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匕首迎著燭火,在刀麵上映出鉑西沉靜、但壓抑的眼神,而刀尖的儘頭,倒映著同樣冷靜的嘉幸。
“看來你是教皇的人,來滅口的?”嘉幸將倒下的燭台扶正,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冷靜,他知道這種情況越慌越容易喪命,“這一切都是我指使他做的,你們衝我來就好,何必向他動手。”
借著燭光,嘉幸終於看清了這位少年的容貌。
哇哦,雙開門英俊黑皮大奶,身材一等一的棒。
而且作為行凶者,這位少年隻是一身黑衣,連麵罩兜帽什麼的都沒準備,看來是有十足的把握將嘉幸和爾讚在這裡滅口。
鉑西語氣平靜無比,仿佛在問嘉幸早餐吃了什麼:“有遺言嗎?”
“有。”
“說。”
嘉幸微微頷首,悄悄吹滅了燭台上的一根蠟燭,右手則借著黑暗的掩護,背到身後,打開了【係統商城】。
【您購買了一枚“強力煙霧彈”,聯邦幣-80】
【您購買了一枚“強力催淚瓦斯”,聯邦幣-60】
【您購買了“能夠無重背上另一個人的繩索”,聯邦幣-260】
嘉幸買完這些道具,緩緩開口道:“你長得帥、身材好,還懂禮貌,我看中你了。”
鉑西點點頭:“說完了?”
“還有一句。”嘉幸從係統裡掏出催淚瓦斯和煙霧彈,用汗涔涔的手掌緊緊攥著,蓄勢待發,“倒戈吧,入我禮國教,我們一起給這個城邦帶來新生。”
鉑西眉眼壓低,冷淡道:“我會轉告教皇的。”
之後,鉑西不再言語了。下一秒,他平舉匕首,如毒蛇般飛速朝嘉幸衝來,瞄準他的腹部狠狠刺去!
與此同時,嘉幸投出了煙霧彈和催淚瓦斯,隨著“砰”的一聲輕響,濃霧瞬間充滿了這個狹小的小木屋!
鉑西一愣,緊接著立馬收手,扯下一片衣襟當口罩,抄起桌上的一個瓦罐,狠狠朝窗戶砸去!
窗戶玻璃應聲碎裂,同時黑暗中傳來一聲壓抑的悶哼。
鉑西立馬翻窗而出,離開了煙霧彈的領域。
但當他勉強找到道路的時候,嘉幸和爾讚已經完全沒了蹤影。
“……嘖。”
鉑西有點懊惱地皺皺眉,但很快就恢複了先前平靜的模樣。
地上的瓦片和玻璃混在一起,仔細看的話,完全能夠發現上麵有零星點點的血跡。
再一看,血跡一地向南,留下一條天然的追蹤線。
“不能失敗,否則父親會用烙鐵……”
鉑西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趕忙噤聲。
隨後,他快速收起匕首,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跟隨血跡追了上去。
……
不遠處,嘉幸用商城裡換來的繩索將爾讚背在背上,用他此生最快的速度逃跑。
現在正值入冬,晝夜溫差巨大,寒風幾乎要把嘉幸的雙腿凍僵,而爾讚在他後背上捂著脖子顛簸,鮮血將他們的衣服全部浸濕,並留下一地的斑斑血跡。
“嗚、嗚嗚……嗚嗚嗚……”爾讚幾近窒息,他的呻.吟如同山穀風嘯般哀怨、困苦,像在掙紮又像在哭。
嘉幸趟過一條小溪,找了個有掩體的地方放下爾讚,左臂將他的腦袋半環抱住,右手則輕輕懸在他被割開的喉嚨上方。
【治療術已發動。】
“沒事了,彆害怕。”嘉幸輕拍著爾讚的腦袋,右手凝聚金色的柔光,為爾讚止血,“很快就不痛了,沒事、沒事……”
“嗚!——”爾讚眉眼哀傷,眼眶邊緣泛出淚花,他在很努力地忍受失血帶來的眩暈感,但割喉帶來的劇痛還是使他痛苦地哀嚎起來。
嘉幸額角冒汗,極力克製著治療之手的顫抖,直到割傷逐漸止血,懸著的心才堪堪放下。
爾讚在逐漸脫離生命危險,但他的模樣跟半死也差不多了:麵色蒼白如紙、四肢冰冷無比,瞳孔已經有了輕微擴散的症狀……各項指標都在說明爾讚的腦乾功能正在衰竭,腦細胞逐漸因缺血缺氧壞死,恐怕離失去意識不遠了。
“撐住!”嘉幸咬牙,眉頭擰死,他可就這麼一個信徒,死了上哪再找這麼可靠的人?!
