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為智,向死救世13(1 / 1)

“轟隆!——”

格萊林特已經數不清這是今天第幾次發生範圍性轟炸了,他一開始還提心吊膽,以為那群異端要發動謀反了,結果在派出幾支騎兵護衛後,再也沒有了進一步的消息。

“嗬嗬……愚民怎麼可能敵得過統治階級的力量。”

格萊林特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悠哉悠哉地躺進軟椅,在落地窗前欣賞遠方的滾滾濃煙。

他一點也不擔心,類似的反抗行為他見過很多,但最終都被鎮壓了下來,這次也不會例外。

這時,侍衛又一次慌張地跑進來彙報:“報告教皇,北方傳來暴動!有一個奇裝異服的男人煽動了民眾,居民們開始自發地組織起了民間護衛隊!”

格萊林特慢悠悠道:“再派一支精銳小隊去鎮壓。”

侍衛有些為難:“可我們隻剩最後一支隊伍了,如果派出去,中央的防衛力量就不夠了。”

格萊林特不耐煩道:“怕什麼?暴民的反抗就是紙老虎,這種魯莽的隊伍一打就散。”

侍衛心裡忐忑不安,就在準備繼續諫言的時候,哈諾德輕輕推開了臥室的門。

“啊!很抱歉教皇,我不知道您在忙!”哈諾德故作驚訝地抖了一下,肩上的絲綢披肩頓時滑落,露出潔白香軟的肩膀。

哈諾德在來之前特意進行了沐浴,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梔子花的清香,他內裡幾乎真空,外麵披著一件淡黃色的絲綢,含羞低頭的模樣就像古代隔紗表演的香軟美人。

這股妙曼的體香頓時盈滿了整個房間,在壁爐的烘烤下更加腥甜,格萊林特立馬被吸引了注意力。

格萊林特眼睛一亮,立馬放下紅酒朝哈諾德擺手道:“沒事,你過來。”

“是。”

哈諾德微微頷首,優雅地手執長衣擺,將潔白的細腿從絲綢下探出,如水波行走般靠近了教皇。

教皇眯起眼,心想今天安排的小男孩真合心意,於是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上來。”

哈諾德順從地照做,柔軟的身軀跌進了教皇堅硬的懷抱,被後者緊緊攬住。

格萊林特的手不著痕跡地搭上哈諾德的細腰:“叫什麼名字,多少歲了?”

哈諾德盈盈一笑:“教皇大人,我叫哈諾德,快9歲了。”

“真可惜,要是18歲就好了。”格萊林特麵露惋色,未成年就代表很多事情不能做,“不過沒什麼,今天下午你陪我吧。”

哈諾德將腦袋輕輕靠在了教皇的胸口:“是。”

在一旁彙報的侍衛已經開始坐立難安了:“呃,教皇大人,北方的暴動……”

“就按我說的去做!”格萊林特現在心思全在哈諾德身上,對侍衛甩了個狠臉色,“暴力鎮壓就夠了!難道暴民還有腦子來偷襲中央嗎?!”

侍衛知道自己再進言隻怕要腦袋不保,趕緊灰溜溜地退了出去,走之前還關上了臥室的房門。

“好了哈諾德,現在沒人打擾我們了。”格萊林特笑著將哈諾德摟得更緊,夾起一顆去過核的櫻桃喂到他嘴邊。

哈諾德朱唇輕啟,吃下櫻桃的時候,唇瓣還若有若無地碰了碰教皇的指尖,這個小動作對教皇很受用。

“你被禮儀先生教得很好啊。”格萊林特得意道,“我很久沒見到像你這樣漂亮又聽話的孩子了,要知道乖巧和魅惑很難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哈諾德微微一笑:“我仰慕您很久了,能被安排來陪伴您是我的榮幸。”

哈諾德順著教皇的話說下去,緊接著轉頭看向落地窗外的滾滾硝煙,喃喃道:“最近很不太平啊。”

“彆怕孩子,這種事很常見。”教皇不屑一顧,“等到了明天,這些暴民全都會被我送上絞刑台。”

哈諾德拋出疑惑的眼神:“您為什麼一點也不慌張?他們明明在斯聖卡所有地方都發動了戰鬥。”

“哈哈哈哈!”

格萊林特大笑道:“看在你是孩子的份上就解釋給你聽吧,反正你也理解不了。”

“我其實根本不信什麼神之主,隻是宣揚神之主有利於我的統治地位,我用‘敬仰神’的思想圈禁了所有人!”

“隻要信仰還在,他們就永遠不可能推翻我!”

格萊林特擺擺手,說哈諾德肯定無法理解,就當沒聽過好了。

但他沒有發現,哈諾德的神情一寸寸地暗了下去:“教皇大人,可如果他們是接受了新思想才發動的暴動呢?”

教皇又是一陣爆笑,撈起一串葡萄送到嘴裡:“怎麼可能呢,沒有人能在一夜之間改變所有人的想法!就算有那也在100年之後了!”

哈諾德小聲道:“他的思想很前沿,也許他真的是100年之後的人……”

教皇沒聽清:“嗯?你說什麼?”

“我說,禮國嘉幸,可能真的是100年之後的人。”

下一秒,哈諾德收起了所有諂媚的笑容,他從教皇身上跳下,走到燭台旁,握起一座空燭台,正色道:“賤老頭,你的死期快到了!”

