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鴿,你心思歹毒,多次陷害蘇蘇,損害家族利益,你已經不適合繼續在這裡,去汙染區吧,好好反省反省,彆再妄圖不屬於你的東西。” 在家族那奢華的大廳裡,原本慈愛的父親似乎已經受夠了她的無理取鬨,臉色陰沉如水;
“黎鴿,你怎如此不堪,三番五次為難蘇蘇,你的教養都喂了狗嗎?”腦海裡,青梅竹馬的貴公子,以往總是帶著疏離又矜貴的笑,可看向她時,卻隻剩滿眼的嫌惡;
那暴躁中二的少年,更是扯著嗓子吼道:“你這惡毒女人,離蘇蘇遠點,彆逼我動手!”
還有那冷酷霸總,眼神仿若能凝出冰碴,薄唇輕啟:“你做的那些事,自己心裡有數,這家族留你不得。”
“父親,姐姐她也許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有什麼誤會呢。蘇蘇相信姐姐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傷害蘇蘇的。”純潔的聖母黎蘇蘇,那雙無辜的大眼睛中蓄滿淚水,為黎鴿向居高臨下的父親求情道。
青梅竹馬的貴公子聽了這話,微微皺眉,看向黎蘇蘇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溫柔與憐惜:“蘇蘇,你就是太善良了,到現在還替她說話。”
黎蘇蘇輕輕咬了咬下唇,眼中泛起一絲水霧,愈發顯得楚楚可憐:“哥哥,姐姐平時對蘇蘇也很好的呀,這次說不定也是個意外呢。”
暴躁中二的少年卻不買賬,大聲嚷嚷道:“什麼意外呀,她就是故意的!蘇蘇你彆再為她說話了。”
黎蘇蘇被他這麼一吼,身體微微一縮,眼中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來:“父親,您就饒了姐姐這一次吧。都是蘇蘇不好,讓姐姐不開心了,才會導致這樣的事情發生。您彆把姐姐趕到汙染區去呀,那裡那麼危險,姐姐又沒有異能……”邊說邊用手帕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花,那柔弱又懂事的樣子,越發襯得黎鴿的行為 “惡劣” 至極。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樣子,黎蘇蘇。”黎鴿厭惡黎蘇蘇,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看似是在為黎鴿求情,實則是在不動聲色地展現自己的善良、柔弱與寬容。
隻聽黎鴿 “惡劣” 地開口:“我黎鴿今日起脫離黎家,一年後,我若不死,我定會討回我受到的所有屈辱。” 她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大廳裡回蕩著,帶著決絕與不甘,那眼中燃燒著的怒火仿佛要將這一切不公都焚燒殆儘。
果然,黎鴿的話讓黎父的臉色更加陰沉了:“蘇蘇,你不必再為這個孽障求情了。她做出這樣的事情,必須要受到懲罰。去汙染區鍛煉,對她來說也是一個教訓……”
黎鴿猛地從地上坐起,額頭上冷汗密布,雙手緊緊抱住腦袋,那鑽心的疼痛如同一把銳利的鋼錐,在她腦內來回穿刺。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好一會兒,疼痛才稍稍緩解,可那餘韻仍讓她陣陣眩暈。
“詐屍啊新來的”
一個穿著打著補丁衣服的男子被黎鴿的動靜吵醒,罵了一句,翻了個身繼續睡,不一會就打起了呼嚕。
