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為首的年輕人一腳踹開廣播室的大門,幾人一股惱湧進去。
然而,在舉著手裡的武器左右掃視了一圈後,終於確定裡麵沒人。
“媽的!來遲一步!”
袁晃一巴掌拍在桌上,桌子腿晃了晃,差點沒散架。
而在播音的桌上,一部手機正對著麥克風儘職儘責的播放著錄音,“哦~~湯姆,我最親愛的湯姆,你們什麼時候來?醬油打完了嗎?”
“哦~~~湯姆!”
那聲音就像指甲反複來回在黑板上亂刮的聲音,一刻不停地折磨著他們的神經。
袁晁再冷靜也聽煩了,暴躁地揮手,“趕緊把錄音關掉!”
湯姆湯姆湯姆的!再聽就要得PTSD了!
“哦哦。”
本也被這聲音折磨的不輕的年輕男人,當即抓起桌上的舊手機,走到窗戶邊兒望了望,見下麵不遠處正好就是湖,直接胳膊一揚,將手機扔進了湖裡。
“走你!”
隨著噗通一聲,那煩人的聲音終於消失了。
世界再次恢複安靜。
播音室內的幾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連情緒不愛外露的人,原本皺著的眉頭也隨之鬆開。
說真的,唱歌唱的不好聽的他們見多了,但能把歌唱成地獄惡犬在咆哮的,這還是頭一回碰到。
播音室沒有人,七人在山腳下分散開始找人,但奇怪的是,找了一圈兒後連個人影都見不到,真是應了那人唱的那句‘來晚了老鼠毛都不剩下’。
“袁隊,這周圍都找遍了,還是不見一個人影,現在怎麼辦啊?”
袁晁站在人工湖邊的假山上,沒有第一時間發話,一雙眼睛來回掃視著安安靜靜的四周。
他們在這兒找了快一個小時了,什麼犄角旮旯、連大到能裝人的垃圾桶都打開看了一遍,可就是不見半個人影。
“這屁大點兒地方,怎麼就這麼能藏呢!”
一個穿著灰色運動衫的年輕男人暗恨道,抹了把臉上的汗,一屁股坐在湖邊的石頭上,其餘幾人也沒好到哪裡去,都在原地休息。
這時,隊伍中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提出疑問,“難道,他們趁我們不注意溜到山上躲起來了?”
“老齊,你和小張一直守在上山的路上,有見到人過去嗎?”
隊伍裡的幾人一齊向女孩話中提到的兩人看去。
老齊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皮膚很黑,麵相嚴肅,手上皮膚粗糙,掌心都是老繭,穿著最普通的黑色汗衫,下身是一條黑色褲子,褲子上的黑有些褪色,褲角都磨邊了,腰上大一圈兒,沒有係皮帶,而是用一根同樣是黑色的像是鞋帶一樣的繩子係著。
小張則像是一個剛出大學的大學生,長相白嫩,文質彬彬,此刻接收到眾人的視線,他趕忙回答道:“沒呢,我和齊叔就守在路邊兒,除了我們幾個,一個陌生人的人影兒都沒見到。”
“你們彆是偷懶放跑了人吧?”
這時,隊伍中,一個染著紅色頭發的年輕男人狀似無意的說道,抱著胳膊,站的位置是離兩人最遠的。
老齊這時也開口了,“我們沒有。”
他一開口,聲音粗厲,還帶著股濃重的不知道是哪個地方的口音,但話還是叫幾人聽懂了。
“你說沒有就沒有,那人呢!”
男人心情煩躁,找不到人,現下口氣很衝。
老齊是個沉默老實的漢子,男子口氣不好,也沒有生氣,隻是默默地回了句,“我也不知道。”
“哼,這點兒事都辦不好,老東西。”
最後三個字說的很輕,但還是被在場的人聽見了,老齊身子僵了僵,最終沒有辯駁什麼。
小張卻第一個不服:“你說什麼呢!找不到人就把氣撒在我和齊叔身上,有能耐你把人找出來啊!”
“你!”紅發男子上前一步,臉色更難看了,“這周圍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一個人影都沒有,肯定就是你們偷懶放跑了他們,現在還敢來跟我橫?”
“你個毛兒都沒長齊的小子,還早八百年呢!”
眼看兩人越湊越近,一幅馬上要打起來的架勢,老齊一早站到兩人中間,一左一右好聲好氣勸著,“好了好了,莫吵莫吵。吵架傷感情,不值得、不值得。”
其他人這個時候也不再裝木頭了,也開始勸,把兩人隔開一段距離,“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一個隊的,千萬彆動手!”
“是啊,小張你冷靜點兒。”
“還有炎哥,他也是太著急了,咱們也都知道,他啊就是這個急性子,彆較真哈。”
“……”
隻有袁晁,什麼都沒說,隻是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邊思考,人到底在哪兒呢?
他把能想的地方都一一想到了,可就是不見人,老齊兩人也沒見到過有人上山,那就證明,那個故意引他們下山的女人肯定還在這附近哪裡。
難道她的異能是隱身?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有沒有隱身這個異能,但這一個可能也被袁晁考慮進去了。可如果是這樣,也不會一點兒聲音和痕跡都沒有吧,還有對麵隊裡的其他人呢?
最後,思考了很久,袁晁的目光定格在麵前的湖水上,他在想……有沒有一個可能,人藏在水裡?
