文處於那個位置,他大概會準尋自己內心最本能的選擇,去拯救與之相關且更有感情的基蘭;阿舍爾不一定,基蘭和他的關係很古怪,救人也不符合他的處事標準,很大概率會什麼都不管地走掉。

至於他自己?

‘當然是選擇可憐又委屈的小孩子啦!’基蘭絲毫沒有所謂的羞恥心,‘這麼可憐又可愛的小男孩,反正我是不忍心哦。’

阿舍爾已經對基蘭的諸如此類行為習以為常,沒有做出任何評價。

‘就算不習慣可能也沒有評價。’德拉文剛剛躲避途中差點沒把這個破爛身體累死,‘畢竟這個家夥完全不會讀氣氛和說笑。’

德拉文以前甚至還懷疑阿舍爾是人工智能。

‘你已經走遠了?’基蘭的眼淚又開始像小噴泉似的噗噗往外噴湧,‘那我們開演了。’

說起剛剛和德拉文偷梁換柱的全過程,可謂是十分驚險。所有行動都是基於迪克麵向小醜幫、且背後又有阿舍爾吸引注意力的前提之下進行的。隻要迪克回到相對冷靜的空間回看監控錄像,就能發現清潔車下小範圍浮動的簾子。

反正基蘭已經坐到清潔車裡了,怎麼都稱得上輕舟已過萬重山。

慶幸一下,幸好德拉文·阿特金森這副軀殼又輕又窄,不然被當場抓獲一人一鳥互相打掩護也挺搞笑的。

馬上從間諜漫畫變身搞笑漫現場。

“你想要什麼?”迪克看起來很冷靜,眼睛卻不停地盯著被挾持的小男孩,“你想要多少錢?”

基蘭身上的衣服並沒有更換,存在於印象裡的基地訓練服裁剪地流暢又絲滑,黑銀的配色怎麼看怎麼不日常,一眼看過去都不是什麼普通家庭能能穿得起的衣服。

如此看來,長發青年的目地無非就是劫財或威脅。

想到這裡,迪克反而輕鬆起來。

雖然這句話不應該從貧窮的小警察嘴裡說出來,但是迪克還是想說:

太好了,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算難解決的事。

在二人對峙間,紅色修長的身影從天而降,緊跟其後的還有一道較小的紅綠色身影,他甚至沒降落在地上,而是直接坐到了小醜幫成員的脖子上。

起猛了,紅頭罩和羅賓一起出任務。

他們倆真的不會打到一半吵起來而引發內訌嗎?

‘不過,蝙蝠俠去哪裡了?’

紛紛擾擾的思緒如流星一樣閃過腦海,身後有了保障,迪克反而放開了手腳。他沒有再猶豫,直接了斷地起跳蹬上牆壁,輕盈的身體在此刻騰空而起,準確無誤地找到了阿舍爾的胸脯。

飛翔的格雷森這一踹觀賞性不錯,難度係數與傷害更是十分高,但凡換個體術一般的人再這裡都要被直接踹翻,再不能起。

但偏偏他的對手是阿舍爾·柯蒂斯。

那個輾轉無數基地,卻永遠是最強戰力的超級雇傭兵。

阿舍爾因慣力向後退後幾步,但也僅此而已。他的靈魂已死,超能力跟隨著一起泯滅,現在也隻有這副被刀槍練出來的身體可以說的上厲害了。

畢竟比起鬼點子多到離譜的基蘭和頭腦通透的德拉文來說,他就是個肌肉笨蛋嘛。

嗯,能把他們倆腦子捏碎的肌肉笨蛋。

瞬息之間,二人已經過了好幾招。

迪克的技巧勝在靈巧,但反倒因為沒有穿製服不敢用夜翼標誌性的腿絞,在狹窄的走廊裡顯得有些畏手畏腳。

阿舍爾也是如此,他暫時沒有要迪克命的想法。但畢竟曾是個行走在刀尖上的亡命之徒,招式裡未免帶著無法更改的殺機,卻又在心裡釋放招式的時候被主人小心翼翼地收斂了起來。

迪克被他這番動作逗笑了,警惕的藍眼睛一下融化成蜜,如綻放般笑了起來。

被迪克的笑衝擊到的阿舍爾:?

等等,你笑這麼好看乾什麼?

我們不是在打架嗎?

