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善主動說,“玩球啊?”
“什麼球?”烏日善問。
雲善跑回院子裡,抱起皮球,“來呀。”
烏日善走過去。雲善把球放在地上,往烏日善的方向踢。鐵蛋搶在前麵,一爪子把球拍了回去。
烏日善嚇得往後退。
雲善跑過來,摸著鐵蛋說,“不咬人。”彆人都怕鐵蛋、鋼蛋,雲善看得多了,已經能看懂彆人眼裡的懼怕。
雲善又把皮球踢給烏日善。
烏日善試著把皮球踢回去。
雲善跑去追球,再把綠色小皮球踢給烏日善。
兩人玩了一會兒,雲善又叫鐵蛋、鋼蛋一起。
和鐵蛋、鋼蛋玩了一會兒後,烏日善就不怕鐵蛋和鋼蛋了。這兩隻野獸個頭大,但是很聽雲善的話,也不會傷人。
玩了一會兒後,烏日善的肚子叫了起來。雲善把頭貼著烏日善的肚子上,聽著裡麵咕咕地叫,他指著烏日善的肚子問,“什麼呐?”
烏日善抿起嘴小聲說,“我餓了。”
“你們不吃早飯嗎?”
“吃過了呀。”雲善說。
烏日善不說話了,肚子還在咕咕叫。
雲善問他,“你餓啊?”
烏日善點頭。
雲善跑進廚房,拉開櫃門。裡麵還有早上剩下的饅頭。他抓了一個饅頭出來拿給烏日善,“吃呀。”
西覺停下手裡的活,洗了手,把烏日善帶進廚房。往鍋裡下了些米,撈了一些小鹹菜。把早上留給他們的鳥蛋拿出來給烏日善。
烏日善自己爬到凳子上,拿了筷子,大口大口地吃。
雲善看了,蹭過來,也爬上凳子。他跪在凳子上,拿了個饅頭陪著啃。
西覺燒好粥的時候,烏日善已經吃完了早飯。
西覺把粥盛出來,放到烏日善麵前。烏日善乖乖地坐在桌邊,等著粥涼。
雲善本來就不餓,饅頭隻啃了一點就放在桌上。西覺知道他不吃,沒給他盛粥。雲善還問呢,“我呢?”
“你吃嗎?”西覺問他。
雲善點頭。
西覺見他點頭,就也給他盛了一小碗粥。
“雲善。”坨坨喊著跑進廚房。
“誒。”雲善應道。
“你怎麼把我腳畫黑了?”坨坨翹起腳給雲善看。他的五個腳指頭前麵都是黑的。
雲善哈哈大笑,烏日善眯起眼睛也跟著笑。
“你彆畫我身上,不好洗。”坨坨嘟囔道。他一轉頭看到鐵蛋臉上掛著大黑圈走進廚房,心裡慶幸著還好西覺的梯子沒做好。
要是梯子做好了,估計今天他就不是腳上被畫畫,而是臉上被畫。按照雲善畫畫的風格來看,他少不了眼睛上也得掛大黑圈。
坨坨在院子裡洗腳,雲善蹲在旁邊看。看到坨坨有地方沒洗到,他指著喊,“這,這。”
烏日善一直坐在廚房裡,等粥涼了,把一碗粥都喝完。
坨坨洗乾淨腳,來廚房吃飯。
雲善隻喝了一口粥,根本喝不下去。剩下的被坨坨喝了。
“雲善,咱們雲靈觀來了幾個人。”坨坨說,“還有三個在隔壁屋睡覺。”
“有一個是昨天下午來過的,叫陸虞。”
這個人雲善還記得。
正說著,聽到外麵陸虞的說話聲,“西覺,起了啊。”
“陸叔。”烏日善跑出廚房,到陸虞身邊站著。
“你醒了啊。我就說怎麼沒在炕上看見你。”陸虞走進廚房,看到坨坨在吃飯,笑道,“吃飯呢?”
“有我的飯嗎?”