係統呢係統呢!他媽的給點幫助啊!新手教程沒有保護機製的嗎?!
幸好,係統似乎聽到了嘉幸內心的咆哮,真的給出了回應:
【檢測到環境難度過高,係統決定發放唯一一次新手補助……】
【補助完畢,爾讚將在10秒後痊愈。】
說完,係統就再也沒聲音了,但緊接著,爾讚的傷口真的以驚人的速度開始止血、愈合,臉頰的血氣開始回升,呼吸也逐漸平穩起來。
10秒後,傷口徹底愈合,爾讚猛地驚吸一口氣,重重顫抖了一下!
“呼!呼啊!——”
當發現自己複活的時候,爾讚才後知後覺地望向嘉幸。
此刻嘉幸已經滿頭大汗,治療的右手顫抖不已,當確認爾讚沒有生命危險後才倏地垂下來。他後怕地長籲一氣:“太好了,你沒事。”
爾讚看到嘉幸這模樣,頓時懊惱起來:“對不起教主,是我疏忽了,我……”
然而嘉幸打斷了他,把人從地上扶起來:“回頭再說,先逃命!”
可就在他準備拉著爾讚逃跑時,一支飛刀從身後襲來,“砰”地一聲插進了他耳邊的石壁上!
嘉幸身子一僵,心裡咯噔一跳。
完蛋,被追上了!
下一秒,鉑西從暗處閃出來,匕首瞄準嘉幸的咽喉飛速刺過來!
同樣的虧嘉幸不會吃兩次,他在電光火石之間抓起一根樹枝,以斬滅之勢朝鉑西揮去!
【萬物造化!】
“砰!”
樹枝瞬間幻化為一把鋒利的長刀,硬生生地橫檔下了鉑西的突刺!
刃體互刮,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兩位成年男性的力量直直相撞,把嘉幸的手腕震得生疼!
鉑西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這個比他瘦弱兩圈的男孩竟然能精準無誤地接下一刀暗殺?
嘉幸見趨勢反轉,立馬順力反擊,反手握刀,狠狠往鉑西的腰間砍過去!
“砰!”
又是一記格擋的聲音,鉑西擋住了嘉幸的攻擊,立馬拉開了距離。
嘉幸也將爾讚護到身後,抬刀指向鉑西,警戒動作之下的領地意識不言而喻。
就這樣,雙方都沒有再動,形成了一股蓄勢待發的對峙情形!
鉑西動了動眼球,無意間瞥到匕首上多了一個被砍出來的凹坑。
“……我小瞧你了。”
鉑西扔掉被嘉幸砍壞的匕首,從腰間抽出第三把嶄新的利刃:“精通巫術、能逆轉生死、還懂格鬥……你到底是誰?”
嘉幸嘴角一抽,頓時心虛起來。
那個、老哥,其實我剛才純屬運氣好的……
要不是因為天黑,鉑西就能發現嘉幸舉刀的手已經疼得不像話了,隻要再來一次交鋒,禮國嘉幸必定曝屍荒野。
“我向輕視你的實力表示抱歉。”
說罷,鉑西已經雙手握刀,隻是將神情簡單一凜,一股壓抑的殺意油然而生,他此刻宛若一隻緩慢蘇醒的雄獅,方才的你追我逃終於激發出了他的戰意!
鉑西的聲音含著起伏的狠勁,禮貌又狠毒地說道:“我會拿出敬意認真戰鬥的,請你去死吧。”
不不不你還是不要認真了我真的打不過你啊!
眼見鉑西就要動手,嘉幸背後冒出一身冷汗,腦海中頓時飛過幾十種逃跑方式但全部自我否定掉了。
就在絞儘腦汁之時,忽然,靈光一閃。
嘉幸連忙問身後的爾讚:“爾讚,我們離貧民窟還有多遠?”
爾讚馬上回答:“很近,隻有不到五百米……欸?”
