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5日 特彆的女孩(1 / 1)

他遇見盛夏 夏儘MU又辭 4630 字 2個月前

“我愛的人,長於盛夏,逝於黃昏。從此日月不再更替,星空不再輪轉,明媚的少年被困於十八歲,自此儘是永夜。”

林青靄有句名言——

“八月為少年而存在,盛產相遇。”

這句話最初被他用來形容我們的相遇。他總是說,因為這句話,本該九月初認識的我們,才會在八月末就成為朋友……成為好朋友。

人們常說大學生是脆脆鯊,但我這人似乎從小就挺脆皮的。倒也不是體弱多病,相反,我從小到大很少生病。我的脆皮,就是精力太旺盛,純調皮導致的經常受傷……好像也不算脆皮,平心而論,我挺抗揍的。

從小就是,人家小女孩喜歡畫畫的時候,我和那些大孩子們比賽誰爬樹更快。

人家小女孩喜歡花裙子的時候,我和那些男孩在泥潭裡打滾,整天臟得和泥猴似的,洗澡洗好幾遍才能洗乾淨,水都洗黑了,盆子底下一層泥。

人家小孩都在家好好學習的時候,我溜出家門,要麼下河摸魚,要麼上樹抓鳥,再要麼就是和那些壞孩子打架。

這些就導致我學習不好的同時,也因此進了不少次醫院。每次不是骨折就是扭傷,再要不就是哪裡劃了道口子,或者哪哪感染了。

不過也並不全都是壞處,起碼我的身體素質好得很,像是什麼感冒發燒,低血糖高血壓的,咱一點沒有。並且,咱的體育成績一直杠杠的,幼兒園到現在,沒有一次不合格,每學期運動會還能拿幾塊獎牌。

小學和初中,我們學校在市運動會上拿的獎牌幾乎都是我的功勞。雖然學習不怎麼樣,但也因此在學校裡獲得了不低的地位。

而且最主要的一點是,我的性格讓我一直都人緣不錯,尤其在認識我最好的朋友魏淶同學這方麵體現得淋漓儘致。

當時魏淶剛來我們家附近時,我還不知道他是個男孩,他五官精致,眼睛大大的,皮膚白白的,總而言之就是長得太好看了,再加上頭發有點長,我還以為是個小姑娘呢。

不過不管他是男孩女孩,我對有新朋友這事向來都是很高興的,第一天就直接提著從河裡剛摸出來的魚去和他打招呼了,不過他好像被我嚇到了……

也不確定是不是被我,反正就是我把魚拎到他麵前,那魚一尾巴甩他臉上了,然後他就跑回屋裡哇哇大哭。他奶奶哄都哄不住,隻能先收下那條魚,安慰我彆沮喪,讓我先回家。

然後嘛……魏淶好幾天都沒理我。

雖然我每天都去找他,每次見到他都很熱情地打招呼,但他每次都不理我,甚至看都不多看我一眼。

這一直持續到後來我為了保護他跟人打了一架。我小傷取得勝利,欺負他的人被打怕了,魏淶從那以後就再也離不開我了,自願成了我的小跟班……這麼叫似乎不太好聽。反正,我從那以後就成他最好的朋友了。

魏淶一直是個學習很好的乖孩子,我的成績能一直維持在班裡中遊水平,他功不可沒。

我打小就不喜歡學習,雖然小學一開始還不錯,但後來就不行了。我不想學,也確實學不明白。所以我一開始打算上完初中就直接出去打工,但魏淶知道了以後,抱著我胳膊,哭著求我和他一起上高中。這我能怎麼辦?誰讓我心軟呢,就勉為其難再保護他三年好了。

都說高中欺負人的家夥多,我可不能讓他受委屈。

在我和魏淶的共同努力下,我成功和他一起考進了市一中,不過他在實驗班,我在普通班。實驗班……同學們都隻顧著學習,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我認識林青靄就是高中開學前那個暑假的事,那時候我又因為小腿骨折進了醫院。

那次,為了救一個老奶奶,被一輛電動車撞斷了腿。

彼時正好是一個萬裡無雲的大晴天……

“王聞汐!”