“你看鍋裡還有嗎。”坨坨說。
陸虞揭開鍋,看到裡麵還有不少粥。他找了碗,盛了滿滿一碗。坐在桌邊,先喝了一口粥,拿起饅頭咬了一口,眼睛立馬亮起來,“這饅頭好吃。”
“你們手藝真好。”
花旗從外麵找了些草藥回來。都是山裡動物們受傷時會采的藥。
花旗給了雲善兩個野果子,也給了烏日善兩個野果子。
雲善舉著野果子說,“花花吃。”
“我吃過了,雲善吃吧。”花旗把藥放在一旁。
雲善自己吃了一個果子,把另一個果子給了坨坨。烏日善兩個果子都沒吃,一直攥在手裡。
陸虞問花旗,“要不要挖些陷阱?”
“挖陷阱乾什麼?”坨坨問。
“彆人追殺來,還能擋些時間。”陸虞說。
“不用。”花旗道,“不用擔心。”
坨坨說,“我們不怕他們。”
坨坨吃完了飯,跟著陸虞回屋,見炕上的兩人還沒動靜,“他們倆還沒醒呢。”
“沒醒。”陸虞把藥搗碎了,給陳川、張槐重新換了藥。
烏日善把兩個果子放在炕上。
外麵有咩咩咩的羊叫聲。
雲善跑出門看,院子裡站著一頭大羊、一頭小羊。西覺拍了鐵蛋一下,“彆撲羊。”
雲善記不得羊是什麼樣,指著羊問西覺,“什麼呐?”
“羊。”西覺說,“春意來看你了。”
春意走過來,腦袋蹭了蹭雲善。雲善摸摸她的腦袋,“羊啊?”
不過雲善顯然對春意帶來的小羊羔更感興趣。他想捉小羊。
小羊很靈活,蹦躂到了一旁,歡快地,“咩咩咩~”
雲善張開手,追在小羊屁股後麵,在院子裡亂跑。
鐵蛋被西覺按在地上,西覺不讓它撲小羊。
陸虞聽到動靜,笑嗬嗬地出來問,“今天吃羊嗎?”
“咩~咩~咩~”春意憤怒地衝著陸虞叫喊,小羊跑到春意身邊。
“這羊聽得懂人話似的。”陸虞說,“說吃它,它還叫呢。”
坨坨,“你彆說。這是山裡的羊,不能吃。”
“山裡的羊為什麼不能吃?”陸虞還是頭一回聽到這種說法。
坨坨說,“就是不能吃。雲靈山裡有規矩的。”
陸虞趕緊點頭,“我知道了。”
小羊躲在春意身邊,雲善也跑了過來。春意拱著小羊推到雲善身邊,雲善摟著小羊,高高興興地摸它,“不跑。”
小羊是春意特意帶來和雲善一起玩的,是羊群裡最調皮的一隻小羊。
小羊腦袋往上用力一頂,雲善下巴受到衝擊,下牙和上牙磕到一起。他愣了一下,鬆開小羊,嘴巴一癟,蹲在那哭出聲。
西覺又叮囑鐵蛋,“彆撲小羊。”這才把它放開。
西覺抱走雲善,雲善趴在他懷裡還哭。
“哪裡磕著了?”西覺問雲善。
雲善張著嘴巴給西覺看。西覺仔細看了看,沒看出有什麼問題。摸雲善的下巴,雲善哭聲也沒更大。
隻是他一直張著嘴哭,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掉。雲善吸溜了下口水,小手在臉上胡亂擦一把,繼續張著嘴哭。
大概哭了兩分鐘,雲善自己慢慢停下來。小手擦掉眼淚,從西覺腿上蹭下去,還跑去找小羊玩。
春意安靜地趴在走廊下陰涼處看著雲善。
鋼蛋和鐵蛋都跟著小羊,小羊去哪,它倆就去哪。和雲善一起,三個把小羊圍起來。小羊怎麼也跑不出去。急得“咩,咩,咩”地叫聲就像小孩哭似的。
春意看著也沒管。
花旗覺得小羊叫得吵,對雲善說,“雲善,小羊吃草。你去拔些草來喂小羊。”
“草?”雲善轉身看向花旗。
“羊都吃草。”花旗說,“你去外麵薅點草喂小羊。”
雲善聽了這話,帶著鐵蛋和鋼蛋跑了出去。小羊趁機跑到春意身邊,春意安撫地碰了碰它的腦袋。
陸虞見烏日善隻站在門口,笑著說,“小善,和雲善去玩呀。”
烏日善搖搖頭,回到屋子裡,拖了條凳子,在炕邊坐好。
陸虞跟進來說,“你不用擔心他倆。該醒的時候就醒了。”
“你看著也沒用。”
烏日善看了看炕上的陳川和張槐說,“我去練劍。”
烏日善在山上練劍都用樹枝。雲靈觀裡沒樹枝,他自己跑出雲靈觀去找。
雲善正在拔草,看到烏日善往前跑,他抓著草問,“去哪呐?”