爾讚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話頭一頓,又立馬道:“教皇和貧民窟屬於對立分割關係!以山穀為界,互不侵犯!”
“那等什麼,跑啊!”
嘉幸高喊一聲,隨後揚起長刀,瞄準鉑西的胸口狠狠擲了出去!
鉑西被突如其來的進攻分了神,雖然輕輕鬆鬆就擋下了這一刀,但這幾秒的分心足夠嘉幸拔腿就跑!
鉑西想都不想就追了上去,心裡莫名湧起一股煩躁感。
明明是個瘦弱不堪的男巫,又愛裝又心虛,打不過就像鴕鳥一樣落荒而逃,真抓到了又沒法一下子乾掉他……簡直就像、就像一個玩世不恭的蠢貨拿著逗貓棒在戲耍彆人!
窩囊、慫貨!為什麼不能像個男人一樣堂堂正正地決鬥?!
——我又不傻,乾嘛要跟你決鬥啊?!
嘉幸用儘了此生最大的力氣逃跑,比他在大學的一千米體測時還要拚命,即使喉嚨裡湧起鐵鏽味都沒有放慢腳步,因為他能感受到身後衝天的殺氣,還有鉑西的煩躁怒意!
現在得知了一個新情報,貧民窟和教會似乎是各自獨立的關係,如果真的如此,那他隻要踏入貧民窟的領地,鉑西就必須停止追殺!
五百米很短,不一會,嘉幸就能隱約看到遠方的星星燈火,還有一股腐爛垃圾發酵的淡淡臭味,看來前方就是貧民窟了。
爾讚的體型比嘉幸高大一些,跑得也更快,先行一步踏過了山穀的分界線,與此同時,嘉幸聽到後方的鉑西不滿地“嘖”了一聲。
他猜對了!鉑西必須遵守規則,他不會乾涉貧民窟!
爾讚在分界線邊緣停下了腳步,滿頭大喊地朝嘉幸呼喊:“教主,快一點!”
嘉幸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但鉑西離他僅有四五米之遙了,眼見就要一刀刺過來!
不過嘉幸快一步,他隻用再跑一小段距離就能越過分界線!
但就在這時,他的右小腿忽然抽筋,然後腳尖絆倒了一塊小石子……
嘉幸:……哎喲,服了。
嘉幸臉朝地摔倒的一瞬間,在場三人都是一愣,尤其是鉑西,他真沒想到這蠢貨能平地摔。
機不可失,鉑西一個箭步衝上去,狠狠將人按在地上,並騎在了嘉幸腰部上方,揚起刀子就準備給他的胸口開個洞——
“等等!”
忽然,邊界線外的爾讚一聲大吼,叫住了鉑西動作。
“等等!”爾讚驚恐地喘著粗氣,毫不猶豫地雙膝下跪,俯身懇求道,“監獄是我燒的,也是我毀了《聖書》,你對我動手就可以了!求求您,彆殺他!”
鉑西也的確沒有立馬下手,但他隻是瞥了一眼身下嚇到僵直的嘉幸,然後把目光投向了爾讚,嫌惡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一個縮在邊界線裡的懦夫求我彆殺人?”
這句話似乎戳中了爾讚的心窩,他倒吸一口涼氣,臉上露出不甘的神情。
是的,從逃亡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在給嘉幸添麻煩,如果不是半路停下幫他治療,他們也許早就到貧民窟了。
“……對不起,我確實懦弱。”爾讚咬了咬嘴唇,“但是我求求你,能不能網開一麵……我願意答應你任何要求,讓我代替他去死都可以!”
鉑西疑惑地挑眉,他見過很多跪地求饒的暗殺對象,這還是頭一次見到願意犧牲自己保全同伴的。
而且據他所知,嘉幸是個憑空出現的異邦人,他和爾讚剛認識不到8小時。
鉑西將警戒的目光瞪向嘉幸,但他隻看見一個瑟瑟發抖、快要被自己嚇哭的少年,一點英雄氣概都沒有,壓根不像什麼人格魅力強大的領袖。
不過,他也不需要探究原因了。
“抱歉。”鉑西並不打算接受爾讚的懇求,“我會殺了他,日後的某一天,我還會回來殺了你。”
下一秒,他重新揚起刀子,對準了嘉幸的心臟,毫不猶豫地捅了下去!——
“不!”