“什麼?”格萊林特眉頭一皺,“哈諾德,你是在辱罵我嗎?!”

哈諾德咧開嘴,陰森一笑:“沒錯!”

下一秒,被封鎖的臥室大門傳來一聲巨響!

“轟隆!——”

提前隱藏好的火藥被瞬間引爆,臥室大門被炸了個粉碎!巨大的衝擊波將格萊林特掀翻在地,飛濺的木屑紮滿了他蒼老的皮膚,讓他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叫!

“是異端?!異端怎麼會攻打到中央來?!騎兵呢!快來保護我!!”

格萊林特慘叫著呼喚手下,但不能得到回應。

因為在半小時前,最後一支騎兵已經被他派去北方鎮壓暴亂了。

格萊林特想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右腿被爆/炸波及,早已鮮血淋漓!

於是他再次發出一串慘叫,吃力地向哈諾德的方向爬去,他拚命伸出手,卻隻抓住了哈諾德的腳背:“哈諾德!快扶我起來!!你在等什麼?!”

哈諾德忍俊不禁地噗嗤一笑,朝教皇猙獰的臉上狠狠踹了一腳:“看看你這狼狽的樣子,真惡心!”

哈諾德越說越激動,他猛地脫掉那身象征著教會權力的絲綢長袍,高高舉起燭台,朝落地窗狠狠砸去!

隨著“刺啦”一聲,落地窗的玻璃應聲而碎,哈諾德將所有的玻璃砸碎,沒了格擋,這間處於高塔上的臥室就成了天然的懸崖。

哈諾德扔掉燭台,抓住格萊林特的雙臂,把人拖到了高台邊上,想要做什麼不言而喻。

“哈諾德!你居然想殺我!”教皇用另一條好腿踹過去,瘦小的哈諾德立馬被踢到一邊,“你以為我會任你擺布嗎?!你終究是個小孩!”

哈諾德被踹倒在地,有點頭暈,但他還是扶著家具站了起來。

確實,教皇的身材偏臃腫,一個8歲的孩子根本無法把一個成年人丟下高樓,即便教皇失去了一條腿,哈諾德也無法對他進行進一步的製裁。

“不。”哈諾德搖了搖頭,站穩身形,“我一定會把你扔下去!”

“嗬嗬,那你試試看!”格萊林特咆哮道,“我的侍衛很快就會來,我會讓他們把你抽筋扒皮!”

然而哈諾德並沒有搭理他,隻是默默將那條絲綢長袍圍在自己腰上,打了個死結,然後將另一端係在了教皇骨折的右腿。

就在教皇準備如法炮製時,哈諾德搶先一步舉起花瓶,對著他的腦袋狠狠來了一槌!

花瓶粉碎,教皇也被砸了個眼冒金星,暫時失去了抵抗力。

哈諾德嗬嗬冷笑,確認絲綢係得很緊,然後緩緩挪步到了窗前。

教皇捂著滿是血的腦袋,上了年紀的心臟狂跳,心血管疾病幾近發作,幾乎要讓他昏死過去:“你要做什麼……住手……”

哈諾德向下望了望高高的懸崖,估算了一下距離:“從這裡摔下去,你應該就必死無疑了吧。”

“你沒有這個力量!”格萊林特幾乎要把嗓子眼給吼出來,“區區一個小孩……”

哈諾德深吸一口氣說:“其實我完全可以用各種工具將你毆打致死,但是我必須把你扔下去。”

“因為所有斯聖卡的子民都能看到這座高大的城堡,我要讓所有人都看見你死期已到!”

說著,哈諾德朝窗前又靠近了一步。

教皇看出來了哈諾德的想法,他連忙去解自己腳踝上的絲綢,但充滿油水的大肚子甚至讓他難以起身:“住手!不許再往前了!”

哈諾德再次看向高高的崖底,在進行了一連串的心理準備後,他踏出了半個腳步:“在虐待兒童、剝削平民的時候,你肯定沒想過會有今天吧?”

他咧嘴一笑,下達了最後的詛咒:“你死後不會去天堂的,我會拉你下地獄。”

教皇咆哮道:“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後,哈諾德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

上好的絲綢富有彈性,在哈諾德體重與重力的合力之下,教皇蒼老的臃腫身體被帶動,兩人就這麼連接著一起跌下了懸崖!

砰咚!——

兩具身軀一起下墜,撞擊地麵的那一刻血濺三尺!!

……

……

“嘔!——”

教皇全身粉碎性骨折,他嘔出一大攤鮮血,已經完全動彈不得。

他扭過頭,發現哈諾德倒在一灘血泊裡,已經沒了呼吸。

“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

教皇發出一陣狂笑,對著哈諾德的屍體一陣辱罵:“你以為我靠什麼當上的統治者?!我可是神選中的人!你以為……嘔……你以為跳個崖就能殺死我嗎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然而,教皇還沒來得及笑多少聲,忽然脖子一涼。

“【迅影潛行】。”

隨著噗呲一聲,一把短刀橫劈過來,將他的脖子砍斷,格萊林特就這樣身首異處了。

“……?”

格萊林特看到自己的身體沒了頭,詫異地向上看去。

隻見鉑西一手拎著格萊林特的頭顱,一手握著沾血的匕首,用冷漠的聲音嘲諷道:“好久不見啊,‘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