“我找樹枝。”烏日善頭也不回地說。
雲善追過來,拉著烏日善的手說,“帶你。”
“帶我什麼?”烏日善問。
“樹枝。”雲善說。
“你幾歲了?”烏日善問他。
“三歲。”這個雲善知道。
烏日善,“三歲你怎麼說不清話?”
“我小。”雲善說。他說話一直慢,有時候能蹦出一整句話,有時候就得人猜。坨坨總說是因為雲善小,這就讓他記住了。
“好吧。”烏日善覺得雲善確實小,他都快五歲了,雲善才3歲。
雲善打算把烏日善帶去小樹林撿樹枝。烏日善路上瞧見一根樹枝,撿起來揮了揮,覺得還不錯。他拿了樹枝,拉著雲善回去。
回到雲靈觀門口,雲善繼續拔草。見烏日善要進雲靈觀,雲善喊,“來呀。”
“乾嗎?”烏日善問。
“薅草。”雲善說。
“我要去練劍。”烏日善說,“你自己喂小羊。”
聽烏日善這麼說,雲善不說話繼續薅草。他今天練過劍了,不用再練劍。
烏日善回到雲靈觀裡,在院子裡揮著小樹枝練劍。
陸虞站在走廊下問花旗,“有啥活我能乾?”
花旗乾脆道,“沒有。”
陸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在這白吃白喝的多不好意思。”他也沒錢給人家,錢還是花旗他們給他的,還又指望人家救命。
坨坨拎著籃子問,“陸虞,你要和我一起去菜地薅菜嗎?”
陸虞趕緊說,“好啊。”他走過去,拿走坨坨手裡的籃子自己拎上。
雲善從外麵抱了些草進來,見坨坨拎著籃子往外走,他問,“薅菜啊?”
“嗯。”坨坨問他,“你去不去?”
雲善搖頭,“小羊吃草。”他說他要給羊喂草。
坨坨和陸虞兩人出了雲靈觀。
雲善抱著草來找小羊。小羊原本臥在春意旁邊,見雲善過來,立馬站起來跳開。
雲善拽著一根草喊,“小羊~小羊~”
小羊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雲善。花旗踢了下小羊屁股,“吃草去。”
春意也咩咩叫了兩聲。
小羊走過去,低下頭咬起地上的草,在嘴裡慢慢嚼著。
雲善高高興興地說,“吃啦。”他拿著根草蹲在一旁,把草往小羊嘴裡戳。戳得小羊仰著臉往後躲。
烏日善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吃草的小羊。小羊吃草真可愛。
小羊吃了幾口草,屁股後麵落了些東西。
雲善瞧見了,轉到小羊後麵,看到小羊打開的□□子裡一直往下掉東西。他好奇地伸手,還沒碰到地上的羊屎蛋,被花旗拽著衣領提了起來。
雲善轉著腦袋看向花旗,大眼睛裡滿是疑惑。
花旗把他提溜到一邊放下,“你知道那是什麼?”