完全沒get到迪克意思的阿舍爾有種被冒犯的感覺,他頗有些惱羞成怒地抓起手邊的臟床單,隨手就拋了出去。飛過去的酒店床單在空中張開,如同漁夫撒網一般籠罩住迪克的身體。

大藍鳥的視線在此刻黑暗兩秒,等迪克再揭開床單時,長發青年已經不見了。

隻剩下了清潔車底下的基蘭。

迪克放輕了手上的動作,用堪稱溫柔的手法解開了基蘭手腕上的繩索,甚至還揉了揉基蘭被繩子磨出的紅印子。

“沒事了。”如果迪克想,他可以俘獲所有人的心,“你休息一下,等下我送你回家。”

如果阿舍爾沒有先溜之大吉的話,大概會用那種看熱鬨的語氣說一句:

“又是一個被小惡魔詐騙的人。”

……

“你站在這裡乾什麼?”解決完小醜幫後,羅賓終於在走廊的儘頭找到了意思發呆的好大哥。

“啊。”迪克心情有些複雜,他拿著手裡的這張紙條,與叼著這張紙條交於他的藍色小鳥麵麵相覷,“沒乾什麼。”

就是被救了的小孩偷了錢包而已。

「謝了,屁股超翹的漂亮大叔~」

「有錢來會還你噠。」

已經逃離現場的冠藍鴉愉悅地眯眯眼,又補上了一句:

‘才怪。’

進到我口袋裡的錢,可就是我的了哦。

布魯斯意識到今天下午的座談會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歡迎您的到來,韋恩先生。”現任阿卡姆瘋人院的院長對待投資人的態度實在挑不出錯,“萊克特先生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向前伸出的手和微微鞠躬的態度幾乎明示了到來人的身份,傳聞中的萊克特先生也沒有多做猶豫,直接了斷地朝著對方的位置走了過去。

“漢尼拔·萊克特。”沉靜又疏離的態度,漢尼拔對布魯斯並沒有過多興趣,眼睛卻一刻不停地觀察著對方,“久仰大名。”

“哈哈哈哈哈,萊克特先生意外的很幽默呢。”布魯斯假裝什麼都沒聽懂地握上對方的手,“布魯斯·韋恩,我也等候您多時了。”

要知道上一個給小醜做心理醫生的人可是哈莉·奎因,現在她也是大家口中的瘋子之一了。

布魯斯對漢尼拔針對全阿卡姆的心理研討與治療座談會並不抱太大期待,隻不過依舊保持了他原有的警惕心和懷疑態度,這才來到了這場在哥譚本地人嘴裡“十分荒謬”的講座。

也許有人清醒的瘋掉了,也許有人在混亂中覺醒。

但顯然,這些無法徹底治療前者。

當然了,公開講座結束後,布魯斯退場後,接替登場的蝙蝠俠會“友好詢問”一下常駐選手之一——稻草人,詢問有關前幾天出現在他病房裡的小阿特金森事宜。

另一邊和加裡有關的企鵝人,則是交給了強烈自薦的羅賓。

至於夜翼、紅羅賓和紅頭罩……

前兩者大概會自覺跟進或者幫助他們,隻不過幫的對象大概不太一樣。後者的行蹤難以預料,可能會和正在進行調查的人撞在一起,又有可能自己跑去其他地方,再或者直接撒手不管——

隻不過可能性極低而已。

“您對我所說的解決方法有什麼看法嗎,韋恩先生?”

不知何時,款款而談的漢尼拔停下來他的演說,視線轉移到全程遊離、表情呆滯的布魯斯身上,‘禮貌’詢問著這位幾乎控製著全哥譚經濟命脈的富豪。

“啊?嗯,抱歉。”布魯斯對自己走神的事情並不感到心虛,隻是露出了自己標誌性的笑容,“雖然我覺得那群瘋子和緊身衣怪人一樣無藥可救,但是您能再說一遍嗎?”

啊,所以這個演講到底還有多久結束?

布魯斯一邊在腦子裡清列著稻草人可能給出的答案,然後挨個對此作著對應計劃,嘴又一邊應付著漢尼拔的提問,任誰都能發現他的漫不經心。

‘下次還是讓提姆來吧。’

某個剛在床上攤成一張鴨鴨餅的提姆:阿嚏。

總感覺背後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