黎鴿這才注意到當下的環境,燃起的篝火剛剛熄滅,他們身處汙染區的野外,四周是一片荒蕪破敗之景,焦黑的土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殘枝斷木,幾處被燒得漆黑的石塊散發著刺鼻氣味。
遠處,一些歪歪斜斜、搖搖欲墜的枯樹在灰暗的天色下影影綽綽,仿佛是末世的殘兵敗將,更添幾分淒涼與死寂。
對了,這裡是末世,公元 3000 年,一場喪屍危機如噩夢降臨,具有高度傳染性和致死性的病毒肆虐全球,讓世界陷入無儘的混亂。不僅有喪屍橫行,還有因生態崩壞而催生的異獸四處出沒。人類在絕境中掙紮求生,一部分幸運兒覺醒超強異能,成為各方勢力倚重的對象;而大部分異能等級極低的普通人,隻能從事最底層、最危險的工作,他們被叫做 “清理者”,終日穿梭在各個汙染區,與危險相伴。
此刻,黎鴿所在的便是一個普通的狩獵小隊,正在 E 級汙染區執行任務。這個小隊的成員大多是沒有異能等級極低的普通人,每人配備一把空□□,雖說有著無限彈藥的優勢,可麵對強大的異獸和神出鬼沒的喪屍,這點保障實在是微不足道。
黎鴿心裡清楚,家族那些人厭惡她至極,把她扔到這兒,美其名曰讓她從低級的 “清理者” 做起鍛煉能力,實則是盼著她有去無回。
“你醒了?”一個高大的男人邁著沉穩的步伐朝黎鴿走來,他是這個小隊的隊長厲明,是一名強大的D級異能者,操縱的縱火術往往能對喪屍起極大地殺傷作用,,是小隊在這末世中生存的重要依仗。
黎鴿雖然是新來的,但沒想到竟入了這位隊長的青眼,小隊裡其他人都很羨慕她,在這末世之中,危機如影隨形,隨時隨地都可能命喪異獸之口或淪為喪屍的腹中餐,能得到一位強大異能者的庇護,那可是能保命的幸運事兒。
然而,還未等黎鴿開口回應,一個長相嫵媚的女生便搶先一步,語氣陰陽怪氣地說道:“黎大小姐金尊玉貴,沒吃過苦,自然是不適應我們這粗陋的環境咯。”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瞟向黎鴿,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弧度,眼神中滿是不加掩飾的妒火。這女生名叫林瑤,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平日裡在小隊裡就愛出風頭,此刻見黎鴿一來就吸引了隊長的注意,嫉妒之心瞬間爆棚。
“哼,還是什麼黎家大小姐,不過是個冒牌貨,這不就被趕出來了。”一個瘦高的男人立馬搭話道,他叫趙宇,一直對那嫵媚女生心懷愛慕,平日裡就像個跟屁蟲一樣圍著她轉。此刻見心儀的女生對黎鴿發難,便迫不及待地跳出來附和,想要借此討好她。
“聽說還陷害她妹妹,把喪屍病毒放在她妹妹水杯裡,差點害的人家死了。” 林瑤說得繪聲繪色,眼中閃爍著惡意的光芒,似乎這樣就能將黎鴿徹底驅離開他們的隊伍。趙宇在一旁連連點頭,跟著附和:“就是就是,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咱可得小心點。”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唱著雙簧,把黎鴿之前那些黑料,添油加醋地一個個都說了出來。營地中的其他人聽到這些聳人聽聞的消息,頓時炸開了鍋,交頭接耳的聲音此起彼伏。
“真看不出來啊,長得人模人樣的,心腸這麼歹毒。”
“咱這本來就危險重重,還弄個不安分的人進來,這不是添亂嘛!”