我緩緩抬眸“爺爺在此,魏小弟有何事稟報?”悠閒地翹著二郎腿。

“你又亂跑!”

看出魏淶是真急了,小臉漲得通紅,不過一點不影響他好看。

“我哪兒亂跑了?病人就該多曬太陽,我這是為自己好。”

“那一定要爬到樹上去嗎!”他無語又氣憤“給我下來!”

“拜托,我剛上來誒,好歹讓我在上麵歇會兒吧。”

“少來,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你肯定一起床就跑這兒來了。下來,現在,立刻,馬上!”

“知道啦。那麼急乾嘛?當心折壽啊。”

“哼,這些年光被你嚇就已經折了不少了,這點兒還叫事兒嗎?”

我三兩下從樹上下來“現在行了吧。”

魏淶無奈地理順我淩亂的頭發“整天上躥下跳,和猴子似的,說出來誰信你是因為腿傷住的院。”

“腿傷住院,現在好了,多顯而易見的事。運動有益於身心健康。”

“就你能說,你要真好了,醫生就不至於一直讓你住醫院裡了……那老奶奶打問到村裡了。”

“什麼時候?”

“昨天,帶著小輩們去姥爺家感謝你,但姥爺沒告訴他們你在哪。”

“然後呢?”

“然後又問我,我和奶奶也都瞞住了,他們在姥爺家坐了坐就走了。”

“不愧是我姥爺,就是懂我。”我捏了把魏淶的臉“你也懂我。”

他拍開我的手“呀,不是說好了嗎,初中畢業以後就不許再捏我的臉了。”

“你剛不也摸我頭了嗎,明明是你先挑起來的。”

“我那是為了給你理頭發。”

“巧了,我這是為了給你捏死臉上的蜘蛛。”

某人一臉無語“……就你有理。”

“是真的,喏。”說著給他展示手指上一小塊黃褐色痕跡。

魏淶表情一僵,呼吸一滯,臉色刷一下變成慘白,捂著臉哀嚎“啊啊啊啊啊!我不乾淨了!”

“哈哈哈哈!”

“王聞汐你好意思笑!有蟲子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乾嘛?最後還不是得我來。”

“王聞汐!”

我笑得肚子疼“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剛才騙你的,沒有蜘蛛,我手上這塊是剛才爬樹的時候沾上的。”

他眼眶發紅“真的假的?”

“真的,我以我姥爺的名義發誓。”

他鬆了口氣,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嚇死人了……”

雖然這麼逗魏淶有點不道德,但看他這樣真的很有意思,和隻吱吱叫的小狐狸似的,可愛死了。

雖然魏淶比我大幾個月,但好像所有人都沒覺得他比我大過,一直都是我在相處中占據主導地位。魏淶小時候總喜歡跟在我屁股後麵跑,和條小尾巴似的,大人們都開玩笑說他該管我叫姐姐。

我也想讓他叫我姐姐,但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成功。

“哎呦喂,我們小淶淶這麼可愛,萬一以後被壞人盯上可怎麼辦啊。”

“哼,世界上隻有一個愛嚇唬我的壞人,就是你。”

“嚇唬你是為了你好,練你的膽子……不過隻有我一個壞人也挺好的,你以後遇見的都是好人。”

“碰見你就已經是最好的事了。好了,快回去吧,外麵熱死了。”

這個點外麵確實很熱,不過……不代表下午也是啊。

魏淶不在這裡留宿,坐上最後一班車回家了。而我,知名閒不住星人王聞汐,又麻溜地來到了院子裡。

真是的,上午明明差點就和樹上那窩鳥成為朋友了,魏淶突然過來給我打斷了,下午必須補上。

來到樹下,打量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人,嗯,不錯。但是,還沒開始爬,就聽見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你的腿不疼了嗎?”