雲善搖搖頭。
“那是小羊拉的屎。”花旗道。
烏日善噗嗤一聲笑出聲。雲善剛剛要撿羊屎呢。
雲善皺著小眉毛看小羊邊吃邊往外拉黑色的小屎蛋。
“臟啊。”
花旗好笑道,“你剛剛還要撿呢。”
雲善立馬把雙手背在身後,“不撿。”
等小羊吃完地上的草,雲善走過去,追著小羊在雲靈觀裡跑,還指揮鐵蛋和鋼蛋堵小羊。三個一起合力把小羊趕出了雲靈觀。
雲善帶著鋼蛋和鐵蛋堵在雲靈觀門口,不讓小羊進去。
小羊站在雲靈觀門口衝著裡麵的春意咩咩叫。
春意站起來,走到門口蹭蹭雲善,帶著小羊離開了。
雲善看著小羊走了,去牆邊拖了自己的竹掃把過來。
花旗坐在走廊下問雲善,“你嫌棄小羊?”
“嗯。”雲善誠實地回。他拉屎,妖怪們都領他到院子外麵去。雲善心裡知道在院子裡拉屎不好。
他拖著掃把把羊屎蛋往旁邊撥。
花旗看他不會掃,拿過他的小掃把教他,一起把羊屎蛋掃出了雲靈觀。
花旗猜著兜明找地方睡覺去了,他帶著雲善去山裡捕獵。
看到一片小野花,雲善要從花旗身上下來。花旗感受到了這兒有黑熊的味道,他喊一聲,“黑熊。”
一個大塊頭從不遠處地上坐了起來,黑熊精四處看了看。看到花旗和雲善,他立馬跑過去,“花旗大人。”
“你看會兒雲善。”花旗說,“我去抓獵物。”
大黑熊保證道,“我一定看好小掌門。”
雲善在采花,大黑熊坐在旁邊看著他。
鐵蛋站在花叢裡盯著花上的蜜蜂瞧,鋼蛋蹲在一旁的草叢邊吃草。
花叢裡來了一隻白色蝴蝶,上下翩飛著落在一朵玫紅色的花上。
雲善要摘的大紅花裡有蜜蜂,他瞧見了,晃了晃花。見蜜蜂不飛走,他伸著小手去抓蜜蜂。
“嗷——”
黑熊精立刻站起來,跑到雲善跟前問,“雲善掌門,你怎麼了?”
雲善舉著小手,說不出來什麼,癟著嘴巴大哭。手裡的花也不要了,都丟在地上。
“怎麼了?怎麼了?”黑熊精急著問。
雲善把小手舉著給黑熊精看,黑熊精不明白他為什麼哭,一個勁問怎麼了,雲善掌門你怎麼了?
鋼蛋和鐵蛋都圍了過來。
黑熊精被雲善哭得麻爪,他抱起雲善,“我帶你找重山大人。”
黑熊精抱著雲善一路跑到雲靈山山頂。小妖怪們正聚在山頂玩鬨。
雲善已經不哭了,掛著眼淚坐在黑熊精懷裡,一直看他自己的手。
“怎麼了?”小鹿走過來問。
“我不知道。”黑熊精說,“小掌門采著花就哭了。”
“問他他也不說。”
重山拄著雕花木杖過來,問雲善,“雲善掌門,你哭什麼?”
雲善舉著已經腫起來的手指頭給重山看,“疼。”
“咋腫成這樣?”大黑熊才看見,“雲善掌門,你手怎麼腫了?”
重山捏著雲善的小手看了看,“是不是被蜜蜂蟄了?”
雲善點點頭。
“毒針沒在裡麵。”重山說。
小兔子跳走了,很快叼著一塊蘆薈跳了回來。
猴子精把蘆薈扒開,用裡麵透明的蘆薈肉蹭了蹭雲善手指頭腫起來的地方。
“小掌門,看到蜜蜂要躲開。”小鬆鼠說,“它們會蜇人。”
黑熊精說,“對,看到這些東西得躲開。”
雲善癟著嘴巴點點頭。
重山摘了個桃子哄雲善。雲善抱著大桃子,右手大拇指稍微往外翹著。他腫的就是右手大拇指。
小兔子問雲善,“小掌門,雲靈觀裡的是什麼人?”
“陸虞,烏日善。”雲善說。
問彆的,雲善也說不清楚。小妖怪們就沒問了。
他啃完了桃,又和小妖怪們玩了一會兒。坨坨就來找他了。