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禪子駕著馬車,崔銘則坐在他旁邊的車轅上,看著熟悉的山路,崔銘原本平靜的麵容瞬間緊繃,這是去聽劍山莊的路。
車內的樓容璟看著窗外的景色,心裡也有幾分疑惑,聽劍山莊早已滅門,如今隻剩催銘一人,為何現在又回到這裡。
“到了。”香禪子停下馬車,朝著車內喚了一聲。
崔銘跳下馬車,“聽劍山莊”的牌匾似乎是被修繕過的,門口整潔一塵不染。就在他疑惑不已時,大門口的一排排燈籠卻突然亮了,沉重的大門“咿呀”一聲被打開,走出來一位身著樸素的老人。
他的身後,站著數十名家丁。
“這是......”崔銘喃喃道,眼眶泛紅,聲音帶著顫抖。
“恭迎莊主回來。”老人與家丁們鞠躬行禮高聲喊道。
潼眠下車走上前,輕聲道:“這是我回漊都後派人接管的,想著或許有朝一日你會回來看看,畢竟這裡是你的家。有些損壞的房屋和院落,雖不能與原來的一模一樣,但也算是比較相似了。”
崔銘望著那點點燈光,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情緒,淚水奪眶而出。
“多謝......多謝眠姐姐。”催銘抹了抹眼淚,換上了一副笑臉:“歡迎各位來到聽劍山莊,管家,命廚房弄點酒菜招待大家。”
“是,莊主。”管家行禮後,其他家丁也井然有序退下,回到了自己的崗位,各司其職。
崔銘心中暗暗佩服,潼眠背地裡為大家做了這麼多事,她是女帝,這些閒事她本不該管的。她將劍譜和功法都給了他和泱絮,他手刃了仇人浮光,為聽劍山莊報了仇。雖然最大的仇人司馬炿月,他們動不了他,但是他已經很滿足了。
崔銘去了聽劍山莊的祠堂,祭拜了父親,告訴崔鶴山莊的仇他已經報了,望父親泉下有知,保佑他和他的朋友平安。劍塚的劍陣依舊在運行,門口有人把守,看起來也是每日有人打掃的樣子。
劍陣裡的劍像是感應到了崔銘的回歸,開始躁動起來,發出輕微的劍鳴。
他曾問過父親,為何山莊叫聽劍山莊而非鑄劍山莊,畢竟他們是以鑄劍為主。父親是這樣說的:你鑄造了它們,就要學會傾聽它們內心的聲音,每一把劍都是有靈魂的。
“聽劍訣——”崔銘好奇,想試試自己能不能以聽劍訣操控劍塚裡的這些名劍,令他驚訝的是逐影劍和離火劍居然也乖乖受他差遣。
他輕輕地撫摸著劍身,劍塚內的劍懸浮在半空,突然崔銘感到周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充滿了力量。居然......聽劍訣到了第六重,而且還破境了。
“我破境了,我破境了!”崔銘興奮的呼喊聲響徹聽劍山莊,眾人聞聲紛紛趕來。
潼眠率先踏入劍塚,眼中也是讚賞之色:“恭喜你,崔銘,破境了。”
泱絮跟在其後,探著腦袋張望,滿臉羨慕道:“咱倆都是通凡境初期,這才多久你就通凡境後期了。”
“那還不是平日裡不努力,現在隻知道跟太子談情說愛的。”樓容璟是毫不客氣地幽幽開口道:“眠兒給你的雪魄掌你練了嗎?”
“回漊都前,雪魄燈不一直都在你們手裡嗎?我哪裡有機會練。”泱絮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飯菜好了,要不先吃飯吧。”潼眠的話猶如救星,泱絮一溜煙就跑了。
眾人回到山莊大廳,酒菜已然備好。他們圍坐一桌,舉杯歡慶。崔銘端起酒杯,站起身來,儼然一副莊主的模樣道:“今日我在聽劍山莊破境,又與各位相聚。這杯酒,敬大家!”崔銘說罷,仰頭一飲而儘。
“崔銘,潼眠姐幫了你這麼多,那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許了?”泱絮打趣道,她還記得他們幾個初到聽劍山莊的時候,崔銘上來就問潼眠有無婚配,給樓容璟臉都氣綠了。
“彆......彆胡說,在我心裡,洛洛是洛洛,眠姐姐是眠姐姐,我可不喜歡比我年紀大的。”崔銘漲紅了臉,現在想想簡直是丟人至極,好不容易看上了個年齡相仿深得他心的小姑娘,結果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永安殿下。
“你們聊天就聊天,不要攻擊我這個老人家。”香禪子大口吃著肉,還特意強調了老人家三個字。
“香禪子大師,你竟然......竟然吃肉?”茉霜嘴裡塞滿了肉,驚訝得瞪大了眼睛指著香禪子。
“俗家弟子,怎麼就不能吃肉了,我還喝酒呢。”說完,香禪子又吃了一大口肉,小酒也喝上了。
雲霏是個清冷的性子,隻是邊吃邊看他們打鬨。
“對了,雲霏,這個給你。”潼眠從口袋裡掏出兩本冊子遞給雲霏,另一本給了茉霜。
封麵寫著“絕魂音”三個字,茉霜的那本則是寫著“鈴音纏”。
“絕魂音和鈴音纏不是失傳了嗎?”雲霏清冷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錯愕的表情。
潼眠放下筷子,雲淡風輕地說道:“前幾日去斬天閣取劍的時候,順便整理了一下裡麵的藏書,隨手翻了翻,就記下了,原本自然是不能帶出來的。”
“眠姐姐,那你還有沒有什麼厲害的武功啊?”崔銘一臉諂媚道,早就聽聞斬天閣裡有不少奇書,要是能習得幾門絕世武功,那還愁不能成為高手嗎?
“我找的都是適合你們的功法,其他不適合的,我閒時再練著玩兒。”
“練著......玩兒。”怎能說得如此輕鬆,崔銘又是一陣羨慕,功法她看一遍就記住,學一遍就會,難怪年紀輕輕就到了通天境。
“對了,絕魂音和鈴音纏配合在一起,效果會更好,冊子上我都標注過了。”酒過三巡,潼眠似乎有些不勝酒力,以前她可是喝幾壇都不會醉的。
“眠兒,怎麼了?”樓容璟發現了潼眠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無礙,可能是身體還沒完全恢複,有點不勝酒力。我先回房休息,明早我們還得繼續趕路。”潼眠緩緩起身,朝著房間走去。
“這可稀奇了,小眠眠從前可是千杯不醉的,這才幾杯,就不勝酒力了。”香禪子饒有興致的思考著,看來這半年,小眠眠變化還是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