“啊啊啊啊啊!”
“鉑西,到此為止!”
刀子下落的瞬間,三個聲音同時響起,前兩聲是爾讚的嘶吼和嘉幸的尖叫,而第三聲,來自幾米開外的貧民窟。
鉑西再一次被打斷,他無比煩躁地抬起頭,卻在看到來人的時候露出驚訝的神情。
隻見貧民窟的入口處緩緩走出幾個壯實的男性身影,全體身高都在一米八五以上,而且似乎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前進隊形整齊劃一,他們之中有人舉著煤油燈,讓這場黑暗的拉鋸戰終於有了點光明。
隊伍之首的男人頭戴一頂寬簷牛仔帽,身穿複古藍色牛仔夾克,領口微敞,儘顯隨性;下身則是緊身牛仔褲和一雙破舊的棕皮靴,完全是一幅西部牛仔的裝扮。
更顯眼的是,這位牛仔男手裡端著一把粗糙的銃槍,正是這玩意讓鉑西識趣地停了手。
“你是誰?”鉑西眯起眼,他不認識這個男人,但對方竟然能喊出他的名字。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裡有熱武器,一發火藥就能送你上西天。”
牛仔男冷笑,一口煙嗓大約能說明他是30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放開他鉑西,我身後還有8名壯漢,如果你敢動手,我們現在就衝上來把你分屍。”
鉑西:“……”
鉑西不認得這男人,但他認得銃槍,至少在火藥麵前,他的匕首如螻蟻般無力。
於是,在槍口的威脅下,鉑西緩緩鬆開了嘉幸,爾讚連忙衝上來,把嚇癱的嘉幸給拖了回來。
牛仔男滿意地笑了:“謝謝你鉑西,祝你在教會越混越好、升職加薪。”
鉑西額角微微突起,他討厭說話不正經的人,尤其是這種喜歡陰陽怪氣的家夥。
但鉑西忍住了這股無名火,用他的常用沉穩聲線回答:“我還會回來的,抹殺他們是教皇的命令,你最好彆再出頭。”
說罷,他收起刀刃,轉身離開。
結果,牛仔男冷不丁發出一聲嗤笑:“哇哦,看來從貧民窟逃出來的孩子現在已經徹底被毒蟲同化了,你跟教皇滾了多少次床單才換來的殺手職務?”
鉑西腳步一頓。
緊接著,他忽然回頭,沉穩的麵容上第一次出現凶狠的表情,殺意如火山爆發般湧現,比追殺嘉幸時陰森一百倍!
鉑西對牛仔男怒目而視,一字一頓地怒聲質問:“你說什麼?!”
牛仔男再次哈哈大笑:“對對,你就該這樣,明明是個很愛生氣的男孩,非要裝得跟機器人一樣,是青春期嗎?還是保持冷淡能更好地自我催眠,忍受那糟老頭子的玩弄?”
“我沒有交出自己的身體!”鉑西爆發一聲怒吼,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過去?!”
“我不僅知道你的過去,我還知道教皇所有的秘密,知道你們的地下交易和維持統治地位的肮臟手段!”
牛仔男語氣戲謔:“不過這些都無所謂,我隻問一句,鉑西,你是否還清醒?”
鉑西沒有回答,隻是掛著憤怒的表情,身側的拳頭緊緊攥死,似乎在考慮要不要乾脆衝上去把這個牛仔男也宰了。
“嗯~這個話題對19歲的孩子來說還是太沉重了嗎?”牛仔男歎了口氣,放下銃槍,笑著擺手道,“抱歉,請原諒我的無禮,你走吧,我們還會有機會見麵的。”
鉑西咬緊後槽牙,但他最終還是沒有跟牛仔男爭辯,轉身離開。
“等一下!”
又是一聲喊叫,這已經是鉑西被打斷第四次了,他的耐心已然磨到了極限,於是回頭怒吼道:“又乾嘛?!”