可麵前的湖水清澈見底,要是有人藏在裡麵,一眼就能看到,也根本藏不了人。
正百思不得其解,幾人耳機裡,同時傳出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救命啊隊長!有鬼!山上有鬼要吃我們啊啊啊啊!”
那是他們隊裡的小曲和金子的聲音。
但現在兩人的聲音聽起來分外慘烈,活像是嚇破了膽一樣。
“喂?發生什麼事了?”
“金子?”
“小曲,你們說話!”
但回答幾人的還是他們撕心裂肺的慘叫,甚至因為周圍太安靜,他們的慘叫聲根本不用通過耳機,也能叫站在山腳下的幾人聽到。
隊伍裡的一個女生麵色凝重的望向山上的方向,“他們這是遇見什麼了?”
難道他們覺醒了異能的同時,某類靈異生物也複蘇了???
世界上真有鬼出現?
袁晁在問過幾聲後,還是得不到一個可靠的答案,於是他決定帶人上山去看看,畢竟……他們還有重要的東西在山上,貓咪的寶藏,必不能丟。
在猜到山腳下的人故意引他們下山的時候,他們中的幾人就把自己的寶藏藏在了山上某處,根本沒帶在身上。
但為防止是調虎離山之計,他們中也有幾人是把自己的寶藏隨身帶在身上的。
畢竟老鼠不能攻擊貓咪,自然無法近身,放在身上也很安全,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他們自然做了兩手打算。
“老齊,你和小張留在山下繼續守著,有情況就通知我們。”
交代完,袁晁就帶著人又趕回山上。
陳旦景三人趕緊藏好,等到人又從他們旁邊的路上過去,季明誠才小聲疑問,“他們山上還留了人?好險,幸好沒發現咱們,不過他們撞見什麼了?我怎麼聽見他們在喊有鬼?”
吳仙子縮成一團兒,語氣裡帶著些懼意,“我也聽見了,叫得好慘啊。”
化身石頭的陳旦景,遲疑,“難道……山上還真的有鬼?”
三人同時不說話了,安靜如雞。
因為……他們現在也在山上,誰知道下一秒見鬼的人會不會就輪到他們。
過了一會兒,陳旦景聽見有腳步聲靠近這邊,提醒被他蓋住的兩人,“有人來了,安靜。”
過了一會兒,他才看到,過來的人是張不凡。
他走到之前幾人集合的地方,隔了兩步,就沒再走近了,然後,他盯著麵前那顯眼的巨石,問道,“陳旦景?”
畢竟他和顧青枙走前,這裡還沒那麼大一塊石頭呢,現在多出來的這塊石頭很有可能就是對方。
但也不排除,這塊石頭會不會是季明誠一身牛勁兒使不完,不知道從哪兒挪過來的。
他怕誤傷不知道變成其他什麼東西的陳旦景。
陳旦景解除異能,巨石消失,“是我。”
見到變身成人形的陳旦景,張不凡才重新抬腳走過去,和幾人圍成個圈兒蹲在一起。
季明誠迫不及待發問,聲音壓得低低的,“凡子,你乾啥去了?青枙呢?”
張不凡:“她應該還在山下。”
卻沒說自己乾什麼去了,這實在不知道咋開口。
因為,他不好說自己異能頭一回發揮作用,就是用來變鬼嚇人,而且,中間還發生了一些小插曲,叫張不凡著實有些尷尬。
然而,A市正在看兩支隊伍比賽的市民們,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都忍不住想笑的衝動。
張不凡在看到逐光小隊的幾人下山後,也算著時間開始了自己的任務。他的任務就是在逐光小隊被吸引到山下後,再弄出動靜吸引他們上山來,和顧青枙一個在山上、一個在山下的吸引他們兩頭跑,最終實現分散他們隊伍人員的目的。
當一開始就發現,他們隊還留了兩個隊員在山上時,張不凡就開始發動異能,幻化出了一個穿著白衣、披著黑色長發的……女鬼。
然而,第一次正好那兩人轉開了視線,完全沒看到這個被一根強子掛在樹上蕩秋千的女鬼。
張不凡:“……”
事不湊巧,我再來。
這一次,女鬼出現在了兩人正前方的樹下,這次倒是叫那兩人看見了。
然而……
“那什麼玩意兒?”其中一人問道。
另一人也納悶兒,“誰家衣服被風吹樹上了?弄的這臟的,黑不溜秋一大片。”
他望著前方幾米開外的樹下,那樹下靜止不動的白影,在模糊的白中間還有好長的黑色印跡,本來就近視看不清,雖然異能覺醒後視力有了好轉,但這周圍黑不隆冬的,連盞燈都沒有,看東西朦朦朧朧的,完全看不清啊。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完就不管了,徑直扭頭繼續警戒著周圍。
躲在一棵樹後麵的張不凡,他大著膽子將半個身子從樹乾後挪出。
幾分鐘後,他大刺刺的站在樹下,完全沒有隱藏身形,看著幾米開外仍在警戒的兩人,他不懂,明明他都不知道跟這兩人對視多少回了,他們硬是沒看見。
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張不凡,狠狠蚌阜住了。
“……”
所以說,你們到底在警戒什麼?你們十米開外真的能看見人嗎?
沒辦法了,敵不動,他動!
張不凡乾脆在他們眼頭兒,來了個女鬼貼臉開大。
“啊啊啊!!!!”
一瞬間,慘叫聲響徹山林。
看,這不效果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