“就是,咱這命本來就懸在褲腰帶上,還得照顧個嬌小姐,真晦氣。”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竊竊私語著,不滿的情緒在空氣中彌漫。
“夠了” 厲明一聲低喝道,“現在她是我們的隊友。先休息吧”
說完大家安靜下來,厲明用餘光觀察著黎鴿的臉色,發現她麵色鎮定,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悶氣。
“大小姐平日裡作威作福就算了,這下到了咱們這兒,可彆拖咱們後腿。” 一個皮膚黝黑、滿臉胡茬的大漢最後冷哼一聲,目光不善地掃黎鴿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在黎鴿身上灼出個洞來,滿是嫌棄與戒備。
眾人的指責聲如同利箭一般射向黎鴿,可她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並不解釋,眼神冰冷而堅定。
“休息去吧,明天還要繼續追蹤異角馬的遷徙方向呢”,厲明揉揉太陽穴,再次勸告眾人,追蹤異獸遷徙是個很危險的任務,但是由於異化的角馬仍然嚴格遵循著億萬年進化出的固定遷徙路線,所以雖然追蹤異角馬的過程漫長艱辛,極為消耗體力,這個任務仍然是E級,除了累點,幾乎不會有太大的出錯。而現在隊員們必須養精蓄銳,得到充足的睡眠,才能確保任務順利進行。
眾人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散開了。這是進行任務的第三個晚上,明天還要長途跋涉,漸漸地都睡下了,隻留下半夜守夜的厲明等人。
“隊長,我也來守夜吧,”剛才的夢魘讓黎鴿徹底失去了繼續睡覺的念頭,此時頭疼得仿若腦袋要炸裂開來,她索性起身,揉了揉太陽穴,見眾人都已沉沉睡去,猶豫片刻後,主動向隊長請纓守夜。
隊長厲明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本想拒絕,畢竟她是新來的,又剛經曆了眾人的排擠,可看到她眼中那抹倔強,還是微微點頭同意了。
後半夜,月色如水,卻透著股清冷寒意,灑在這片危機四伏的汙染區。黎鴿坐在營地邊緣,眼神有些放空,剛才那些難聽的話語、鄙夷的目光在腦海中不斷盤旋,可她咬著牙,硬是把所有的委屈和憤怒都咽了回去。
突然,一陣輕微的響動從旁邊的灌木叢中傳來,瞬間擾動了她的沉思。那聲音起初還很細微,就像有什麼東西在小心翼翼地穿梭其間,輕輕觸碰著枝葉,發出 “梭梭” 的聲響。
她往身邊一看,發現大家都沒有發現這動靜,仍是剛才沉睡或休憩的樣子,可那灌木叢裡的 “梭梭” 聲卻越來越大了起來,在這靜謐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黎鴿警覺地繃緊身體,脊背挺得筆直,仿佛一張拉滿的弓,隨時準備彈射而出。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空□□,緩緩站起身來,目光如炬地死死盯著聲音的來源,眼神中滿是警惕,不敢有絲毫鬆懈。
“你怎麼了?” 厲明注意到她的動作,輕聲問道,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我聽到了一些聲音。” 黎鴿壓低聲音回應著,目光依舊沒有從那灌木叢上挪開。
守夜的剩下三人聽到這話,都沉下心來傾聽了一會,然而他們麵麵相覷,都表示沒有聽見黎鴿所說的聲音。
“嗬,我們都沒聽見。” 林瑤也是守夜的一員,她原本就很討厭黎鴿,此刻更是抓住機會,語氣裡滿是嘲諷和不屑,剛要說點什麼冷言冷語來挖苦黎鴿,卻被厲明一個眼神給打斷了。
厲明微微皺眉,又仔細傾聽了一會,可確實沒有聽到什麼異常的聲音。他看著黎鴿,溫聲安慰道:“是不是太緊張了?這夜裡偶爾有點風吹草動也正常,彆自己嚇自己了。”
黎鴿在心裡暗暗警惕著,才不是這樣,那 “梭梭” 聲越來越大了,他們怎麼就沒有聽到呢?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在這寂靜的夜裡,每一下跳動都仿佛敲在她的耳膜上,“咚咚咚” 的聲音在她耳中無限放大,似是在催促著她做出應對。她微微調整呼吸,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心裡清楚,這暗處的未知之物,不管是異獸還是喪屍,亦或是其他什麼危險存在,都可能瞬間要了她的命。但她沒有退縮,反而更加挺直了脊梁,手指輕輕搭在扳機上,隻要那東西一現身,她便會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準備隨時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此時,那灌木叢裡的動靜愈發大了,枝葉晃動得厲害,仿佛有什麼龐然大物即將衝破阻礙,出現在眾人眼前,黎鴿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