靠,剛才不是沒人嗎,這人哪兒冒出來的?!

“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擾你的,但爬樹對你的腿應該不是很好吧。”

我扭頭看著身後的人“你怎麼知道我的腿有傷?”

“我聽到你哥哥上午說的了。”

“我哥哥?”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偷聽的,隻是你們說話的時候我就在長椅上看書,正好聽到了。”

“那邊?”

“嗯。”

“嘶……你聽力還怪好呢。不過他不是我哥哥,是我發小。”

“是嗎,你們看起來關係很好的樣子。”

“那是,我們倆的關係,無人能敵,不僅是最好的朋友,還是彼此的家人……啊對,謝謝你的關心,我腿已經不疼了,這樹不高,上去綽綽有餘。”

“不客氣……”那人欲言又止。

“怎麼了嗎?”

“那個……”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你可以教我爬樹嗎?”

“哈?”

“我一直沒學會怎麼上樹,上午看你兩三下就上去了,覺得好厲害,所以……有點冒昧,不行的話……”

“可以啊。”我打斷他“這有什麼不行的,小事一樁。”

“謝謝你!”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姐……姐?”

剛想說準高一,但突然很想逗逗他。

“我準高三。”

“啊,那確實是姐姐,我準高二。”

準高二?這孩子比我大一歲?看不出來啊。這麼顯小,還以為和我一樣大呢。

“姐姐好,我叫林青靄,很高興認識你。”

“林青靄……有什麼寓意嗎?好好聽。”

“我爺爺起的,取自李白的詩,野竹分青靄。”

“飛泉掛碧峰。”

“對,姐姐你聽過?”

“也就知道這兩句……其實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但你長這麼漂亮,我還以為是外國人呢,都沒好意思打招呼。”

“我是混血,我奶奶是挪威人。”

“難怪你又高又帥呢,果然啊。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王聞汐,一中的學生,很高興認識你。”

林青靄兩眼放光“哇,好巧啊姐姐,我也在一中,現在在學生會的學習部任職。”

什麼?!這是我直係學長?!他還是學生會,豈不是認識很多高年級的學生?!

靠,這下玩脫了……

“姐姐,我好像沒怎麼聽過你誒,你平時是不是很低調啊?”

低不低調不重要,我他媽還沒入學,你要是聽過我就有鬼了啊……

我強裝鎮定地看著他“你是哪個班的?”

“一班。”

一班啊……那就好說了。

“我是十二班的,你自然了解得比較少。而且你們班和我們隔得遠,我平時又不愛出門,更沒什麼機會見到了。”

“原來如此……那姐姐你……”

岔開話題“你還學不學爬樹了?”

“啊對對對,我學,我學,謝謝姐姐。”

這就起我和林青靄的初次相遇,很奇妙對嗎?我們在八月末相遇,我用一個玩笑,騙他叫了好幾天的姐姐。

因著我的關係,林青靄和魏淶也認識了,並且同樣作為好孩子,他倆給我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我囑咐魏淶不要說漏嘴,他答應的倒是挺好,但我不知為何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林青靄是個單純的少年,他小時候基本是歐洲各個國家到處跑,和大多數乖孩子一樣聽話懂事地度過了童年。

他不會爬樹,不會摸魚,不會打架,也不會殺雞。但他見得多,懂得多,學習成績樣樣都是第一,唱歌跳舞樣樣精通,也不和我一樣身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疤。

他沒受過什麼委屈,整個人都透著一種不諳世事的天真,這大概就是他對我比他大這件事深信不疑的原因吧。我雖然沒他高,但單從麵相上看,我確實比他成熟不少。沒辦法,這些年經曆的太多了。

林青靄擁有很多我沒有的東西,但他好像總是在羨慕我,滿眼的崇拜讓我一度忘了他才是哥哥,直到開學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