但這次叫住他的不是牛仔男,而是剛從驚恐裡緩過神的嘉幸。
出乎意料的是,當鉑西看到嘉幸的那一刻,他的怒火頓時小了一半。
之前一直被黑夜乾擾,沒能看清嘉幸的臉,而現在有燈了,他終於看到了嘉幸的真容——真是一幅美麗的臉蛋。
這種美不是城邦裡流傳的“帥哥”“美女”的定義,而是一種直擊心魄的魅惑,比起所謂的“漂亮”,“海妖”這個詞顯然更適合嘉幸,他每一處麵部線條都恰到好處,既不過分硬朗,也不失男子的英氣,細膩白皙的皮膚宛若初雪。在這張臉上,連因驚慌透出的淡淡紅暈都顯得生動。
尤其是那對清澈的湖藍色雙眼,睫毛細長卷翹,每眨一下都像蝴蝶振翅,瞳孔裡麵閃爍著睿智、狡猾、乖慫、得意……一雙眼睛竟然能裝下那麼多種特性,隻要對上目光,就會覺得嘉幸的眼睛在說話。
是的,嘉幸沒說話,但鉑西卻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聲低語。
嘉幸在說:跟我走。
鉑西心跳漏了一拍,就這麼直直陷進了對方的美貌,直到嘉幸真正開口時才回過神來。
“鉑西,你絕對是清醒的!”嘉幸大喊道,“如果不是你故意停手,我怎麼會活到現在?!”
鉑西的神情肉眼可見地閃過一絲慌張,當即反駁:“保住命了就閉嘴!我現在很煩,彆惹我!”
“你其實根本不想為教皇辦事吧?你不想當教皇的臟刀。”嘉幸無視了鉑西的抗議,“你隻是身不由己,因為無人能與教皇抗衡,你想明哲保身!”
“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們能夠與教皇戰鬥,燒掉異端監獄就是最好的證明!我們會殺死教皇,解放斯聖卡!”
嘉幸說著,朝鉑西伸出手,示意他往這邊走:“如果你願意加入我們,自由會到來的更快!”
“……”
鉑西呆住了,他從未聽過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殺死教皇?說什麼呢,斯聖卡城邦已經被教會統治一百年了啊!這個男巫憑什麼、有什麼資本敢說這種話?
可是再看看他的身後,爾讚、牛仔男,竟然都是一幅讚成的表情?
神之主啊,他們都瘋了嗎?!
就在這時,一些熟悉的畫麵在鉑西腦海裡閃過,他眉頭一皺,腦海裡生出一個想法——
不過好像……也沒人說過教皇是不可撼動的?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生根發芽,當鉑西意識到自己在思考什麼危險的念頭時,連忙給了自己一耳光。
他把危險的念頭扇出腦袋,隨後惡狠狠地瞪了嘉幸一眼:“我就當沒聽到,也不會跟教皇彙報,你閉嘴吧!我要走了!”
說罷,鉑西大步流星地往外跑,生怕再聽到什麼謀反的話,然而嘉幸卻拔高音量,清脆的高喊聲直接鑽進了他的耳朵——
“我叫禮國嘉幸,是一名傳教士,我會掀翻教皇的統治!”
“下次見到你,我一定會讓你加入禮國教!”
“鉑西,跟我走吧!”
就在嘉幸還想繼續喊的時候,一隻帶著煙草味的大手從後麵捂住了他的嘴,於是後麵的話全部變成了“唔唔唔”的嘟囔。
嘉幸愣了愣,回頭一看,隻見那個牛仔男正一臉嬉笑地盯著他。
“小弟,你說錯了噢。”牛仔男伸出另一手的食指搖了搖,嘴裡發出嘖嘖嘖的聲音,“解放斯聖卡的,不會是你。”
“哈?”嘉幸拍開牛仔男的手,一臉氣鼓鼓地反問,“喂,監獄可是我跟爾讚燒的,你憑什麼……”
說著說著,嘉幸忽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等會。”嘉幸摩挲著下巴,終於意識到了這個男人的違和感,“15世紀的西方還沒有牛仔吧?你到底從哪來的?”
“哈哈哈哈哈哈!”牛仔男又是一陣哈哈大笑,仿佛心情很舒暢。
笑完後,牛仔男握住自己寬大的帽簷,將自己的牛仔帽緩緩摘了下來。
牛仔帽下是一張留著絡腮胡、輕微發腮,古銅色皮膚的大叔容貌,緊接著,牛仔大叔朝嘉幸豎了個高高的大拇指:“小弟真聰明,我確實不是斯聖卡本地人!”
“正式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就是大名鼎鼎的走私犯,狄奧!7天之內,我將成為殺死教皇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